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监狱的最高长官 第699章 羞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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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莱亚深灰色的眼眸死死盯着涟月，眼底翻涌的恶意与赤裸的杀机几乎要凝成实质。
然而，当他的目光掠过棋盘上那被涟月纤毫毕现复刻出的属于他自己的溃败之局时，一股他绝不愿承认的冰冷挫败感咬上心头。
此刻端坐于他对面的人，姿态看似谦卑，却分明是这王座废墟之上唯一的胜利者。
这个他自幼便唾弃憎恶，冠以杂种污名的弟弟，竟在最终的棋局上，将他彻底掀翻在地。
这荒谬而尖锐的现实，刺得尤莱亚额角青筋暴跳，喉咙里不受控制地溢出一声短促而扭曲的嗤笑。
“涟月，你处心积虑激怒于我，就是想看我失态的模样么？”
尤莱亚看着涟月脸上那副陈旧的黑色面具上。
那冰冷的面具，正是他们那位父亲刻骨厌恶的具象化烙印，是涟月卑微出身永恒的耻辱标记。
尤莱亚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仿佛看到了某个令他作呕的幽灵。
“我早该洞悉你蛰伏的野心。”
他语调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宣泄的尖锐。
“我自然清楚你骨子里是到底多么憎恨罗萨，憎恨我，憎恨扎克！我更明白，你有多痛恨罗萨加诸于你的囚笼与凌虐！”
尤莱亚身体前倾，那股惯有的、浸透骨髓的高傲此刻化作冰冷的刀刃。
“可我何曾在意？因为——”
他刻意停顿，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
“因为你完美地继承了罗萨那恶心东西的全部劣根啊，涟月。这不正是你毕生试图逃避的梦魇？又何必在我面前，戴上这胜利者的虚伪面具？你，永远摆脱不了罗萨的阴影，这耻辱的烙印，将伴随你腐烂的尸骨。”
面具之后，涟月沉默了许久。
就在尤莱亚以为那毒刺已深深扎入对方血肉时，一声极轻极冷的笑声从面具下幽幽传出。
“王兄……不也同样深恶痛绝于他么？”
涟月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洞穿人心的锐利。
“此刻，你不过是笃定了我与他的相似，才在这绝境之中，妄图以这陈词滥调羞辱我，甚至……也想借此激怒我，让我也如你一般失态么？”
话音未落，涟月修长的手指已开始动作。
他不再看尤莱亚，而是从容地将面前那盘象征尤莱亚覆灭的残局拂乱，白玉与墨玉棋子清脆地碰撞着，被归入棋笥。
随后，他拈起棋子，以一种近乎优雅的姿态，开始在空无一物的棋盘上，重新布设另一局。
“王兄。”
涟月的语气忽然掺入一丝难以捉摸冰冷的玩味。
“洛英在王宫休养期间的点滴轶事，我都……有所耳闻。”
一枚白子轻轻落定。
“不得不承认，你对我这唯一的，重要的弟弟，所怀揣的那份可笑心思，当真是……昭然若揭。”
黑子紧随其后落下，与白子形成对峙之势。
“洛英与我，血脉同源。可你待他，何曾有过半分如待我般的嫌恶？”
涟月又落一子，动作不疾不徐。
“非但如此，正是因着洛英，你这盘看似精妙的棋局，从一开始便踏入了死门，这本该是你最该警觉的致命疏漏。”
他抬眸，面具的孔洞后目光落在尤莱亚的脸上。
“可你呢？竟抛却了所有不利的筹码，还妄图为他编织一个何其荒谬可笑的未来？”
又一枚白子落下，敲击在特定的交叉点上。
尤莱亚的目光猛地锁定在棋盘上，那逐渐成型的棋局轮廓，非常眼熟。
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这正是那日，洛英在他书房里，耍着无赖性子，强行挪动他的棋子，与他胡搅蛮缠对弈的那一盘。
霎时间，一股混杂着强烈羞恼与迟来悔恨的剧痛，狠狠绞紧了尤莱亚的心脏。
他对洛英那日愤怒的斥责言犹在耳，此刻却像是对他愚蠢最辛辣的嘲讽。
