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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兵 第421章 扫荡徐州

    东口县,数里楚军大营。

    此刻,中军大道上,旗帜遮天,长槊蔽日,

    人流如海洋,浩浩荡荡的踏上出征路。

    数个山坡营地,出现一支支长龙,他们向中央洼地汇聚。

    马蹄声、脚步声、车轮声,络绎不绝,响彻大地。

    大楚赵王各军慢慢汇成一股洪流,向东口渡方向奔涌而去。

    一队队士兵推着满载箭矢的辎重车出营,车轮在泥地上留下深深的车辙。

    东口大营正军大纛下,旗帜挥舞,战鼓如雷。

    数百名甲胄闪烁亮光的武川雄兵,簇拥着一位英俊不凡的楚国大将。

    此大将威望极高,他只需偶尔抬手,

    下方洪流中的士兵,就会有一部分爆发震天咆哮。

    那燃烧的士气,让上官弘目光呆滞,这是一支恐怖的军队。

    从统帅到兵卒,从上层将官到底层军官,都处于最强的巅峰状态。

    大雨连绵一个多月,若是正常兵马,不放晴三四天,根本不可能出战。

    可上官弘看到的是什么?他们的营地,帐篷都还没晒干,大楚赵王雄兵就已经出征了。

    十三营李保、十七营侯莫陈崇,还有大量的王台村精锐楚兵,

    这支两万多人的主力军,出现的如此快,将会毫无悬念的扫荡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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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坡营房,赵王大纛。

    几百外,有一片青砖军械库,内中匠人不少。

    建安军打仗,一定会在战场上拥有部分维修能力。

    弓弩、甲胄、兵器都是消耗品,哪怕在前线维修一件,都相当于后方生产十件。

    营房里,工匠们正在修理受损的兵器,铁锤敲击的声响清脆悦耳。

    不远处,炊烟从伙房升起,空气中飘来吃食的香气,令他们笑嘻嘻的期待今晚的伙食。

    挥舞锤头的匠人,有时会不经意的瞄一眼门口的那个大脑袋,

    这个一脸嚣张的执戟郎中,似乎生闷气很久了。

    “啊……天塌了呀!我的十七营,怎么就走了!”

    “我不活了,十七营从没离开我,没了我它怎么打呀!”

    “侯莫陈崇是个蠢货,童虎连蠢货都算不上,赵寒死读书,别把我的精兵都祸祸了……”

    夜幕降临时,执戟郎中周言躲在匠造营里,他委屈的跟武川镇的弟兄们述说悲惨。

    他身覆武川镇制式甲胄,篝火映照下泛着幽光,这显然不是一件普通货。

    镔铁长槊被放在一旁,大孝子瘫坐在椅子上。

    他从小就被罢免兵权,从孩儿军到斥候营,他不觉得有什么。

    只是这次十七营,太贵重了。

    那可是天下最精锐的兵马之一,正儿八经的大楚雄兵。

    近三千人的骑兵营,大孝子几乎每一个都能叫出名字,全是武川镇嫡系子弟。

    这会丢了,大孝子接受不了,人都消沉了。

    匠造营里,兵器架整齐排列,

    架子上的刀矛等兵刃,宛如稻草一般,数以千计。

    李义等几个武川镇大哥在旁边,守着这位破防的少将军。

    赵王那里不用开口了,主公对李信已经很生气了。

    今日出征,少将军才说一句,他也要去。

    当即,就被主公一脚从马上踹下去,还怒斥咆哮,毫无长进。

    二当家这一句怒吼,别人在不在意不知道,但当时李娘子却被吓得脸色发白。

    赵王之尊,北疆数千里基业,武川镇雄兵赫赫,

    这传承人之事,可不能出问题,否则其兴也勃,其亡也勃!

    “少将军,你以后注定了当统帅,就像如今两大野战军,十几支兵马出战,不可能你亲自上。”

    “是啊,听三当家说,主公在雪林的时候,从不冲锋陷阵,羽扇一挥,敌军湮灭。”

    李信从小是个军人,他一直崇拜大汉冠军侯,

    饮马瀚海,狼山勒石,这是他的毕生志向。

    十七营就是他实现宏愿的雄兵,他一个都不想损失。

    营房门口,木凳之上。

    大孝子正了正头盔,这玩意又歪了,

    他小眼睛一脸嚣张,鄙夷道。

    “别给他脸上贴金,搁他当时有现在的武艺,早特么上去乱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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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沙郡城,城郭数里,

