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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神:我,精神异常的绝世逗比神 第787章 成神之路迷茫,老友重逢话仇

    西山顶的晨雾散得比别处慢些,

    王面跟着雨宫转过三道山弯时,青灰色的屋檐才从雾里浮出来。

    那是间比想象中更矮小的屋子,青瓦檐角垂着褪色的铜铃,

    门楣上的木牌被风雨磨得只剩半截\"茶\"字——倒真像老茶寮的残迹。

    \"到了。\"雨宫停在门前,指节叩了叩门板。

    他的指尖还沾着晨露,叩门声轻得像片落樱。

    王面的喉结动了动。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下撞在青铜面具上。

    昨夜符咒里的雷息还残留在掌心,此刻正随着呼吸往血管里钻,

    痒得他想攥紧刀鞘——可刀鞘里的刀很安分,没有像往常遇敌时那样嗡鸣。

    门开的瞬间,王面的瞳孔缩成针尖。

    站在门后的人穿着洗得发白的靛青短打,

    左脸有道从眉骨贯到下颌的伤疤,像条狰狞的蜈蚣。

    可那双眼睛他绝不会认错——十年前在渔村废墟里,

    就是这双眼睛,在尸堆里扒出他半块染血的肩甲,

    然后把昏迷的他拖进了漏雨的破庙。

    \"吴湘南?\"面具下的声音发哑。

    对方的手在门框上微微发抖。

    他盯着王面的青铜面具看了三息,突然笑出声,

    声线里带着破风箱似的沙哑:\"王面?你他妈...你他妈还活着?\"

    雨宫退后半步,樱花符咒从指尖飘落,在两人中间化作一团淡雾。\"你们聊。\"

    他的声音裹在雾里,等王面转头时,

    只看见青石板路上残留的樱花瓣,和山风卷走的衣角残影。

    王面摘下面具。

    十年前在\"假面\"小队时,他们总说他这张脸生得太冷清,像块没捂热的玉。

    此刻晨光照着他眉骨的旧疤,倒真像块被血浸过的玉。

    吴湘南突然抬手,指节重重抵在他胸口。

    \"老子在神庭废墟翻了三个月瓦砾,从焦土里捡出半块你的护心镜。\"

    他的声音发颤,\"当时我就想,王面那狗日的肯定又去单挑大妖了,”

    “结果...结果连具全尸都没给兄弟留。\"

    王面抓住他的手腕。

    那手腕瘦得硌手,骨节上还沾着未擦净的黑灰——是常年捣鼓符咒或法器的痕迹。

    \"渔村那夜,我被浪卷进了暗礁洞。\"

    他想起咸涩的海水灌进鼻腔的窒息感,想起意识模糊前最后看到的,

    是吴湘南举着燃烧的火把,在暴雨里喊他名字的轮廓,

    \"等我爬上岸,你们的营地已经被妖兽踏平了。\"

    吴湘南突然松开手,转身走进屋。

    王面跟着跨进去,才发现屋里堆满了泛黄的古籍和铜制法器,

    墙角的炭炉上煮着壶茶,茶香混着霉味钻进鼻腔。

    \"坐。\"吴湘南扯过两条板凳,自己先坐了,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

    \"在阴阳寮偷的抹茶糖,你当年总说甜得发腻。\"

    王面接过糖。

    糖纸已经潮了,甜味却还钻得进鼻子。

    他突然想起小队夜巡时,吴湘南总把糖纸折成小蝴蝶,贴在帐篷里当灯花。

    那时他们总笑他娘们儿,可后来每次夜袭后,

    队员们都会默契地去捡被打落的糖纸蝴蝶——像在捡散了的魂。

    \"雨宫说你在找法则的路。\"吴湘南突然开口,手指摩挲着茶碗边沿,

    \"十年前咱们那批特殊小队,''蓝雨''、''假面''、''青蚨''...十七支队伍,活过三年的只剩两支。\"

    他抬头,伤疤在晨光里泛着青白,\"知道为什么吗?\"

    王面没说话。

    他记得\"青蚨\"小队的队长最后被自己养的蛊虫啃成了白骨,

    记得\"蓝雨\"的医疗兵为了救队友,把心脏掏出来当药引。

    他们这些人,从穿上队服那天起,就被刻上了\"消耗品\"的印记。

    \"因为咱们太贪心。\"吴湘南的声音突然冷下来,

    \"上面要的是能砍妖兽脑袋的刀,可咱们偏要当握刀的人。”

    “你以为斩神者的路为什么这么难?

