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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乱想的诡异故事 第359章 轮回印

    背着相机的年轻人叫肖阳,是个民俗摄影爱好者。他总喜欢在潘家园转悠,希望能淘到些带着岁月痕迹的老物件当拍摄道具。那天下午,他一眼就瞥见了角落里那个红木盒子,以及盒子里静静躺着的印章。

    “大爷,这印章怎么卖?”肖阳蹲下身,指尖刚触到玉质表面,就觉得一股凉意顺着指尖爬上来,像有条小蛇钻进了骨头缝。

    豁牙老头抬起头,浑浊的眼睛在他脸上转了一圈,慢悠悠地报了个价。价格不算高,肖阳没多想,付了钱就把印章塞进相机包,转身往胡同口走。他没注意到,老头看着他的背影,嘴角那豁牙的地方渗出了点暗红的血珠,很快又被舌头舔去了。

    回到租住的老式单元楼时,天已经擦黑。这栋楼没装电梯,肖阳住在六楼,爬楼梯时总觉得相机包越来越沉,像是里面装了块铅。他中途歇了两回,每次放下包,都能听到包里传来“咔嗒”一声轻响,像是玉石碰撞的声音,可打开包看,印章明明安安稳稳地躺在里面。

    推开房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他租的是间朝南的次卧,窗外正对着楼后的垃圾场,常年堆着半人高的废品。他把印章随手放在窗台,就忙着给相机换电池——下午在胡同里拍了不少素材,得赶紧导进电脑。

    刚打开电脑,屏幕突然闪了一下,弹出个文件夹。不是他建的,文件名是串乱码,点开后,里面全是些诡异的照片:昏暗的老四合院、布满红印的白墙、扭曲的人影在月光下晃动……最吓人的是最后一张,画面中央是枚印章,印面朝上,“镇”字的笔画里挤满了人脸,有老有少,都在朝着镜头的方向哭嚎。

    肖阳吓得手一抖,鼠标掉在地上。他明明没见过这些照片,电脑里也不可能存着这些东西。他赶紧关掉文件夹,想把它删除,可鼠标刚移过去,屏幕突然黑了,只剩下一个光标在黑暗中闪烁,像只盯着他的眼睛。

    这时候,窗台传来“咚”的一声。他回头一看,那枚印章掉在了地上,印面朝上,“镇”字在窗外路灯的光线下泛着红光。他走过去捡,刚弯腰,就从电脑屏幕的反光里看到——自己的身后站着个黑影,正举着印章,要往他的后颈盖!

    “谁!”他猛地转身,身后空荡荡的,只有窗帘被风吹得飘了起来,露出窗外黑沉沉的垃圾场。他捡起地上的印章,印面的红痕沾了些灰尘,用手指擦了擦,竟擦出点暗红的粉末,凑近闻,有股熟悉的铁锈味。

    当晚,肖阳做了个梦。梦里他站在一片白茫茫的空间里,周围挤满了人,都背对着他,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在哭。他想绕到前面看看,可那些人像是长在了地上,怎么都挤不开。就在这时,最前面的人突然转过身——那是张布满皱纹的脸,嘴角豁了颗牙,正对着他笑,手里举着枚印章,印面的“镇”字红得像血。

    “轮到你了。”老头说。

    肖阳猛地惊醒,浑身冷汗。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垃圾场里传来收废品的三轮车铃铛声,叮铃铃的,在寂静的清晨里显得格外刺耳。他喘着粗气坐起来,目光扫过房间,突然定格在窗台上——那枚印章不知何时回到了原位,印面朝下,下面压着张照片。

    他走过去拿起照片,心脏瞬间像被攥住了——照片上是个穿中山装的老者,死在一间摆满相框的屋里,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手背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痕迹。这张照片,分明就是昨晚电脑里那个诡异文件夹里的最后一张,只是角度略有不同。

    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照片的边缘处,有个模糊的人影正往门口走,佝偻着背,手里拿着个红木盒子,和潘家园那个豁牙老头一模一样。

    肖阳突然想起什么,疯了似的翻出相机,查看下午拍的照片。翻到潘家园那条胡同的照片时,他的手指停住了——照片里,他蹲在老头面前挑印章,可老头的身后,分明站着个穿中山装的老者,正透过老头的肩膀,死死地盯着镜头,而老者的手背上,有个鲜红的“镇”字。

