雫 第394章 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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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双手的马戏女叼着袋子，不用猜，队员里都能想到袋子里装着的是什么。
他们大多数的人还是都紧张地咽下了一口唾沫。
“呜呜呜呃呃……”
马戏女呜咽几声，樱唇一松：“锵锵锵锵～！”
袋子掉到地上，袋口子里面滚出来一颗脑袋，众人凝目，全向一个点集中目光。
他们当中，毫无疑问，此前都从未有人知道那张恶鬼面具下究竟是一张怎样的脸。
不过现在，他们都知道了。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正面，那是一张因烧伤而显得丑陋恐怖的脸庞，损毁的肉芽挤在一起，深红的血肉线条分明清晰，此时此刻眼睛无神外凸，正保持着一副狰狞的让人说不出话来的森然表情。
那是名为「狱鬼」的极恶之徒的真容。
“好好好！！”
「绵风」大笑拍掌，鼻梁上架着的镜片后，似是升起一腾水汽。
他太高兴了，擦拭脸上的雾泪，大肆称赞桑尼：“桑尼宝贝！你真是太让我惊喜了！如果我是一个女人，一定会嫁给你，但我是个男人！哈哈哈哈哈！所以，我会承诺分出五成的宝物给你！是你应得的财富！我的宝贝！”
“呵呵。”桑尼也笑了。
是不屑的冷笑。
“那个女人说得不错。”
桑尼看了眼死去的凡玛，而后将视线转移到白袍男人的那双泪目上。
“「绵风」韦尔罗佳，你是一个人面狼心的野兽，还是停下你的虚假扮演，收回你的无期承诺吧。”
“宝贝……你……？”
桑尼指着跪在地上的马戏女，冰冷的语气里透露的全是对「绵风」的冷漠：“韦尔罗佳，你和那个疯女人没两样，仅仅就是多了一点头脑而已。”
“你的意思是？”
“你的荒唐戏剧不比她的马戏好看。”桑尼嗤笑道。
“这样啊……嘿嘿嘿嘿嘿……”
「绵风」也笑了，他还挂着雾水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锋芒。
“我起初就觉得「青巫师」桑尼不寻常，在我接触你后，你果不负我期望，桑尼……我该叫你这个名字吗？明明真正的桑尼早就死了，不是吗？”「绵风」阴险邪笑。
一佣兵说道：“他们在说什么？天呐，我有点害怕，为什么现在不赶路，我好想赶紧离开这鬼地方，再只要半天就……”
另外一位佣兵粗鲁打断他的话：“快闭上你的嘴，这种时候就应该沉默！你还想不想有命花钱？”
就在场面死寂，众人没反应过来之时，啪的一声，一只黑手套打在了「绵风」的胸口上。
“「绵风」韦尔罗佳，我在此向你提出决斗。”桑尼摘下另一只手套，将其随手丢到地上。
“这……”众人噤声。
谁人都没有料到，冷不防的，下一刻『青巫师』桑尼居然就向『绵风』提出了决斗。
“决斗？”「绵风」冷笑问道，“你没有看见我的状态不好吗？直到刚才，我……不，在下，嘿嘿，在下都没有想到桑尼你会拒绝和我的合作，在下今天实在是太兴奋了。”
“那就带着你的兴奋，死在今天。”
说罢，桑尼冰冷向后瞅了一眼：“把剩下的食物分一些给他，让他吃饱。”
普通男愣了愣，赶忙从地上爬起来，现在他不敢不顶着「狱鬼」头颅的阴惨表情去翻背包。
叹了口气，「绵风」无奈道：“真是搞不懂……桑尼，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披着「青巫师」桑尼的身份？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你想要的，到底又是什么？你不说，我又怎么能给你。”
“你的生命就是我想要的东西。”
“……真令人诧异，你要这一条命又有什么用？”
“决斗之意已明，韦尔罗佳，你意下之意如何？”
「绵风」仰望天空，沉吟几秒，徐徐道：“好极了，人的一生中难得有这么叫人激动的一天，也难免有这么为难的时候……在下「绵风」，接受你的决斗。”
“一刻钟后，西边五百米处见。”桑尼转过身漠然道，“不要试图逃避。”
