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焚神 第467章 地狱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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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里冷嗖嗖的……有种说不出的瘆人感觉……”
苏美沙看着一旁的木野和羽人33有些不安地开口说道，同时下意识地用双手在双臂上来回摩擦。
木野二人听后对望了一眼，默默点头，显然他们也早就注意到了不对劲。
说来也奇怪。
这里的温度适宜，却给人一种冰冷刺骨，不寒而栗的体感。周围的能见光线明明也很充沛，可非但没让人觉得安全，反而处处透着反常的“阴森”之感。
此刻木野三人与小金已经来到了那片满是白色建筑群的区域边缘，望着面前大大小小的“纯白色巨柱”，一种诡异的氛围感油然而生。
这些白色建筑的外观皆是十分光滑规整的标准圆柱体，彼此相隔，有道路相连。
面积从几十到数百平米不等。
建筑的高度上也差异明显，有高有低，各不相同，但目测最矮的也应该超过了三十米。
并且这些酷似圆形石柱的白色建筑无一例外，正中间都有着一道数米来宽，从顶部一直延伸到地面的能量光幕，作为进入其中的“入口”。
随着几人缓缓走入这片区域，感觉就像是穿行在一片茂密的石柱森林之中。
“你闻到血腥味了吗……”羽人33耸了耸鼻子，低声问道。
木野看着四周近乎一尘不染的白色地面与柱形建筑物嗯了一声道：“闻到了。气味很淡，应该是很久以前残留下的……不过我不明白，这里既然是由机械帝国所建造，那应该已经存在了五千多年才对。即便是与世隔绝，但按说时隔如此之久，不应该还有气味残留才对。可如果还能闻到的话，只能说明那血液中所蕴含的生命能量十分惊人……实在难以想象，此地曾经的血腥气味会浓稠到什么地步。可你看这四下里明明如此的干净……”
说着，他身上的黑孔中冒出金色细丝，无风晃动起来。
约莫十来秒钟后，木野似有所感，接着径直走到一栋白色建筑前，围着边缘低头寻找。
很快便在一处地上发现了几块破碎掉的“白色石块”，当中裸露着横纵交织的金属管。
看上去像是排污用的下水管道。
木野蹲下，伸手在其中一根破掉的金属管壁内摸索了一阵，又放到鼻下闻了闻，自言自语道：“果然这血液残留应该来自某些生命能量强大的个体……”
随后他起身走到白色建筑的正面，用手在墙壁上轻轻划过，手指触摸间能清晰感受到上面细密的符纹凸点。
放开意识感知后，更能隐隐捕捉到有能量在墙体内流淌，形同脉搏跳动。
木野猛地抬手，一拳狠狠击打在那白墙上。
尽管挥拳的速度与力量皆受到周围诡异力场的抑制被削弱了不少，但其爆发出的力道也达到了80牛之巨。
正常情况下，瞬时超过60牛的爆发力就足以将坚硬的晶石或是合金机甲击碎。
可眼前酷似石头材质的金属墙壁却在被击中的刹那，于表面骤然泛起阵阵空间符纹，将攻击化为无形。
木野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由自己所释放出的能量是如何沿着墙壁内部的空间甬道被瞬间“稀释”掉的。
因为就在击中墙面的刹那，他的脚下也同时传来震荡，并沿着地面快速朝四周逐级衰减，传播开去。
这不免令他生出一种错觉：
仿佛刚才自己的一拳不是打在白墙之上，而是击中了整个空间。
[看来与之前的次维空间一样，这些巨柱应该通过内部的符纹能量阵与整个空间是‘连’为一体的。任何单一的攻击都会被转移分化出去，难以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木野一面思考，一面下意识地绕到巨柱正中的那道光幕入口前。
这次他直接释放出咒棘包裹住拳头，然后硬扛着力场施加的重压，在数个呼吸间快速击出了一连串的重拳！
在如此连续的剧烈撞击下，对面的能量光幕向内深深凹陷，如一张极度扭曲的画布，显得摇摇欲碎。
可是……
最终在摇晃了好一阵后，光幕还是没有破碎，并很快又自动恢复如初了。
见状，一旁的苏美沙与羽人33无不面露惊讶。
二人深知木野的实力，如果连对方都不能破掉这些建筑的防御，就更别提他们了。
