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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古代姐独挑大梁 第442章 单独谈谈

    燕勋的房内弥散着艾灸的味道。

    皇后一进来就关心道:“勋儿,施针之后感觉怎么样?今日胃口如何?”

    “越来越好。母后不用担心。”燕勋微微的笑着,“徐家奶奶做的饭真的很好吃,今日儿臣喝了一大碗皮蛋瘦肉粥,那个皮蛋是焕焕发明的,很有趣,是黑色的。”

    皇后欣慰,“你能有胃口就好,今日我们也尝到了你说的那个粥,我今日贪嘴吃了好多菜,确实比在宫里吃的香了几分。”

    燕勋看向皇上,“父皇,儿臣有件事想跟父皇和母后说一说。”

    皇上点点头,“说吧。”

    燕勋说之前先叹了一口气。

    “儿臣在逃亡的路上做了一个梦。”

    皇上和皇后的眉毛都同时微微动了一下,表情明显感到疑惑,应该是疑惑儿子怎么会这么在乎一个梦。

    “儿臣觉得这个梦太过于真实,真实得如同身临其境,时至今日儿臣对里面的每一个细节都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父皇母后,儿臣觉得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梦,应该是上天给咱们的一些启示。”

    皇上和皇后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在梦里,儿臣亲眼看到父皇带领十万熠王军在博州郊外五十里与三十万突厥大军对战……全军覆没……”

    皇上和皇后震惊得握紧了拳头。

    “最后父皇战死,还被阿史那可汗拴在马后拖尸千里。”

    皇后难以置信得掩嘴不语,一把抓住了皇上的手,她不敢想象那个可怕的画面。

    “后来父皇的尸首没有找到,只寻到了您的佩刀,母后便……”燕勋情绪有点激动,艰难的说下去,“母后便用您的佩刀殉情了。”

    皇后捂着嘴无声地落泪。

    皇上拍了拍皇后,“都是梦,嫣儿莫往心里去。”

    燕勋心里很堵很闷,说不出的难受,“儿臣也没有幸免,在您与突厥大战的时候,淮南七国联合军将儿臣的军队围困在十堰,儿臣与他们打了三天三夜,最终……也全军覆没了,儿臣死于万箭穿心,随后被抛尸荒野。”

    皇后实在是控制不住了,呜呜呜的哭出了声,皇上搂住了皇后,“嫣儿不哭,这些都没有发生。”

    皇后点点头,“虽未发生,可是听着心里很难受。”

    皇上沉重的叹了口气,“那烁儿呢?”

    “梦里烁儿被您派去找救援,没有死在突厥之战,他原本是要去龙城关求援的,可是那边传来胡人联军兵临城下的消息,他中途就返回来往燕南去找我,可他不知道那时候我也已经死了。

    后来,烁儿带着王府的人和朱家想要去投奔外祖家,结果走到半路听说曲阳县被突厥屠城了,他们无处可去,沿着海岸线翻山越岭历尽千辛万苦绕到了龙城关,整个大燕也就只有龙城关暂时还算安全。

    后来烁儿开始调查此事,发现幕后的真正谋划者是西秦皇,魏贵妃一族是西秦埋在老昏君身边的棋子。老昏君还是如现实一般弃国离开,魏贵妃的儿子登基,魏先荣做了摄政王。这些都与现实中一样。只不过梦里他们高兴了还不到三天,突厥大军就攻下了邺都,整个邺都被突厥屠杀殆尽,一个活口都没留……大燕亡国了。

    再后来,烁儿只身一人潜入了西秦皇宫,虽然杀了西秦皇,可也死在乱刀之下。在那之后,突厥跟鲜卑平分了大燕,整个大燕沦为人间炼狱。”

    燕勋说完,咳嗽了起来,他的心里隐隐作痛,梦里的那些景象实在太触目惊心了,他怕说得太清晰了让母后更害怕。

    皇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勋儿,我同你的感觉一样,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梦。”

    皇后帮燕勋拍着背,“我也这么觉得,像是……上辈子,会不会是上辈子我们……可为什么这辈子还是跟上辈子一样?怎么可能生生世世都是一样的呢?不应该是死了之后再投胎成别的人或者动物吗?”