…………
一刻钟后，正如桑尼所料，「绵风」应邀来到了决斗地点。
在场的除他们二人外，就只有看起来一无是处的普通男和已然残废的马戏女。
“你来做见证者。”「青巫师」对普通男说道。
后者只敢嗯嗯地点头。
“决斗不就是相互厮杀吗？仪式这种繁文缛节的东西还是免了吧。”「绵风」道。
桑尼漠然：“无所谓，那就免得麻烦。”
“哼，宝贝。”「绵风」笑着朝桑尼抛了个媚眼，“记得下手轻点。”
“……”
西边森林升起浓烈白烟，青色的，白色的，各样的气团凝在一起，缩成一颗巨大的烟云。
风与风的交际线外，「渔夫」抽了口水烟，昏花老眼边的皱纹总算舒展了开来，他旁若无人，一个劲闷闷地吸烟，然后吐气，重复这个过程。
「红气球」紧张得已经顾不上用手拨开那些呛人的烟雾，他在杀死妻儿后就戒掉了烟，并从此不再抽烟。
“「青巫师」很厉害，其实行动前我就隐隐约约感知到了，之前，我早就提醒过「绵风」兄弟了……唉……”他沮丧说道。
「渔夫」用浑浊的眼睛扫过其他人，他们基本都和「红气球」是差不多的表情，都像澜多林海岸那群行尸走肉的混日子渔人一样，沮丧得很。
老头见得多了，他也不见怪，接着抽烟。
毕竟他没有从圣威尔宝库里盗走任何东西，也不担心自己没命花钱的事。
「红气球」终于按捺不住，开口了：
“「渔夫」，你觉得谁能赢？「绵风」兄弟和那个假「青巫师」。”
“谁能赢谁能输我这把老骨头又能预见什么？”「渔夫」没好气地说，“大不了都死了的好，都死了，你们这些还不老的伙计才有个活命的希望当盼头。”
“你……唉呦……”「红气球」听了直叹气，只好坐在一边等待决斗结果。
另一边，西部方位五百米外。
青色飓风来势汹涌，一口气吹散毒雾，鲸吞万物般吞食绵风。
「青巫师」很强，强得「绵风」不停惊讶一个男孩怎会有如此的魔法造诣？
这个男孩究竟是什么来历？
「绵风」一脚落到巨树后，回望远处招风突袭的桑尼，越看越觉得离奇。
即便是A级的风属性魔法师，「绵风」也感受到一种被压制的耻辱。
“假如我的状态完好，对比他又会不会落进下风？嘿嘿，反正现在是不行了。”
他低声说着，从白袍衣兜里摸出一块布满古怪花纹的银十字架。
“原本还是给「狱鬼」准备的，没想到「狱鬼」先死，最后是用在了「青巫师」身上。”
他振振有词高念祷告词：
“吾等所奉上的祈祷，无非是神所能喜悦的……神之主信实，必不愿吾等献祷之人受险于危难，神圣者庇佑，总为虔诚之徒开僻出路，降下恩典……”
然而，预想中的光魔法并未出现，手中的十字架也毫无反应。
嗡——
什么东西响了一下，「绵风」一惊，突然发觉眼前一片灰暗，除了树后狂啸的风声外，他什么都感受不到。
身体的共感告诉他，他的毒雾就在此时消失殆尽了。
“我……我看不见了？”
「绵风」慌忙摘下眼镜，一遍遍用手揉起眼镜，背后强大的飓风吹着，他手中一松，眼镜脱手飞出。
“还是看不见？”
他并没有因为摘下眼镜这一可笑的行为就恢复视觉，他此时除了风声，仅能感受到的只有手中十字架冰冷的温度。
这时，他听见男人的声音：“别白费力气了，没用的。”
“你对我做了什么？！”「绵风」喊道。
在他的身边，普通男同样闭着眼睛，神态安宁：“你若还信你的神，就紧握住最后的时间，再念他的祷词吧。”
“你在开什么玩笑？！”「绵风」咆哮出声，“这是决斗？你一个外人凭什么插手？！异教徒，对！异教徒！像你这种专攻巫术的异教徒，才是真正的该死！我诅咒你！我诅咒你死后永远被禁锢在地狱！”
普通男面带微笑，听进「绵风」每一句辱骂和诅咒。
风息了。
「绵风」的声音也一同寂灭在了风声里。
他听见有脚步声从他身边走过。
“我知道你想去做什么。”他说。
脚步逗留。
“你见过我吗？”
“嗯，你的发色变了，可我依旧认得你。”
“你害怕我吗？”
“害怕。”
“我以为你更害怕「狱鬼」……所以，你想说什么？”
“你不打算杀死我吗？狄克兰特。”
“你无需从我身上找到赎罪的机会，而且，韦尔罗佳死了，你也快要支撑不住了吧？我很欣赏你对他说的那句话，不过它同样适合用在你身上。”
“……你说得对，我大概还能多坚持一会儿，若是可以，我能向你提出一个请求吗？解决完你的事情后……听我赎罪……就当是见证，就像我见证你的决斗那样……”