    因为有人不想让刀学会自己找靶子。\"

    王面的手指无意识抠着糖纸。

    他想起林七夜说的法则海洋,

    想起吴恨说的在法则里扎根——原来那些话背后,是无数把断在鞘里的刀。

    \"那你呢?\"他问,

    \"你留在日本,就为了躲那些想把刀收进鞘的人?\"

    吴湘南笑了,笑得伤疤都跟着扭曲。

    他起身拉开后窗,山风卷着樱花灌进来,吹得满桌古籍哗哗作响。

    \"我留这儿,是为了砍须佐之男的脑袋。\"

    王面的呼吸顿住。

    须佐之男,那是神庭记载里的古神,十年前在富士山引发地火,

    把\"蓝雨\"小队十七人烧得只剩吴湘南一个。

    \"你知道我在阴阳寮偷学了什么吗?\"吴湘南从怀里掏出块焦黑的鳞片,

    在掌心搓了搓,鳞片上突然腾起幽蓝火焰,\"须佐之男的本命火。

    当年烧穿我队友铠甲的,就是这玩意儿。\"他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

    \"我用了七年,在它火焰里种了颗种子——等它吞了第十八个特殊小队的命,这火就会反过来烧穿它的神格。\"

    王面盯着那团幽蓝火焰。

    他想起昨夜符咒里的雷息,想起林七夜手机里的血月备注。

    原来法则不是抢来的,是要拿命去种的——就像吴湘南在神火里种的复仇,

    就像他在时间长河里种的希望。

    \"你要一起吗?\"吴湘南突然把火焰凑到他面前,

    \"等血月再临那天,法则乱成一锅粥...咱们砍了神的脑袋,再去他神庭里种把新刀。\"

    王面伸手,让幽蓝火焰舔过指尖。

    火烧得不痛,倒像在骨头上刻字。

    他望着窗外渐起的山风,青铜面具在膝头投下一片阴影。

    \"我要的不只是砍神。\"他说,声音轻得像片将落的樱,

    \"我要让所有被刻成''消耗品''的刀,都能自己选靶子。\"

    吴湘南的眼睛亮了。

    他抓起王面的手,把那团幽蓝火焰按进他掌心:\"那就先从须佐之男开始。”

    “等它的神格碎成渣,咱们去神庭废墟——我在断塔里藏了十七支小队的命牌,”

    “每块牌里都锁着当年没烧完的火。\"

    山脚下传来晨钟。

    王面望着掌心渐弱的火焰,突然想起昨夜神庭断塔里熄灭的青铜灯,想起灯油里浮起的血字。

    原来有些种子刚埋下时,就已经在抽芽了——不管是复仇,还是改写法则。

    他戴上青铜面具,起身时衣摆扫落了块糖纸蝴蝶。

    吴湘南弯腰去捡,王面却先一步拾起,轻轻夹进怀里的古籍。

    那是他当年总说\"甜得发腻\"的糖纸,现在倒像块烧不尽的火种。

    \"明日子时,富士山脚的废弃神社。\"

    吴湘南把半块护心镜拍在他手里——正是十年前从废墟里捡的那块,

    \"我会让阴阳寮的老东西们误以为须佐之男要吞第十八队的命。

    而你...\"他的伤疤在面具阴影里若隐若现,

    \"你去帮我把那团火,种进神的心脏里。\"

    王面捏紧护心镜。

    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却让他想起当年小队训练时,

    大家互相捶打护心镜喊\"活着回来\"的声音。

    他望着窗外翻涌的雾,突然觉得这十年的迷茫像层被撕开的纸——原来成神之路的答案,

    从来都不在法则海洋里,而在那些没烧完的火里。

    \"好。\"他说,声音透过青铜面具,带着低哑的回响,

    \"我种火,你砍头。\"

    吴湘南笑了。

    他抓起桌上的古籍塞进王面怀里,封皮上的字被茶渍泡得模糊,

    却能勉强认出\"神庭法则补遗\"几个字。

    \"拿去吧,里面记着当年咱们小队没烧完的命。\"

    他走到门口,山风掀起他的短打,露出腰间别着的半截断剑——正是\"蓝雨\"小队的队徽,

    \"等血月现那天,咱们让所有被当刀使的人...都看看,刀也能捅破天。\"

    王面转身走向雾里。

    他能听见身后吴湘南的笑声,混着铜铃的轻响,

    像极了十年前渔村夜巡时,他们裹着破毯子烤火的声音。

    面具下的嘴角扬起道极淡的弧度——原来比\"成为更高的存在\"更诱人的,

    是让所有被踩进泥里的火种,都能烧出自己的天。

    他摸了摸怀里的护心镜,又摸了摸那半块糖纸蝴蝶。

    晨雾里,远处传来乌鸦的啼鸣,像在应和什么即将破土的声响。

    而在神庭废墟的断塔里,熄灭的青铜灯突然泛起微光,

    灯油里的血字正缓缓褪色,被新的字迹覆盖:

    \"刀执火,天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