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星九月天Multiverse 第112章 神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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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醒了！”
四月睫毛颤动几下，慢慢睁开眼睛，仿佛从一场大梦里醒来。最后的记忆碎片在视网膜上跳跃：金先生的黑皮鞋碾过地板碎屑，黑袍人袖口泛着冷光，还有三月倒在血泊里的侧脸。
她突然直挺挺坐起来，动作太急险些撞上面前少年的鼻尖。惨白电光劈开雨幕，照亮面前这张湿漉漉的、苍白的脸。雨水顺着红发往下淌，在三月下巴尖凝成水珠。四月盯着他看了很久很久，才轻颤着伸出手抚摸他的面颊，指腹轻轻蹭过他沾着雨水的睫毛。
“还好你没事。”四月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三月突然将她紧紧抱入怀中，力气大的让衣领拉链硌得她肋骨生疼。后颈突然落下一滴温热，混着雨水滑进衣领。四月把脸埋进他湿透的肩窝，听见嘶哑的呜咽混着雨水腥气落入耳中。
片刻之后，单薄的掌声响起。三月四月同时回过头，看见少年姿态的破军讪讪鼓掌。
“男主角女主角得到happy end，接下来该幕终亲吻了，好耶。”破军突然跳了起来，“您二位抒情也他妈看看场合好不好！醒了就赶紧动一动啊！现在不是让你们谈情说爱的时候啊！”
这时两人才注意到天空已经被积雨云盖满，天光彻底消失，警报声撕裂了空气，环绕在空气中的四周的金色光芒在巨浪的冲击下荡起一圈圈水纹。
“怎么回事？”四月瞳孔收缩成针，昏迷前最后的画面是金先生扯断她项链坠子，金属冷意还留在锁骨。
“很难解释...简单来说这一切都是黑月在和人干架造成的。”破军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他指着防护罩外游走的暗痕，“现在还没分出来胜负。”
两人同时一愣，黑月在和人打架，好陌生的词汇。他们见过黑月抬手间移山填海，实在想不出谁敢正面硬刚。
凄厉的警报突然横空而过，在众人头顶四处回荡，黑色的大海摇晃，船身跟着摇晃，下方似乎积蓄着随时会撕裂大海的千钧之力。茜茜霍地起身，看向护岛大阵外黑色的大海。
大海上卷起了旋涡，接着从中心喷吐出通天彻地的光柱，那是炽白色的闪电，如同支撑天地的梁。巨大的生物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突破水面，直入云霄。这一刻闪电撕裂天际，电光之中狂龙夭矫。
那是一条龙，一条黑色的巨龙，它浑身流淌着耀眼的雷电，铁鳞扣合奏响毁天灭地的交响乐。巨龙的黄金瞳俯视海中的旋涡，一个声音从它的喉咙中传出，在空气中爆炸开来。那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声音，没有任何词汇是为了形容那个声音而创造。
在神话中，这种声音被称之为“龙吟”。
茜茜双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破军伸手一把搀住了她，可他的双腿也分明有些发颤。他明明听黑月描述过拉斯维加斯的灭世天灾，也已经和这种生物的同类打过交道，但却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那些流淌着电浆的龙鳞。
那是神迹，是天神于世人眼前展开羽翼，这些狂风暴雨都是为了迎接这伟大的生物降临——雷神·因陀罗。
旋涡突然炸开水雾，一根古铜色的脊骨缓缓浮现在浪涛间，隐约看到那根脊椎每一块都像是礁石般嶙峋，身后的长尾高速摆动，掀起滔天的巨浪。一张巨口半沉在水下，狰狞的上颚暴露在水面，透过颅骨上的裂纹能够看到它口中枯黄色的利齿。
暴雨滂沱，树木的枝条在风中狂舞，嘶哑的吼叫声从惊涛骇浪里浮起，回荡在天海之间。
因陀罗盘旋在积雨云深处，鳞甲缝隙渗出的电流灼伤空气，龙吻间垂落的雷光如同倒悬的熔岩瀑布，炽白的气流在闪烁着电弧的鳞片上交织成雷电的边界。
海水突然沸腾起来，风灾洛顿长尾搅动起千米高的龙卷，裹挟着冰刃的飓风从它胸腔喷涌而出，无数白骨碎片在风墙中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飓风推着万吨海水立成垂直的巨墙，干枯的翼膜在浪尖若隐若现。
“那...那是什么东西？”三月惊呆了。
“很明显，那是两条龙...”破军咬了咬牙，补充了一句，“两条能随时毁灭这个世界的龙。”
“太荒谬了...”三月摇头，“他们从哪来的？神话故事书里跑出来的吗？怎么我醒了以后好像这个世界变了...”
