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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朝妖颜权臣高澄书 第356章 口径不一误更深

    秦姝先徐之才一步踏入德阳殿,殿内烛火幽微,只见高澄独坐在罗汉榻上,身影格外孤清,手中握着卷书,却也不翻。

    往常这个时辰,他早该在内殿陪娄昭君用膳了,今日却特意传她前来,连侍从都屏退了。

    走近挨着高澄坐下,细声问起:“子惠哥哥?你叫我过来,所为何事?”

    高澄放下手中书卷,顺势将人拢到怀里,沉声试探:“阿姝近日,有没有什么事儿瞒了我?”

    秦姝心里一震:“我......子惠哥哥怎么这般问?”

    “我们之间不必事事明说,但若我问起,希望你能如实相告!”

    秦姝还以为事情败露,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子惠哥哥......对不起......”

    高澄扣在秦姝肩上的手指骤然收紧,力道几乎让她生疼。

    一把将人扳正,眼中血丝隐现,嗓音沙哑:“是谁的?”

    “你告诉我,孩子是谁的?”

    秦姝仓皇侧首避开他的视线,泪水止不住下坠。

    只是他这般问,莫非当真不知那人是赵北秋?

    只颤着声挤出句:“我......我不清楚......”

    高澄瞳孔骤缩,胸口如遭重击,声音里带着几分嘶哑:“你不清楚?”

    “我真不清楚!”秦姝仍是这句话。

    高澄压下泪眼,哽了哽喉。

    “无妨,无论如何,我可以当是自己的孩儿!”

    “真的?”

    “只是,但凡欺辱过你的,你告诉我,他们一个都别想活。!”

    高澄字字淬着寒意,秦姝听着却是越来越糊涂:“欺辱……我?”

    想当初秦姝柔然归来,已经解释清与燕子献的假成亲,高澄接着问道。

    “除了庵罗辰还有谁?”

    秦姝倏然止了泪,这才惊觉误会——高澄竟以为是她有孕,而她却一直在说绮娜。

    “啊?”高澄嗓音嘶哑得可怕,更被她这副怔忡模样搅得心头火起:“你倒是说话呀!”

    “没人欺辱我!”

    高澄眸中怒火骤燃,猛地将她掼开,霍然起身,指着秦姝质问:“没人欺辱你?”

    “难不成你还是自愿?!”

    秦姝缓缓正回身子:“我,我从来!”声音渐低:“都只有你......”

    “你是......听谁说了什么闲话?我没被欺辱,也没和别人好过......”

    “......只我一人?没和别人好过?”

    高澄怔在当场,指腹拭过眼尾:“你回来还不足一月,怎就......”

    舍乐此时带着徐之才入殿:“大将军,秘书监到了!”

    高澄再重重抹过面容,背身往外,只沉声道:“之才,为琅琊公主号诊脉!”

    “诺!”

    徐之才上前,恭敬摆出腕垫,开始为秦姝号脉。

    “脉象和缓,沉取有力......”

    “有孕几个月了?”高澄冷冷问道。

    徐之才指下微滞,复又凝神细诊,只听秦姝沉声:“子惠哥哥,我没有身孕......”

    高澄猛然回身,扫过秦姝一眼,旋即转向徐之才:“你讲!”

    “回大将军,公主.....脉象平和,确无妊征......!”

    “那......可是小产了?”

    “脉象来看!”

    高澄进前一步细听。

    “最近定然是没有过小产......”

    “当真!”

    追问下见徐之才郑重颔首,当即落座,紧挨着秦姝。

    “劳卿夜里出诊......”转向舍乐时已恢复从容,“好生送徐先生回府。”

    待殿门掩上,高澄眉间阴鸷尽散。

    “阿姝,你都把我弄糊涂了,真没有人欺辱过你......”

    “非要说有,那也只有一个!”

    “谁?”

    “你!”

    高澄噗嗤一笑,可细想母亲说的那下胎药,且与秦姝先前对的那番话,越来想越不对。

    “阿姝,那你为何要抓落胎药?”

    秦姝默了一阵,只说:“我没抓过下胎药,只是买了些......补药!”

    “方才我提到孩子,你为何那般回答,且那么惊慌?”

    “阿姝......你究竟还瞒着我什么?”

    “我......我没瞒你什么,分明是你突然追问什么孩子是谁的,是你弄得我糊涂了!”

    秦姝素来不善撒谎,此刻耳尖已染上薄红,眸光游移反更显得欲盖弥彰。

    高澄想来肯定这晋阳宫,某个女人怀孕了,秦姝在帮她隐瞒。

    可晋阳宫里,如今自己明面上的女人只有一个琅琊公主、一个蠕蠕公主、一个宋娘。

    绮娜最近倒是反常,思及此,又不免想到榻上那抹鲜红,分明是第一次,也不该是她有孕。

    那就只有宋娘了。

    自己冷落她多年,秦姝又感念她养育长恭,帮着隐瞒一些事儿也不无可能。

    大概落胎药就是落胎药,母亲之所以没有看到秦姝煎服,该是直接给了宋娘。

    脑补了一大堆,最后沉声说道:“阿姝,那药......是给宋娘备的?”

    秦姝倏然抬首,双目圆睁,不知道高澄突然就提到宋娘:“啊?”

    “若她已饮下便罢了。”

    “只是那奸夫,阿姝当真不知?”

    方才的自己言语的漏洞高澄倒是自己填上了,只是绮娜虽没惹他疑心,倒是宋娘平白无故的招冤。

    秦姝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为宋娘说冤,他又去疑绮娜怎么办?

    纠结之际,只说道:“子惠哥哥,你别胡说,宋娘......宋娘......”

    “那你为何这般焦急?只要她交代出奸夫是谁,我不会怪她......”

    秦姝一手肘开高澄。

    “总之宋娘清清白白,你别胡乱怀疑了。

    况且我都说了我买的是补药,不是什么落胎药。”

    “不过子惠哥哥倒可以告诉我?是谁在搬弄是非,乱嚼舌根,非说我抓了什么落胎药,我大可找她对峙。”

    这下又换高澄支吾难语了,总不能直言是母亲吧。

    可秦姝的话分明又是破绽百出,必是有事隐瞒。

    但今夜继续纠缠争论也无意义,只要秦姝是清白就已经够了,索性岔开话题。

    “罢了。”高澄拢过人抱在怀里,指尖勾起她一缕青丝:“既然阿姝都说了无事,那便只是个误会,今晚既然来了,就留在我这里,别回去了!”

    “可长恭还等......”

    话音未落便被高澄用唇堵住,掌心已抚上她腰间玉带。

    “那么多婢女婆子,何须你牵挂?!”

    从上次被下药,他已数日未近女色,此刻温香软玉在怀,眼底欲色愈浓。

    秦姝紧绷的心弦稍松,可心底对高澄那抹愧意,反倒越发深重。

    不由纤指捧住高澄面颊,朱唇相就,将满心歉疚尽数化在缠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