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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不好惹 第二百六十七章 官迷心窍

    只是崔信是杨太后的亲信,见惯了宫里的风雨,李叙白和季青临方才那一唱一和,根本吓不到崔信。

    崔信不退反进,一脸凶相的呵斥道:“搜宫并未结束,李大人就命司卒撤离,这岂不是懈怠渎职吗?”他朝华延宫的方向拱了拱手,声色俱厉:“小娘娘命咱家一同前来,就是为了防着有人畏惧皇后的权势,应付差事,行包庇之事!”

    “包庇,渎职?”这样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李叙白都气笑了,那他这一熬一整宿的算是在干嘛?

    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那崔公公倒是说说,挥云宫里还有哪没搜?”李叙白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嘲讽的笑道。

    崔信的眉心微微一跳,他原本是想逼着李叙白自己说出来的,可没想到这人看着没心没肺的,可心思倒是缜密的很。

    “李大人,你该不是忘了挥云宫的正殿吧?”崔信伸手一指,阴恻恻的给李叙白挖了个坑。

    “崔信,你放肆!”听到这话,不等李叙白说话,清锁便怒目相视,指着崔信骂道:“皇后娘娘的凤驾,岂是你这个阉人能随意冲撞的!”

    “小人自然不敢冲撞娘娘,不过,”崔信桀骜的盯着李叙白,言语间颇为咄咄相逼:“但是武德司是奉旨察查大娘娘中毒一案,大娘娘的凤体难道还比不上皇后娘娘的体面吗?”

    这话说的简直就是杀人诛心了。

    李叙白若是拒绝搜查挥云宫的正殿,那便是无视文太后的凤体安康。

    可若是同意搜查挥云宫,不管搜出来的结果是什么,他都将皇后给彻底得罪了,得罪的无法挽回。

    纵然他无心仕途,无心权术,也不能将路走绝了。

    “崔公公的意思是?皇后娘娘给大娘娘下了毒?”李叙白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开口就把崔信吓得踉跄了一下。

    他怎么这么敢说!

    他怎么敢这么说!

    “......”崔信的脸上浮起一层薄薄的煞气,神情阴柔而狠毒:“这是李大人说的,小人没有这样说,但,李大人是奉命搜宫,事关重大,若是有所疏漏,恐怕没法跟圣人和大娘娘,小娘娘交代吧!”

    李叙白一时哑然。

    “大人,”季青临压低了声音,犹豫不决的开口,这件事牵扯甚广,一个不慎就是满盘皆输。

    李叙白知道季青临在担心什么,权衡利弊的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他猛然抬手,十分干净利落份服了个软:“本官是奉命搜宫,不过本官不敢搜皇后娘娘的正殿,崔公公要是有胆子,崔公公自己搜啊,你又不是没有人手。”

    “......”官场之上,要么刚正不阿,要么曲意逢迎,崔信还从来没见过服软认怂如此干净利落的,他一时之间哽住了。

    看到崔信无语,季青临又加了一把火:“对啊崔公公,我们是怂包,崔公公也是吗?崔公公若是不敢,那索性就去小娘娘跟前认了自己也是怂包。”

    这话无异于将崔信架在火上烤。

    他错了错牙,朝清锁冷然道:“咱家要搜挥云宫正殿,恭请皇后娘娘移驾,以免冲撞了。”

    清锁寸步不让,薄唇轻启:“谁敢!”

    清锁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更加深了崔信心中的怀疑,他简直能够确定,皇后心中有鬼。

    他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这个抓住皇后把柄的良机!

    想到这里,崔信一把推开了清锁,挥了下手,振臂一呼:“众人听令,给我搜!”

    杨太后派出来的那些内监们随即一拥而上,跟着崔信冲上了台阶。

    “你们,放肆!”清锁心急如焚的疾呼着,追赶了过去。

    李叙白和季青临诧异的对视了一眼。

    他低低的啧啧两声:“真是天若要你灭亡,必先让你疯狂!”

    季青临听得一愣:“大人这话,倒是有趣。”

    就在此时,挥云宫正殿的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郭昭蘅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

    “怎么,本宫现如今是有罪之人了吗?”她神情淡漠的打量着庭前众人的脸,看着他们脸上的变幻莫测。

    崔信听说皇后是在边关长大的,经常一言不合就拿刀砍人,看到她的神情,他不禁畏缩了一下,强撑着行礼道:“小人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娘娘恕罪。”

    “奉命,奉谁的命?有官家的手谕吗,哦,废后诏书也是可以的!”郭昭蘅的眉峰凌厉,眸光坚毅,像是混不在意的说出了这句话。

    这话说的轻飘飘的,可在场的众人都吓得够呛,杨太后派来的那些人中,有些胆子小的,直接跪倒在地了。

    崔信倒是还稳得住,只是神色仓皇的行了个礼,连连告罪:“不敢,小人不敢,娘娘恕罪,小人冲撞了娘娘,求娘娘恕罪。”

    方才郭昭蘅的那一番话,往小了说是她心生怨怼,发几句牢骚,往大了说就是他们这些人无召而来,又以下犯上,犯了大不敬之罪。

    “恕罪?崔公公是小娘娘的心腹,本宫哪敢问崔公公的罪,”说着,郭昭蘅往旁边一让,不怒自威的笑了笑:“正殿就在那,本宫就在这,有胆子的,你们只管去搜便是!”

    听到这话,原本立功心切的崔信,反倒退却了几步。

    挥云宫正殿的殿门大开着,青灰色的落地灯座上烛火摇曳,在四白落地的墙上投下深浅不一的暗影。

    殿门正对着一张书案和一座书架。

    这书案和书架并不是如今权贵之家最喜的清贵样式,而是一整张的老榆木所制,无论花纹还是样式,都格外的粗犷而古朴。

    远远望去,那书架上摆放的满满当当。

    站在庭前,这正殿自然是一览无余的,可是两侧的厢房却被挡的严严实实,看不到半点端倪。

    这么好的机会,崔信自然不肯轻易放过,他错了错牙,厚着脸皮朝郭昭蘅行礼道:“既然皇后娘娘首肯了,那小人,只好冒犯了。”

    听到这话,李叙白和季青临惊诧不已。

    李叙白抽了抽嘴角:“他疯了吧!”

    “听说垂拱宫的掌事内监上个月死了。”季青临静了片刻,若有所思道。

    “这官迷心窍的简直丧心病狂!”李叙白恍然大悟,却又难以理解,摇着头啧啧两声。

    郭昭蘅也没有想到崔信当真敢带人搜挥云宫的正殿,这显然是没有将她这个皇后看在眼里。

    清锁气急了,一步冲了出去。

    郭昭蘅去一把拉住了清锁,微微摇了摇头。

    清锁不明就里。

    耽误了这片刻的功夫,崔信便带着垂拱宫的内监们,一鼓作气冲进了挥云宫的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