雫 第327章 散会
“祭司？”余欢嘟囔，他好久没有听过这么接地气的词了，若不是当前身处在圣威尔森林，他真要以为自己回到了原始部落的时代。
“吼！今天的蓝浆果果酒不错啊！是阿德莱德家产的还是泽普林酒坊酿的？”
“是泽普林酒坊刚酿好的，荧光大典前夕他们还会再酿几百桶的，那时候我们能喝到更美味的蓝浆果果酒。”
“阿德莱德家的酒味道醇厚，可惜对阿德莱德家那样的小作坊来说，生产慢产量低永远都是问题。”
“有人就钟爱阿德莱德家的酒，听说很早就抢着预约了。”
气氛被有心者调动起来，大家都默契地换了话题，就似乎今晚并没有人提到骨笛的事情一样。
精灵们围绕篝火载歌载舞，混杂的乐声热火朝天。
余欢今晚说的话很少，周围气氛变得吵闹后余欢就更再没有说过一句话，一直处于闭着眼睛的状态，兜帽之下偶尔紧锁眉头。
望着篝火边身形窈窕的精灵女郎，洛维的脑海里闪过某种画面，故而朝着索菲亚眨巴几下眼睛：“索菲亚，你也会跳舞吗？”
索菲亚摆着一副臭脸，仿佛是别人欠她钱似的，抄起刚开封的瓶子，咕嘟咕嘟喝着闷酒。
洛维以为由于环境太吵索菲亚没有听清，放大嗓音：“你是不是也会跳舞啊？索菲亚！”
旁边围着篝火的精灵们向索菲亚和黑斗篷投来视线。
“咕……”
差点被酒噎住，索菲亚怒道：“当然不会！一根筋的家伙！”
精灵们笑盈盈地看着索菲亚这边，窸窸窣窣说些什么。
看着索菲亚憋得通红的脸颊，洛维开心道：“索菲亚，他们说你很可爱。”
“索菲亚，你怎么不说话？”洛维无辜问道。
这家伙哪里都好，但是太迟钝，如果暴露亚人的身份就麻烦了……成为视线焦点的索菲亚满脸发烫。
就这样，好不容易等到视线都又被另一边篝火的热舞吸引走，索菲亚才松了口气。
基于索菲亚脸红和“无端”发脾气的判断，洛维转头看向余欢求助：“埃尔夫大人？索菲亚好像有点喝醉了。”
索菲亚两眼一黑，顿时只觉得天昏地倒，原本不会使人喝醉的果酒现在似乎都能喝晕人了。
“少女的红温胜过一切言语。”余欢冷不丁给出评价，他依然垂着脑袋，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一根筋……”索菲亚发嗲，脸红耳热地瞅了余欢一眼。
“你真的不会跳舞吗？”洛维小声问。
“闭嘴！”
“是！”亚人小伙立正了。
“行了，不要戏弄她了，洛维。”余欢突然站起身。
“好的，埃尔夫大人。”洛维保持立正姿态，如果旁边没有其他外人，他还要摇一摇藏在斗篷里的尾巴。
“埃尔夫，你现在是有什么事吗？”索菲亚搀扶住余欢。
“现在几点了？”
索菲亚想了几秒，凭着本能给出回答：“凌晨两点多。”
余欢点点头，轻声问：“什么时候散会？”
“凌晨三点，聚会大概还会持续半个小时左右。”仔细观察，索菲亚注意到余欢脖子和下颌处粘着不少冷汗。
“索菲亚，现在……该回去了。”
“好。”索菲亚答复一声，转头与洛维对视，后者会意，转身去提起三人的包裹。
…………
聚会已经不像开始时那样如火如荼，到了散会的时间，此刻现场篝火也灭去近半数。
“啊～”坐在酒摊矮桌旁的精灵青年长长打了个哈欠，满脸困意地望着逐渐散去的人群。
“不喝了？”裹着白头巾的贩酒商边忙活收据边闲聊般问道。
青年抓了抓头发，上眼皮和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他摆摆手道：“行了，不喝了……散会了，下次吧。”
说完，青年拽起挎包，拉住摊角疲惫起身。