    燕勋:“我跟母后想的是一样的,所以我觉得这个梦很奇怪。我觉得梦里与现在唯一不同的就是没有火器。

    而且淮南七国联合军出现的时间也有点对不上。我是前段时间被淮南七国联合军围攻的,用手雷和炸药包就把他们打跑了,都没用上一个时辰就结束了。可梦里,我却是跟父皇同一时间遇害。”

    皇上沉思了片刻。

    “这个梦,兴许是告诉我们……焕丫头的出现改变了我们的命数。突厥之战若是没有徐焕的参与,那么我们的人生走向应该就是跟你梦里的一样。”

    皇后恍然大悟,“夫君,你的意思是焕焕是一个变数?!”

    皇上点点头,“这件事我们一家人心里有数就好,不要对外人提起,包括你未来的妻子也不可,以防有心之人对焕丫头下手,回头我再派一些人手过来保护焕丫头。”

    皇后:“对对对,你那梦里没有焕焕,大燕就亡了。焕焕在,大燕就在。可得保护好她,她是咱们家的福星,也是天下的福星。”

    燕勋:“儿臣明白。”

    皇上:“还有那个王离的事,你也说说。”

    燕勋把王离的事情详尽的交代了一遍。

    “只是……王离似乎对焕焕有些爱慕之心,而焕焕对他也似乎很不同,除了感激之外……给我的感觉他们好像是认识了很久似的,我不太了解焕焕的性格,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焕焕有些在意他。”

    皇上:“按理说他们是不可能认识的……难道是投脾气一见如故?”

    皇后:“焕焕是那种活泼的性子,只要投脾气很容易跟她一见如故。”

    燕勋:“不不不,不是,之前焕焕女扮男装对他多有防备,就是后来喝露水中毒了之后,她就突然改变了对王离的态度。我没想明白,也没敢跟烁儿说。”

    皇上让冷风把燕铄叫来。

    皇上觉得这事还是得整明白了为好,毕竟王离可不是个普通人,就算是普通人,那也不能觊觎他的儿媳妇。

    燕铄并不打算把徐焕是一个来自一千七百年之后的灵魂这件事公开给家人,他信不过任何人,包括父母和兄长。

    “这件事你们不用担心,我跟王离聊过,他这个人还是很坦荡的,他做过什么事也都一五一十的跟我交代了,算起来,他从来没有做过突厥那些十恶不赦的事,只是他的血脉不好,他也不想的,没办法,命运使然。但他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这也是事实。

    他对焕焕确实有爱慕之心,他跟我承认过,但他不会对焕焕怎么样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因为他的身份就注定这辈子与焕焕无缘,他很清醒这一点,父皇和大哥以后不用为此多想。

    而焕焕对他的态度纯属是为了牵制住他,道长爷爷曾经算过一卦,焕焕的命数正好能克制他,也就是说只要有焕焕在,他就绝对不会做对大燕不利的事,不仅不会做,未来还会成就大燕。

    还有就是,王离是个学医的天才,焕焕想让他继承洛老的衣钵,有了他的帮助,兴许洛老日后还能研究出来更多的医术,焕焕也是惜才,所以对他另眼相看。”

    燕铄这番说词就说得通了。

    他才不会告诉别人焕焕对王离另眼相看是因为王离是上辈子为焕焕收尸的人,而且王离可以梦到那个世界的事情,他属于半个未来人。

    这时候,冷风来报:“主子们,朱姑娘被吓着了。”

    皇后赶紧去看看。

    就在一个时辰之前,芳菲带着朱聘婷去了红旗学院,孩子们都在上课,芳菲领她参观了一下之后就去了她们护士小队的练习室。

    朱聘婷刚开始听芳菲介绍得云里雾里的,完全想象不到护士要做的是什么,心里还在想女子抛头露面的做事真的好吗?

    芳菲就给她演示了一下她们的学习内容,刚开始还好,上药、包扎、骨折固定,后来芳菲拿出来一块猪皮,演示缝合术。

    朱聘婷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还跟芳菲询问了几句,原本一切都好好的。

    突然一个小护士跑进来喊了一声:“有练手的了姐妹们,快走!”