木野轻轻喘着气，看着包裹在拳头上的能量金丝已有了裂纹，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道：“和我们之前遇到过的那些次维空间一样，这些圆柱内部都密布着设计精密的能量符阵，并且符纹的结构密度还要更高。它们借此‘串联’成为整体，对其中任意一处发起进攻，就等于是与整个空间的能量符阵较劲……”
说到这里，他略一停顿才又继续道：“不过刚才我在击打时发现，对面的能量震荡频率很是混乱，说明其内部的符阵很可能遭到了破坏，以致能量运转并不流畅。所以若是真想要强行破开的话，我们三人全力联手发起进攻，兴许也能将这能量符阵撕开一道口子，但如此一来势必会浪费不少能量，我觉得暂时没有这个必要……此外你们也应该有所察觉吧，这里的限制力场比之前在外围时又增强了不少。如今想要凝聚释放出同等量的咒棘，所需耗费的咒能接近平日里的三倍还多。由此推算，越向中心深入，力场会越强。那样的话，我们必须尽量留存体能才行。”
说完，木野忍不住扭头看向旁边正在四处攀爬的小金。
果然发现小家伙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硬，远没有平日里的灵活。
看来，咒灵在这里也会因其半灵之体而受到压制。
[这地方是有着什么‘危险’存在吗？为何需要布置下如此强大的‘削弱’力场！曾经生活在此的机械帝国之人，又到底在忌惮什么呢？]
木野心中困惑，愈发想要知道周围这些“白色柱子”里是怎样的景象，但出于谨慎考虑也只能强行压下出手的冲动，招呼着苏美沙二人继续前进。
不过谁曾想，他的这份好奇心竟很快便得以满足。
一个小时后，随着三人的不断深入，四周忽然出现了一大片遭到破坏的巨柱群。
当中有彻底破碎成渣的，有倾斜倒塌的，还有千疮百孔，像是内部发生了爆炸冲击的……
于是乎神秘的巨柱内部，就这么不费吹灰之力地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只是面对此情此景，木野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震惊与不安。
诚如他之前所说，要想造成如此大规模的破坏，需要多人同时对能量符阵发起猛烈攻击。
要知道当下的能量符阵已是法则残缺不全，且历经漫长岁月消磨之后的状态。
可即便是这样，却依旧能维持强大的压制力场，以及十阶超能者也难以撼动的惊人防御。
由此足可以想象这能量符阵在完好时期的威能有多强。
木野想不出，是什么样的存在才能够将其破坏成这样。
但能确定的是，这里一定发生过十分严重的“冲突”！
震惊过后，木野自然不会放过一探究竟的机会。
他特意挑选了一根目测面积超过一千平米，外观破损不算严重，但中部能量光幕已然失效的巨柱，径直走了进去。
刚一踏入其中，木野就被巨柱内部环形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符纹所震撼。
但见那些符纹造型古朴方正，层层叠叠，首尾相连，远看就像无数个结构各异的小方块垒砌在一起。
构成了一幅浑然一体，令人惊叹的符纹矩阵。
像这般规整的符纹组合与新纪元常见的流线型，或是拟态的象形结构符纹区别颇大。
木野呆立在门口，仰头四顾，看得是如痴如醉。
他从没想过符纹组合竟能如此“简洁高效”，单靠不断重复与巧妙的排列，就能造出充满美感的复杂结构。
颇有种化繁为简，再由简入繁的玄妙！
仅是在意识海中模拟绘制了一小段，木野就感觉自己对于符纹结构的理解豁然开朗了许多，以至于忍不住伸手触碰。
结果那“石墙”的质地居然形同液态一般，异常柔软，哪怕只是轻微的一碰都会在表面形成阵阵能量波纹。
……
在研究了好一会儿后，木野才恋恋不舍地将目光收回，看向正中的区域。
只见正当中摆放着数个巨大的透明容器，外围则是一圈造型好似蠕虫的机械装置。
“这些都是机械帝国的顶级实验仪器，大部分是用来监控培育生命体的装置……我在星龙堡垒上看到过类似的。”
说话的是羽人33。
他与苏美沙不知何时也跟了进来，此时正站在那些蠕虫造型的怪异仪器前敲敲打打。
木野当即也走了过去。
在打量了一番后，他指着仪器上一个凸起的图标问道：“33你认识这个吗？这是不是机械帝国的标志？我看传送石上面也刻有一模一样的图案……”
说完，木野从墨龙戒指中拿出一块拇指大小的晶石，放到身旁一台仪器上。
羽人33走近一看，只见两者上都刻有“一枚被火焰包裹着的齿轮”图案，于是开口道：“不错。这是机械帝国的国徽，象征着‘永恒燃烧的机械文明’……等等，怎么你手里还有传送石？”