“确实荒谬，但现在不要再他妈关心那些有的没的了混蛋！”破军大吼，“大的要他妈来啦！”
风灾洛顿的肋骨刺穿海面。这具枯朽的龙骨正在抽取飓风，海水顺着巨大的肋骨缝隙形成十二道旋涡，苍青色的风压把浪头削成冰锥。骸骨巨龙的颈椎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头颅以违背物理规律的角度后仰。风灾的颌骨突然脱臼式张开，肋骨向内收缩，海水在它胸腔内坍缩成高压气团，十二道旋涡在它脊椎后方同步坍缩，海天之间爆发出刺穿耳膜的尖啸。
风灾喷吐了它的龙息，但那不是影视作品中看到的巨龙喷吐火焰，而是万米长的透明风刃。当那些压缩了三个大气压的气旋炮冲出骸骨口腔时，海面和积雨云层被无形巨刃纵向剖开！
那是神明挥动开天辟地的斩击，云层断层与海床裂谷瞬间形成完美对称的切面！
雨忽然停住，每一粒悬空的水珠都映出千百道疾射而来的透明刀光。因陀罗脊背上隆起的骨刺一节接一节亮起来，蓝白色的光从尾巴尖窜到后颈，雷电沿着脊椎骨噼里啪啦往喉咙里钻。龙鳞表面腾起灼人的热浪，雨滴撞上去立刻化作白汽。巨龙弓着山岳般的脊背悬在半空，颈部肌肉虬结膨胀，喉咙深处滚着闷雷的轰响，蓝光从齿缝里渗出来。
雷暴炸开的刹那，整片黑海都映得通透。巨龙喷出的电光劈开雨幕，所到之处浪头还没落下就嗤啦一声化作白烟！
两道龙息撕开海天，雷暴与飓风相撞炸出气浪。几百米深的海水轰然蒸干，海底岩床刚露出来，就被万吨海水倒灌着砸回原位。
震荡波直扑波塞冬岛的防护结界，金色屏障表面爬满蛛网般的裂纹。皇宫广场上哭喊声撕开雨幕，平民攥着掉落的皮鞋，贵妇人踩着破碎的珠宝，所有人的心理防线完全崩塌。当龙影遮蔽天穹时，身份标签被龙威碾成碎末，只剩下颤抖的躯壳在神战余波中瑟缩。
裹着破布衫的小姑娘在攒动的人堆里踉踉跄跄，脏兮兮的小脸涨得通红。她在波塞冬的贫民区独自长大，此刻自然也不会有人伸手接住这个没人要的野孩子。补丁摞补丁的布娃娃被勒得变了形，小姑娘张大嘴哭，鼻涕眼泪全蹭在娃娃褪色的碎花布上，泪珠子还没落地就被踩进泥里，她只能攥紧补丁娃娃往怀里塞，破布头蹭着脸颊。
突然一只手将她一把从人群里拽出，那只手掌心发烫，像块刚烤好的红薯，暖意顺着指尖爬到后背。小姑娘被拽得一个趔趄，扑进带着花香味的怀抱里。
“所有人进皇宫里避难！”茜茜抄起跌在脚边的小女孩，朝白石宫门狂奔。她眼睛亮得吓人，膝盖撞开挡路的肩膀，硬生生在人堆里趟出条缝。怀里的小姑娘把鼻涕蹭在她领口，布娃娃的棉花从接缝里漏出来。
因陀罗的鳞片剐蹭着雷云，蓝紫色电光在它脊背上流窜，每一次振翼都带起刺目的电弧，雷暴在龙喉深处坍缩成炽白光球。同一瞬间，海水倒灌进洛顿空洞的胸腔，裹挟着碎冰与盐粒的风暴在它肋骨间压缩成青色漩涡，两道吐息再次贯穿空气与海水！
冲击波掀起的海啸墙推到半空突然凝固，洛顿残破的尾骨从深海中甩出，飓风将百万吨海水拧成螺旋长矛。因陀罗垂直俯冲，雷云被它拖拽着坠向海面，万道雷蛇顺着雨水提前刺入水矛。当龙爪与骨翼相撞时，整片海域亮起球状闪电，从海水中飞溅出的鱼群在千分之一秒内碳化成黑雾。
