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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月 第168章 圣殿殿主沈业

    沈砚的双眼猛地瞪大,瞳孔急剧收缩,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敢置信,似乎想要拼命否认,他甚至在猜测我都知道什么,还是,都知道,奶妈是玄天子的黑甲卫?她身上有黑鹰徽记,这是真的吗?

    圣殿殿主,沈月安的父亲沈业,嘴唇微微颤抖着,试图张口说些什么,却又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只能发出微弱的叹息声。

    沈业从最初的惊愕逐渐被愤怒所取代。双眼燃烧起熊熊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脸颊因为过度的愤怒而变得通红,青筋在额头和脖子上暴起。

    然而,在这愤怒的背后,又隐隐夹杂着一丝恐惧。

    毕竟,面对自己的养子认为自己是杀父仇人这个事,让他脑海中此刻如同一团乱麻,各种思绪交织碰撞。

    殿主沈业抬手揉了揉眉心,挥退了我和独孤凛霄。

    他的声音带着疲惫与沙哑:“你们先下去吧……

    沈砚,留一下。

    我瞳孔微颤,指尖掐紧袖角,父亲突然支开自己和独孤凛霄,独沈砚密谈,莫非沈家灭门真相与他真有关?

    我下意识望向独孤凛霄,却见他眉头紧锁,一直当个旁观者,这会儿,目光沉沉地盯着地面,退了出去。

    完全无视我。

    额……

    我见状,看了父亲一眼,终究是妥协了。

    退了出去。

    夜晚,殿主沈业的书房内,烛火昏黄,沉香袅袅,一夜未熄灯,只见不间断的有人进出,直到天亮。

    独孤凛霄掌心无声的突然扣住我的手腕,低声道:”

    别慌。

    就在此时。

    书房房门吱呀一声推开,沈砚坐在轮椅上,被人推出,他衣襟凌乱,眼底血丝密布。

    我快步上前,急声问:”我父亲没死吧,你没杀他吧,你们都说了什么?你们家仇敌究竟是谁!“

    沈砚浑身一颤,甩开我的手,嘶声道:”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

    我横挡在沈砚身前,冷笑,我不想知道真相,我就问你,你还杀我父亲吗?

    沈砚惨笑一声,拂袖欲走。

    我握住他衣袖。

    风卷着落叶,在青石板上,光映出两人纠缠的身影。

    沈砚眼眶通红,嗓音沙哑:”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想着杀你父亲……我给你一句准话!

    “倒是你,小时候,你说,等你长大,让我娶你,如今山河依旧,你却骗我?”

    我侧头避开他灼灼目光,掌心按在他腕上欲扯开我的手。

    “松手。我这副残躯,早不该困住你。”

    我猛地发力拽紧他衣袖,白色的暗纹被我揉成一团褶皱。

    “我,尾音发颤,却带着狠劲,若我偏要困呢?为什么不能是我娶你,你昨天,和我成了夫妻,你拿了我的处子之身,如今,我便是缠着你一辈子又怎样!你答不答应?”

    沈砚身形一僵,低头瞥见我脖子处他昨夜留下的痕迹,喉结滚动”沈月安……“

    我突然踮脚逼近,染着血腥气的呼吸缠上沈砚的唇。

    沈砚泪珠砸落,仿佛我欺负了他。

    片刻后,沈砚突然推开我,嗓音嘶哑却字字清晰

    ”你敢,沈月安,如今便当你真拿我的命,把骨灰撒进护城河,我都不会同意你娶独孤凛霄!“

    我瞳孔骤缩,猛地抽回手。

    随后,突然扑进他怀里,攥着他的衣襟狠狠一扯,金线绣的云纹崩开一道裂口。

    我伏在他胸口,声音闷在布料里,你家的血仇不报了。

    你们家唯一的血脉是个懦夫!

    不就娶个小吗,多大点事。

    而且强者为尊,很明显,我比你强。

    真不是我好色。

    我从头到尾,就喜欢过一个,独孤玄。

    咳咳,意识到不对,想了想,又补充道:独孤玄是以前喜欢过的人,现在不喜欢了。我现在喜欢你,而且真不是我好色,独孤凛霄,我还必须娶他,有隐情,但是,宝宝不能说。

    “娶他,仅仅是形势所逼迫。”

    我委屈。

    沈砚僵在原地,半晌抬手覆住我的后颈,触到一片冰凉汗意。

    沈砚,闭目长叹,喉间滚出一声低笑:”你还委屈上了……真喜欢我。“

    我突然抬头咬住他的下巴,眼眶通红,”真的!都和你私相授受了,你残废了,我便当你的拐杖!你若疯了,我便是你的枷锁!“

    他忽而展眉,染血的指尖轻轻抹去我脸颊的泪痕。

    沈砚低头抵住她的额头,声如沉钟:“好……我答应你。”

    我猛然攥紧他的腰”,沈砚,大夫君这个名分,你这辈子当定了!“

    阳光中,两道身影死死相拥。

    几天后的夜晚。

    雕花木窗半敞,暮色裹着细雪簌簌而落。

    屋内红烛摇曳,暖光映得榻上纠缠的两道身影越发清晰。

    独孤凛霄斜倚在门框边,玄色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手中拿着食盒,那是昨夜沈月安吵着要吃的甜品。

    此刻沈月安正蜷在另一男子沈砚怀中,青丝散乱,嫣红从耳根蔓延至锁骨。沈砚的手掌按在她腰际,正缓缓抚过那片刺目白雪般的肌肤。

    独孤凛霄的视线钉死在她颤动的睫毛上。

    她忽而仰头轻笑,贝齿咬住沈砚的下颌,眸光流转如淬毒的刀:“太子殿下这般盯着,可是有事了?”