“我考虑一下。”
脚步声渐渐远去。
他们大多数的人还是都紧张地咽下了一口唾沫。
“呜呜呜呃呃……”
马戏女呜咽几声，樱唇一松：“锵锵锵锵～！”
袋子掉到地上，袋口子里面滚出来一颗脑袋，众人凝目，全向一个点集中目光。
他们当中，毫无疑问，此前都从未有人知道那张恶鬼面具下究竟是一张怎样的脸。
不过现在，他们都知道了。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正面，那是一张因烧伤而显得丑陋恐怖的脸庞，损毁的肉芽挤在一起，深红的血肉线条分明清晰，此时此刻眼睛无神外凸，正保持着一副狰狞的让人说不出话来的森然表情。
那是名为「狱鬼」的极恶之徒的真容。
“好好好！！”
「绵风」大笑拍掌，鼻梁上架着的镜片后，似是升起一腾水汽。
他太高兴了，擦拭脸上的雾泪，大肆称赞桑尼：“桑尼宝贝！你真是太让我惊喜了！如果我是一个女人，一定会嫁给你，但我是个男人！哈哈哈哈哈！所以，我会承诺分出五成的宝物给你！是你应得的财富！我的宝贝！”
“呵呵。”桑尼也笑了。
是不屑的冷笑。
“那个女人说得不错。”
桑尼看了眼死去的凡玛，而后将视线转移到白袍男人的那双泪目上。
“「绵风」韦尔罗佳，你是一个人面狼心的野兽，还是停下你的虚假扮演，收回你的无期承诺吧。”
“宝贝……你……？”
桑尼指着跪在地上的马戏女，冰冷的语气里透露的全是对「绵风」的冷漠：“韦尔罗佳，你和那个疯女人没两样，仅仅就是多了一点头脑而已。”
“你的意思是？”
“你的荒唐戏剧不比她的马戏好看。”桑尼嗤笑道。
“这样啊……嘿嘿嘿嘿嘿……”
「绵风」也笑了，他还挂着雾水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锋芒。
“我起初就觉得「青巫师」桑尼不寻常，在我接触你后，你果不负我期望，桑尼……我该叫你这个名字吗？明明真正的桑尼早就死了，不是吗？”「绵风」阴险邪笑。
一佣兵说道：“他们在说什么？天呐，我有点害怕，为什么现在不赶路，我好想赶紧离开这鬼地方，再只要半天就……”
另外一位佣兵粗鲁打断他的话：“快闭上你的嘴，这种时候就应该沉默！你还想不想有命花钱？”
就在场面死寂，众人没反应过来之时，啪的一声，一只黑手套打在了「绵风」的胸口上。
“「绵风」韦尔罗佳，我在此向你提出决斗。”桑尼摘下另一只手套，将其随手丢到地上。
“这……”众人噤声。
谁人都没有料到，冷不防的，下一刻『青巫师』桑尼居然就向『绵风』提出了决斗。
“决斗？”「绵风」冷笑问道，“你没有看见我的状态不好吗？直到刚才，我……不，在下，嘿嘿，在下都没有想到桑尼你会拒绝和我的合作，在下今天实在是太兴奋了。”
“那就带着你的兴奋，死在今天。”
说罢，桑尼冰冷向后瞅了一眼：“把剩下的食物分一些给他，让他吃饱。”
普通男愣了愣，赶忙从地上爬起来，现在他不敢不顶着「狱鬼」头颅的阴惨表情去翻背包。
叹了口气，「绵风」无奈道：“真是搞不懂……桑尼，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披着「青巫师」桑尼的身份？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你想要的，到底又是什么？你不说，我又怎么能给你。”
“你的生命就是我想要的东西。”
“……真令人诧异，你要这一条命又有什么用？”
“决斗之意已明，韦尔罗佳，你意下之意如何？”
「绵风」仰望天空，沉吟几秒，徐徐道：“好极了，人的一生中难得有这么叫人激动的一天，也难免有这么为难的时候……在下「绵风」，接受你的决斗。”
“一刻钟后，西边五百米处见。”桑尼转过身漠然道，“不要试图逃避。”
…………
一刻钟后，正如桑尼所料，「绵风」应邀来到了决斗地点。
在场的除他们二人外，就只有看起来一无是处的普通男和已然残废的马戏女。
“你来做见证者。”「青巫师」对普通男说道。
后者只敢嗯嗯地点头。
“决斗不就是相互厮杀吗？仪式这种繁文缛节的东西还是免了吧。”「绵风」道。
桑尼漠然：“无所谓，那就免得麻烦。”