冲击波再一次撼在金色的结界表面，这座守护了波塞冬不知多少年月的护岛大阵发出了濒临崩溃的哀鸣，人群爆发出了更加惊恐的尖叫声。
三月拽着四月的手腕往前挤，后背抵住推搡的人潮。他们用胳膊圈出块安全区，让抱着婴孩的妇人能跌跌撞撞跟上。破军留在宫门外，抬头盯着天空中盘旋的龙影，鳞片摩擦的声响像铁匠铺里砸铁砧。
“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四月的嗓音有些嘶哑，两头巨龙吐息炸出的余波就掀翻了天海，看到这一幕她立即就明白这根本不是她能够参与的战斗，甚至能否在这场战斗的余威中独善其身都难说。
“不知道。”三月勾了勾手指，路边歪斜的广告铁架突然崩断，锈钢筋扭成麻花涌到跟前。
钢筋在离地两尺处开始发软，铁浆像泼墨般在半空展开，把砸下来的碎石兜住：“但尽我们所能吧。”
因陀罗突然振翅攀升，沿途坠落的电弧在海面烧出沸腾的圆斑，海面被灰雾压成铅板。鳞片在积雨云里闪烁，蓝紫色电浆顺着脊椎骨节节炸开。它用长尾搅动云层，整个天穹像漏电的变压器般嗡嗡震颤。
海天交界处开始痉挛。因陀罗收拢双翼悬停在雷暴中心，双翼展开于雷光之下，像是巨大的十字架悬停于空中。当它静止的瞬间，翻腾的乌云、砸落的雨点、乱窜的电弧全都僵在半空，像是世界被按下了暂停键，只有那条衰朽的骨龙还在海水里发出沙哑的嚎叫。
某种震颤空气的嗡鸣从巨龙的喉咙中漫出，那像是古神的低语，又像是一首悠扬的挽歌。
“糟了...”破军的瞳孔瞬间收缩成针，他见过与面前无比相似的一幕——在恩利尔释放那招足以将世界掀翻的“月落天瀑”前，那位属于苏美尔神话的神明也会吟唱相似的旋律。可眼前这条驾驭雷电的巨龙与恩利尔完全不是一个路数，虽然操控磁力听起来确实比操控雷电逼格高得多，但这家伙比他的同类暴烈百倍。破军根本不敢想象，接下来这位操控雷霆的神明会发动何等恐怖的攻势。
海面突然炸开巨浪，嶙峋的岩峰刺破波涛，层层叠叠将波塞冬裹成石茧。三月转头时正看见破军鼻孔淌着血，皮肤下青筋蚯蚓般扭动——他把异能催动到极限了。
“别光看我，搭把手。”破军从咬紧的牙关中挤出字来，血珠顺着下巴砸在衣领上，“这阵仗我熟...马上要掀锅盖了。”
云层开始沸腾，因陀罗的瞳孔缩成两道竖线，脊椎骨上的电浆顺着鳞甲劈入天穹。被雷电反复淬炼的云团泛起铁灰色，像千万块淬火钢板焊成的穹顶。
风雨声、雷鸣声、惊叫声都消失了，整个波塞冬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一道阴影刺穿积雨云，雨幕悬停在半空，惊雷凝固成苍白的树杈状。破军和三月抬起的手臂僵在半空，喉结突兀地滑动着。茜茜跪在湿冷的地面，染血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喉咙里发出被碾碎般的抽气声：“那是什么...”