    沈砚抬手整理她鬓发,指节有意无意掠过她颈间红痕,那是昨夜沈砚失控时留下的印记。

    沈砚喉结滚动,“月儿,你出去。

    我与太子殿下聊聊。”

    此刻我裙裾滑落,露出雪白脚踝,但是眼神探究的看着沈砚。

    烛火爆出噼啪声,他突然低头咬住我唇瓣。

    我偏头躲开,却迎上他赤红的眼。

    我忽而勾起唇,足尖勾着他的腰带轻轻一拽:“要点脸?还有人呢……?”

    沈砚猛然闭眼,压下心口浑身燥热。

    寒风卷着枯叶扑在我脸上,我被关在门外,衣服灌进冷风,激得后颈泛起战栗。

    系统机械音却在颅内尖锐响起

    系统电子音夹杂电流杂音:宿主心率上升,肾上腺素分泌超标。

    同时,检测到您对“攻略对象独孤凛霄存在强烈抗拒行为,请解释原因。”

    我猛地咬住下唇,铁锈味在口腔漫开。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内心嘶喊,解释?你们选攻略对象时没看档案吗?我这都乱成一锅粥了。

    独孤凛霄的好感保持住,他不杀我,就行,其他别想。

    系统突然调高音量:数据更新!请宿主与独孤凛霄独处一夜,请立即执行接触计划!

    我眼前突然闪过刚刚独孤凛霄看我的的模样,我倚在沈砚怀里笑,锁骨红痕未消,但是他看的眼神,是爱欲。

    男人不是应该讨厌我,这种花心大萝卜,滥情的女人吗。

    我攥紧手,咬牙道,情爱不能当交易。

    “你们要我攻略,我认命了,但是能别把我,逼成把真心当糖果分的滥情种,可以吗?我就剩这一点干净的东西了,有的人,动不得……。”

    系统警报声骤响:警告!宿主出现消极任务倾向。根据契约,将启动神经痛觉强化程序!

    我指甲在门框刮出刺目白痕,低头看着掌心血珠滚落。

    轻笑出声“疼?

    “再疼也比不过看人,眼里的光灭了又亮,灭了又亮……系统,你算过人心能碎几次吗?”

    系统无视我的话,它播报到:“独孤凛霄好感度当前58%,独孤凛霄好感度因“英雄救美”事件升至40%。

    “建议宿主可从醉酒告白切入……与独孤凛霄独处一夜。”

    闻言,我脸都黑了……死死咬牙,告诉你们天道主人——爱上我,是他此生最大的灾难。

    房间内。

    沈砚的指尖在棋盘上敲出金玉相击的脆响,黑子已呈困龙之势。

    他忽然伸手按住独孤凛雪欲收棋的手。

    沈兄既然精通下棋,不如算算她此刻在干什么?\"

    独孤凛雪拨开沈砚手指落子,白子恰卡在黑龙咽喉,\"就像你能算准我每日何时何地与她在一起。\"

    沈砚忽然轻笑,腕间银环撞出清越声响。

    \"可知,她枕下藏着的止战书,盖着圣殿与孤独皇室的双重印鉴?\"

    沈砚的话仿若一颗巨石,投入了独孤凛霄原本平静的心湖,溅起层层惊涛骇浪,而她,恰似这波澜中的一抹亮色,却又带着无尽的复杂与深沉。

    独孤凛霄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着沈月安的身影,过往相处的点滴,如电影般在眼前回放。

    初见时,他在黑暗的囚笼角落,铁栏外的天光被切割成零碎的惨白,像命运嘲弄的眼神。镣铐磨破手腕,血迹凝成暗褐色的痂,他正被人折磨,而希望早已是风干的残骸。

    直到那天。

    她逆光而立,周身镀着光,仿佛神话里走下的救赎者。

    后来相处的日子,她总在暮色四合时踏着最后一线天光回来。

    有一次。

    暗夜如墨,沉沉地压在破旧的屋檐上,唯有窗棂处透进的几缕月光,惨白地洒落在屋内。

    他拖着残破不堪的身躯,一步一步艰难地挪进屋外,每挪动一步,都仿佛有无数钢针在伤口处搅动,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浸湿了凌乱的发丝。

    他在等人。

    突然,一道身影凭空出现在他面前,衣衫早已被鲜血染得殷红,伤口深浅不一,有的皮肉外翻,泛着令人心悸的紫红色,有的则深可见骨,丝丝血迹还在缓缓渗出。

    可她面色平静,一声不吭,仿佛受伤的不是她自己。

    见到她这副模样,他的眼眶瞬间酸涩了,他急忙上前想扶住她。

    可她却微微一侧身,避开了他的触碰,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漠。

    随后,她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盒子虽小,却散发着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打开盒子,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那是混合了多种珍稀草药的独特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院子。