“这是师尊留给我的那一枚。我发现它不像其他那些，似乎可以反复注能使用。虽说它只能开启单向的传送裂缝，但说不定之后或许能助我们离开这里。”
“那如果现在将它激活，会出现通向何处的空间传送裂缝？”苏美沙也凑了过来，开口问道。
“这个嘛我也很想知道。只是可惜，之前使用完后，它内部的一些空间符纹有所磨损，需要重新修复才能使用。我估计是制造它的人故意留下的‘熔断’设计，也只有这样才使得它能够反复承受开启空间裂缝的巨大能压。”木野解释完后，将传送石重新收好，接着率先朝最中心处走去。
在那里，密密麻麻的合金管道扭曲缠绕，形似一座金属鸟巢。数个巨大的椭圆体透明容器耸立在中间。
四周还环绕着十来具从半空中垂下，宛如人手的机械臂。
站在这些外形酷似兽卵的“蛋形”容器面前，几人像是误闯入了某头巨兽孵化幼崽的巢穴一般。
“这些‘蛋’是做什么用的？”木野扭头询问羽人33。
“这是卵形生物孵化器，是专门用来培育和研究生命体的装置。在万象仪上也镶嵌有类似的孕育装置，只是形制和工艺上比这里的还要更高级一些……”
说话间羽人33伸手在那些复杂的能量输送管道上轻轻抚摸，顿了顿又说道：“看来这里应该是旧日机械帝国专门打造的生化实验室。从仪器配置和外面的整体规模来看，恐怕当年在最终审判日到来之前，机械帝国是将其整个皇家科学院都全部搬来此地了。”
“皇家科学院？”
“那是集合了机械帝国最顶尖生化科技的研究部门，据说能量符纹最开始就是在皇家科学院中被研制出来的。”
“科学院……这名字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木野挠了挠头道。
“我猜你说得应该是如今由那位大总统缔世一手打造的中心城科学院吧。”羽人33笑道。
“对。难怪听着耳熟呢，不知道二者有没有联系。”
“这可不好说，毕竟早有传言说如今总统府背后的实际控制人，就是当年机械帝国的遗民。而总统府里也确实保存有大量旧日皇家科学院的研究资料。若非如此，他们也无法操控那些超大型的末日战争机甲了……”说到这里羽人33的脸上闪过一丝愤恨之色，显然是又想起了星龙堡垒被夺走之恨。
见状，木野识趣地没有再继续讨论下去，而是穿过金属管道，径直走入到一具破裂的生物孵化器之中。
相对于他普通人类的身形而言，这孵化器内部的空间显得颇为宽敞。
而那曾经被关在器中的生命体已然不在，只留下地上大片凝固的污渍，以及一些零星的碎裂骨头。
木野附身拾起一截手臂粗细的指骨，仔细端详起来。
按照比例推算，对方的个头应该远超人类。
随后他尝试着用力一折，结果那骨头在剧烈弯曲后竟未断裂，反倒又缓缓恢复如初。
木野忍不住咦了一声，再次打量起手中的白骨来。
很快，他便从断口处发现了端倪。
原来这骨头之中密布着比例极高的生物硅纤维，以及生化碳粉。
这说明，此生命体是和羽族一样的硅基生命，并且其肉体密度不在羽人之下。
“怎么？是有什么发现吗？”
此时羽人33与苏美沙也走入到孵化卵中，出声问道。
“旧日机械帝国在此研制培育的是硅基生命体……”
木野说着，又将断骨举到对方二人面前继续道：“而且当年这里的生化实验应该极为残忍……”
苏美沙伸手接过白骨，定睛一看，果然那短短一截断骨上竟有着许多新旧叠加，异常规整的机器切口，以及大量碎裂后又重新生长修复的痕迹。
可谓是伤痕累累，触目惊心。
“我猜这里遭到破坏或许就与被制造的硅基生命体有关。”木野环视四周，心中却猛然想起半兽大长老曾说过的话。
对方称其身陷此绿洲禁区时年龄尚小，记忆模糊。而在那仅有的零散记忆中，却全是关于“折磨”的痛苦回忆……
再联想到此地空气中经年累月留下的血腥气味，以及之前那些有着明确时间限制，充斥着不断重复杀戮的次维空间网……
一切线索似乎都被串联了起来：
机械帝国先是在此研制培育出新的生命体，随后将他们投入到次维空间网中筛选进化，之后再回到这里继续研究，循环往复！
所以这片看似一尘不染的地方，实则到底以科学研究的名义施虐、残杀了多少生命？
又是多少被实验者心中的梦魇呢？
当真细思极恐！
思绪至此，意志坚韧如木野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内心暗道：[我终于明白，难怪师尊他会将这绿洲禁区称作为‘地狱’了。]
“你怎么了？”
注意到木野神色难看，羽人33出言询问道。
木野没有隐瞒，随即就将自己的猜想统统讲了出来。