极致的愤怒与荒谬感冲上头顶，让他几乎要狂笑出声。
“原来……是你……”
尤莱亚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难以置信的震颤和一种被彻底愚弄的狂怒。
“洛英的棋……竟然是你教的？”
居然不是陆知逊那个该死的家伙？
他所有的判断，在那盘被复刻的象征着天真与任性，却意外成为命运转折点的棋局前，轰然崩塌。
涟月指尖捻着的最后一枚白棋并未落下，而是被从容地放回棋笥。
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优雅。
“王兄很意外么？”
面具后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峭。
“或许你早已遗忘，我的母亲万俟浣英，是一位纯正血统的东方人。更是一位对古东方文明研究至深，对那片土地上沉淀千年的智慧与雅艺……倾注了全部热爱的学者。”
涟月刻意停顿，面具微微转向尤莱亚的方向。
“我的母亲，是一位拥有独立意志、远见卓识的伟大女性。与你那位……仿佛毕生存在的意义，都只为围绕罗萨旋转的可怜母亲，截然不同。”
“砰——！”
震耳欲聋的巨响猛然撕裂了书房的死寂。
尤莱亚狂暴地掀翻了面前沉重的檀木棋桌，桌面轰然倾覆，砸在昂贵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钝响。
木屑飞溅，黑白棋子如同断线的珠玉，迸射向四面八方，叮叮咚咚滚落一地，在死寂中敲击出凌乱刺耳的余音。
尤莱亚霍然起身，高大的身影投下极具压迫感的阴影，居高临下地罩住依旧端坐的涟月。
他脸上交织着狂怒与一种近乎扭曲的嘲讽笑意，深灰色的眼眸燃烧着噬人的火焰。
“你这个下贱的杂种，有什么资格议论我的母亲？！我是她满怀期待、心甘情愿诞下的血脉！而你呢？”
尤莱亚的身体因激动而微微前倾，那笑容带着一种残忍的快意。
“你当真以为……自己有资格被允许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吗？被她允许？洛英，只有洛英，才是她心甘情愿、与心爱之人共同孕育的孩子！如果她当年假死逃离这囚笼时，没有抛下你……你觉得，她会爱你吗？像爱洛英那样？”
尤莱亚停顿了一瞬，露出了残忍又玩味的笑容。
“不，她只会更爱洛英，永远！”
然而，当他的目光掠过棋盘上那被涟月纤毫毕现复刻出的属于他自己的溃败之局时，一股他绝不愿承认的冰冷挫败感咬上心头。
此刻端坐于他对面的人，姿态看似谦卑，却分明是这王座废墟之上唯一的胜利者。
这个他自幼便唾弃憎恶，冠以杂种污名的弟弟，竟在最终的棋局上，将他彻底掀翻在地。
这荒谬而尖锐的现实，刺得尤莱亚额角青筋暴跳，喉咙里不受控制地溢出一声短促而扭曲的嗤笑。
“涟月，你处心积虑激怒于我，就是想看我失态的模样么？”
尤莱亚看着涟月脸上那副陈旧的黑色面具上。
那冰冷的面具，正是他们那位父亲刻骨厌恶的具象化烙印，是涟月卑微出身永恒的耻辱标记。
尤莱亚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仿佛看到了某个令他作呕的幽灵。
“我早该洞悉你蛰伏的野心。”
他语调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宣泄的尖锐。
“我自然清楚你骨子里是到底多么憎恨罗萨，憎恨我，憎恨扎克！我更明白，你有多痛恨罗萨加诸于你的囚笼与凌虐！”
尤莱亚身体前倾，那股惯有的、浸透骨髓的高傲此刻化作冰冷的刀刃。
“可我何曾在意？因为——”
他刻意停顿，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
“因为你完美地继承了罗萨那恶心东西的全部劣根啊，涟月。这不正是你毕生试图逃避的梦魇？又何必在我面前，戴上这胜利者的虚伪面具？你，永远摆脱不了罗萨的阴影，这耻辱的烙印，将伴随你腐烂的尸骨。”
面具之后，涟月沉默了许久。
就在尤莱亚以为那毒刺已深深扎入对方血肉时，一声极轻极冷的笑声从面具下幽幽传出。
“王兄……不也同样深恶痛绝于他么？”