    “这是……这是哪来的?”他惊讶地合不拢嘴,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一颗圆润的丹药。

    丹药呈墨色,表面泛着一层淡淡的荧光,宛如夜空中的明珠。

    丹药周围,环绕着几缕细细的金色纹路,仿佛是天地间最精妙的符文,

    他在古籍中曾偶然见过记载,这丹药所需要的药材,皆是生长在绝险之地,有的需要深入千年冰封的雪山之巅,有的则隐匿于毒瘴弥漫的神秘沼泽。

    有的来自雪山之巅的冰原,在凛冽寒风中采摘时,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丈深渊;有的生于火山口旁的炽热之地,穿越滚烫的岩浆地带才将其收入囊中,更有甚者,有神兽镇守。

    这些药材,皆是世间罕有,随便一株都足以引起江湖中人的疯狂争夺。

    然而,炼成丹药的艰难,却如同横亘在面前的天堑,令人望而却步。

    据他所知,这丹药的炼制之法早已失传许久,在这个世界上,能炼成此丹的人,根本就是凤毛麟角,甚至没有。

    可如今,丹药就在自己面前,却让他的心猛地一紧。

    而沈月安的反应,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仿佛她从没有做什么。

    再后来,她眸中有时候会灵动宛如春日里跳跃的溪流,不经意间便润泽了他的心田。浅笑嫣然,似是带着整个春天的芬芳,让他在那一瞬间,仿佛看到了世间所有的美好都汇聚于此。

    彼时,情愫便如一粒种子,在他心底悄然种下,只是那时,他还未曾察觉,这粒种子日今,似是在生根发芽。

    他知道,这份情来得毫无预兆,却又如此猛烈,如同夜空中突然绽放的烟火,绚烂夺目,但是充满绝望。

    因为他心里清楚,沈月安对他并无爱意,那些短暂的交集,在他眼中是珍贵的回忆,可在女子心里,或许只是生活中的一抹无关紧要的掠影。

    他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那笑容中藏着无尽的无奈与悲哀。

    烛火骤暗……

    “听闻沈兄在找离魂铃。”

    独孤凛霄捻起黑子落下。

    “太子殿下说笑。”沈砚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

    但是片刻后,一种奇异的感觉传遍沈砚全身,眼神、表情乃至语气,都在瞬间发生了改变。

    仿佛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灵魂接管了身体。这个灵魂,带着一抹冷漠与决绝,

    看着眼前的独孤凛霄,沈砚冷冷地说道:“是,又如何。”

    沈砚忽然又接着道:“离魂铃显示,她就是沈月安,你说一个人会在突然之间改变吗?。”

    “你想怎么样”?\"独孤凛霄突然扣住沈砚的手,灵力顺着他经脉探去,却在丹田处触到和自己一样的熟悉封印。

    独孤凛霄神色一变,发现事情越来越惊喜,看沈砚的神色透着古怪。

    “你和她多次双修,每次强行压下翻涌的灵气,修为精进太快,可不是好事,你还是节制为好。”独孤凛霄意味不明的又说出一句话。

    沈砚的声音冷了一下:“什么意思”。

    孤孤凛霄的“冰魄剑”,突然爆出刺目寒光,剑锋震颤时竟凝出霜纹咒文。

    他剑指沈砚。

    沈兄好算计。\"独孤凛霄声音像淬了碎冰。

    那夜,你便盯上这“炉鼎之体”了吧?

    沈砚猛然抓住独孤凛霄执剑的手,她给我种下情丝蛊,主动爬我的床,诱惑的我。

    沈砚忽然轻笑:\"恼羞成怒?

    那你可知她逼我,要娶你时,我是什么心情。

    闻言,独孤凛霄神色暗沉。

    借着窗外月光,看见沈砚颈侧未愈的咬痕时,他闭上了眼睛,转身离去。

    只是空气里传来一句:“沈砚,我和她互取所需,是交易。”

    体内的两个灵魂,如同两头蛰伏的野兽,时刻都在暗中较劲,争夺着这具身体的主宰权。

    或者说:是另一个沈砚。

    真正的沈砚,也就是此生占据主导的灵魂,只觉近日诸事不顺,心中烦闷不已,或者说他根本,不曾发现自己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难道真的是我太过劳累,怎么又突然睡着了,独孤凛霄什么时候走的?”沈砚喃喃自语道,试图用这样的借口来解释他心中那股难以言喻的不安。

    然而,他分明能感觉到,内心深处有一股力量在蠢蠢欲动,绝非简单的疲惫所致。

    就在他陷入沉思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他猛地一惊,下意识地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踉跄地走向门口。

    打开门的那一刻,一阵冷风吹进屋内,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站在门口的,是我,面容憔悴,眼中满是哀怨。

    “你到底还要不要这个我了,我在外面待了半夜,冷死了?”我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沈砚愣了一下,心中涌起一股愧疚,把我抱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