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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神:我,精神异常的绝世逗比神 第779章 闭环破处疑云生(上)

    曹渊是被石子硌醒的。

    他趴在地上,半边脸贴着碎砖,鼻腔里全是焦土味。

    头顶的天空像被揉皱的灰布,远处传来“咔嚓”一声——是冻土裂开的动静,

    地面正顺着那道裂缝缓缓下沉。

    “这是……”他撑着膝盖坐起来,后腰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记忆像浸了水的纸,模模糊糊能想起黑王的巨吼、刺穿胸口的黑刀,再往前……

    他顿了顿,突然打了个寒颤。

    三年前在终南山,他也做过类似的梦。

    梦里同样是破碎的大地,同样有个浑身是血的自己站在废墟中央,

    脚下躺着半截刻着镇邪印的玉牌。

    “咳——”他捂着嘴咳嗽,指缝里渗出的血珠落进砖缝,竟“滋啦”一声冒起青烟。

    “曹兄弟!”

    马蹄声由远及近。

    曹渊抬头,看见辆焦黑的马车歪在二十米外,

    车辕上的青骓马正打着响鼻,马鬃沾着黑灰。

    穿月白衫的老头从车厢里钻出来,手里攥着半块青瓷盏,

    身后跟着个扎马尾的姑娘,发梢还焦着,正踩着碎砖往他这儿跑。

    是陈夫子和沈青竹。

    “你醒了?”沈青竹蹲下来,伸手要碰他肩膀,又缩回去,

    “伤得重不重?刚才你浑身冒黑气,我们想靠近都难。”

    曹渊摸着胸口——那里只剩道淡红的疤,

    “我昏了多久?黑王呢?那马车……”他突然卡住,

    “你们怎么在这儿?之前不是在渔村?”

    渔村?

    沈青竹和陈夫子对视一眼。

    陈夫子弯腰捡起块碎瓦,指腹抹过瓦上的焦痕:“我们也正想问这个。”

    “三刻前还在渔村外的山道,黑焰退了再睁眼,就到这儿了。”

    他用青瓷盏敲了敲地面,“这土是沧南城外的红壤,离渔村少说八十里。”

    “八十里?”曹渊愣住,

    “就这么会儿工夫?”

    “更怪的在后头。”沈青竹蹲在他旁边,

    从兜里摸出块银质队徽——是夜幕小队的,边缘还融着,

    “百里胖胖醒了,他说昏迷时听见锁链响,说‘黑棺的锁又断了一根’。”

    她声音低下来,“那口黑棺……是镇魔司封了三百年的东西。”

    曹渊摸着腰间——半枚玉牌还在,纹路和陈夫子说的镇邪印一模一样。

    他张了张嘴,想问“这玉牌哪来的”,又咽回去。

    记忆里总像隔着层雾,能看见穿道袍的老头往他手里塞玉牌,

    能听见“莫要轻信”的叮嘱,可具体是谁、什么时候,一概不清。

    “安卿鱼呢?”陈夫子突然问,

    “那丫头说要去地下空洞查黑王的根,你们分开时什么情况?”

    曹渊摇头:“我追黑王进林子就昏了,再睁眼就是这儿。”

    他扯了扯嘴角,“现在倒好,地在沉,人在飘,连自己是谁都快记不清了。”

    沈青竹没接话。

    她盯着曹渊腰间的玉牌,喉结动了动,终究没问。

    陈夫子倒是直,伸手碰了碰玉牌:“镇邪印的纹路,首座那枚是完整的。”

    “你这半块……”他顿住,

    “三年前黑王第一次异动,首座就是用镇邪印封的它。”

    “所以?”曹渊抬头,金芒在眼底闪了闪——他自己没察觉,沈青竹却倒抽口冷气。

    陈夫子的瞳孔缩了缩,没接话。

    他转身走向马车,青骓马突然打了个响鼻,前蹄扬起,竟对着曹渊的方向退了两步。

    “夫子?”沈青竹站起来,“你去哪儿?”

    “去车里拿伤药。”陈夫子头也不回,

    “这小子的血能融寒铁,普通金疮药怕是不管用。”

    沈青竹没动。

    她盯着曹渊,突然说:“你刚才眼睛……是金色的。”

    曹渊摸了摸脸:“做梦时也见过。”他扯了扯破袖子,

    “梦见自己站在黑王脑袋上,手里攥着刀,刀上全是血。”

    他笑了笑,“挺荒唐的,对吧?”

    沈青竹没笑。

    她望着远处裂开的地缝,那里正涌出黑雾,像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拽。

    “其实更荒唐的是……”她小声说,

    “我刚才摸你伤口时,感觉那疤在动,像有活物在皮肤底下爬。”

    曹渊的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

    “给。”陈夫子举着个青瓷瓶回来,

    “这是首座给的九转回生膏,抹上能镇邪。”

    他拧开瓶盖,药膏的苦香混着焦土味钻进鼻腔,

    “先说好,疼得喊出声不丢人。”

    曹渊接过瓶子,刚要抹,沈青竹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掏出来看了眼,脸色骤变:“是安卿鱼发来的定位——沧南市地下空洞!”

