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龙：龙帝纪元 第155章 兵临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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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初升，朝晖洒落在帝国联合学院东部区域的广袤原野上，晨风翻卷旌旗，铠甲之上金光闪烁。
在距离阿斯塔洛帝国西陲要塞不到五十里处，卡奥斯帝国调集的大军已如山峦般列阵于野，近三千万的军势横亘天际，仿佛一堵缓缓推进的钢铁之墙。
而此刻，驻守要塞的阿斯塔洛帝国将领们，却并未显露出任何惊慌，反倒神情轻松，语气间尽是讥讽与不屑。
“他们...真的来了。”一位副将眯眼望着远方旌旗林立的卡奥斯军阵，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还真是不怕死啊！”
“新帝国嘛，初出茅庐，不懂分寸。”要塞统领洛曼·休林背负双手，站在高台之上，目光冷然如冰，“两千多万？呵，他们当这是人海战术就能破得开的地方？”
副将低声笑了笑：“他们若真敢攻城，我们反倒省事...反倒是苦了麾下的将士们喽...他们可是一直抱怨没有‘荣耀’呢！”
“主动出击？”洛曼冷哼，“别蠢了！此地不过数十万驻军，一旦出城，就是自投死地。为了所谓的‘荣耀’？荒唐！若是因一时轻敌、贪功冒进而致要塞失陷...”
他猛地一掌按在厚重的玄钢墙垣上，声音低沉却掷地有声，目光森然：“这罪责...莫说‘荣耀’了，届时就是想死，都未必能死得痛快！”
他侧首望向身旁副官，语气冷峻如刃：“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击！违令者——斩！”
“是，属下即刻传达！”一旁一直默然的副官拱手领命，转身疾步而去。
“首战若败，名声尽毁，根基动摇，军心动荡...啧！”洛曼缓缓收回目光，再度望向远方那沉静如海的军阵，嘴角勾起一抹讥诮，“龙皇？呵——也不过如此。”
与此同时，东南方向的瑞瓦塔帝国要塞之上，与龙皇有过一面之缘的巴尔统领则是眉头紧皱，看着卡奥斯大军的军阵，不禁泛起了嘀咕：
“从正面硬攻阿斯塔洛西陲要塞？疯了吗？若是从我们这边借道，直取其后方...岂不更为稳妥？”
一旁的副官小声提醒道：“可那样的话...岂不是自断后路？”
“自断后路？哼！”巴尔瞥了眼身旁的副官，不禁嗤笑道，“哪有那么多后路可言！卡奥斯于此时出兵，本就是一步险棋，置之死地而后生！若寄希望于退路的话，那他们大可不必出兵了！”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一凛“战争...可不是儿戏！”
而在南方，塔拉斯帝国要塞上，守城的卡维尔·艾因萨统领遥望着远方的庞大军阵，心中暗自思索。
“这场仗若真打不下来...怕是整个卡奥斯都会动摇。”他没有发表看法，只是瞥了眼瑞瓦塔方向，见那边尚无反应，便也继续观望。
“难道...那位另有后手？”
相较之下，北方的德伦斯帝国要塞则安静得多。塞缪尔·克雷因统领静静望着远方密密麻麻的军阵，沉默良久，才吐出一口气。
“这可不是一场能靠莽劲打赢的战役啊！”他低声道，“龙皇若真派这支军团来强攻...那就是在赌。”
“赌这一战能立威。”副官说。
“也赌——这座要塞能破。”
“可若破不了呢？”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向远方天际线上那座不动如山的古老要塞，目光中透出一丝复杂。
“那就是一步即错，满盘...皆输。”
【卡奥斯军团驻地】
中军大帐内，辉耀晶石映着沙盘上西陲要塞的立体投影，泛着冷硬的光泽。数十名中层将领围站沙盘四周，甲胄碰撞的轻响与粗重的呼吸交织，空气里弥漫着焦灼与亢奋。
“依我看，不如请几位统领大人，集中力量轰开城墙缺口！” 一位披挂符文甲胄的中年将领猛地拍向沙盘上代表要塞的黑曜石模型，声音洪亮，“圣级巅峰合力，纵使要塞防御惊人，未必没有胜算！”
话音未落，便被另一侧的将领打断：“风险太大！” 那人指尖划过沙盘上标注的 “半神防御结界” 字样，“西陲要塞的核心结界未明，几位统领大人若全力出手却未能破城，不仅士气会崩，后续战局更难支撑——圣级巅峰的每一次出手都关乎战局根本，不值得在‘没有必胜把握’的赌局上消耗。”
帐内陷入短暂的沉默，烛火在沙盘投下晃动的阴影。另一位矮壮将领忽然开口，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帝国炼金协会的地精魔导炮已部署完毕，万门齐射，或许能撕开外层防御？”
“杯水车薪。” 负责军械的将领摇头，语气笃定，“魔导炮的威力上限我们清楚，连要塞外层符文结界的防御阈值都未必能达到。”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际，角落里一位年轻将领犹豫片刻，低声道：“传闻...龙皇陛下曾于八百年前截获一整支阿斯塔洛星界舰队，其上搭载的歼星炮...若能动用...”