涟月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洞穿人心的锐利。
“此刻，你不过是笃定了我与他的相似，才在这绝境之中，妄图以这陈词滥调羞辱我，甚至……也想借此激怒我，让我也如你一般失态么？”
话音未落，涟月修长的手指已开始动作。
他不再看尤莱亚，而是从容地将面前那盘象征尤莱亚覆灭的残局拂乱，白玉与墨玉棋子清脆地碰撞着，被归入棋笥。
随后，他拈起棋子，以一种近乎优雅的姿态，开始在空无一物的棋盘上，重新布设另一局。
“王兄。”
涟月的语气忽然掺入一丝难以捉摸冰冷的玩味。
“洛英在王宫休养期间的点滴轶事，我都……有所耳闻。”
一枚白子轻轻落定。
“不得不承认，你对我这唯一的，重要的弟弟，所怀揣的那份可笑心思，当真是……昭然若揭。”
黑子紧随其后落下，与白子形成对峙之势。
“洛英与我，血脉同源。可你待他，何曾有过半分如待我般的嫌恶？”
涟月又落一子，动作不疾不徐。
“非但如此，正是因着洛英，你这盘看似精妙的棋局，从一开始便踏入了死门，这本该是你最该警觉的致命疏漏。”
他抬眸，面具的孔洞后目光落在尤莱亚的脸上。
“可你呢？竟抛却了所有不利的筹码，还妄图为他编织一个何其荒谬可笑的未来？”
又一枚白子落下，敲击在特定的交叉点上。
尤莱亚的目光猛地锁定在棋盘上，那逐渐成型的棋局轮廓，非常眼熟。
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这正是那日，洛英在他书房里，耍着无赖性子，强行挪动他的棋子，与他胡搅蛮缠对弈的那一盘。
霎时间，一股混杂着强烈羞恼与迟来悔恨的剧痛，狠狠绞紧了尤莱亚的心脏。
他对洛英那日愤怒的斥责言犹在耳，此刻却像是对他愚蠢最辛辣的嘲讽。
极致的愤怒与荒谬感冲上头顶，让他几乎要狂笑出声。
“原来……是你……”
尤莱亚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难以置信的震颤和一种被彻底愚弄的狂怒。
“洛英的棋……竟然是你教的？”
居然不是陆知逊那个该死的家伙？
他所有的判断，在那盘被复刻的象征着天真与任性，却意外成为命运转折点的棋局前，轰然崩塌。
涟月指尖捻着的最后一枚白棋并未落下，而是被从容地放回棋笥。
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优雅。
“王兄很意外么？”
面具后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峭。
“或许你早已遗忘，我的母亲万俟浣英，是一位纯正血统的东方人。更是一位对古东方文明研究至深，对那片土地上沉淀千年的智慧与雅艺……倾注了全部热爱的学者。”
涟月刻意停顿，面具微微转向尤莱亚的方向。
“我的母亲，是一位拥有独立意志、远见卓识的伟大女性。与你那位……仿佛毕生存在的意义，都只为围绕罗萨旋转的可怜母亲，截然不同。”
“砰——！”
震耳欲聋的巨响猛然撕裂了书房的死寂。
尤莱亚狂暴地掀翻了面前沉重的檀木棋桌，桌面轰然倾覆，砸在昂贵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钝响。
木屑飞溅，黑白棋子如同断线的珠玉，迸射向四面八方，叮叮咚咚滚落一地，在死寂中敲击出凌乱刺耳的余音。
尤莱亚霍然起身，高大的身影投下极具压迫感的阴影，居高临下地罩住依旧端坐的涟月。
他脸上交织着狂怒与一种近乎扭曲的嘲讽笑意，深灰色的眼眸燃烧着噬人的火焰。
“你这个下贱的杂种，有什么资格议论我的母亲？！我是她满怀期待、心甘情愿诞下的血脉！而你呢？”
尤莱亚的身体因激动而微微前倾，那笑容带着一种残忍的快意。
“你当真以为……自己有资格被允许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吗？被她允许？洛英，只有洛英，才是她心甘情愿、与心爱之人共同孕育的孩子！如果她当年假死逃离这囚笼时，没有抛下你……你觉得，她会爱你吗？像爱洛英那样？”
尤莱亚停顿了一瞬，露出了残忍又玩味的笑容。
“不，她只会更爱洛英，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