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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换了号,怎么还被找上门 第363章 开门

    “……您说的是。”张日山第一个急声附和。

    张启山心念微转,同样笑着劝解。

    “其实,只是一个名义称号,长辈不必放在心上。这也是两全其美之事……”

    十六号面露惊奇,打量着这个往日深沉可畏的大人物。

    居然喊教官长辈,明明教官看起来比他还年轻啊?

    不对,他们居然是亲戚?

    果然教官也是来历不凡。

    “您还好吗?”张日山是真的担心起来。

    望着青年苍白的脸色,他俯身关切之余,冷冷瞥了眼旁边的少年,心下颇觉嫌恶。

    或者说,这种厌憎早就积蓄多时。

    “即使被定为人选,也不该忘了自己的出身。十六号,没见师父不喜吗,你还在这做什么?”

    十六号直勾勾望着青年。

    那双总是柔和的、漫不经心的黑眸没有看他,眉宇微蹙间,不觉透出几分回避般的冷意。

    就在刚刚,分明还好好的。

    少年并不愚蠢,相反,能力压几十个同伴稳占第一,他其实十分聪明。

    只是今日气氛太好,心态高涨。

    早上到现在,大脑几乎没怎么动用。

    而现在,接二连三的冷嘲热讽,乃至在以为会为自己高兴自豪的教官这里第一次连正眼都得不到,十六号后知后觉地,终于明白了什么。

    “教官……”

    少年张扬得意的面容,此刻如同裂出碎痕的镜面,嗓音飘忽而难以置信。

    “你莫非是觉得,我不配得到族长名号吗?”

    “……十六号,你很优秀。”

    张从宣强忍着头疼,朝他勉强扯出一丝笑意。

    “但是,没人规定当个张家族长,就必须要抛弃过往身份姓名……”

    “我知道了!”

    少年急急出声打断。

    不自觉攥紧手里的相机,十六号指节泛白。

    “不想拍照就不照,你就是不认可我,觉得我没资格当你的弟子呗?”

    他眼眶发红。

    但少年咬着牙关,没泄露半分心中酸涩,粗鲁地抹了把脸,一把抱住自己攒钱换来的相机,扭头大步就走。

    张从宣霍然起身。

    急切之中,骤然眩晕了刹那。

    几秒后,等他缓过神,少年早已跳下台走远。

    “居然自称弟子,真是无法无天了!”张日山扶着青年,厉声斥责。

    头疼愈烈,张从宣闭眼拍开他的手。

    “为什么,之前没有说让十六号改名的事?”

    “长辈莫要动气。”

    张启山抬手帮忙轻抚后背,语调无奈:“您知道,张家族长张起灵这个名号已经泄露。只是外人不懂,以为这是现任族长姓名,便按图索骥……”

    张从宣倏地抬眸,音调冷冷。

    “如此还给人改名,你生怕他不够显眼?”

    张启山面不改色。

    以假乱真,不逼真怎么能行。

    如此想法在心里闪现,但张启山望着青年,心知这话现在绝不能说出口……激得眼前人当真发作起来,他可受不了。

    好在之前改名时,特意让张日山把人拖住。

    现在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但他依旧温声劝抚,手下拍慰的动作不紧不慢:“他们不会一直待在这,眼下小有所成,之后总要出门历练才能真正成材。”

    “我明白长辈有所顾虑,可您也该相信我才是。”

    “他们是从我手底下出去的人,要连这都护不住,我还有什么颜面可说?”

    张日山在旁颔首。

    “是啊师父,如此,族长那边不也会更安全些么。”

    两人神情自然,隐隐透出几分不理解。

    这不是一开始说好的结果,为什么临到头会对此有所疑问呢——青年仿佛看出了这样的相似心声。

    不错,制造出另外的张家与族长,好为真正本家遮掩。

    这是已经提前被告知过的目的。

    两人耐心解释,有理有据,倒是显得他在这里纠结一个名号过分无理取闹。

    张从宣忽而词穷。

    有什么微妙的东西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快得让他来不及捕捉。

    “我……”

    “师父若是实在不愿,直唤他原名就是,这小子难道还敢不听?”张日山瞥了眼远处,轻哼一声。

    “那说明,他也就是个忘本的东西。”

    张从宣重重按了按额角。

    这一会,头疼缓和了些,好像暂时消匿下去,但难以言说的心累让他不想再多开口。

    先斩后奏的滋味,当真不好受。

    他好像理解了些当年小官的心情,一时竟不知,这算不算自己迟来的报应。

    “知道了……你们不必再劝。”

    “但,”青年看了眼两人,语含警告,“之后再有欺瞒,你我便再无情分可言。”

    青年匆匆离开了这处。

    看背影,是去找寻方才离开的十六号去了。

    负手相望,张启山语调忽而带了几分感慨:“日山,你可知,我为何对长辈如此另眼相待?”

    “师父有超世之才,自然需要竭诚以待。”张日山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他还是对青年留下的言语耿耿于怀。

    师父,居然因为那个没名没分的十六号跟自己说了如此重话?