“哼，宝贝。”「绵风」笑着朝桑尼抛了个媚眼，“记得下手轻点。”
“……”
西边森林升起浓烈白烟，青色的，白色的，各样的气团凝在一起，缩成一颗巨大的烟云。
风与风的交际线外，「渔夫」抽了口水烟，昏花老眼边的皱纹总算舒展了开来，他旁若无人，一个劲闷闷地吸烟，然后吐气，重复这个过程。
「红气球」紧张得已经顾不上用手拨开那些呛人的烟雾，他在杀死妻儿后就戒掉了烟，并从此不再抽烟。
“「青巫师」很厉害，其实行动前我就隐隐约约感知到了，之前，我早就提醒过「绵风」兄弟了……唉……”他沮丧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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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见得多了，他也不见怪，接着抽烟。
毕竟他没有从圣威尔宝库里盗走任何东西，也不担心自己没命花钱的事。
「红气球」终于按捺不住，开口了：
“「渔夫」，你觉得谁能赢？「绵风」兄弟和那个假「青巫师」。”
“谁能赢谁能输我这把老骨头又能预见什么？”「渔夫」没好气地说，“大不了都死了的好，都死了，你们这些还不老的伙计才有个活命的希望当盼头。”
“你……唉呦……”「红气球」听了直叹气，只好坐在一边等待决斗结果。
另一边，西部方位五百米外。
青色飓风来势汹涌，一口气吹散毒雾，鲸吞万物般吞食绵风。
「青巫师」很强，强得「绵风」不停惊讶一个男孩怎会有如此的魔法造诣？
这个男孩究竟是什么来历？
「绵风」一脚落到巨树后，回望远处招风突袭的桑尼，越看越觉得离奇。
即便是A级的风属性魔法师，「绵风」也感受到一种被压制的耻辱。
“假如我的状态完好，对比他又会不会落进下风？嘿嘿，反正现在是不行了。”
他低声说着，从白袍衣兜里摸出一块布满古怪花纹的银十字架。
“原本还是给「狱鬼」准备的，没想到「狱鬼」先死，最后是用在了「青巫师」身上。”
他振振有词高念祷告词：
“吾等所奉上的祈祷，无非是神所能喜悦的……神之主信实，必不愿吾等献祷之人受险于危难，神圣者庇佑，总为虔诚之徒开僻出路，降下恩典……”
然而，预想中的光魔法并未出现，手中的十字架也毫无反应。
嗡——
什么东西响了一下，「绵风」一惊，突然发觉眼前一片灰暗，除了树后狂啸的风声外，他什么都感受不到。
身体的共感告诉他，他的毒雾就在此时消失殆尽了。
“我……我看不见了？”
「绵风」慌忙摘下眼镜，一遍遍用手揉起眼镜，背后强大的飓风吹着，他手中一松，眼镜脱手飞出。
“还是看不见？”
他并没有因为摘下眼镜这一可笑的行为就恢复视觉，他此时除了风声，仅能感受到的只有手中十字架冰冷的温度。
这时，他听见男人的声音：“别白费力气了，没用的。”
“你对我做了什么？！”「绵风」喊道。
在他的身边，普通男同样闭着眼睛，神态安宁：“你若还信你的神，就紧握住最后的时间，再念他的祷词吧。”
“你在开什么玩笑？！”「绵风」咆哮出声，“这是决斗？你一个外人凭什么插手？！异教徒，对！异教徒！像你这种专攻巫术的异教徒，才是真正的该死！我诅咒你！我诅咒你死后永远被禁锢在地狱！”
普通男面带微笑，听进「绵风」每一句辱骂和诅咒。
风息了。
「绵风」的声音也一同寂灭在了风声里。
他听见有脚步声从他身边走过。
“我知道你想去做什么。”他说。
脚步逗留。
“你见过我吗？”
“嗯，你的发色变了，可我依旧认得你。”
“你害怕我吗？”
“害怕。”
“我以为你更害怕「狱鬼」……所以，你想说什么？”
“你不打算杀死我吗？狄克兰特。”
“你无需从我身上找到赎罪的机会，而且，韦尔罗佳死了，你也快要支撑不住了吧？我很欣赏你对他说的那句话，不过它同样适合用在你身上。”
“……你说得对，我大概还能多坚持一会儿，若是可以，我能向你提出一个请求吗？解决完你的事情后……听我赎罪……就当是见证，就像我见证你的决斗那样……”
“我考虑一下。”
脚步声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