    商贸尚可,人口不俗,勉强挤进江南一线大城池。

    此地庙宇不大,菩萨可不小。

    长沙郡地处湘水之畔,山川秀美,物产丰饶。

    这里的豪族,其财富之强,丝毫不逊色于中原大门阀。

    长沙郡中,最强权贵,毫无疑问,是五姓望族中的卢员外。

    他虽然不是卢家嫡系,但上一代是近支,乃是长沙郡的天上人物。

    五姓望族在地方上的势力强大无比,

    卢员外可以怎么说,长沙郡里的官员,谁敢不来拜码头,这个官可就做不成。

    卢家宅邸坐落于城北,占地几十顷,高墙深院,气势恢宏。

    门前两尊石狮威武雄壮,朱漆大门上镶嵌着铜钉,熠熠生辉。

    此刻,大理石东南门廊前,有一个躬着身子的黑锦衣瘦汉,

    他带着五六个短打汉子,脸上全是谄媚,金牙漏风,小心翼翼的道。

    “卢管家,大人啥时候回啊?这株县码头,是赵王军令,几个粮官都不敢办……”

    “哎!给爷打住……”卢家管事面容阴沉,轻蔑的道。

    “连个株县的粮食都办不好,你还敢闹到卢大人这里来?奉劝你一句,赶紧走。”

    卢管家此言一出,白三爷瞬间脸色灰暗,

    他急啊,若是这里干不了,巴结不上卢老爷,

    他在长沙郡地头,也就没法混了。

    道上怕的是卢大人这层皮,可不是他白三爷的大金牙。

    只是东南门前,任凭白三爷好话说尽,卢管家就是不松口。

    某一刻,白三爷怒了,他精瘦的脸上眼神凶狠,爆发一股亡命之气,扯着烟嗓子道。

    “姓卢的,你可的看好喽!爷要死,也能拉你垫背,这些年,这银子你……”

    肥硕的卢管家慌了,他赶紧伸手阻止,

    环顾四周后,咬牙点头,算是同意帮忙了。

    白三爷步入府内,只感觉进入天宫,

    这真是琼楼玉宇,也应该不过如此吧。

    跟随着卢管家,白三爷看见卢府内中庭院深深,廊庑曲折,

    一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迈步走来,白三爷脸上都是带着痴笑,

    他还是第一次进入卢家的院子,走过廊道,眼前豁然开朗。

    左跨院是一片园林,假山流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

    园中花木繁茂,四季常青,尤其是那一片竹林,

    清风拂过,沙沙作响,无不诉说着卢家宗族的鼎盛。

    白三爷被安排在一个院外跪着,他这种下九流之人,哪里能进卢老爷的内院。

    这是卢管家支的招,一会哭惨点,他再说点好话,

    这个事能不能揭过,他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按理说,卢管家这样安排是万无一失的,可接下来的事令他头皮发麻。

    来了!

    老爷来了。

    锦城金砖路上,传来一阵阵杂乱的脚步声,

    几十个丫鬟仆人,小心簇拥着两个衣着华贵至极的老少。

    “查,立刻查清楚,到底赵王‘国策论’有没有这些东西,别特么被人利用了。”

    “周云要敢掘咱们的根,五姓望族可不是好惹的……”

    卢管家一听到长廊里老爷的怒吼声,冷汗瞬间湿透全身。

    坏了呀,老爷今天心情极差,白三爷,千万别开口!

    可怕什么来什么,这个地痞金牙,还是官宦人家见少了。

    他还以为在诉说冤屈呢,殊不知,这会激怒老爷。

    卢老爷五十多岁,但保养的极为富态,

    他今个看见了稀罕事,不禁伸长头颅,咂摸着眼神。

    耐心的听了金牙的话后,怒极反笑,笑的乐不可支。

    “哼,哼……哼哼哼!赵王周云欺辱咱们也就算了!”

    “一个小小的粮官,还敢给卢家颜色看?真是人才……”

    卢大爷眼睛微眯,放声大笑,环顾四周,

    老爷笑了,这个丫鬟跟仆人,自然也是笑了起来。

    一时间,长廊尽头,垂门石台,一片喧闹的笑声。

    白三爷跪地行楚礼,气氛如此轻松,他也笑了,谄媚的笑着,

    就这样,卢老爷走了,根本没提怎么处置他。

    就在他以为卢老爷笑容和蔼,还窃喜自己过关时,

    几个雄壮的汉子抓手抓脚,将他捆了。

    卢家的小书童来了,他眼里带着对白三爷这种地痞的蔑视,

    随意的挥挥手,就像处理一只狗一样,招呼下人处理他。

    这种人,竟然敢到正堂前院来?

    怎么敢?他是怎么敢的?

    卢大人的府邸,岂可是这等贱民能进的。

    “啊……啊……我有话……啊!”

    长廊尽头,肥硕的卢管家额头上全是冷汗,

    他呼吸急促,差点就跪下了。

    白三爷临死乱咬,他几乎已经一只脚踏进阎王殿了。

    但那几个打手,害怕他聒噪了卢老爷,几拳下去,打碎白三爷的下巴。

    又将肥硕的卢管家,从阎王殿里,拉了回来。

    良久后,小院清风,园林树叶梭梭。

    卢管家涉险过关,惊魂未定。

    此刻,他脚步沉重,老腿好像灌了铅,根本抬不起。

    某一刻,卢管家眼中闪过异色,他看见了两颗金牙。

    两颗带血的金牙,静静地掉落在长廊地砖之上,显的诡异无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