    他把照片放大,老者的脸越来越清晰,嘴角竟也豁了颗牙,和老头的表情如出一辙。

    “他们是同一个人……”肖阳喃喃自语,后背的冷汗瞬间湿透了睡衣。他终于明白,从老周到林墨,从苏晴到陈默,再到那个老者和豁牙老头,他们根本不是不同的人,而是被印章困住的魂魄,在不断轮回,扮演着“摊主”和“新主人”的角色。

    印章不是在找替身,而是在构建一个永无止境的循环。每个被它缠住的人,最终都会变成那个豁牙老头,守在潘家园的角落里,等着下一个“自己”上钩,然后从循环中短暂解脱,变成印章里的一张脸,直到下一次轮回。

    这时,窗台的印章突然自己翻了过来,印面朝上,“镇”字的笔画里,一个新的轮廓正在慢慢成形——是个背着相机的年轻人,正和那些面孔挤在一起,往玉质的深处沉去。而在最边缘处,豁牙老头的脸正在慢慢淡去,像是要让出位置。

    肖阳看着自己的手,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个小小的红印,歪歪扭扭的,像个“镇”字。他走到镜子前,镜中的人脸色惨白,眼神空洞,嘴角隐隐有血迹渗出——他的牙床,不知何时被自己咬破了。

    三天后,潘家园旧货市场。

    一个豁了牙的老头蹲在角落里,面前摆着个红木盒子。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下来,落在那枚印章上,玉质里的暗红纹路缓缓流动,印面的“镇”字依旧扭曲。

    有个穿风衣的女人走过来,拿起印章看了看,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印章?”

    老头抬起头,露出和无数个前任一样的笑容,声音沙哑:“镇宅的,保平安。”

    女人犹豫了一下,掏钱买了下来,揣在包里,踩着高跟鞋走远了。老头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收起摊子,佝偻着背,消失在人群里。风卷起地上的枯叶,像是无数只手在拉扯他的裤脚,又像是无数个声音在低声叹息。

    那枚印章在女人的包里轻轻颤动,印面的“镇”字里,肖阳的脸正慢慢清晰起来,和之前那些面孔挤在一起,在玉质深处无声地注视着前方。而循环,才刚刚开始。

    蚀心

    穿风衣的女人叫孟瑶,是位古籍修复师。她买下这枚印章,是觉得印面的包浆带着奇特的年代感,想着或许能从那扭曲的“镇”字里,窥见些失传的篆刻技法。

    回到工作室时,已是深夜。她的工作室藏在老书店的夹层里,空间不大,却堆满了泛黄的线装书和各式修复工具。空气中弥漫着糨糊与旧纸的气息,墙角的铜炉里燃着安神香,青烟袅袅,本该是静谧的所在,可当她把印章放在工作台上时,那缕青烟突然剧烈晃动,像是被什么东西搅散了。

    孟瑶皱了皱眉,拿起放大镜凑近印章。玉质里的暗红纹路比初见时更清晰了,像无数条细小的血管在缓缓搏动。她用软毛刷轻扫印面,想清理掉边缘的污渍,可刷毛刚碰到那暗红痕迹,就“啪”地断了一截,断口处焦黑,像是被灼烧过。

    “怪事。”她嘟囔着放下放大镜,转身去取备用毛刷。回头时,却见那枚印章竟挪了位置——原本在工作台中央,此刻正贴着一本翻开的《考工记》,印面朝下,像是要往书页上盖。

    她走过去拿起印章,书页上果然留下个淡淡的红印,和印面的“镇”字一般无二。更诡异的是,那红印正慢慢往纸里渗,所过之处,原本清晰的墨字竟变得模糊,像是被血渍晕染了。

    孟瑶心里一紧,赶紧用吸水纸按压。可那红印像是活的,顺着纸纹游走,最后钻进了书脊的缝隙里。她把书竖起来抖了抖,什么都没掉出来,可指尖触到书脊时,却感到一阵刺骨的凉意,像是握着块冰。

    当晚,她在工作室加班修复一本清代的残卷。子夜时分,窗外突然刮起大风,老书店的木质窗棂“哐当哐当”作响。她起身去关窗,眼角的余光瞥见工作台——那枚印章正躺在古籍旁,印面朝上,“镇”字的笔画里渗出些暗红色的液珠,滴在残卷上,瞬间晕开成一片血色污渍。