言未尽，帐内骤然死寂，仿佛连火焰都为之一凝。
“住口！”最初发言的中年将领厉喝一声，手掌重重拍击桌案，发出闷响，“那是超规格武装！位面战争自有规矩——若将歼星炮用于主大陆战役，便等同撕毁‘主位面平衡公约’！至高神殿与监察者绝不会坐视不理！”
“到那时，不是能不能破城的问题。”另一将领冷冷补充，眼神凌厉，“而是将整个帝国，推向风口浪尖！”
“你是想将龙皇陛下推向——万劫不复的境地吗？”末了，他又接着补充了一句，语带审视。
年轻将领脸色煞白，讷讷地低下头，再不敢言语。
帐内的讨论声渐渐平息，中层将领们面面相觑，眼底的焦灼更甚——可行的方案被一一否决，破城的希望仿佛被要塞的符文城墙牢牢挡住。
而大帐最深处的阴影里，几位身披黑金战袍的高层将领始终未发一言。为首的几位统领亦静默不语，似是胸有成竹，又似在等待着什么。
良久，其中一位手持巨镰、浑身缭绕死气的统领抬手，压下了帐内残存的窃窃私语。
“传令。” 他的声音略显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全军稳步推进，保持阵列完整，按预定部署，抵近要塞三里外。”
没有多余的解释，没有激昂的动员，只有一句冷静到近乎平淡的命令。
将领们虽心有疑虑，却齐齐躬身领命：“谨遵——死亡统领之命！”
帐外，微风卷着军号声掠过营地，近三千万大军如同苏醒的巨兽，遵照缓缓移动。
甲胄撞击，巨兵踏地，旌旗猎猎，战意如潮，缓缓逼近那不动的死线。
四方要塞之上，四位统领凝视着那宛若黑潮一般稳步推进的军阵，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思——一如方才，
有的戏谑轻蔑；有的眉头深锁；有的目光沉凝，似有所悟，亦似困惑未解...
“喀啦——”而就在此时，一道宛如水晶碎裂的脆响突兀响起，却不是来自耳边，而是直击心魄般地，于众人心底炸裂！
“这是...”那位方才还满面不屑的洛曼·休林，此刻却瞳孔骤缩，面色剧变——西陲要塞的半神结界...竟在毫无征兆下崩碎！
那原本足以抵御半神中阶强者正面轰击的结界，此刻却如纸糊的一般...被一股莫名的伟力，于轻描淡写间抹去。
没有预警，没有反应...甚至就连最基础的防御机制都未曾激活...
及至此刻，他洛曼便是头猪也都该明白——有此伟力者，放眼当下整个主位面，除了那位传说中的龙皇...再无旁人。
“——龙皇！雷纳克！你身为半神之尊，这般以大欺小，就不怕因果加身？！”歇斯底里的咒骂声，在天际回荡...
——那是将死的蝼蚁，最后的挣扎，最后的呐喊，亦是最后的...荣耀。
——然回应他的，却是一道森寒的蔑语。
“——聒噪的虫子...龙皇的尊名岂容你一将死之徒直讳？死！”
下一瞬，一道血光自卡奥斯军阵上空划落，宛如天堑倾斜、血雷斩裂虚空。
仅一击，整座西陲要塞便几乎被斜劈成两半！数以万计的将领士卒当场殒命，惨叫未及出口，便化为飞灰。
而洛曼·休林，则在那斩光之中，被斜劈成了两段...