末了又补充道：“所以师尊他应该曾是被关押在这里的试验生物，后面趁着某场突然爆发的混乱，才得以逃了出去。”
“那你说，我们羽人的先祖是不是也诞生于此……”羽人33难掩愤怒，拳头也被握得咯咯作响道。
毕竟谁也不愿意被当做实验玩物。
“我认为是的。”木野轻声道。
一时间，二人都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眼看现场的氛围逐渐变得凝重，苏美沙赶忙岔开话题道：“这都是几千年前的旧事了……乐观来看，既然有人可以离开这里，那我们也肯定能找到从这里出去的办法，对吧。”
木野听后露出一丝苦笑，没有接话。
对于能否从这里出去，他如今并没有太多把握。
尤其是在见识了机械帝国于“空间、法则、符纹，以及能量控制”等领域的惊人科技手段后，才明白当初大长老为何会一再劝阻自己。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了一声沉重的闷响。
循声望去，似乎是小金将什么东西给推倒了。并且对方还在意识海中“呼叫”着，让木野赶紧过去。
木野清楚，小金虽然初具灵识，但意识能量还是极弱的。
若不是遇到重要的事，是绝不会耗费意识能量沟通自己的。
于是他顾不得力场限制，当即纵身一跃跳出孵化卵，快速朝对方而去
远远便看见小金正蹲在地上细嗅着什么，周围则是一堆被其掀翻在地的试验装置。
等木野来到近处后才看清，小金守着的竟是一具残破的“尸体”
那是个只剩上半截身体的年轻男人，周身没有任何生命能量的波动。
一开始，木野不明白这地上的半截死人怎么会引起小金的注意，可当他进一步走上前时，瞳孔却猛然一震。
令他吃惊的并非是这尸身历经数千年而不腐的诡异状态，也不是对方那看上去依旧保持着光滑与弹性的皮肤。
而是男人的五官长相与呈现的神态：
圆眼，高鼻，薄薄的嘴唇如同一条细线，没有一丝褶皱的光洁面容上看不见毛孔与瑕疵。
明明失去了半个身体，但脸上的表情却平静得有些僵硬。
所有的细节，都让木野情不自禁地想到自己的母亲！
当然，除此之外，他也无法忽视对方撕裂的身体所展露出的由机械与晶石构成的“内脏与骨骼”。
“这就是我与你提及过的，由旧日机械帝国所制造的类人机械体——‘人造人’……”
羽人33的声音适时从背后响起：“星龙堡垒上的人造人专门服务于由万象仪所制造的生命幼体，所以全部都是‘女性’。这个虽是男性特征，但和那些人造人的外形与内部构造几乎一模一样。”
闻言，木野浑身一震，忍不住伸手在男尸的身上轻轻抚摸。
指间顿时传来一股存在于其记忆深处，几乎快被遗忘的特殊触感：
富有弹性却异常冰冷！
[就是这种触感，是记忆中母亲的感觉……]木野内心激动道。
他依稀记得小时候每每被母亲抱在怀中时，对方那柔软却又冰冰凉凉的身体。
如此看来，自己的“母亲”真是来自星龙堡垒的旧日人造人。
有一刹那，木野恨不得立马回到第八庇护所的荒坟园，将母亲给挖出来……
胡思乱想间，他的手指划过人造人的左胸，发现那里被暴力破开，只留下一个圆形的空洞。
不出意外的话，这人造人与他们之前在次维空间中遇到的机械兽一样，其胸腔中跳动的大概率也是一颗半生物血肉半晶石的硅基合成心脏。
[难道说这里有什么东西在猎食血肉？]木野心中刚冒出一个念头，结果就摸到了空洞边缘一排排细密的凹痕。
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圈细密的齿印。
这既印证了他的猜想，也让其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安的预感。
木野眉头微皱，转身想要将发现告知羽人33与苏美沙。
结果却无意看见对方二人身后的头顶上方，一根悬挂着的机械臂似乎动了一下。
他还以为是眼花了，可一旁的小金却已然躬身朝着同样的方向，摆出了进攻姿态。
紧接着不等他凝神细看，那机械悬臂上忽然一阵诡异蠕动，凭空“长”出了数十根带着锐利骨刃的触手。
紧接着一只不可名状的恐怖生物慢慢显出身形，其通体的颜色也由银白金属色变为了血红。
原来这东西竟然可以模仿周围的环境改变身体的颜色以伪装。
而木野他们也才看清了来者的诡异外形。
那家伙就像是一团被强行缝合在一起的生物肉球。表面长着数十只扭曲的触手，还有十来只血红外凸的眼球正不住转动，冷冷打量着下方三人。
很快，这团血肉缝合怪便锁定了目标，直接扑向了离它最近的苏美沙。
未及近身，那猩红触手就已如长鞭抽动，尖端的白色骨刃于半空中划出一道迅猛的模糊残影。