留着莫西干发型的壮汉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疯癫的颤音。他张开双臂迎向天空：“神啊！我看到了！神降临了！”
阴影笼罩所有人头顶的瞬间，女人怀中抱着的婴孩突然嚎啕大哭，可母亲这时已经无暇去平息孩子的哭泣。她只是颤抖着看向天空，嘴里喃喃念着祈求神明护佑的颂言。
就连向来镇定的四月攥住发抖的手腕，指甲在皮肤上掐出月牙痕。她听见自己心脏撞击肋骨的声音，像被困在玻璃罐里的飞虫。
云层裂开狰狞的伤口，阴影穿透天穹。
那是一座城。
一座看不到边际的，比波塞冬还要庞大的，荒凉的死城。
残破的轮廓倒悬在所有人头顶，雷电流淌的砖石缝隙里生长着凝固的黄昏。
“我操，啥玩意？”黑月反手将黑刃扎进龙骸眼眶，闪身躲开长尾的抽击，拧身闪过扫尾，瞥见凝固的天地间浮现的城池与裹住波塞冬的岩壳，金属溶液正顺着石缝流淌，“那傻大个在干他妈啥？”
“现在他该是想结束这场战斗了。”奥丁的声音回荡在黑月的耳膜边，“那是因陀罗“极雷”的最终杀招——荒天极雷。”
四月睫毛颤动几下，慢慢睁开眼睛，仿佛从一场大梦里醒来。最后的记忆碎片在视网膜上跳跃：金先生的黑皮鞋碾过地板碎屑，黑袍人袖口泛着冷光，还有三月倒在血泊里的侧脸。
她突然直挺挺坐起来，动作太急险些撞上面前少年的鼻尖。惨白电光劈开雨幕，照亮面前这张湿漉漉的、苍白的脸。雨水顺着红发往下淌，在三月下巴尖凝成水珠。四月盯着他看了很久很久，才轻颤着伸出手抚摸他的面颊，指腹轻轻蹭过他沾着雨水的睫毛。
“还好你没事。”四月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三月突然将她紧紧抱入怀中，力气大的让衣领拉链硌得她肋骨生疼。后颈突然落下一滴温热，混着雨水滑进衣领。四月把脸埋进他湿透的肩窝，听见嘶哑的呜咽混着雨水腥气落入耳中。
片刻之后，单薄的掌声响起。三月四月同时回过头，看见少年姿态的破军讪讪鼓掌。
“男主角女主角得到happy end，接下来该幕终亲吻了，好耶。”破军突然跳了起来，“您二位抒情也他妈看看场合好不好！醒了就赶紧动一动啊！现在不是让你们谈情说爱的时候啊！”
这时两人才注意到天空已经被积雨云盖满，天光彻底消失，警报声撕裂了空气，环绕在空气中的四周的金色光芒在巨浪的冲击下荡起一圈圈水纹。
“怎么回事？”四月瞳孔收缩成针，昏迷前最后的画面是金先生扯断她项链坠子，金属冷意还留在锁骨。
“很难解释...简单来说这一切都是黑月在和人干架造成的。”破军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他指着防护罩外游走的暗痕，“现在还没分出来胜负。”
两人同时一愣，黑月在和人打架，好陌生的词汇。他们见过黑月抬手间移山填海，实在想不出谁敢正面硬刚。
凄厉的警报突然横空而过，在众人头顶四处回荡，黑色的大海摇晃，船身跟着摇晃，下方似乎积蓄着随时会撕裂大海的千钧之力。茜茜霍地起身，看向护岛大阵外黑色的大海。
大海上卷起了旋涡，接着从中心喷吐出通天彻地的光柱，那是炽白色的闪电，如同支撑天地的梁。巨大的生物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突破水面，直入云霄。这一刻闪电撕裂天际，电光之中狂龙夭矫。
那是一条龙，一条黑色的巨龙，它浑身流淌着耀眼的雷电，铁鳞扣合奏响毁天灭地的交响乐。巨龙的黄金瞳俯视海中的旋涡，一个声音从它的喉咙中传出，在空气中爆炸开来。那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声音，没有任何词汇是为了形容那个声音而创造。
在神话中，这种声音被称之为“龙吟”。
茜茜双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破军伸手一把搀住了她，可他的双腿也分明有些发颤。他明明听黑月描述过拉斯维加斯的灭世天灾，也已经和这种生物的同类打过交道，但却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那些流淌着电浆的龙鳞。