出手者，是一名满头血发、双眸如刃的冷峻青年。
他立于半空，手执血色骨刃，杀意凝绝。
——杀戮神子·索罗特·希尔伯格·德罗萨，龙皇赦封——杀戮统领。
“杀！一个不留！”青年手中血色骨刃微微轻抬——直指已然开始崩塌的阿斯塔洛西陲要塞，漠然开口。
“杀啊——！！”一声令下，近三千万大军如沸海翻涌，呐喊着“为了帝国！为了龙皇！”席卷而出，直扑那已然摇摇欲坠的西陲要塞...
而失却了半神结界防护和坚壁城墙的拱卫，仅存的二十余万要塞守军便如同那待宰的羔羊一般——绵软而无力。
纵使其依旧心怀那份愿为帝国、为荣耀赴死的信念...然却终究只是杯水车薪,负隅顽抗罢了...
仅仅只是片刻的功夫——整个西陲要塞的残存守军便被屠戮殆尽。
连带着——还有那座古老城池内，数以百万计的无辜生灵。
——他们中有的或许是过境的行商，有的只是手无寸铁的平民，有的，不过是一群为了口粮四处奔波的卑微草根...
但战争，从不是儿戏——当那被压抑了数个纪元的复仇之魂彻底燃起之际，便不会有任何所谓的无辜和怜悯。
唯有——清算！彻底的——清算！
那是历史的回响，亦是因果的结算——屠龙者，终将死于真龙复仇的怒火之下。
而这座屹立了数个纪元的古老要塞，亦于这一刻宣告了覆灭...
天穹之上，一道威严低沉的呢喃随风而至，轻描淡写，似回应着洛曼临死前的咆哮：
“因果...那又如何？”
那一瞬，其余三座要塞上的统领，无不噤声瑟缩、汗如雨下。
纵使明知这场屠戮并非冲着自己，此刻却无一人敢于应声——
似是为那一刀破城的血色斩击所震慑，又似那道天际低语，唯有他们方能听闻...
直到——大军东去。
直到——昔日并立的邻国要塞化作焦土，满城死寂...三位瑟缩而立的要塞统领才敢微微挺直身形，抚去额头上的冷汗。
“祂...这算越界？”三位统领隔空交流着识念，语气前所未有的恭敬。
“应当...不算吧...”塔拉斯帝国要塞的卡维尔看向北方德伦斯帝国要塞的塞缪尔，斟酌着传音道。
“不算。”塞缪尔沉默片刻，语气缓慢而肯定，“这位陛下...并未直接出手杀戮，严格来说，并不算越界。诸多大势力间虽有半神不得插手凡俗争斗的默契，但从未公开立下明言。”
“更何况...”他顿了顿，继而补上一句，“要塞的半神结界，本就出自我等背后那些半神冕下之手...若真论越界——”
“呵！倒是我等越界在先啊！”巴尔闻言不禁冷笑出声，那笑声里透着几分讥诮，亦夹杂着几分莫名的苦涩。
——同为四大帝国。德伦斯有德伦斯的骄傲，阿斯塔洛有阿斯塔洛的荣耀，塔拉斯有塔拉斯的铁血，而他们瑞瓦塔...又有什么呢？
识念断开，他站在原地，良久未动。
风吹过，要塞高墙投下的阴影缓缓挪移，他这才缓缓抬起头。仰望那无云的天穹，再望向那支渐渐远去的大军——
“卡奥斯...龙皇...”他低声呢喃着，像是咀嚼着什么沉重的字眼，又像是终于触摸到了某种真相——
那句看似随风而来、轻描淡写的低语，从来都不是什么所谓的威严彰显，而是——因果的背负。
那不是卡奥斯的因果，而是——龙皇的因果。
沉重得令人窒息，却又令人敬畏，令人艳羡...
而反观帝国——
明明同为新兴之势，甚至比这个尚显稚嫩的盟友还要早出数十万载，乃至上百万载...
可到头来却是连邻国最弱的两个战区都疲于应对，甚至都不曾逼出其全力...
