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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负债百万到最强锦衣卫 第759章 到底赏还是罚?

    朝会,天刚亮就开了。

    武朝的规矩向来严。

    晨钟一响,五更入宫。

    文武百官在丹陛下整整肃立一排,等陛下从宣德门入殿,所有人才敢跪拜行礼。

    往日里,这一套流程下来,规整得像割过线一样。

    谁该站哪,谁先发言,哪位重臣要面圣单奏,礼部都提前排得明明白白。

    可今天,一进朝堂,气氛就有些不对劲。

    文官这边,尚书省的几位大佬面色凝重。

    几个年纪大的连胡须都没抚,一副一夜没睡好的样子。

    武将那边也不太平。

    有人眼角淤青,有人脚步发虚,几位边将更是脸色铁青,看上去也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幽怨,反正复杂的厉害。

    连素来话最多的礼部侍郎都闭了嘴。

    一进殿就直勾勾盯着地砖,仿佛今天的砖特别值钱。

    直到宣德门吱呀一响,金甲侍卫高声一喝:“陛——下——驾——到——!”

    一众官员这才“刷”地跪下。

    声音整齐响亮:“臣等,恭迎陛下!”

    “嗯,诸位爱卿,都站吧。”

    赢世民没拘这些虚礼,摆了摆手让大伙儿起来,自己则一屁股坐在了龙椅上。

    并未第一时间开口说正事,而是支着脑袋,揉着太阳穴,看起来有些头疼。

    倒不是头疼魏王生病的事儿。

    毕竟不管真假,一个发烧还不好治?

    他日理万机,没必要连一个小小的发烧都要过问,担心。

    然而,另一件事,却让赢世民很难抉择了。

    “阿烈……安国公执失烈还有多久进京?”

    赢世民沉声问道。

    “回陛下——”

    内侍低头道:“安国公昨夜宿于蒲坂,若不耽误,三日可抵长安。”

    “嗯。”

    赢世民轻轻应了一声,没再吭声。

    朝堂一时静得出奇。

    没人敢动,也没人敢说话。

    连那位素来敢在殿前打哈欠的老兵部侍郎,此刻都缩着脖子,像个被关在笼子里的大鹌鹑。

    安国公执失烈要回京了。

    这是个大事儿。

    昨夜他们收到消息之后,一个两个都麻了。

    都有种“终于来了”、“终于要爆了”的尘埃落定之感。

    毕竟执失烈屠城这事儿,他们一个月前就知道了。

    光是迎接的章程,就商量了不下十轮。

    更不要说事后,究竟是要奖赏还是要问罪这个问题了。

    要说奖吧?

    那执失烈也真是个狠人。

    三天下去,屠了至少三座城,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等残忍嗜杀之人,难道还要给他颁个小红花,让他再接再厉?

    可若是罚吧……

    西域三国,乃至高昌遗族都是执失烈打下来的,更不要说薛延陀了。

    那可是武朝的心腹大患。

    可就是被执失烈给打下来了。

    一年之内屡立奇功,为武朝开疆拓土,立下赫赫战功。

    结果,就这么一个足以载入史册,被史书称作军神的武将回京,他们二话不说先给人家上枷?

    这不大厦碧吗?

    所以文臣那边,一个个纠结的眼圈都是黑的。

    而武将那边就简单了。

    一个个眼睛瞪得跟牛一样。

    那意思,你特么敢说一句问罪试试?!

    ……

    看着文臣那边支支吾吾,武将那列横眉冷对,高坐于龙椅之上的赢世民,又忍不住掐了掐眉心。

    这执失烈,真是不让人省心。

    你说你打仗可以,打得再狠都没关系。

    龟兹、于阗、焉耆三个国加起来,比长安的城门楼子也大不了多少,随你拿捏就成了。

    可你倒好,攻了不够,还要屠。

    杀得一地鸡毛,血流成河,连老百姓都不放过。

    是疯了吧?

    那可是能写进史书、抄进太庙、让后代子孙在背后骂街的事儿啊!

    照规矩,执失烈是该罚的。

    这不是讲不讲情分的问题,是规矩,是天子立国的脸面。

    可要真罚了,又说不过去。

    三国都灭了。

    兵不多伤不大,顺带清了西域一大块地盘。

    这么干脆利落的仗,武朝多少年没见过了?

    还有薛延陀呢。

    那是他朝中挂了三年榜都没拿下的毒瘤,执失烈三刀两枪把人剁成了肉泥。

    真罚了他,朝臣怎么看?武将们怎么看?他小妹九江公主怎么看?他女婿李北玄怎么看?

    以后还有人敢替他做事吗?

    所以,奖是不能不给的。

    可要是不罚,礼部那帮老儒都能当场脑溢血。

    那帮人一口一个“仁政”、“王道”,要是真让他们知道朝廷默认屠城,以后别说蛮夷,连江南那些世族都要跳起来。

    那要是罚……

    赢世民正了正坐姿,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某种奇怪的悖论之中。

    于是赢世民索性也不再想了,只当听过就算。

    随后摆了摆手,随后摆了摆手,懒洋洋地开口道:“既然三天后才到,那等他人到了再说不迟。”

    听到这话,朝堂上顿时一静。

    不是那种肃穆的静,而是一种突然断电的懵逼。

    不是,干嘛三日后啊?

    他们昨晚可熬了一宿,连夜写了几千字的章奏,准备在朝上辩个天昏地暗来着。

    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起码能在执失烈入京前定下个基调,至少能掌握主动。

    可谁想到,陛下张口就是一句:“等人到了再说不迟。”

    那还辩个锤子啊!

    一位年近古稀的礼部老臣眼皮直跳,差点没当场噎住。

    顿时捋了捋衣袖,准备硬着头皮出列。

    然而这时,一旁的吏部侍郎却拦住他,轻轻摇头。

    这老头傻啊。

    陛下既然不打算现在就表态,明显是要观望的意思啊。

    观文武百官的态度,观执失烈回京后的风向,甚至可能观百姓舆情的反应。

    而现在这个时候,谁先站出去表态,谁就是出头鸟。

    若是力主嘉奖,武将那边自然拍手称快。

    可礼部、御史台、甚至太学院那帮老学究能饶了你?

    明日史官笔一落,便是“助长屠杀之风”、“丧失王道之本”,直接给你丫钉到耻辱柱上。

    可要是主张问罪?

    那也别想太平。

    不用等到执失烈进京,卢国公、郑国公、李君献、苏烈这些混不吝的老杀才,当场就能在朝堂上跟你拍案子吵起来。

    甚至当场拔刀都是可能的。

    这哪儿是表态,这是送死啊!

    想到这里,那老臣眼皮一跳,终究还是把脚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