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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出宗门后,我当男主,你哭啥? 第503章 我只怕她记起来……

    此时,天堑之桥地底。

    江逾白抬眸望去,穹顶垂落万千晶莹灵脉,如倒悬的星河倾泻而下。

    地面灵泉汩汩,雾气氤氲,竟凝成实质的灵露在叶片上滚动。

    他低笑一声,嗓音里带着几分讥诮:“难怪那群老东西将此地冠以''仙界''之名……”

    云潇潇指尖轻触一缕飘荡的灵雾,雾气竟如活物般缠绕而上,渗入经脉时带来微微的灼热感。

    她微微蹙眉:“灵界的灵气已远胜五州,而此地……竟比灵界还要浓郁数倍。”

    “若是五州与灵界的桎梏彻底打开——”

    一道清冷嗓音自后方传来,顾云舟踏着灵雾缓步走近,素色的衣袂未染半分尘埃。

    “灵气倒灌,乱流肆虐,那些卡在化神境数百年的修士……”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玩味,“怕是要迎来一场盛大的天劫盛宴了。”

    江逾白眉梢微扬。

    五州那些老怪物们困在化神境太久,一旦桎梏解除,磅礴的灵气涌入,必将引动炼虚雷劫。

    到那时——

    天雷滚滚,劫云遮天。

    而灵界修士骤然失去灵气优势,修炼速度必然骤降,届时……

    弱肉强食,秩序崩塌。

    “你执意斩开九幽秘境,是为了……”

    顾云舟眸光微转,看向江逾白。

    “这片天地,被封锁太久了。”

    江逾白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刃,“诸道并立的时代早已湮灭,修士只知吐纳灵气,却忘了世间万法本应共存。”

    他抬手指向地底深处,隐约可见幽暗的冥气在灵脉夹缝中游走。

    “九幽秘境若彻底逸散,冥道……便能重现世间。”

    “冥道……”

    顾云舟低声重复,眼底浮起一丝久违的波澜。

    那个万法争鸣的时代……

    确实,离去太久了。

    就在江逾白话落的刹那,地底深处传来一声沉闷的轰鸣。

    原本平静流淌的灵脉突然剧烈震颤,那些晶莹的光带如同被无形之手搅动,竟开始逆向旋转。

    灵泉沸腾,雾气翻涌,而在灵脉交织的缝隙间,一缕缕幽暗的冥气如毒蛇般悄然渗出。

    “开始了。”顾云舟眸光一凝,袖中手指掐算天机,“九幽逸散,冥气倒灌……比预计的更快。”

    云潇潇的晨曦剑突然自行出鞘半寸,剑身金纹明灭不定,像是在抗拒着什么。

    她按住剑柄,蹙眉望向江逾白:“冥道重现,必会引动天道反噬。”

    江逾白却笑了。

    他霜雪剑轻轻点地,一道冰蓝剑气沿着地脉裂隙直贯而下——

    “那就让它来。”

    同一时刻,五州上空。

    “轰隆——!”

    一道血色雷霆劈开苍穹,原本晴朗的天幕瞬间阴云密布。

    各大宗门闭关的老怪物们同时惊醒,骇然望向天际——

    他们的修为瓶颈……竟在松动!

    “这是……破境之兆?!”

    “快开启护山大阵!”

    然而已经迟了。

    最先遭劫的是某宗一位闭关八百年的太上长老。

    他狂喜地感受着体内暴涨的灵力,却在下一刻僵住——

    头顶劫云已成漆黑漩涡,雷光中缠绕着从未见过的幽冥气息。

    “不……这不是普通的炼虚劫……这是……”

    ……

    南州·玉清谷。

    天际异象翻涌,云层深处隐现血色雷光。

    苏长乐负手立于山崖边,衣袂被骤然狂暴的灵气乱流掀起。

    体内沉寂多年的灵力竟自行奔涌起来,化神期的桎梏隐隐松动——

    这本该是喜事,可她却蹙紧了眉。

    “不对劲。”

    苏寒川快步走近,指尖还残留着测算天机时的灵光,“五州灵气浓度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攀升。”

    一旁的苏寒烟闭目感应,突然睁眼:“不是自然增长……像是某种封锁被强行破开了。”

    药田方向传来银铃般的应答声:“师傅——”

    楚笙提着裙摆小跑而来,发间还沾着几片灵草叶。

    少女周身灵气莹润,竟已至金丹大圆满,眼看着就要突破元婴。

    苏长乐伸手搭上楚笙腕脉,欣慰一笑:“灵台澄明,丹府充盈……怕是不出三日便要破境了。”

    “师傅怎么比我还急呀?”楚笙俏皮地眨眨眼,忽然神色一滞。

    ——脑海中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脸。

    那是个总爱蹲下来与她平视的男人,粗糙的大手会笨拙地替她擦去练剑时的汗水,每次见面第一句话必定是:“笙儿,最近修炼可认真?”

    谁?

    谁会叫她笙儿?

    两滴泪毫无预兆地砸在泥土里,晕开深色的痕迹。

    “小笙?”苏长乐指尖一颤。

    少女茫然抬头,泪水却止不住:“我、我不知道……”

    她慌乱抹着脸,“就是突然想起有人……会很开心我破境……”

    苏寒川猛地攥紧袖中的药瓶,传音入密:“不是都服过忘尘丹了吗?”

    “有些记忆,”苏寒烟望着楚笙颤抖的肩头,叹息如风,“是刻在魂魄里的。”

    苏寒川负手立于崖边,山风卷起他玄青色的袖袍,露出一截苍白手腕。

    “迟早有一天,”他望着远处正在练剑的少女,声音轻得像叹息,“她会全部想起来。”

    苏寒烟垂眸凝视自己新染的丹蔻,艳丽的朱红色在阳光下宛如凝血。

    指尖微微用力,便在掌心掐出几道月牙形的白痕。

    “最好不要。”

    苏寒川低笑一声,眼底却无半分笑意:“怎么,怕这丫头提着剑去找云潇潇报仇?”

    剑光忽闪,楚笙一个漂亮的回身斩,剑气扫落满树梨花。

    白纷纷的花雨中,她笑得明媚又张扬。

    “我不担心她会对潇潇出手。”苏寒烟松开掐紧的掌心,声音轻缓,“即便真去了……”

    她抬眸望向天际,“——也抵不过江逾白一念之间的护短。”

    山风骤急,卷着零落的花瓣扑向悬崖。

    山风卷着梨花瓣掠过苏寒烟的唇畔,将她未尽的话语割裂成零落的残片:

    “我只怕她记起来……”

    “记起那夜,她抱着父亲逐渐冰冷的尸体哭到昏厥。”

    “记起她此生最眷恋的温暖——”

    苏寒烟看向远处的楚笙,“却与她杀父仇人的挚友,是生死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