速度惊人！
对方这明显违反此地限制力场的速度让众人心中皆是一惊。
苏美沙来不及激活碧火耳环，那锐利的骨刃就已经挥至其面门，下一秒便要将之从头到脚劈成两半。
苏美沙看着一旁的木野和羽人33有些不安地开口说道，同时下意识地用双手在双臂上来回摩擦。
木野二人听后对望了一眼，默默点头，显然他们也早就注意到了不对劲。
说来也奇怪。
这里的温度适宜，却给人一种冰冷刺骨，不寒而栗的体感。周围的能见光线明明也很充沛，可非但没让人觉得安全，反而处处透着反常的“阴森”之感。
此刻木野三人与小金已经来到了那片满是白色建筑群的区域边缘，望着面前大大小小的“纯白色巨柱”，一种诡异的氛围感油然而生。
这些白色建筑的外观皆是十分光滑规整的标准圆柱体，彼此相隔，有道路相连。
面积从几十到数百平米不等。
建筑的高度上也差异明显，有高有低，各不相同，但目测最矮的也应该超过了三十米。
并且这些酷似圆形石柱的白色建筑无一例外，正中间都有着一道数米来宽，从顶部一直延伸到地面的能量光幕，作为进入其中的“入口”。
随着几人缓缓走入这片区域，感觉就像是穿行在一片茂密的石柱森林之中。
“你闻到血腥味了吗……”羽人33耸了耸鼻子，低声问道。
木野看着四周近乎一尘不染的白色地面与柱形建筑物嗯了一声道：“闻到了。气味很淡，应该是很久以前残留下的……不过我不明白，这里既然是由机械帝国所建造，那应该已经存在了五千多年才对。即便是与世隔绝，但按说时隔如此之久，不应该还有气味残留才对。可如果还能闻到的话，只能说明那血液中所蕴含的生命能量十分惊人……实在难以想象，此地曾经的血腥气味会浓稠到什么地步。可你看这四下里明明如此的干净……”
说着，他身上的黑孔中冒出金色细丝，无风晃动起来。
约莫十来秒钟后，木野似有所感，接着径直走到一栋白色建筑前，围着边缘低头寻找。
很快便在一处地上发现了几块破碎掉的“白色石块”，当中裸露着横纵交织的金属管。
看上去像是排污用的下水管道。
木野蹲下，伸手在其中一根破掉的金属管壁内摸索了一阵，又放到鼻下闻了闻，自言自语道：“果然这血液残留应该来自某些生命能量强大的个体……”
随后他起身走到白色建筑的正面，用手在墙壁上轻轻划过，手指触摸间能清晰感受到上面细密的符纹凸点。
放开意识感知后，更能隐隐捕捉到有能量在墙体内流淌，形同脉搏跳动。
木野猛地抬手，一拳狠狠击打在那白墙上。
尽管挥拳的速度与力量皆受到周围诡异力场的抑制被削弱了不少，但其爆发出的力道也达到了80牛之巨。
正常情况下，瞬时超过60牛的爆发力就足以将坚硬的晶石或是合金机甲击碎。
可眼前酷似石头材质的金属墙壁却在被击中的刹那，于表面骤然泛起阵阵空间符纹，将攻击化为无形。
木野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由自己所释放出的能量是如何沿着墙壁内部的空间甬道被瞬间“稀释”掉的。
因为就在击中墙面的刹那，他的脚下也同时传来震荡，并沿着地面快速朝四周逐级衰减，传播开去。
这不免令他生出一种错觉：
仿佛刚才自己的一拳不是打在白墙之上，而是击中了整个空间。
[看来与之前的次维空间一样，这些巨柱应该通过内部的符纹能量阵与整个空间是‘连’为一体的。任何单一的攻击都会被转移分化出去，难以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木野一面思考，一面下意识地绕到巨柱正中的那道光幕入口前。
这次他直接释放出咒棘包裹住拳头，然后硬扛着力场施加的重压，在数个呼吸间快速击出了一连串的重拳！
在如此连续的剧烈撞击下，对面的能量光幕向内深深凹陷，如一张极度扭曲的画布，显得摇摇欲碎。
可是……
最终在摇晃了好一阵后，光幕还是没有破碎，并很快又自动恢复如初了。
见状，一旁的苏美沙与羽人33无不面露惊讶。
二人深知木野的实力，如果连对方都不能破掉这些建筑的防御，就更别提他们了。
木野轻轻喘着气，看着包裹在拳头上的能量金丝已有了裂纹，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道：“和我们之前遇到过的那些次维空间一样，这些圆柱内部都密布着设计精密的能量符阵，并且符纹的结构密度还要更高。它们借此‘串联’成为整体，对其中任意一处发起进攻，就等于是与整个空间的能量符阵较劲……”