更可笑的是——作为整个主位面最为富庶的帝国，本应最能吸引天才的乐土，竟出现了贯穿古史都罕有记载的现象——
人口负增长。
且还于承平之时。
何其荒谬，何其可悲！
他曾以为，与邻国的交锋是——败在底蕴，败于岁月沉淀。
可如今看来，那些所谓的“底蕴差距”，不过是粉饰战败的借口罢了...
在距离阿斯塔洛帝国西陲要塞不到五十里处，卡奥斯帝国调集的大军已如山峦般列阵于野，近三千万的军势横亘天际，仿佛一堵缓缓推进的钢铁之墙。
而此刻，驻守要塞的阿斯塔洛帝国将领们，却并未显露出任何惊慌，反倒神情轻松，语气间尽是讥讽与不屑。
“他们...真的来了。”一位副将眯眼望着远方旌旗林立的卡奥斯军阵，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还真是不怕死啊！”
“新帝国嘛，初出茅庐，不懂分寸。”要塞统领洛曼·休林背负双手，站在高台之上，目光冷然如冰，“两千多万？呵，他们当这是人海战术就能破得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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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出击？”洛曼冷哼，“别蠢了！此地不过数十万驻军，一旦出城，就是自投死地。为了所谓的‘荣耀’？荒唐！若是因一时轻敌、贪功冒进而致要塞失陷...”
他猛地一掌按在厚重的玄钢墙垣上，声音低沉却掷地有声，目光森然：“这罪责...莫说‘荣耀’了，届时就是想死，都未必能死得痛快！”
他侧首望向身旁副官，语气冷峻如刃：“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击！违令者——斩！”
“是，属下即刻传达！”一旁一直默然的副官拱手领命，转身疾步而去。
“首战若败，名声尽毁，根基动摇，军心动荡...啧！”洛曼缓缓收回目光，再度望向远方那沉静如海的军阵，嘴角勾起一抹讥诮，“龙皇？呵——也不过如此。”
与此同时，东南方向的瑞瓦塔帝国要塞之上，与龙皇有过一面之缘的巴尔统领则是眉头紧皱，看着卡奥斯大军的军阵，不禁泛起了嘀咕：
“从正面硬攻阿斯塔洛西陲要塞？疯了吗？若是从我们这边借道，直取其后方...岂不更为稳妥？”
一旁的副官小声提醒道：“可那样的话...岂不是自断后路？”
“自断后路？哼！”巴尔瞥了眼身旁的副官，不禁嗤笑道，“哪有那么多后路可言！卡奥斯于此时出兵，本就是一步险棋，置之死地而后生！若寄希望于退路的话，那他们大可不必出兵了！”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一凛“战争...可不是儿戏！”
而在南方，塔拉斯帝国要塞上，守城的卡维尔·艾因萨统领遥望着远方的庞大军阵，心中暗自思索。
“这场仗若真打不下来...怕是整个卡奥斯都会动摇。”他没有发表看法，只是瞥了眼瑞瓦塔方向，见那边尚无反应，便也继续观望。
“难道...那位另有后手？”
相较之下，北方的德伦斯帝国要塞则安静得多。塞缪尔·克雷因统领静静望着远方密密麻麻的军阵，沉默良久，才吐出一口气。
“这可不是一场能靠莽劲打赢的战役啊！”他低声道，“龙皇若真派这支军团来强攻...那就是在赌。”
“赌这一战能立威。”副官说。
“也赌——这座要塞能破。”
“可若破不了呢？”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向远方天际线上那座不动如山的古老要塞，目光中透出一丝复杂。
“那就是一步即错，满盘...皆输。”
【卡奥斯军团驻地】
中军大帐内，辉耀晶石映着沙盘上西陲要塞的立体投影，泛着冷硬的光泽。数十名中层将领围站沙盘四周，甲胄碰撞的轻响与粗重的呼吸交织，空气里弥漫着焦灼与亢奋。
“依我看，不如请几位统领大人，集中力量轰开城墙缺口！” 一位披挂符文甲胄的中年将领猛地拍向沙盘上代表要塞的黑曜石模型，声音洪亮，“圣级巅峰合力，纵使要塞防御惊人，未必没有胜算！”
话音未落，便被另一侧的将领打断：“风险太大！” 那人指尖划过沙盘上标注的 “半神防御结界” 字样，“西陲要塞的核心结界未明，几位统领大人若全力出手却未能破城，不仅士气会崩，后续战局更难支撑——圣级巅峰的每一次出手都关乎战局根本，不值得在‘没有必胜把握’的赌局上消耗。”
帐内陷入短暂的沉默，烛火在沙盘投下晃动的阴影。另一位矮壮将领忽然开口，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帝国炼金协会的地精魔导炮已部署完毕，万门齐射，或许能撕开外层防御？”
“杯水车薪。” 负责军械的将领摇头，语气笃定，“魔导炮的威力上限我们清楚，连要塞外层符文结界的防御阈值都未必能达到。”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际，角落里一位年轻将领犹豫片刻，低声道：“传闻...龙皇陛下曾于八百年前截获一整支阿斯塔洛星界舰队，其上搭载的歼星炮...若能动用...”
