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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千娇百媚,只求权势富贵 第484章 番外if线:君夺臣妻,王少甫重生67

    他娶妻了…

    姜翎月一惊,“当真?”

    祁君逸嗯了声,“娶谁家姑娘不记得,但他是娶妻了的。”

    为求而不得的心上人报了仇,但佳人已逝,再也回不来了。

    本就是一厢情愿的暗恋,无名无分,为了谢安宁的名声,连报复王家用的都是谢老将军的由头,丝毫不敢透露自己那晦涩的情愫。

    殉情更是也轮不到他殉。

    如此,蹉跎三年,将王家逼得赶回祖籍后,再也抵不过年迈的父母恳求,松口答应了娶妻。

    至于婚后过得如何。

    祁君逸帝王之尊当然不会去关心。

    能记得石原卿成亲,那还是因为彼时对方已经官拜二品。

    而三十好几,才头回娶亲的二品大员实在不多见。

    成婚时,他还叫内侍随了份贺礼,这才略有印象。

    姜翎月蹙眉凝思。

    所以,三世纠葛,其实就是王谢二人的。

    石原卿只是半路掺和进他们夫妻之间。

    如果谢安宁前世没和离,他或许要不了多久,也会选择成亲。

    喜欢是真的。

    前世二十年独自护持谢家也是真的。

    但那是在跟谢安宁结为夫妻,彼此相守半生的情况下。

    没有真正的同床共枕,朝夕相伴,没有那些相濡以沫的日日夜夜,石原卿是会有其他选择的。

    年少的爱恋,或许会遗憾终身,不得圆满,但还到不了至死不渝的地步。

    王少甫不同。

    他跟谢安宁从小青梅竹马,情意一开始就交付了出去。

    彼此都认定了对方。

    无论重来再多次,无论有没有恢复记忆,他都没办法抽身离开。

    想到这一点,姜翎月真有如鲠在喉不吐不快的滋味。

    她伸臂攀住皇帝的脖颈,低低说起王少甫纳了那么多妾,竟然一个都没有睡的事。

    “你说他图什么?”

    姜翎月实在想不通:“要说图子嗣,图年轻鲜嫩的姑娘,那他这么久也没碰其他女人,一通折腾下来,除了让妻子死心外,他什么也没得到。”

    祁君逸再聪明绝顶,也没有读心术,哪里能完全知道王少甫怎么想的。

    他拍了拍她的脑袋,哄道:“许是一念之差吧。”

    哪怕他是皇帝,哪怕他自诩算无遗策,也不能保证每件事都完全顺心如意。

    就那么一念之差,话赶着话,一个倔强,一个也不肯低头。

    总想着这么多年的感情了,彼此早就融入对方的生命中,就算纠缠到死,也散不了的。

    谁能想到,世事无常。

    他们就是走散了。

    …………

    谢府。

    从宫中回来,天色已近黄昏。

    中秋一过,夏日最后那点余热彻底消散,气温一夜之间降了下来。

    秋风寒凉的很。

    谢安宁下了马车,步入内院,拐了个弯没多久,就看见回廊尽头的莲花池旁,立着一道修长身影。

    他背对着这边,手中捻着几粒鱼饵,时不时往下撒着。

    这里是她回院子的必经之地。

    ——怕不是在堵她。

    念头一闪而过,谢安宁脚步慢了下来。

    那头,似察觉出她的犹疑,背对这边的人转过身。

    夕阳笼在他身上,晕了层淡淡的金光,模糊了面容,但周身那股端肃内敛的气息,不容忽视。

    即便看不清脸,也让人觉得是个极优秀的男人。

    谢安宁幽幽叹气,踱步上前,才站定,手腕就被握住。

    一点也没其他铺垫,他开口就是:“可跟娘娘说了?”

    话落的瞬间,谢安宁静了静。

    这想起昨晚自己说离京与否,需今日进宫同皇后娘娘禀告后,才能告知他答案。

    她张了张嘴,“我忘了说。”

    在听见石原卿不顾自己家族,选择护持谢家,护持她的儿女二十年后,她的心湖便久久不能平静。

    哪里还能记得起什么离京。

    忘了?