说到这里，他略一停顿才又继续道：“不过刚才我在击打时发现，对面的能量震荡频率很是混乱，说明其内部的符阵很可能遭到了破坏，以致能量运转并不流畅。所以若是真想要强行破开的话，我们三人全力联手发起进攻，兴许也能将这能量符阵撕开一道口子，但如此一来势必会浪费不少能量，我觉得暂时没有这个必要……此外你们也应该有所察觉吧，这里的限制力场比之前在外围时又增强了不少。如今想要凝聚释放出同等量的咒棘，所需耗费的咒能接近平日里的三倍还多。由此推算，越向中心深入，力场会越强。那样的话，我们必须尽量留存体能才行。”
说完，木野忍不住扭头看向旁边正在四处攀爬的小金。
果然发现小家伙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硬，远没有平日里的灵活。
看来，咒灵在这里也会因其半灵之体而受到压制。
[这地方是有着什么‘危险’存在吗？为何需要布置下如此强大的‘削弱’力场！曾经生活在此的机械帝国之人，又到底在忌惮什么呢？]
木野心中困惑，愈发想要知道周围这些“白色柱子”里是怎样的景象，但出于谨慎考虑也只能强行压下出手的冲动，招呼着苏美沙二人继续前进。
不过谁曾想，他的这份好奇心竟很快便得以满足。
一个小时后，随着三人的不断深入，四周忽然出现了一大片遭到破坏的巨柱群。
当中有彻底破碎成渣的，有倾斜倒塌的，还有千疮百孔，像是内部发生了爆炸冲击的……
于是乎神秘的巨柱内部，就这么不费吹灰之力地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只是面对此情此景，木野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震惊与不安。
诚如他之前所说，要想造成如此大规模的破坏，需要多人同时对能量符阵发起猛烈攻击。
要知道当下的能量符阵已是法则残缺不全，且历经漫长岁月消磨之后的状态。
可即便是这样，却依旧能维持强大的压制力场，以及十阶超能者也难以撼动的惊人防御。
由此足可以想象这能量符阵在完好时期的威能有多强。
木野想不出，是什么样的存在才能够将其破坏成这样。
但能确定的是，这里一定发生过十分严重的“冲突”！
震惊过后，木野自然不会放过一探究竟的机会。
他特意挑选了一根目测面积超过一千平米，外观破损不算严重，但中部能量光幕已然失效的巨柱，径直走了进去。
刚一踏入其中，木野就被巨柱内部环形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符纹所震撼。
但见那些符纹造型古朴方正，层层叠叠，首尾相连，远看就像无数个结构各异的小方块垒砌在一起。
构成了一幅浑然一体，令人惊叹的符纹矩阵。
像这般规整的符纹组合与新纪元常见的流线型，或是拟态的象形结构符纹区别颇大。
木野呆立在门口，仰头四顾，看得是如痴如醉。
他从没想过符纹组合竟能如此“简洁高效”，单靠不断重复与巧妙的排列，就能造出充满美感的复杂结构。
颇有种化繁为简，再由简入繁的玄妙！
仅是在意识海中模拟绘制了一小段，木野就感觉自己对于符纹结构的理解豁然开朗了许多，以至于忍不住伸手触碰。
结果那“石墙”的质地居然形同液态一般，异常柔软，哪怕只是轻微的一碰都会在表面形成阵阵能量波纹。
……
在研究了好一会儿后，木野才恋恋不舍地将目光收回，看向正中的区域。
只见正当中摆放着数个巨大的透明容器，外围则是一圈造型好似蠕虫的机械装置。
“这些都是机械帝国的顶级实验仪器，大部分是用来监控培育生命体的装置……我在星龙堡垒上看到过类似的。”
说话的是羽人33。
他与苏美沙不知何时也跟了进来，此时正站在那些蠕虫造型的怪异仪器前敲敲打打。
木野当即也走了过去。
在打量了一番后，他指着仪器上一个凸起的图标问道：“33你认识这个吗？这是不是机械帝国的标志？我看传送石上面也刻有一模一样的图案……”
说完，木野从墨龙戒指中拿出一块拇指大小的晶石，放到身旁一台仪器上。
羽人33走近一看，只见两者上都刻有“一枚被火焰包裹着的齿轮”图案，于是开口道：“不错。这是机械帝国的国徽，象征着‘永恒燃烧的机械文明’……等等，怎么你手里还有传送石？”
“这是师尊留给我的那一枚。我发现它不像其他那些，似乎可以反复注能使用。虽说它只能开启单向的传送裂缝，但说不定之后或许能助我们离开这里。”
“那如果现在将它激活，会出现通向何处的空间传送裂缝？”苏美沙也凑了过来，开口问道。