    她吓得差点碰倒墨台,冲过去想抢救残卷,可那污渍却像有生命般,顺着文字的笔画蔓延,将“修复”二字蚀成了两个扭曲的符号,细看竟像是“替死”。

    “谁在搞鬼?”孟瑶环顾四周,工作室的门反锁着,除了她再无旁人。可当她低头时,却发现自己的白大褂袖口上,多了个小小的红印,和印章上的“镇”字一模一样,像是不小心蹭到的。

    她赶紧去洗手,可那红印怎么搓都搓不掉,反而越来越深,最后像是嵌进了皮肤里。更可怕的是,她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瞳孔深处,竟也浮着个模糊的红印,正随着眨眼的动作微微颤动。

    接下来的几天,修复工作频频出错。她明明想补全缺损的文字,落笔却写成了扭曲的“镇”字;调好的糨糊里,总会莫名其妙地混进暗红的渣子;最让她毛骨悚然的是,深夜独自工作时,总能听到书页翻动的声音,可抬头看,所有的书都整整齐齐地摆在架上,只有那枚印章,总在她转身的瞬间变换位置,像是在无声地指引。

    她开始做噩梦。梦里自己被困在一本巨大的书里,书页上全是扭曲的“镇”字,每个字里都嵌着张人脸,有老有少,都在伸着手抓她。她拼命挣扎,却发现自己的手指正慢慢变得透明,掌心的红印越来越烫,像是要把她的骨头都烧穿。

    惊醒时,她总会发现自己趴在工作台上,手里握着那枚印章,印面朝下,在摊开的古籍上盖满了红印。而那些古籍上的文字,正一个个消失,被红印取而代之,最后整本书都变成了密密麻麻的“镇”字,封面上浮现出她自己的脸,眼神空洞,嘴角带着诡异的笑。

    孟瑶终于意识到,这枚印章不是在寻找技法,而是在寻找“载体”。它用那些人脸和红印,一点点侵蚀着接触者的意识,直到把人彻底变成它的一部分,就像书页被墨迹浸透。

    这天清晨,她把印章放进红木盒子,走到潘家园的角落。风很冷,吹得她的风衣猎猎作响。她蹲下身,把盒子摆在地上,掌心的红印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了,可镜子里的自己,眼角多了道皱纹,嘴角似乎也有些松动——像是在慢慢变成那个豁牙的老头。

    有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走过来,拿起印章看了看,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孟瑶抬起头,露出和无数前任一样的笑容,声音平静得可怕:“镇宅的,保平安。”

    年轻人掏钱买下印章,转身离开时,指尖不经意蹭过印面,留下个小小的红印。孟瑶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收起摊子,往老书店的方向走。路过一面橱窗,她瞥见自己的倒影——佝偻着背,头发花白,嘴角豁了颗牙,正对着玻璃后的自己无声地笑。

    而那枚印章,在年轻人的包里轻轻颤动,印面的“镇”字里,孟瑶的脸正慢慢清晰,和那些面孔挤在一起,等待着下一次轮回。风卷起地上的枯叶,像是在数着数,又像是在叹息,而这无声的循环,还将继续下去,直到找到那个能彻底“镇”住它的人,或者,被它彻底吞噬。戴眼镜的年轻人叫林宇,是个历史系的大学生。他买下印章,想着或许能在研究历史时派上用场。回到宿舍,他把印章放在书桌上,便开始翻阅资料。可刚坐下,就感觉周围的温度陡然降低,电脑屏幕也闪烁起来。他没太在意,以为是宿舍线路问题。然而,当他再次看向印章时,却发现印面上的“镇”字变得格外清晰,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吸引着他。

    夜里,林宇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他睁开眼,看到印章在书桌上自行滚动,印面朝上,“镇”字里的人脸似乎都活了过来,正对着他咧嘴笑。他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刚想伸手去拿印章,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动弹不得。

    第二天,林宇发现自己的手上也出现了一个“镇”字红印。他意识到这印章的诡异,决定去找学校里研究神秘学的教授求助。可当他赶到教授办公室时,却发现教授已经失踪了,只在桌上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镇住它,否则永无解脱。”林宇握紧了手中的印章,他知道,这场与印章的斗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