言未尽，帐内骤然死寂，仿佛连火焰都为之一凝。
“住口！”最初发言的中年将领厉喝一声，手掌重重拍击桌案，发出闷响，“那是超规格武装！位面战争自有规矩——若将歼星炮用于主大陆战役，便等同撕毁‘主位面平衡公约’！至高神殿与监察者绝不会坐视不理！”
“到那时，不是能不能破城的问题。”另一将领冷冷补充，眼神凌厉，“而是将整个帝国，推向风口浪尖！”
“你是想将龙皇陛下推向——万劫不复的境地吗？”末了，他又接着补充了一句，语带审视。
年轻将领脸色煞白，讷讷地低下头，再不敢言语。
帐内的讨论声渐渐平息，中层将领们面面相觑，眼底的焦灼更甚——可行的方案被一一否决，破城的希望仿佛被要塞的符文城墙牢牢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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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其中一位手持巨镰、浑身缭绕死气的统领抬手，压下了帐内残存的窃窃私语。
“传令。” 他的声音略显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全军稳步推进，保持阵列完整，按预定部署，抵近要塞三里外。”
没有多余的解释，没有激昂的动员，只有一句冷静到近乎平淡的命令。
将领们虽心有疑虑，却齐齐躬身领命：“谨遵——死亡统领之命！”
帐外，微风卷着军号声掠过营地，近三千万大军如同苏醒的巨兽，遵照缓缓移动。
甲胄撞击，巨兵踏地，旌旗猎猎，战意如潮，缓缓逼近那不动的死线。
四方要塞之上，四位统领凝视着那宛若黑潮一般稳步推进的军阵，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思——一如方才，
有的戏谑轻蔑；有的眉头深锁；有的目光沉凝，似有所悟，亦似困惑未解...
“喀啦——”而就在此时，一道宛如水晶碎裂的脆响突兀响起，却不是来自耳边，而是直击心魄般地，于众人心底炸裂！
“这是...”那位方才还满面不屑的洛曼·休林，此刻却瞳孔骤缩，面色剧变——西陲要塞的半神结界...竟在毫无征兆下崩碎！
那原本足以抵御半神中阶强者正面轰击的结界，此刻却如纸糊的一般...被一股莫名的伟力，于轻描淡写间抹去。
没有预警，没有反应...甚至就连最基础的防御机制都未曾激活...
及至此刻，他洛曼便是头猪也都该明白——有此伟力者，放眼当下整个主位面，除了那位传说中的龙皇...再无旁人。
“——龙皇！雷纳克！你身为半神之尊，这般以大欺小，就不怕因果加身？！”歇斯底里的咒骂声，在天际回荡...
——那是将死的蝼蚁，最后的挣扎，最后的呐喊，亦是最后的...荣耀。
——然回应他的，却是一道森寒的蔑语。
“——聒噪的虫子...龙皇的尊名岂容你一将死之徒直讳？死！”
下一瞬，一道血光自卡奥斯军阵上空划落，宛如天堑倾斜、血雷斩裂虚空。
仅一击，整座西陲要塞便几乎被斜劈成两半！数以万计的将领士卒当场殒命，惨叫未及出口，便化为飞灰。
而洛曼·休林，则在那斩光之中，被斜劈成了两段...