    专门进宫就为了这事儿,竟然说忘了?

    提心吊胆整整一天的王少甫哪里肯信。

    他定定地盯着妻子,“你就是不想离京对不对?”

    谢安宁:“……”

    如果说昨天她有想过离京,跟他过一世远离朝堂,闲云野鹤的日子。

    那现在,她确实动摇了。

    面前人久不答话。

    几乎是相当于默认了。

    她明明厌倦了京城的尔虞我诈,一定不会是舍不得权势富贵。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她舍不得的是那个同样做过她夫婿的男人。

    舍不得。

    放不下。

    所以,不愿离开。

    王少甫呆滞良久,突然伸臂抱住她。

    “不离京就不离京,咱们好好的就行,”

    他艰难退让:“安宁,我们以后都不吵架了,再也不吵架了。”

    声音满是苦涩和惶恐。

    听得谢安宁很不好受。

    她可以对那个冷静自持,理智淡漠的王少甫毫不留情,但现在这个满身伤痛的男人,她狠不下心。

    她自他怀里仰着头,看着他削瘦的下颌骨。

    惊觉,在不知不觉间,他又瘦了好多。

    面颊都有些凹陷,依稀可见惶恐之色。

    这样不怒自威,生来就高高在上的男人,竟然会惶恐成这样。

    仿佛那些惧意刻入灵魂,让他无时无刻不知担忧。

    谢安宁抚上他的脸,指节轻颤:“…你怕什么呢?”

    王少甫微微俯身,冲她挤出个笑,语气艰涩:“怕你不要我。”

    他只怕这个。

    她毫不犹豫的抛弃过他两次。

    那些记忆,让他辗转难眠,怕的寝食难安。

    谢安宁闭了闭眼,无力再去想他们之间到底谁胜谁负。

    谁负谁更多一些。

    沉默良久,她突然道:“上一世我活到五十一岁。”

    第一次主动跟他提及前事。

    王少甫面色一肃,整个人如紧绷的弓弦,直直的看着她,一动不敢动,更不敢出声打扰。

    “当时婉儿携夫君离京外放,晋儿才十七岁,还未及冠,只有举人功名,我一死,婉儿背了重孝,三年不能出仕。”

    正是皇权交替之际,女帝登基之路铺的稳固,一朝天子一朝臣,何况轰轰烈烈的改革还在继续,朝中局势日新月异,源源不断的女官涌了出来。

    三年时间,足够让前程大好的臣子,彻底籍籍无名。

    “子钦彼时已是二品中书令,谢家门庭是靠他一人撑着。”

    丧妻不需要丁忧,身为中书令长官,已经是帝国权力中心。

    有他坐镇谢家,谢婉和谢晋白的前程就歪不了。

    “我同他夫妻十三载,没有生一儿半女,他是为了我,才以赘婿的身份入的谢家,我一死,你说他还有留下的理由吗?”

    他们都清楚, 谢晋白并非石原卿亲生。

    丧妻,无子的情况下,谢氏一族对他来说,毫无牵绊。

    他自己的家族,同样需要他去扶持。

    这样的情况下。

    即便念着旧情,也完全可以回了石家,等谢家需要帮助,再出手照拂一二。

    根本没有理由留下来。

    谢安宁看着他,道:“娘娘说,我死之后,子钦独自支撑谢家二十年,护着婉儿和晋儿在朝堂立足脚跟,教导谢氏子孙,一生未曾离开谢家。”

    她想说的是,石原卿对她,对谢家,对他们儿女子孙的付出。

    王少甫想的是。

    成婚十三载。

    他离世时,她三十五岁,死时五十一。

    ……所以,不是他一死,她就迫不及待让石原卿上位。

    她,其实有为他守节三年。

    或许早就见识过她对自己多狠心,也一直都知道她跟石原卿是做了夫妻。

    绝望到了底的时候,突然得知原来她等了三年,原来她也没有那么迫不及待。

    没有他想的那样,巴不得他早点死,让新人进府。

    王少甫感觉心底那片死寂的荒漠,竟涌出丝丝缕缕的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