那是神迹，是天神于世人眼前展开羽翼，这些狂风暴雨都是为了迎接这伟大的生物降临——雷神·因陀罗。
旋涡突然炸开水雾，一根古铜色的脊骨缓缓浮现在浪涛间，隐约看到那根脊椎每一块都像是礁石般嶙峋，身后的长尾高速摆动，掀起滔天的巨浪。一张巨口半沉在水下，狰狞的上颚暴露在水面，透过颅骨上的裂纹能够看到它口中枯黄色的利齿。
暴雨滂沱，树木的枝条在风中狂舞，嘶哑的吼叫声从惊涛骇浪里浮起，回荡在天海之间。
因陀罗盘旋在积雨云深处，鳞甲缝隙渗出的电流灼伤空气，龙吻间垂落的雷光如同倒悬的熔岩瀑布，炽白的气流在闪烁着电弧的鳞片上交织成雷电的边界。
海水突然沸腾起来，风灾洛顿长尾搅动起千米高的龙卷，裹挟着冰刃的飓风从它胸腔喷涌而出，无数白骨碎片在风墙中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飓风推着万吨海水立成垂直的巨墙，干枯的翼膜在浪尖若隐若现。
“那...那是什么东西？”三月惊呆了。
“很明显，那是两条龙...”破军咬了咬牙，补充了一句，“两条能随时毁灭这个世界的龙。”
“太荒谬了...”三月摇头，“他们从哪来的？神话故事书里跑出来的吗？怎么我醒了以后好像这个世界变了...”
“确实荒谬，但现在不要再他妈关心那些有的没的了混蛋！”破军大吼，“大的要他妈来啦！”
风灾洛顿的肋骨刺穿海面。这具枯朽的龙骨正在抽取飓风，海水顺着巨大的肋骨缝隙形成十二道旋涡，苍青色的风压把浪头削成冰锥。骸骨巨龙的颈椎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头颅以违背物理规律的角度后仰。风灾的颌骨突然脱臼式张开，肋骨向内收缩，海水在它胸腔内坍缩成高压气团，十二道旋涡在它脊椎后方同步坍缩，海天之间爆发出刺穿耳膜的尖啸。
风灾喷吐了它的龙息，但那不是影视作品中看到的巨龙喷吐火焰，而是万米长的透明风刃。当那些压缩了三个大气压的气旋炮冲出骸骨口腔时，海面和积雨云层被无形巨刃纵向剖开！
那是神明挥动开天辟地的斩击，云层断层与海床裂谷瞬间形成完美对称的切面！
雨忽然停住，每一粒悬空的水珠都映出千百道疾射而来的透明刀光。因陀罗脊背上隆起的骨刺一节接一节亮起来，蓝白色的光从尾巴尖窜到后颈，雷电沿着脊椎骨噼里啪啦往喉咙里钻。龙鳞表面腾起灼人的热浪，雨滴撞上去立刻化作白汽。巨龙弓着山岳般的脊背悬在半空，颈部肌肉虬结膨胀，喉咙深处滚着闷雷的轰响，蓝光从齿缝里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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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陀罗的鳞片剐蹭着雷云，蓝紫色电光在它脊背上流窜，每一次振翼都带起刺目的电弧，雷暴在龙喉深处坍缩成炽白光球。同一瞬间，海水倒灌进洛顿空洞的胸腔，裹挟着碎冰与盐粒的风暴在它肋骨间压缩成青色漩涡，两道吐息再次贯穿空气与海水！
冲击波掀起的海啸墙推到半空突然凝固，洛顿残破的尾骨从深海中甩出，飓风将百万吨海水拧成螺旋长矛。因陀罗垂直俯冲，雷云被它拖拽着坠向海面，万道雷蛇顺着雨水提前刺入水矛。当龙爪与骨翼相撞时，整片海域亮起球状闪电，从海水中飞溅出的鱼群在千分之一秒内碳化成黑雾。
冲击波再一次撼在金色的结界表面，这座守护了波塞冬不知多少年月的护岛大阵发出了濒临崩溃的哀鸣，人群爆发出了更加惊恐的尖叫声。
三月拽着四月的手腕往前挤，后背抵住推搡的人潮。他们用胳膊圈出块安全区，让抱着婴孩的妇人能跌跌撞撞跟上。破军留在宫门外，抬头盯着天空中盘旋的龙影，鳞片摩擦的声响像铁匠铺里砸铁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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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三月勾了勾手指，路边歪斜的广告铁架突然崩断，锈钢筋扭成麻花涌到跟前。