出手者，是一名满头血发、双眸如刃的冷峻青年。
他立于半空，手执血色骨刃，杀意凝绝。
——杀戮神子·索罗特·希尔伯格·德罗萨，龙皇赦封——杀戮统领。
“杀！一个不留！”青年手中血色骨刃微微轻抬——直指已然开始崩塌的阿斯塔洛西陲要塞，漠然开口。
“杀啊——！！”一声令下，近三千万大军如沸海翻涌，呐喊着“为了帝国！为了龙皇！”席卷而出，直扑那已然摇摇欲坠的西陲要塞...
而失却了半神结界防护和坚壁城墙的拱卫，仅存的二十余万要塞守军便如同那待宰的羔羊一般——绵软而无力。
纵使其依旧心怀那份愿为帝国、为荣耀赴死的信念...然却终究只是杯水车薪,负隅顽抗罢了...
仅仅只是片刻的功夫——整个西陲要塞的残存守军便被屠戮殆尽。
连带着——还有那座古老城池内，数以百万计的无辜生灵。
——他们中有的或许是过境的行商，有的只是手无寸铁的平民，有的，不过是一群为了口粮四处奔波的卑微草根...
但战争，从不是儿戏——当那被压抑了数个纪元的复仇之魂彻底燃起之际，便不会有任何所谓的无辜和怜悯。
唯有——清算！彻底的——清算！
那是历史的回响，亦是因果的结算——屠龙者，终将死于真龙复仇的怒火之下。
而这座屹立了数个纪元的古老要塞，亦于这一刻宣告了覆灭...
天穹之上，一道威严低沉的呢喃随风而至，轻描淡写，似回应着洛曼临死前的咆哮：
“因果...那又如何？”
那一瞬，其余三座要塞上的统领，无不噤声瑟缩、汗如雨下。
纵使明知这场屠戮并非冲着自己，此刻却无一人敢于应声——
似是为那一刀破城的血色斩击所震慑，又似那道天际低语，唯有他们方能听闻...
直到——大军东去。
直到——昔日并立的邻国要塞化作焦土，满城死寂...三位瑟缩而立的要塞统领才敢微微挺直身形，抚去额头上的冷汗。
“祂...这算越界？”三位统领隔空交流着识念，语气前所未有的恭敬。
“应当...不算吧...”塔拉斯帝国要塞的卡维尔看向北方德伦斯帝国要塞的塞缪尔，斟酌着传音道。
“不算。”塞缪尔沉默片刻，语气缓慢而肯定，“这位陛下...并未直接出手杀戮，严格来说，并不算越界。诸多大势力间虽有半神不得插手凡俗争斗的默契，但从未公开立下明言。”
“更何况...”他顿了顿，继而补上一句，“要塞的半神结界，本就出自我等背后那些半神冕下之手...若真论越界——”
“呵！倒是我等越界在先啊！”巴尔闻言不禁冷笑出声，那笑声里透着几分讥诮，亦夹杂着几分莫名的苦涩。
——同为四大帝国。德伦斯有德伦斯的骄傲，阿斯塔洛有阿斯塔洛的荣耀，塔拉斯有塔拉斯的铁血，而他们瑞瓦塔...又有什么呢？
识念断开，他站在原地，良久未动。
风吹过，要塞高墙投下的阴影缓缓挪移，他这才缓缓抬起头。仰望那无云的天穹，再望向那支渐渐远去的大军——
“卡奥斯...龙皇...”他低声呢喃着，像是咀嚼着什么沉重的字眼，又像是终于触摸到了某种真相——
那句看似随风而来、轻描淡写的低语，从来都不是什么所谓的威严彰显，而是——因果的背负。
那不是卡奥斯的因果，而是——龙皇的因果。
沉重得令人窒息，却又令人敬畏，令人艳羡...
而反观帝国——
明明同为新兴之势，甚至比这个尚显稚嫩的盟友还要早出数十万载，乃至上百万载...
可到头来却是连邻国最弱的两个战区都疲于应对，甚至都不曾逼出其全力...
更可笑的是——作为整个主位面最为富庶的帝国，本应最能吸引天才的乐土，竟出现了贯穿古史都罕有记载的现象——
人口负增长。
且还于承平之时。
何其荒谬，何其可悲！
他曾以为，与邻国的交锋是——败在底蕴，败于岁月沉淀。
可如今看来，那些所谓的“底蕴差距”，不过是粉饰战败的借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