“这个嘛我也很想知道。只是可惜，之前使用完后，它内部的一些空间符纹有所磨损，需要重新修复才能使用。我估计是制造它的人故意留下的‘熔断’设计，也只有这样才使得它能够反复承受开启空间裂缝的巨大能压。”木野解释完后，将传送石重新收好，接着率先朝最中心处走去。
在那里，密密麻麻的合金管道扭曲缠绕，形似一座金属鸟巢。数个巨大的椭圆体透明容器耸立在中间。
四周还环绕着十来具从半空中垂下，宛如人手的机械臂。
站在这些外形酷似兽卵的“蛋形”容器面前，几人像是误闯入了某头巨兽孵化幼崽的巢穴一般。
“这些‘蛋’是做什么用的？”木野扭头询问羽人33。
“这是卵形生物孵化器，是专门用来培育和研究生命体的装置。在万象仪上也镶嵌有类似的孕育装置，只是形制和工艺上比这里的还要更高级一些……”
说话间羽人33伸手在那些复杂的能量输送管道上轻轻抚摸，顿了顿又说道：“看来这里应该是旧日机械帝国专门打造的生化实验室。从仪器配置和外面的整体规模来看，恐怕当年在最终审判日到来之前，机械帝国是将其整个皇家科学院都全部搬来此地了。”
“皇家科学院？”
“那是集合了机械帝国最顶尖生化科技的研究部门，据说能量符纹最开始就是在皇家科学院中被研制出来的。”
“科学院……这名字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木野挠了挠头道。
“我猜你说得应该是如今由那位大总统缔世一手打造的中心城科学院吧。”羽人33笑道。
“对。难怪听着耳熟呢，不知道二者有没有联系。”
“这可不好说，毕竟早有传言说如今总统府背后的实际控制人，就是当年机械帝国的遗民。而总统府里也确实保存有大量旧日皇家科学院的研究资料。若非如此，他们也无法操控那些超大型的末日战争机甲了……”说到这里羽人33的脸上闪过一丝愤恨之色，显然是又想起了星龙堡垒被夺走之恨。
见状，木野识趣地没有再继续讨论下去，而是穿过金属管道，径直走入到一具破裂的生物孵化器之中。
相对于他普通人类的身形而言，这孵化器内部的空间显得颇为宽敞。
而那曾经被关在器中的生命体已然不在，只留下地上大片凝固的污渍，以及一些零星的碎裂骨头。
木野附身拾起一截手臂粗细的指骨，仔细端详起来。
按照比例推算，对方的个头应该远超人类。
随后他尝试着用力一折，结果那骨头在剧烈弯曲后竟未断裂，反倒又缓缓恢复如初。
木野忍不住咦了一声，再次打量起手中的白骨来。
很快，他便从断口处发现了端倪。
原来这骨头之中密布着比例极高的生物硅纤维，以及生化碳粉。
这说明，此生命体是和羽族一样的硅基生命，并且其肉体密度不在羽人之下。
“怎么？是有什么发现吗？”
此时羽人33与苏美沙也走入到孵化卵中，出声问道。
“旧日机械帝国在此研制培育的是硅基生命体……”
木野说着，又将断骨举到对方二人面前继续道：“而且当年这里的生化实验应该极为残忍……”
苏美沙伸手接过白骨，定睛一看，果然那短短一截断骨上竟有着许多新旧叠加，异常规整的机器切口，以及大量碎裂后又重新生长修复的痕迹。
可谓是伤痕累累，触目惊心。
“我猜这里遭到破坏或许就与被制造的硅基生命体有关。”木野环视四周，心中却猛然想起半兽大长老曾说过的话。
对方称其身陷此绿洲禁区时年龄尚小，记忆模糊。而在那仅有的零散记忆中，却全是关于“折磨”的痛苦回忆……
再联想到此地空气中经年累月留下的血腥气味，以及之前那些有着明确时间限制，充斥着不断重复杀戮的次维空间网……
一切线索似乎都被串联了起来：
机械帝国先是在此研制培育出新的生命体，随后将他们投入到次维空间网中筛选进化，之后再回到这里继续研究，循环往复！
所以这片看似一尘不染的地方，实则到底以科学研究的名义施虐、残杀了多少生命？
又是多少被实验者心中的梦魇呢？
当真细思极恐！
思绪至此，意志坚韧如木野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内心暗道：[我终于明白，难怪师尊他会将这绿洲禁区称作为‘地狱’了。]
“你怎么了？”
注意到木野神色难看，羽人33出言询问道。
木野没有隐瞒，随即就将自己的猜想统统讲了出来。
末了又补充道：“所以师尊他应该曾是被关押在这里的试验生物，后面趁着某场突然爆发的混乱，才得以逃了出去。”
“那你说，我们羽人的先祖是不是也诞生于此……”羽人33难掩愤怒，拳头也被握得咯咯作响道。
毕竟谁也不愿意被当做实验玩物。
“我认为是的。”木野轻声道。