“几天后还有青提酒。”贩酒商笑道。
“嗯，嗯。”青年迷糊点头，跟在人群后面离开聚会点。
今晚青年喝了不少酒，绝大多是蓝浆果果酒，即使喝了很多，他现在也没有多少醉意，顶多只有点微醺的感觉。
喝蓝浆果果酒不会让人醉，但不睡觉肯定会让人困！
青年抬头眺望夜空，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美妙悠扬，连心情也和今晚的天气那般晴朗。
“荧光大典之后，我就从圣威尔王都学院毕业了，真好啊，毕业后再进王宫里领个好职位，未来一片光明啊呵呵呵……”
走着走着，又做了好一会儿对未来美好生活的遐想，青年突然停下步子左顾右盼，同行的其他精灵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现在这条林间小径只剩下他孤零零一条影子。
青年刚想啐口唾沫，想了想他的公德心又让他把口水吞回了喉中，自嘲道：“这群伙计什么时候走完的？该死，我居然还有点儿害怕了。”
青年摇摇头：“我就是太敏感了，容易瞎想，全都怪今晚瞎改故事的那蠢货……骨笛这种故事，谁敢把大祭司套进去啊？这也怪民间故事版本太多，像骨笛，为什么就不能把故事版本统一呢？”
距离聚会点越来越远，周围隐隐约约只剩下风吹叶动的声音，再不久，林子里变得安静，连风声都消失不见。
青年不知不觉加快脚步，两滴汗从他的额角边滴下。
“怎么还没有走出去？我现在最起码也走了二十分钟，平时这个时间应该早就走出去了……”精灵不自觉皱起眉头。
下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要炸起来了。
森林里响起一道旋律极优美的乐声，精灵心里却猛然发寒发毛，他内心几乎不受控制地唱出歌词：
“星星闪闪发光，
月儿弯弯明亮。
夜空点缀光芒……”
“该死，我在干什么？！”青年瞪大眼睛，身体抖得清醒，困意席卷而空。
然而他越不想去这样做，心里反而越不受控制地哼起来：
“萤火虫围绕的地方，
春花给予安详……”
骨笛的故事一股脑儿呈现在他的脑袋里，故事脉络前所未有的清晰，这破故事他上一次听还是身高不及百米的时候！
脑袋里止不住想着的故事变得清晰，青年听到的笛声同时也越发清晰，他不停地唱反调般在心里跟着笛声旋律哼曲。
“见鬼，见鬼，见鬼……”
青年突然愣住，眼角余光在侧面森林里好像扫到了什么东西。
直觉告诉他不能看。
青年也自知没有胆量去这么做，理智告诉他这样搞不好就是作死行为。
心里还在随着曲调越怕越不停地哼唱：
“萤火虫围绕的地方，
春花给予安详，
带着孩子进入梦乡，
去远方去远方……”
拐角处，青年还是战战兢兢拐头向侧后瞧了一眼。
远处，少年雪花般明亮的白发沐浴在月光之中，红瞳若血，绿袍凌乱。
在这位长相异常美丽的人类身边还站着一个看不清面目的黑影。
青年心中咯噔一下，一时断开跟唱的童谣，他擦了擦眼睛再次看去，那里就只剩下一根孤零零的树干和遍地丛生的杂草。
“见鬼，真见鬼……”青年呢喃，他转头深深望向前方，这条路在他眼里相当陌生。
“为什么这里会有一条我从来都没有走过的路，今晚散会后我到底走得是哪条路？”
“这条路存在吗？”青年喃喃自语，“不可能存在，不可能存在。”
然后，他回头朝自己走过的路看去，那是同样的陌生，而他来时印象里那条熟悉的路就像是突然被覆盖，从世界上消失了。
青年横下心，在笛声里疯狂向回跑去。
现在他不渴求回家，只渴求能返回进行聚会的地方……
