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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御史后,我怒喷建文帝 第1005章 玩大了!

    夜深,街头鼓声四起,混乱之气弥漫。

    还未到子时,锦衣卫驻地正门,便被乱石与棍棒砸响。

    紧接着,火油泼洒,屋瓦腾起火光。

    “打倒狗官!还我银子!”

    “暴税狗官,滚出杭州!”

    最前头的几个青皮带头怒吼,挥舞棍棒,一路冲锋。

    街坊百姓也有人稀里糊涂地跟着起哄,混入人群,一时间局势失控。

    驻地内,徐林正坐堂翻阅王家账册,猛听外头喊杀声起,火光照亮窗纸。

    “大人!”亲卫破门而入,神色惊慌:“外头乱民冲寨,多为青皮刺客,似有预谋!”

    徐林眉头一皱,脸色瞬间铁青,抽刀而起:“披甲,闭门,守内堂!”

    话音未落,院外忽有火雷炸响,一块飞石破窗而入,砸中他肩头。

    鲜血浸湿衣衫,亲卫立刻将他护进内堂。

    这是,明目张胆地刺杀朝廷命官!

    徐林咬牙忍痛,眼中怒火滔天,厉声喝令:

    “传令:冲击驻地者,格杀勿论!”

    ......

    杭州之乱,短短两天,便被八百里加急传入京师。

    内阁书房中,首辅徐谦坐于几案前,听完属下禀报,神情冷若冰霜。

    他手中茶盏握了片刻,忽然“啪”的一声,裂作两半,茶水洒落案上。

    “抗税,是吧?”

    徐谦声音低沉,眸中寒光一闪,袖袍拂过几案,满桌文卷俱扫落在地。

    “现在连我徐家的人也敢杀!”

    “沈应之……他好大的胆子!”

    房中跪着的传令小吏吓得连头都不敢抬,连连磕头。

    徐谦猛地一拍桌面,大喝道:

    “即刻传令!调南京京营五千人马入杭!”

    “沈应之,谋刺钦差,意图叛乱,立为乱臣贼子!诛其官,抄其家,凡涉案商贾士绅,一并查抄,连根拔起!”

    命令发出,京城一阵风起云涌。

    南京京营素以训练严整、战力强悍闻名。

    得令之后,五千兵马披坚执锐,自应天府启程南下,旌旗遮天,号角震野。

    沿途驿路封锁,兵道清空,旱路舟车齐开,三日三夜,直抵杭州城外。

    城头守军望着那片黑压压的军阵,心中发寒,连夜开门迎降。

    乱事虽起,但真正敢与朝廷兵马正面抗衡的,并不多。

    入城当夜,锦衣卫即与京营兵分数路,直扑府衙与大商巨贾宅邸。

    杭州知府沈应之尚未逃出城,便已被擒。

    押解至府前广场,五花大绑,百姓围观。

    徐林负伤上阵,亲手指认:“此贼勾结商贾,煽动乱民,图谋刺杀朝廷命官,罪无可赦!”

    沈应之大叫冤枉,却被一脚踹翻,现场即刻斩首祭旗。

    与此同时,杭州十余户大商之门被尽数封禁,私宅查抄,账本收缴,连夜审讯。

    绸商李家,盐商潘家,钱庄何氏……一个接一个倒下,卷宗从杭州一路送至应天,再入京中。

    十日内,杭城权贵血流成河,财富巨变,朝廷鹰犬重塑秩序。

    然而,这场“清洗”,却也引发了意料之外的剧烈反弹。

    先是各地商贾暗中串联,纷纷上书抗议“秋后算账”。

    但真正点燃风暴的,是来自江南书院的年轻士子。

    江南素多名士,学风昌盛,书院遍布。

    杭州之乱平息后三日,震泽书院首倡“抗议武力镇压,声援士绅”,百余士子罢课集会,随后苏州洞庭书院、嘉兴文澜书社、绍兴白石讲堂纷纷响应。

    十日内,浙江十三州府,竟有七地士子集会示威,焚贴条陈、朗诵檄文,怒声斥责锦衣卫滥权、朝廷苛暴。

    杭州城南,文庙前,聚集千余人,横幅高悬,写着:“杀民者为贼,披甲者为寇!”

    书院讲师、读书子弟,衣冠楚楚,却怒火中烧。

    “徐林者,非朝廷之义士,乃鹰犬走卒,焚我书屋,掳我亲师,其心可诛!”

    “锦衣卫之设,原为卫国,今者反噬生民,视士人如草芥,岂有王法!”

    有士子登高振臂,声震八方:

    “今我士子,聚于此非为乱,而为理!问天下公义何在?问朝廷心向何方?”

    “倘若忠言不被采纳,今日尚可讲理,明日,江南恐将无安席!”

    朝廷大员急欲压下风波,但局面已非一朝一夕可控。

    各地书院上书朝廷,章程连绵,措辞激烈。

    一时之间,京中朝臣亦起争论。

    言官主张弹劾锦衣卫横征暴敛,执法不公;

    军方则认为,若不镇压,地方将陷更大之乱。

    而首辅徐谦,面对诸多批评,却只是冷眼旁观,淡淡说道:

    “江南书生,不过纸上谈兵,若真有胆,不妨让他们试试接管盐引、解饷、缉盗这些实事。”

    “本辅倒要看看,他们敢不敢真乱。”

    在江南,局势愈演愈烈。

    杭城虽被收复,但余波未止。

    有士子夜闯公堂,泼墨写下“庙堂禽兽,锦衣豺狼”八字;

    有学子拒绝乡试,焚烧朝廷诏书;

    更有激进者密会结社,鼓动乡民抗租抗捐。

    而徐林,却并未离开杭州。

    他深知,二叔之所以派他前来,除了查账清案,更是以一己之身试探江南的底线。

    夜雨敲窗,书案上,徐林翻看着最新从苏州送来的文书。

    他低声喃喃:“商贾可诛,贪官可斩……但士子,一旦动了,那便是另一场风暴。”

    灯火映照下,他神情冷峻,心思沉重。

    不远处,一名亲卫低声禀道:“大人,江南书院已有结社倾向,需不需要……提前处理?”

    徐林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书生若真敢反,那他们就得付出代价,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目光深沉,望向雨夜江南的方向。

    “要收这江南……不是一刀就够的,也不是我能解决的。”

    ......

    江南士子闹事之风愈演愈烈,数十座书院一时喧嚣如市,罢课集会之声震动朝野。

    三日之后,消息传入京师,满朝皆惊。

    言官们坐不住了,接连上书,称“锦衣卫镇压过重,失仁失德!”

    “书院士子乃国本之根,岂可如此逼迫?”

    “若使天下寒门皆怒,谁为朝廷纳良才?”

    甚至连兵部尚书也不得不摇头劝谏:“江南非边陲,士子非草莽,首辅大人不可操之过急。”

    这风声,终究还是传到了御前。

    成化帝正在御书房中批阅奏章,一目扫到“江南书院集会”、“文庙聚众”、“士人斥责朝廷”几句,顿时拍案而起,满面惊疑。

    “朕才准了徐阁老剿贼,怎么就惹出一场士林风波?”

    “速传首辅入宫!”

    这一日,徐谦站在奉天殿中,背脊挺直,额头却隐隐冒汗。

    满朝文武目光交集,既有看热闹的,也有趁机落井下石的。

    徐谦心中大动,暗道:“这次,似乎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