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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御史后,我怒喷建文帝 第1032章 京都城破

    京都之战,持续两个多月。

    一场血与火交织、耗尽两国气数的战争,终于走到了尽头。

    京都,燃烧着。

    天空暗得像铁,云层压在山顶,低得仿佛就要塌下来。

    整个东山一带早已被火炮轰成焦土,山脚的壕沟与拒马早在半个月前就被滚火车反复碾破,如今已成一片火坑。

    西军最后的防线,城东外第三内堤,在昨夜终于崩塌。

    幕府军奋力死守三夜,奈何士气已尽,粮尽水竭。

    夜雨中,三百名岛津老兵自焚于阵前,以死誓城。

    可换来的,只是明军火铳更密、炮火更凶。

    天未亮,徐昭便已披甲至前线。

    他站在一处炮台后方,手中握着一封未启的军令,一字未动。

    副将低声道:“城门已摇,是否命火箭齐发?”

    徐昭没有立刻回答。

    他看着远处,那座古老的城,千年皇都,正被硝烟与浓雾包裹,隐约间还能看到宫墙金瓦的轮廓。

    等了片刻,越王中军没有下达止战的号令,这就意味着,明军可以随时发起进攻!

    “命火箭营,射!”

    徐昭一声令下,火箭齐飞,百鸟朝天。

    焰火在半空绽放,仿佛群星坠地,直扑京都城东门。

    田村正助站在最后一道内壕之中。

    他已不是俘虏,也不是敌兵。

    他如今是明军辅卫第十组的低阶护兵,职责是运水、传令、巡岗。

    当火箭升起的那一刻,他抬头,看见无数火舌划破苍穹,照亮夜未散尽的天地,也照亮他心中那早已麻木的一角。

    “开始了。”

    他低声说。

    脚下的土地还在微微颤抖,身边的战马不安地踢着地面。

    石头在旁边发着牢骚:“要我说啊,干脆直接把京都炸平,一了百了!”

    田村正助没回话。

    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不是一座城,这是一个国家的脸面,是一个民族的最后尊严。

    越王徐闻若真一把火烧了京都,赢的是战争,输的是天下。

    而他田村正助,已不再关心谁输谁赢。

    他只是看着那些烈焰穿云破雾,如蛇如龙般落向宫墙。

    那是他曾誓死守护的地方。

    城中,高阁之上,山名宗全整甲而立。

    自大谷吉胜战死以来,他便亲自统军。

    左臂早已被流弹击穿,靠布缠住;右腿跛了,走一步便是剧痛。

    他站在大殿前,背后是火光与叛军,面前是他誓死不退的城。

    京都城内百官尽散,皇室早于十日前秘密转移,只留他与数千死志之士仍在此守。

    “传我令,城破之日,即为我死之时。”

    “凡愿随我者,留,不愿者,可出西门。”

    山名宗全不再怒吼,也不再劝说,只是站在那里,一言一令,却比千军震慑人心。

    以为会无人出城,都会留下缄默列阵,准备迎接明军的最后冲锋。

    没想到,山名宗全刚说完,就有几队靠近西门的日本兵撒腿就跑。

    为了避免更多人逃跑,山名宗全连忙下令,不许出城!

    子时,徐昭亲率火箭营、攻城营、藤牌营,三路推进。

    火器先轰,破敌拒马,再由滚火车开道,火铳步卒随后冲锋。

    每一百步设一哨,每两百步立一铳阵,推进稳如压山。

    京都东门终于塌陷,长达七丈的石基被一门“天震大炮”轰开裂痕,滚火车顺势冲入,将城门炸为齑粉。

    炮烟未散,藤牌兵已冲入宫道。

    那一夜,京都城中火光映天,杀声震野。

    田村正助随辅卫营被调至第三防火线,负责清沟与传令。

    他没被安排杀敌,也没有配刀。但当他看到山名宗全的死士突入明军阵列时,他本能地拎起一把弃刀,与身边数名辅兵一同扑上去堵住缺口。

    他砍翻了一个冲锋者,脸上被刀光划出血痕。

    他第一次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不是“倭兵”,不是“杂役”,而是:“田村!后方补线,快!”

    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一方。

    他只是流血,只是奔跑,只是喘息着,把一具具尸体拖出火圈。

    他不再是仇人,也不是战犯。

    他是这个战争的一部分。

    ......

    初夏时节,战火烧过的东郊尚未复绿,京都城外一片焦黑,空气中仍残留着硝烟与血腥混杂的味道。

    日本的京都保卫战,持续了两个月,付出了十五万尸体的代价。

    此战,明军几乎将京都城墙推倒,终于攻下了这座千年古城。

    明军以强大姿态,彻底击断了所有日本人的脊梁!

    天皇使臣举白旗出城,向越王请降。

    越王徐闻未允,只冷声回令:“倭皇、幕府将军,及山名宗全亲至营前投笏,方可纳降!”

    这一命令,震动日本。

    山名宗全沉默许久,最终披甲至前线,跪地奉表,自请罪责。

    徐闻收其表,未言赦免,只命其随行入城,协助明军整肃城防。

    田村正助披着明军灰甲,跟在辅卫营第三列的队伍里,手持长戟,腰佩钝刀,他以“明军辅卒”的身份,随军踏入了他曾誓死守护的城池。

    那是他第一次真正踏入京都内城。

    他本该为此愤怒,或者羞耻。

    但他什么都没感觉。

    开进城门之时,明军大旗一字铺开,“大明越王亲征”六字随风而动,炮车、辎重、马队、火铳营轮番入城。

    京都,曾是大和民族千年皇都,如今在越王徐闻麾下,彻底落入异国王旗之下。

    此刻,越王亲自率军举行入城典仪。

    南门开启,朱红色的门板被炮火熏得漆裂斑驳,门上悬着残破的幕府家徽,随风哀鸣。

    两侧列队者为越王亲军,身披制式铠甲,步伐如一。

    其后是辅卫营,身着黄灰杂甲,列三纵队,为降将、伪兵组成,却训练有素,刀不出鞘,目不斜视。

    在最前方,则是一列缓缓行进的车队,每辆车上盖着明黄布帛,布下覆一口黑檀木匣。

    那是明军战死将士的遗骨,也随之入城,让他们共同享受这份荣耀。

    少将军徐昭骑马紧随其后,身着黑色甲衣,腰佩长刀,神情肃穆。

    正是他,在这场战役中三度攻破敌阵,身先士卒,成为明军前线的象征。

    而在骑阵中央,一匹赤红高头大马之上,正是越王徐闻。

    他未着盔甲,而是一袭红色朝服,黑靴白绸,佩剑不出鞘。

    他没有任何防卫,也不需要。

    因为他,是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