    “她之前说去查黑王的根,怎么现在才发消息?”

    “她人呢?”曹渊问。

    “定位是‘已到达’,但没文字。”

    沈青竹手指快速划拉屏幕,

    “信号时有时无,可能地下空洞的磁场乱了。”

    她抬头看陈夫子,“我们得去接她。”

    陈夫子没说话。

    他望着远处越来越浓的黑雾,又看了眼正在下沉的地面:“先处理曹兄弟的伤。”

    “这地方不对劲,再拖下去,等会儿想走都走不了。”

    曹渊没应声。

    他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定位,突然想起昏迷前黑王的眼神——那牛首转向西北方时,

    瞳孔里的惊恐,和现在他看见黑雾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抹吧。”他把药膏递给沈青竹,

    “我皮厚,疼不疼的无所谓。”

    沈青竹接过药膏,指尖刚碰到他肩膀,远处突然传来“轰”的一声。

    三人同时转头——黑雾里冒出道蓝光,像有人用手电筒照天,转瞬又灭了。

    “是安卿鱼的精神力波动!”沈青竹眼睛亮了,

    “她的精神力带蓝光,我在实验室见过!”

    陈夫子的青瓷盏突然发烫。

    他低头看,盏底的裂纹里渗出金砂——那是心景波动的征兆。

    “走。”他把药膏塞回沈青竹手里,

    “先去地下空洞,其他事回头再说。”

    沈青竹应了声,转身去牵马。

    曹渊刚要站起来,地面突然剧烈震动,他踉跄两步,撞在断墙上。

    墙灰簌簌往下掉,露出块埋在砖里的铁片——是半枚齿轮,

    和安卿鱼实验室里的镇魔司古物,一模一样。

    “曹兄弟?”沈青竹在马车边喊。

    曹渊蹲下来,把齿轮抠出来。

    铁片边缘割破他的手指,血珠滴在齿轮上,竟“叮”的一声,齿轮缓缓转了起来。

    “来了。”他把齿轮揣进兜里,拍了拍裤腿。

    陈夫子已经上了车。

    沈青竹拉住他的手,用力拽他上车:“快点,地沉得更快了!”

    马车“吱呀”启动时,曹渊回头看了眼那片废墟。

    黑雾里似乎有影子在动,像牛首,又像人。

    他摸了摸腰间的玉牌,突然想起昏迷前听见的锁链声——

    不是黑棺的锁,是更沉、更闷的,像锁着什么活物的铁链。

    “抓紧!”沈青竹喊了声。

    马车碾过碎石,颠得人骨头都要散架。

    曹渊抓着车沿,望着越来越远的废墟,突然说:“沈姑娘,你刚才说黑棺的锁断了一根?”

    “嗯。”沈青竹回头,

    “百里胖胖醒了就说这个,现在还在车里躺着呢。”

    “那如果……”曹渊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如果断的不是一根,是三根呢?”

    沈青竹没说话。

    陈夫子的青瓷盏“咔”的一声裂开,金砂顺着裂缝流出来,在车厢里飘成个“三”字。

    安卿鱼是被疼醒的。

    她趴在潮湿的地上,后脑勺撞在岩石上,疼得眼泪直淌。

    周围漆黑一片,只有头顶的通风管道漏下几缕光,照见地上的水洼——

    泛着黑的水,沾在手上黏糊糊的,有股铁锈味。

    “这是……地下空洞?”她扶着墙站起来,摸到满手黏液,皱了皱眉。

    记忆慢慢回笼:她追着黑王的气息钻进渔村后山的溶洞,

    越走越深,最后在个刻满镇邪印的石室里,看见面半人高的青铜镜。

    然后呢?

    她拍了拍发涨的太阳穴。

    对了,镜面上浮起黑纹,像活物似的缠上她手腕,接着眼前一黑,再睁眼就是这儿了。

    “精神力……”她闭上眼睛,试着感知。

    熟悉的蓝光在识海里亮起,虽然弱了些,但没散——

    谢天谢地,分神期的境界保住了。

    要是精神力崩溃,她现在怕不是个傻子。

    她摸出手机,屏幕亮了——有三条未读消息,都是沈青竹发的,

    最后一条是半小时前:“我们在沧南城外,你在哪儿?”

    “沧南城?”安卿鱼愣住。

    渔村后山的溶洞直通地下空洞,怎么会到沧南?

    她抬头看通风管道,管道口刻着“沧南市政07”的字样——

    果然,这里是沧南市的地下排水系统,离渔村少说二十公里。

    “黑王的力量……”她喃喃自语。

    那镜子里的黑纹,怕不是黑王的残念。

    能把人从渔村瞬移到沧南,这力量比三百年前首座封它时,强了不止一倍。

    手机突然震动。

    是沈青竹的语音:“安姐!我们在去地下空洞的路上,你要是醒了就发定位,地在沉,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