钢筋在离地两尺处开始发软，铁浆像泼墨般在半空展开，把砸下来的碎石兜住：“但尽我们所能吧。”
因陀罗突然振翅攀升，沿途坠落的电弧在海面烧出沸腾的圆斑，海面被灰雾压成铅板。鳞片在积雨云里闪烁，蓝紫色电浆顺着脊椎骨节节炸开。它用长尾搅动云层，整个天穹像漏电的变压器般嗡嗡震颤。
海天交界处开始痉挛。因陀罗收拢双翼悬停在雷暴中心，双翼展开于雷光之下，像是巨大的十字架悬停于空中。当它静止的瞬间，翻腾的乌云、砸落的雨点、乱窜的电弧全都僵在半空，像是世界被按下了暂停键，只有那条衰朽的骨龙还在海水里发出沙哑的嚎叫。
某种震颤空气的嗡鸣从巨龙的喉咙中漫出，那像是古神的低语，又像是一首悠扬的挽歌。
“糟了...”破军的瞳孔瞬间收缩成针，他见过与面前无比相似的一幕——在恩利尔释放那招足以将世界掀翻的“月落天瀑”前，那位属于苏美尔神话的神明也会吟唱相似的旋律。可眼前这条驾驭雷电的巨龙与恩利尔完全不是一个路数，虽然操控磁力听起来确实比操控雷电逼格高得多，但这家伙比他的同类暴烈百倍。破军根本不敢想象，接下来这位操控雷霆的神明会发动何等恐怖的攻势。
海面突然炸开巨浪，嶙峋的岩峰刺破波涛，层层叠叠将波塞冬裹成石茧。三月转头时正看见破军鼻孔淌着血，皮肤下青筋蚯蚓般扭动——他把异能催动到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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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声、雷鸣声、惊叫声都消失了，整个波塞冬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一道阴影刺穿积雨云，雨幕悬停在半空，惊雷凝固成苍白的树杈状。破军和三月抬起的手臂僵在半空，喉结突兀地滑动着。茜茜跪在湿冷的地面，染血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喉咙里发出被碾碎般的抽气声：“那是什么...”
留着莫西干发型的壮汉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疯癫的颤音。他张开双臂迎向天空：“神啊！我看到了！神降临了！”
阴影笼罩所有人头顶的瞬间，女人怀中抱着的婴孩突然嚎啕大哭，可母亲这时已经无暇去平息孩子的哭泣。她只是颤抖着看向天空，嘴里喃喃念着祈求神明护佑的颂言。
就连向来镇定的四月攥住发抖的手腕，指甲在皮肤上掐出月牙痕。她听见自己心脏撞击肋骨的声音，像被困在玻璃罐里的飞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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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座城。
一座看不到边际的，比波塞冬还要庞大的，荒凉的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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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啥玩意？”黑月反手将黑刃扎进龙骸眼眶，闪身躲开长尾的抽击，拧身闪过扫尾，瞥见凝固的天地间浮现的城池与裹住波塞冬的岩壳，金属溶液正顺着石缝流淌，“那傻大个在干他妈啥？”
“现在他该是想结束这场战斗了。”奥丁的声音回荡在黑月的耳膜边，“那是因陀罗“极雷”的最终杀招——荒天极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