一时间，二人都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眼看现场的氛围逐渐变得凝重，苏美沙赶忙岔开话题道：“这都是几千年前的旧事了……乐观来看，既然有人可以离开这里，那我们也肯定能找到从这里出去的办法，对吧。”
木野听后露出一丝苦笑，没有接话。
对于能否从这里出去，他如今并没有太多把握。
尤其是在见识了机械帝国于“空间、法则、符纹，以及能量控制”等领域的惊人科技手段后，才明白当初大长老为何会一再劝阻自己。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了一声沉重的闷响。
循声望去，似乎是小金将什么东西给推倒了。并且对方还在意识海中“呼叫”着，让木野赶紧过去。
木野清楚，小金虽然初具灵识，但意识能量还是极弱的。
若不是遇到重要的事，是绝不会耗费意识能量沟通自己的。
于是他顾不得力场限制，当即纵身一跃跳出孵化卵，快速朝对方而去
远远便看见小金正蹲在地上细嗅着什么，周围则是一堆被其掀翻在地的试验装置。
等木野来到近处后才看清，小金守着的竟是一具残破的“尸体”
那是个只剩上半截身体的年轻男人，周身没有任何生命能量的波动。
一开始，木野不明白这地上的半截死人怎么会引起小金的注意，可当他进一步走上前时，瞳孔却猛然一震。
令他吃惊的并非是这尸身历经数千年而不腐的诡异状态，也不是对方那看上去依旧保持着光滑与弹性的皮肤。
而是男人的五官长相与呈现的神态：
圆眼，高鼻，薄薄的嘴唇如同一条细线，没有一丝褶皱的光洁面容上看不见毛孔与瑕疵。
明明失去了半个身体，但脸上的表情却平静得有些僵硬。
所有的细节，都让木野情不自禁地想到自己的母亲！
当然，除此之外，他也无法忽视对方撕裂的身体所展露出的由机械与晶石构成的“内脏与骨骼”。
“这就是我与你提及过的，由旧日机械帝国所制造的类人机械体——‘人造人’……”
羽人33的声音适时从背后响起：“星龙堡垒上的人造人专门服务于由万象仪所制造的生命幼体，所以全部都是‘女性’。这个虽是男性特征，但和那些人造人的外形与内部构造几乎一模一样。”
闻言，木野浑身一震，忍不住伸手在男尸的身上轻轻抚摸。
指间顿时传来一股存在于其记忆深处，几乎快被遗忘的特殊触感：
富有弹性却异常冰冷！
[就是这种触感，是记忆中母亲的感觉……]木野内心激动道。
他依稀记得小时候每每被母亲抱在怀中时，对方那柔软却又冰冰凉凉的身体。
如此看来，自己的“母亲”真是来自星龙堡垒的旧日人造人。
有一刹那，木野恨不得立马回到第八庇护所的荒坟园，将母亲给挖出来……
胡思乱想间，他的手指划过人造人的左胸，发现那里被暴力破开，只留下一个圆形的空洞。
不出意外的话，这人造人与他们之前在次维空间中遇到的机械兽一样，其胸腔中跳动的大概率也是一颗半生物血肉半晶石的硅基合成心脏。
[难道说这里有什么东西在猎食血肉？]木野心中刚冒出一个念头，结果就摸到了空洞边缘一排排细密的凹痕。
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圈细密的齿印。
这既印证了他的猜想，也让其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安的预感。
木野眉头微皱，转身想要将发现告知羽人33与苏美沙。
结果却无意看见对方二人身后的头顶上方，一根悬挂着的机械臂似乎动了一下。
他还以为是眼花了，可一旁的小金却已然躬身朝着同样的方向，摆出了进攻姿态。
紧接着不等他凝神细看，那机械悬臂上忽然一阵诡异蠕动，凭空“长”出了数十根带着锐利骨刃的触手。
紧接着一只不可名状的恐怖生物慢慢显出身形，其通体的颜色也由银白金属色变为了血红。
原来这东西竟然可以模仿周围的环境改变身体的颜色以伪装。
而木野他们也才看清了来者的诡异外形。
那家伙就像是一团被强行缝合在一起的生物肉球。表面长着数十只扭曲的触手，还有十来只血红外凸的眼球正不住转动，冷冷打量着下方三人。
很快，这团血肉缝合怪便锁定了目标，直接扑向了离它最近的苏美沙。
未及近身，那猩红触手就已如长鞭抽动，尖端的白色骨刃于半空中划出一道迅猛的模糊残影。
速度惊人！
对方这明显违反此地限制力场的速度让众人心中皆是一惊。
苏美沙来不及激活碧火耳环，那锐利的骨刃就已经挥至其面门，下一秒便要将之从头到脚劈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