“吼！今天的蓝浆果果酒不错啊！是阿德莱德家产的还是泽普林酒坊酿的？”
“是泽普林酒坊刚酿好的，荧光大典前夕他们还会再酿几百桶的，那时候我们能喝到更美味的蓝浆果果酒。”
“阿德莱德家的酒味道醇厚，可惜对阿德莱德家那样的小作坊来说，生产慢产量低永远都是问题。”
“有人就钟爱阿德莱德家的酒，听说很早就抢着预约了。”
气氛被有心者调动起来，大家都默契地换了话题，就似乎今晚并没有人提到骨笛的事情一样。
精灵们围绕篝火载歌载舞，混杂的乐声热火朝天。
余欢今晚说的话很少，周围气氛变得吵闹后余欢就更再没有说过一句话，一直处于闭着眼睛的状态，兜帽之下偶尔紧锁眉头。
望着篝火边身形窈窕的精灵女郎，洛维的脑海里闪过某种画面，故而朝着索菲亚眨巴几下眼睛：“索菲亚，你也会跳舞吗？”
索菲亚摆着一副臭脸，仿佛是别人欠她钱似的，抄起刚开封的瓶子，咕嘟咕嘟喝着闷酒。
洛维以为由于环境太吵索菲亚没有听清，放大嗓音：“你是不是也会跳舞啊？索菲亚！”
旁边围着篝火的精灵们向索菲亚和黑斗篷投来视线。
“咕……”
差点被酒噎住，索菲亚怒道：“当然不会！一根筋的家伙！”
精灵们笑盈盈地看着索菲亚这边，窸窸窣窣说些什么。
看着索菲亚憋得通红的脸颊，洛维开心道：“索菲亚，他们说你很可爱。”
“索菲亚，你怎么不说话？”洛维无辜问道。
这家伙哪里都好，但是太迟钝，如果暴露亚人的身份就麻烦了……成为视线焦点的索菲亚满脸发烫。
就这样，好不容易等到视线都又被另一边篝火的热舞吸引走，索菲亚才松了口气。
基于索菲亚脸红和“无端”发脾气的判断，洛维转头看向余欢求助：“埃尔夫大人？索菲亚好像有点喝醉了。”
索菲亚两眼一黑，顿时只觉得天昏地倒，原本不会使人喝醉的果酒现在似乎都能喝晕人了。
“少女的红温胜过一切言语。”余欢冷不丁给出评价，他依然垂着脑袋，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一根筋……”索菲亚发嗲，脸红耳热地瞅了余欢一眼。
“你真的不会跳舞吗？”洛维小声问。
“闭嘴！”
“是！”亚人小伙立正了。
“行了，不要戏弄她了，洛维。”余欢突然站起身。
“好的，埃尔夫大人。”洛维保持立正姿态，如果旁边没有其他外人，他还要摇一摇藏在斗篷里的尾巴。
“埃尔夫，你现在是有什么事吗？”索菲亚搀扶住余欢。
“现在几点了？”
索菲亚想了几秒，凭着本能给出回答：“凌晨两点多。”
余欢点点头，轻声问：“什么时候散会？”
“凌晨三点，聚会大概还会持续半个小时左右。”仔细观察，索菲亚注意到余欢脖子和下颌处粘着不少冷汗。
“索菲亚，现在……该回去了。”
“好。”索菲亚答复一声，转头与洛维对视，后者会意，转身去提起三人的包裹。
…………
聚会已经不像开始时那样如火如荼，到了散会的时间，此刻现场篝火也灭去近半数。
“啊～”坐在酒摊矮桌旁的精灵青年长长打了个哈欠，满脸困意地望着逐渐散去的人群。
“不喝了？”裹着白头巾的贩酒商边忙活收据边闲聊般问道。
青年抓了抓头发，上眼皮和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他摆摆手道：“行了，不喝了……散会了，下次吧。”
说完，青年拽起挎包，拉住摊角疲惫起身。
“几天后还有青提酒。”贩酒商笑道。
“嗯，嗯。”青年迷糊点头，跟在人群后面离开聚会点。