    芳菲顿时显得很兴奋,带着朱聘婷就去了三甲医院。

    何光楠来服刑,服的可是医疗刑,那可是随时都要用来练手的。

    洛老切开他的皮肤看看里面筋脉的断裂情况,看过之后就想着让护士小队练练缝合术,便让人去喊了她们过来。

    她们以前都是缝猪皮的,可算遇到一回新鲜的皮,都可激动可兴奋了。

    朱聘婷看见血呼呼的皮肉立刻有些反胃,但出于她的礼仪规矩,她强忍着没敢吱声,可看到小护士们把弯钩针扎进活人肉里的那一刻她实在是绷不住了,共情了伤者身上的疼痛,她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脸一白险些晕过去。

    吓得芳菲赶紧叫人安排马车过来把她拉回徐家大院。

    徐焕闻讯也不能当导游了,赶紧回来看看。

    芳菲给朱聘婷道了一路的歉,尽管朱聘婷没说怪她,那她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她忘了高门贵女都是没见过这么血腥的画面的。

    但她还是很着急回去练手的,毕竟这个护士小队她可是队长,难得有用活体练手的机会,她可不想错过。

    把朱聘婷交到徐焕手上,她就赶紧小跑回去。

    搞得朱聘婷还挺尴尬不好意思的。

    “是我不好,胆子太小了,耽误芳菲妹妹练习了。”

    皇后:“别想那么多,你没吓坏就好。”

    徐焕:“是我没安排好,对不住啊娉婷姐。”

    朱聘婷很难为情:“你们这的姑娘跟我理解中的不一样,她们……都很厉害,不输男子,我很敬佩她们。”

    她缓了一会儿,皇后让她单独跟燕勋说说话。

    朱聘婷进了燕勋的屋子,脸色微红,垂眸行至床前,微微倾身行礼,“文泰哥。”

    燕勋温柔的问:“听说刚才你被吓着了,没事吧?”

    朱聘婷微笑着回话:“不碍事。”

    燕勋抬了一下下巴,“坐吧。”

    朱聘婷再次行礼之后坐在了床对面的椅子上,距离床很远,而且从始至终都没敢抬头看燕勋一眼,坐得很端庄,像是有人在对面为她作画一般。

    燕勋预想她会坐在床边对他嘘寒问暖的画面破灭了。

    一时间两人无话。

    屋子里安静极了,达到了针落有声的程度。

    燕勋脑子里涌现出徐焕跟燕铄相处的画面,他轻叹了一口气,那真是一种令他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觉。

    “屋里就咱们俩,你不用那么拘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燕勋给了她一个台阶。

    朱聘婷颔首点头,“我……我第一次这般没有规矩,有点不适应。”

    燕勋:“……”我都这样了,你还在乎那些做什么?我又不能动又不能把你怎么样!

    高门贵女是不允许跟男子独处一室的,现在这样的处境让朱聘婷心里狂跳不止。

    其实她是有一肚子的话想说的。

    她想说我很担心文泰哥,听说你出事了之后我就整日整夜的哭,茶饭不思,担心得撕心裂肺;

    她想说文泰哥若是你薨世了,那我打算为你殉葬;

    她想说知道文泰哥你还活着我好开心,开心得睡不着觉;

    她想说我好想念你文泰哥,可是我害羞,我不敢说出这样的话,于礼不合。

    这些话都因为她心跳太快卡在了嗓子眼里。

    燕勋盯着她微微颤抖的手指看了好半天,他在猜朱聘婷的沉默代表着什么?是装的克己复礼?还是她本来就是这样一个冷冷淡淡的人?

    这是与他一起长大却没见过几面的未婚妻,既熟悉又陌生。

    “你过来,坐到我身边来,我有话跟你说。”

    朱聘婷呼吸一滞,手里的帕子掉在了地上。

    “文、文、文泰哥,这,这于礼不合。”

    燕勋憋住一口气。

    他有点生气,有点讨厌这样这句“于礼不合”。

    他冷冷地别过脸,不再看她,“那你可以走了!”

    朱聘婷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顿时僵住。

    终于,她不知所措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