    不过是一个低贱的罪犯特务,凭什么!

    张启山没有看他,垂眸微微一笑。

    “给他们的放野试炼选好了吗?”

    放野,可以视为张家族人的成年礼,经此一遭才能算作成年人。

    “是,”张日山强行拉回思绪,“就在下月初。”

    放在以前的张家,放野试炼是得自己下墓带回明器才行,但他们可容不得那么高的耗损,自然要亲手安排。

    ……

    被耽搁了一会,张从宣再追上时,十六号早没了踪影。

    他有些懊恼自己方才的举动。

    再怎么说,今天都是十六号非常特殊的一天,自己不该扫兴的……但张起灵这个名字的忽然出现,实在出乎意料……

    当然,他清楚,这只是张家族长的代称。

    但对张从宣来说,时日渐久,这早已经变作了属于小官的独有名号。

    乍一听闻,他真的难以遏制心中惊怒。

    ……也许自己的确反应过激了。

    等找到人,应该好好跟人说,这的确只是一个名号,他教了四年的人是十六号,这并不因什么而改变。

    但十六号似乎真的生了气。

    直到这一天结束,张从宣都没在任何熟悉的地方见到他。

    第二天,则是张日山派来的人特意告知。

    既然已经选出来“张起灵”,这一支张家小队算是初步成型,之后他们会安排队伍出去试炼。

    十六号就是去张启山身边,做准备去了。

    毕竟他是队伍首领,将会负担起比其他人更多的职责与考验。

    理由正当,张从宣无话可说。

    他也看出来了,十六号是在刻意躲着自己。

    这种僵持,一直延续到了队伍出发的前一天,十六号在傍晚时分终于冷不丁出现。

    “等我回来,是不是就可以叫你老师了?”

    对称呼这么在意干嘛,张从宣头疼。

    系统还是不认可,十六号不算第七个,真不知道这是喜是忧。

    一把拽住丢下这句就要跑的少年,他抓紧叮嘱:“你回来喊什么无所谓,出门自己多加小心。”

    顺便塞了个常见的小香囊包给他。

    “驱虫秘方,带身上说不定有用,记得装好。”

    “大家都有吗?”十六号明知故问。

    果然收到了其他一些分装好的药包。

    但仅有这一只是香囊模样。

    十六号拿在手里看了又看,禁不住露出得意笑容。

    “傻笑什么?”

    张从宣无语敲他:“给这个是提醒你,虽然带头在前,也不要冒进脱队。”

    “知道啦。”

    十六号绷紧的表情略微松弛,嘴上仍是哼哼。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教官。”

    不等青年再说,他扭身挣开被拉住的衣服,匆匆跳下窗台,一溜烟跑掉了。

    直到背后的注视终于不见,十六号这才停步回望。

    “你总会承认的。”

    清风拂面,他朝着视野里的远处虚空喃喃低声:“我可是你亲手教养出的张起灵。”

    除了这次放野,还会有很多,很多的机会。

    十六号想。

    他有很长的时间,足够让自己的老师改变想法。

    ……

    一晃两年后。

    又一次完成任务带队回来,十六号匆匆回去洗了个澡,结果又困又累,不小心在桶里睡了过去。

    再睁眼,照在脸上的已经是夕阳。

    之前的少年,如今身形成熟,足已经算作一个成年男子。

    他在凉透的水里发了会呆,才伸着懒腰出来,换了套衣服,就直奔自家教官、现在可以喊老师的家里。

    恰好撞了个空门。

    这个时间,老师大概去山上散步了。

    他看看手里的外国巧克力和路上带回的山葡萄等乱七八糟东西,到屋门边寻个干净处放下,又观察了会新出现的陌生机关痕迹。

    有些头绪,但不敢确定正确与否。

    没敢随便下手,十六号也不气馁,转身把院子里的野兰花和薄荷等植物浇浇水,除了除草。

    眼下春时,枝叶初绽。

    毛茸茸的小嫩芽,看起来很是清新喜人。

    十六号绕着植物们转了几圈,直到再也寻不出其他能做的事,又转身去了柴房大劈特劈,顺便烧了大锅热水等人回来。

    又等了半个小时左右。

    终于听到门外传来由远及近一阵轻轻脚步声,是青年一贯闲庭信步的悠散状态,似乎心情不错。

    直到接近门口,发现了侵入痕迹。

    张从宣微微皱眉。

    心里,其实已经有人选……除了刚任务回来的一波自家学员们,谁这么闲,有空来这荒郊野岭当小偷。

    这两年张家小队还是做了不少事。

    可惜,他们要等的幕后之人始终没有动作。

    无声轻叹,眼见院里的人似乎打定主意藏身吓人一跳,青年只好配合地主动喝问。

    “什么人?!”

    “老师是我,”里面的人扬声回答,“张起灵。”

    空气忽然安静了几秒。

    院外没有声响,四下一时落针可闻。

    一门之隔的院中,男人原本含笑期待的脸渐渐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