今晚青年喝了不少酒，绝大多是蓝浆果果酒，即使喝了很多，他现在也没有多少醉意，顶多只有点微醺的感觉。
喝蓝浆果果酒不会让人醉，但不睡觉肯定会让人困！
青年抬头眺望夜空，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美妙悠扬，连心情也和今晚的天气那般晴朗。
“荧光大典之后，我就从圣威尔王都学院毕业了，真好啊，毕业后再进王宫里领个好职位，未来一片光明啊呵呵呵……”
走着走着，又做了好一会儿对未来美好生活的遐想，青年突然停下步子左顾右盼，同行的其他精灵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现在这条林间小径只剩下他孤零零一条影子。
青年刚想啐口唾沫，想了想他的公德心又让他把口水吞回了喉中，自嘲道：“这群伙计什么时候走完的？该死，我居然还有点儿害怕了。”
青年摇摇头：“我就是太敏感了，容易瞎想，全都怪今晚瞎改故事的那蠢货……骨笛这种故事，谁敢把大祭司套进去啊？这也怪民间故事版本太多，像骨笛，为什么就不能把故事版本统一呢？”
距离聚会点越来越远，周围隐隐约约只剩下风吹叶动的声音，再不久，林子里变得安静，连风声都消失不见。
青年不知不觉加快脚步，两滴汗从他的额角边滴下。
“怎么还没有走出去？我现在最起码也走了二十分钟，平时这个时间应该早就走出去了……”精灵不自觉皱起眉头。
下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要炸起来了。
森林里响起一道旋律极优美的乐声，精灵心里却猛然发寒发毛，他内心几乎不受控制地唱出歌词：
“星星闪闪发光，
月儿弯弯明亮。
夜空点缀光芒……”
“该死，我在干什么？！”青年瞪大眼睛，身体抖得清醒，困意席卷而空。
然而他越不想去这样做，心里反而越不受控制地哼起来：
“萤火虫围绕的地方，
春花给予安详……”
骨笛的故事一股脑儿呈现在他的脑袋里，故事脉络前所未有的清晰，这破故事他上一次听还是身高不及百米的时候！
脑袋里止不住想着的故事变得清晰，青年听到的笛声同时也越发清晰，他不停地唱反调般在心里跟着笛声旋律哼曲。
“见鬼，见鬼，见鬼……”
青年突然愣住，眼角余光在侧面森林里好像扫到了什么东西。
直觉告诉他不能看。
青年也自知没有胆量去这么做，理智告诉他这样搞不好就是作死行为。
心里还在随着曲调越怕越不停地哼唱：
“萤火虫围绕的地方，
春花给予安详，
带着孩子进入梦乡，
去远方去远方……”
拐角处，青年还是战战兢兢拐头向侧后瞧了一眼。
远处，少年雪花般明亮的白发沐浴在月光之中，红瞳若血，绿袍凌乱。
在这位长相异常美丽的人类身边还站着一个看不清面目的黑影。
青年心中咯噔一下，一时断开跟唱的童谣，他擦了擦眼睛再次看去，那里就只剩下一根孤零零的树干和遍地丛生的杂草。
“见鬼，真见鬼……”青年呢喃，他转头深深望向前方，这条路在他眼里相当陌生。
“为什么这里会有一条我从来都没有走过的路，今晚散会后我到底走得是哪条路？”
“这条路存在吗？”青年喃喃自语，“不可能存在，不可能存在。”
然后，他回头朝自己走过的路看去，那是同样的陌生，而他来时印象里那条熟悉的路就像是突然被覆盖，从世界上消失了。
青年横下心，在笛声里疯狂向回跑去。
现在他不渴求回家，只渴求能返回进行聚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