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失忆后,她们都说是我女朋友 > 第274章 难民还是大侠?

失忆后,她们都说是我女朋友 第274章 难民还是大侠?

    夜,冷,很冷。

    裹着深色大风衣的陈舒挽望着桌上的羊肉泡馍菜单陷入了沉思。

    老板看着她也陷入了沉思。

    “你要自己掰馍吗?”

    陈舒挽摇摇头。

    “吃店里掰好的?”

    陈舒挽摇摇头。

    老板有点疑惑的问道:

    “你不吃泡馍?”

    “吃。”

    老板觉得这女孩大概是外地人,不太懂泡馍的道道。

    “美女,泡馍是要把馍掰开泡在里面。”

    “知道。”

    “所以你要自己掰馍吗?”

    陈舒挽摇摇头。

    “那吃店里掰好的?”

    陈舒挽又摇摇头。

    正当老板一筹莫展的时候,陈舒挽说话了。

    “老板,您能先离我远一点吗?”

    “那...那你先看,待会叫我。”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老板悲伤的回到后厨,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

    我不就是长得丑了点吗?

    让我离远一点也太伤人心了吧!

    等他好不容易在老婆“你虽然长得丑了点,但起码人善良”的劝说下重拾自信。

    再次回到大堂以后。

    却发现那个女孩已经走到了门口。

    看到他以后,像是看到了瘟神一样。

    头也不回的迅速跑开。

    当女孩惊恐的眼神和小跑的步伐落在眼中。

    老板那颗玻璃心再次轻飘飘的碎了。

    这次真没绷住。

    又回到了后厨。

    “老公,你虽然长得丑了点,但起码人善良。”

    “这个理由你刚才用过了。”

    “老公,你虽然长得丑了点,但你个子...个子也不高。”

    “我死了算了。”

    “别啊,老公,起码我爱你啊。”

    “我长得丑、个子又不高,你爱我什么?”

    我也不知道,看你这小鼻子小眼睛就喜欢。“”

    老板抬头愣了一会。

    默默地走到水池边刷碗去了。

    刷着刷着哼起了歌,哼着哼着就笑了出来。

    笑着笑着,再次出门迎客人点单。

    像是刚刚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被爱是看得出来的。

    无论是严重到病入膏肓还是他人轻飘飘的讥讽。

    爱都会成为你重新站起来的理由。

    以此类推。

    不被爱意味着倒地后可能无力再站起来。

    就像一天没吃饭的陈舒挽。

    正漫步在非机动车道上。

    很危险,但比起人行道能少些擦肩而过的行人。

    她其实有一个人吃饭的方式。

    在酒店里点外卖呗。

    可她出来是为了改变,但她尝试了一整天都没做到。

    以往当心理医生的时候。

    她在自家熟悉的环境里,可以做自己。

    少有的外出时刻,她面对熟悉的人,也能做自己。

    可当一切都不再熟悉,这些恐惧开始无限放大。

    特别是白天在兵马俑的时候。

    上面的人比坑里的人都多。

    她早早就溜了。

    现在她也有点想溜。

    这时候就需要一些源动力了。

    “陈舒挽,想想你是为什么改变。”

    她觉得自己要努力改变一下看待事物的角度。

    拿一个流浪者打个比方。

    流浪者可能是居无定所的难民,也有可能是浪迹天涯的侠客。

    但在某些时刻,难民和侠客是无法清晰界定的。

    吃不饱饭算难民的话,那大部分走江湖的侠客也都吃不饱饭。

    行侠仗义算侠客的话,那难民堆也有提刀斩不平的仁义之士。

    所以是难民还是侠客,本就具有强烈的唯心特质。

    “我不是难民,我是大侠,我不是灰溜溜的逃走,我是主动迎接新生活。”

    陈舒挽站在公交立牌下喃喃自语。

    旁边的大爷大妈觉着这小妮可能是魔怔了。

    看这小妮病恹恹的,感觉一阵风都能给刮倒。

    陈舒挽主动走向大爷大妈:

    “大爷,麻烦收个传单。”

    “小妮,我能帮你,可你手里也没有传单...”大爷是真懵了,这小妮子明明手里什么都没有,发的是哪门子传单?

    “我在练习发传单呢。”

    联系发传单是陈舒挽临时想到的借口。

    这样就能合理的跟别人沟通。

    虽然陈舒挽感觉浑身毛孔都在发抖。

    “我是大侠,发传单是第一步。”

    “小妮,你这脑子是不是...”大爷疑惑的过来看了看。

    “大爷,你别再靠近了。”陈舒挽慌张的后退半步。

    “我帮你打电话给医院?”

    “别别别,我没病,谢谢。”

    陈舒挽不断地后撤,可聚集起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她害怕。

    害怕别人说她会带来麻烦、害怕他人脸上嫌弃的目光、害怕被当成异类。

    人的恐惧一部分来源于未知。

    还有一部分来源于“害怕见到已知。”

    就像是上过战场的人容易应激,因为脑海里已知的深刻画面太多了。

    她的大脑里刻着太多关于“麻烦”和“嫌弃”的过往画面了。

    如果在场的人和脑海中的已知重合。

    那会很不好。

    她得溜走。

    她在慌乱里拿出手机,试图导航到自己住的酒店。

    她能照顾好自己的。

    她尽可能平稳呼吸,沿着路边的方向背对着人群的方向离开。

    但从未有人可以做到真正的背对人群。

    因为永远有人刚好路过你面前。

    当大爷像往常一样分享刚刚见到的奇怪见闻时。

    人群里不可避免的爆发出了议论声。

    “估计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可能是脑子不正常离家出走之类的。”

    陈舒挽只能捂着耳朵往前走。

    她害怕的从来都不是人本身,是那些烦人的哄笑声。

    社交恐惧和社交恐怖只有一字之差。

    她的社交恐惧源自于她会带来社交恐怖。

    稍有不慎就是这种情况。

    月光洒在古城墙上,分割了这个世界。

    城墙上的月光肆意蔓延。

    而地面上若隐若现的城墙阴影在谨慎的吞噬。

    吞噬城墙下行走的瘦弱人影。

    她在迷茫着探索人生中的未知,试图弥补残缺的另一半。

    陈舒挽抬头望着这座城墙。

    月光和阴影共同在这里存在了上千年,因为没有阴影的城墙是不完整的。

    像是古老东方土地上的阴阳哲学。

    缺了一半的人也是不完整的。

    极端疯狂的人另一半就是敏感脆弱。

    因为没有那段敏感脆弱,就无法促成极端疯狂。

    就像阴阳里黑和白,没有黑又哪来的白?

    她深知她必须走过这段敏感脆弱的路。

    但那是明天的事。

    她现在想睡一觉。

    因为她有点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