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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始皇帝:你就当我真死了吧! 第574章 问天

    我,亲自去问问这个天。

    这天下,到底是谁的天下。

    这话一出口,整个酒楼二楼,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那群之前还引经据典,痛斥君王失德的儒生,此刻一个个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看着嬴政的眼神,像是白日见了鬼。

    这话,比那个金甲傻大个喊着要打爆天的狗头,还要大逆不道一万倍。

    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视天地为无物的狂妄。

    为首的那个老儒生,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嬴政,嘴巴张了半天,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停了。这人是谁?疯子?还是……

    嬴政连看都懒得再看他们一眼。

    他从怀里摸出一锭金子,随手扔在桌上,那沉甸甸的声响,让店小二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酒钱。”

    他淡淡地说了两个字,转身就朝楼梯口走去。

    “走,上山。”

    “好嘞!”艾欧里亚兴奋地应了一声,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还不忘回头冲那群呆若木鸡的儒生做了个鬼脸,“一群只知道吵架的弱鸡。”

    王翦走在最后。

    他经过那桌儒生时,脚步停了一下。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用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

    就这一眼。

    那几个儒生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瞬间从那种被冒犯的愤怒和惊骇中清醒过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源自本能的,彻骨的恐惧。

    他们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尸山血海,看到了铁马冰河,看到了百万大军碾过城池的冷酷。

    “噗通”一声。

    那个年纪最长的儒生,双腿一软,直接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上,浑身抖如筛糠。

    三人走下楼梯,留下整个二楼的死寂,和一地鸡毛。

    出了酒楼,外面的阳光正好。

    街上的喧嚣似乎都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嬴政的心情,前所未有地舒畅。

    他有多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

    自从当了皇帝,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要被放在“天”的框架下,被那群腐儒评头论足。

    他修长城,是劳民伤财。

    他焚书坑儒,是暴虐无道。

    他巡游天下,是好大喜功。

    好像他嬴政,天生就该被钉在罪人的柱子上。

    可今天,艾欧里亚那句简单粗暴的“打爆他的狗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心里所有的阴霾。

    对啊。

    为什么要跟他们解释?

    为什么要活在他们定义的“天”之下?

    不服?

    那就打到你服。

    打不服?

    那就打死。

    道理,从来都是拳头大的那个人说了算。

    “老赵,我们现在就上山吗?”艾欧里亚牵着马,凑了过来,满脸的迫不及待,“那个叫‘天’的家伙,住在山顶上?他一个人住吗?他吃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又把嬴政从那种帝王式的感悟中,拉回了现实。

    他的额角,青筋又开始跳了。

    “你能不能……少问几个问题?”

    “哦。”艾欧里亚乖乖地闭上了嘴。

    但没过三秒。

    “那我们打完了,下山还来吃那个胸口碎大石吗?”

    嬴政:“……”

    王翦在旁边牵着马,看着这一幕,那张年轻的脸上,终于绷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觉得,自己这位君王,好像变得……更像个人了。

    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喜怒不形于色,心思深沉如海的始皇帝。

    他会烦躁,会生气,会被一个脑子缺根弦的家伙气得说不出话。

    这样,也挺好。

    他们没有再回客栈,直接牵着马,向着城外那座巍峨的泰山走去。

    越是靠近,越能感觉到那座山的雄伟。

    山峰隐在云雾之中,像一尊沉默的巨人,俯瞰着苍生。

    通往登山主路的山脚下,有一座巨大的石牌坊,上书“岱宗坊”三个古朴的大字。

    牌坊下,本该是香客游人络绎不绝的景象。

    可今天,这里却空无一人。

    只有十几名穿着统一制式灰色短打的汉子,手持长棍,分列两旁,拦住了去路。

    他们的表情很木然,眼神也很空洞,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像一排没有生命的木桩。

    看到嬴政三人牵马过来,为首的一人上前一步,伸出长棍,拦在路中间。

    “泰山封禁,官府行文,祭祀大典,闲人免进。”

    他的声音,和他的表情一样,没有任何感情起伏。

    嬴政勒住马,眯起了眼睛。

    祭祀大典?

    他怎么没听说过他儿子要来泰山搞什么祭祀?

    他打量着这群人。

    这些人,站姿,气势,都和普通的官差、士兵截然不同。

    他们身上,有一股和之前那伙“清道夫”极为相似的,死寂的气息。

    王翦的目光,也落在了那些人身上。

    他的手,已经悄然按在了剑柄上。

    “我们不是闲人。”嬴政看着那个拦路的汉子,声音很平,“我们是来……找人的。”

    “此地无人可找。”那汉子机械地回答,“速速离去。”

    “如果,我们非要上去呢?”

    那汉子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那是一种冰冷的,不带任何人类情感的杀意。

    “擅闯者,死。”

    艾欧里亚在一旁听得不耐烦了。

    “废什么话!”他一步上前,金色的气焰,在他的拳头上,开始隐隐升腾,“不让路,打到他让步就行了!”

    那汉子似乎感受到了艾欧里亚身上那股恐怖的力量,瞳孔微微一缩。

    但他没有退。

    他和他身后的那些人,同时举起了手中的长棍,摆出了一个奇怪的,攻守兼备的阵型。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等等。”

    嬴政忽然开口,制止了正要动手的艾欧里亚。

    他翻身下马,独自一人,向前走了几步。

    他站在那群灰衣人的面前,距离那个为首的汉子,只有不到三尺。

    他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那汉子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握着长棍的手,紧了紧。

    “你到底是什么人?”

    嬴政笑了。

    他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伸出食指,轻轻地,在那根拦在他面前的长棍上,敲了敲。

    “朕,嬴政。”

    “来此,问天。”

    “尔等,要拦朕的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