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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女子也可以拜相封侯 第343章 诗宴惊鸿

    范明远喉间涌上的血气将耳尖都烧得通红,青筋顺着脖颈蜿蜒至下颌,指节捏得折扇“咯吱”作响。

    他踉跄半步撞翻身后矮几,青瓷茶盏碎裂的脆响惊飞檐下白鸽,碎瓷片溅在时晚夏碎花鞋面上,反倒衬得她身姿愈发挺拔如竹。

    “你……你不过小小一介妇人,知道什么!”

    他扯松衣襟喘着粗气,发冠歪斜下几缕碎发黏在汗湿的额角。

    “虽在朝中为官,还不是靠崔知浩走的后门!”

    时晚夏倚着朱漆廊柱,指尖慢条斯理转着鎏金护甲。

    日光穿过游廊花窗在她脸上投下斑驳光影,倒像是给那张明艳的脸笼了层狡黠的纱。

    她忽而敛去笑意,凤目微眯时眼尾丹砂痣随动作轻颤,倒比出鞘的寒刃更摄人:“范公子这话可要想清楚再说。”

    话音未落,她忽地欺身上前,绣着金线云纹的广袖扫过范明轩僵住的肩膀。

    檀木熏香裹着淡淡的墨香扑面而来,压得纨绔子弟连连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廊柱上发出闷响。

    “若是没他举荐,当今陛下圣明贤德,本公子无心仕途!”

    范明远梗着脖子嚷嚷,却被时晚夏突然扬起的袖角呛得咳嗽。

    她垂眸望着自己袖中滑落的奏章,鎏金印玺在阳光下刺得人睁不开眼。

    “凭你一介女子,想在朝中为官,简直是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

    时晚夏终于忍不住嗤笑出声,银铃般的笑声惊得满院芭蕉沙沙作响。

    她抬手掩住唇角,却掩不住眼底翻涌的锋芒。

    “是,我自是比不上范公子出身显赫,又有户部范尚书那般尊贵的叔叔。”

    忽然,她猛地掀开奏章,墨迹未干的朱批赫然在目。

    指尖重重叩在“忠勇可嘉”四字上,震得纸张簌簌作响:“不过,你有句话说错了。”

    “我现在所谋的官职,陛下的信任,都是本官踏过三千里风雪、熬过百夜烛火,用命换来的。”

    范明远还待辩驳,却被她骤然逼近的气势逼得说不出话。

    时晚夏俯身时,发间玉簪几乎擦着他鼻尖掠过:“怎么,范公子这是在质疑陛下有失公允,胡乱用人?”

    尾音轻飘飘的,却像是裹着腊月寒霜,惊得廊下听壁角的小厮脚底打滑,“扑通”摔进了池塘。

    范明远直接被她骇人的气势压的连连后退,右手颤抖着指着她。

    身着月白锦袍的范明远猛地拍案而起,腰间玉佩在桌案上撞出清脆声响。

    “你……你血口喷人!”

    他额间青筋暴起,一向端方的面容因震怒而扭曲。

    时晚夏垂眸望着茶盏中摇曳的碧螺春,水面映出范明远涨红的脸。

    她以女官身份突然造访诗社的消息,如巨石投入深潭,搅碎了诗社文人的清高自许。

    此刻范明远这般失态,倒比她预想中来得更快些。

    “范公子慎言。”

    时晚夏指尖轻点桌案,清脆声响压下席间窃窃私语。

    她抬眼时,凤目含霜,“既是诗会,自当以诗论高下,而非口舌之争。”

    范明远这才惊觉自己失仪,慌忙起身向四周作揖,广袖翻飞间洒出几缕龙涎香。

    待他重新坐下,折扇“唰”地展开,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冷冽的眸子。

    “时大人既是朝廷命官,想必腹有锦绣。”

    “今日在场皆是苍凌才俊,何不赋诗一首,让我等开开眼界?”

    暗流在席间涌动。

    躲在人群之后的沈砚舟攥紧腰间剑柄,太子妃林楚莹则捏着绢帕的手微微发白。

    她们皆知,百花诗社是文人清贵之地,时晚夏一介女子,乔妆入社,早惹得众人不满。

    时晚夏却轻笑出声,发间发饰随着动作轻晃。

    “既如此,不如请喻柳先生出个字,以证公平。”

    她眼角余光瞥见喻柳抚须的动作一顿,花白胡子抖了抖。

    “既如此,”

    喻柳眯起浑浊的眼睛,似要看穿眼前女子的虚实,“就以‘春’为题吧。”

    廊外柳絮纷飞,落在时晚夏的茜色裙裾上。

    她垂眸思索,想起了课本上的诗句如清泉涌出。

    再抬头时,眼波流转:“黄师塔前江水东,春光懒困倚微风。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

    诗句甫落,席间一片寂静。

    有人捻着胡须皱眉,有人低头在掌心反复描摹。

    范明远的折扇停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时晚夏见状,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好!”

    喻柳突然起身,震得案上墨砚晃动,“妙哉!妙哉!时大人这两首诗,既有桃花烂漫之态,又含春江灵动之韵,当真是字字珠玑!”

    他激动得双手发抖,浑浊老眼中泛起泪光,“老朽今日,算是见着真正的才女了!”

    掌声如潮水般涌起,夹杂着“好诗”的赞叹。

    范明远的脸色由白转青,又从青转红,攥着折扇的指节泛白。

    而时晚夏依旧端坐在主位,望着窗外摇曳的花枝,思绪飘远。

    此刻,看着范明远如坐针毡的模样,时晚夏端起茶盏轻抿。

    茶香入喉,她想起方才沈砚舟欲现身解围时,自己用眼神制止的模样。

    有些路,终究要自己走;有些偏见,也唯有以实力打破。

    范明远不愿意承认自己,输给了一介女子,出声反驳。

    “春日为题太过简单,时大人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

    时晚夏放下了茶杯,没有惯着他,而是直视他的目光。

    “好,既如此,那我接下来这首诗,在场的各位谁有比这首诗更好的,那小女子今后再不作诗,如何?”

    不少人不服气,都是寒窗苦读十余载,他们怎么可能比不上一介女子。

    时晚夏没有给他们多余的空间,大声开口道:“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纷纷望向时晚夏。

    这首诗太绝了,整首诗没有写对何人的相思,可满满皆是相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