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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始皇帝:你就当我真死了吧! 第617章 我是神仙

    米罗的笑声在寂静的河岸上回荡,尖锐又畅快,带着一股子要把天都笑破的癫狂。

    他一手拿着孟仪那封写满了谄媚与恐惧的信,一手叉着腰,笑得浑身发抖。

    那个从雁门关一路狂奔而来的传令兵,正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口,只觉得眼前这个金发青年的笑声,比冬日里最冷的寒风还要刺骨。

    他完全无法理解,这封十万火急的军报,到底哪里好笑了?

    阿鲁迪巴不懂。他只是看着那艘船,又看了看米罗,憨厚地问:“现在可以用这艘船了吗?”

    米罗好不容易止住笑,他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花,走到传令兵面前,一脚踢在他的肩膀上,力道不重,却让那传令兵一个趔趄。

    “起来!”

    “是,大人!”传令兵连滚带爬地站好。

    “你,叫什么名字?”米罗歪着头,打量着他。

    “回大人,小人叫……狗蛋。”传令兵的声音细若蚊蝇。

    “好名字,接地气。”米罗点点头,然后指着那艘静静停泊的官渡,“看见没?那是朝廷的船,现在,本官要征用它,执行公务。”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恶劣的笑容,“你,留下来,当个见证。”

    “回去也好跟你们那个没卵子的都尉说清楚,本官是奉公守法的好官,不是强盗。”

    狗蛋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心里叫苦不迭。

    他只想送完信赶紧滚蛋,离这几个煞星越远越好。

    米罗不再理他,转身冲着阿鲁迪巴一挥手,下达了命令。

    “大个子,干活了!”

    “干什么?”

    “把车,开到船上去。”米罗说得轻描淡写。

    阿鲁迪巴走到那辆钢铁巨兽旁边,犯了难。

    这车连同那块石头,重逾万斤,十二匹马在路上拉都费劲,怎么开上那艘并不比车宽多少的渡船?

    “这……不好弄。”阿鲁迪巴挠了挠头。

    “有什么不好弄的?”米罗不耐烦地走过去,绕着车转了一圈,然后一拍车板,“笨啊你!”

    “你先把马解开,让它们自己上船。”

    “然后,你把车,连同上面的石头,一起搬上去,不就行了?”

    米罗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你先把碗洗了,再把筷子洗了”一样简单。

    可这话听在传令兵狗蛋的耳朵里,却不亚于晴天霹雳。

    搬……搬上去?

    他看着那辆比三间屋子还大的车,又看了看阿鲁迪巴,觉得这位金锣大人一定是在开玩笑。

    然后,他就看见阿鲁迪巴“哦”了一声,很听话地走过去,三下五除二就把十二匹挽马从车辕上解了下来。

    马儿们很通人性,在阿鲁迪巴的引导下,乖乖地走上了渡船。

    做完这一切,阿鲁迪巴走到了车的一侧。

    他深吸一口气,弯下腰,双手抓住了车底厚重的铁板。

    “起!”

    伴随着一声低沉的闷吼,在狗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注视下,那辆承载着巨石、足以压垮任何桥梁的钢铁巨兽,被阿鲁迪巴硬生生地从地面上抬了起来。

    尘土簌簌落下,车轮离开了地面。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河风吹过,狗蛋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神……神仙?

    不,就算是传说中的神仙,也没这么离谱的吧!

    阿鲁迪巴双臂青筋虬结,稳稳地托着巨车,一步一步,走上了渡船。

    “轰!”

    当巨车被平稳地放在渡船甲板上时,整艘船猛地向下一沉,激起一圈巨大的浪花。

    但那艘由郡守精心打造的官渡,用料扎实得可怕,竟硬生生承受住了这恐怖的重量,只是船身吃水深了许多。

    阿鲁迪巴拍了拍手上的灰,回头看着米罗,像个等待表扬的孩子。

    米罗没说话,他走到已经彻底石化的狗蛋面前,拍了拍他的脸。

    “喂,回魂了。”

    “啊……啊……”狗蛋的眼神一片涣散。

    “看见没?”米罗指着船上的阿鲁迪巴,“专业团队,值得信赖。”

    说完,他拉着还在发呆的瞬,也跳上了船。

    “开船!”

    阿鲁迪巴拿起船头的长竹篙,在岸边轻轻一点,渡船便缓缓地离开了河岸,向着河中心驶去。

    只留下传令兵狗蛋一个人,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风中凌乱。

    船行至江心,水面平稳如镜。

    米罗躺在那块石碑上,看着两岸的风景缓缓后退,心情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

    他输了。

    在这场与“好运”的较量中,他输得一败涂地。

    他想看到的,是困难,是阻碍,是需要用拳头去解决的麻烦。

    可这块石头,却用一种近乎羞辱的方式,为他铺平了所有道路。

    它不给你战斗的机会,它直接帮你解决了所有问题,让你的一身力气,无处可发。

    这种感觉,比面对一千个敌人还要难受。

    “米罗先生。”瞬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您好像……不太高兴。”

    “高兴?”米罗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高兴?”

    他坐起身,指着这艘船,指着船上堆积的食物,指着身下这块温润的石碑。

    “这一切,都不是我们用拳头打出来的。”

    “这是嗟来之食。”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瞬的心头一震。

    就在这时,一条足有半人多长的大肥鱼,猛地从水里跃起,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啪”的一声,精准地落在了阿鲁迪巴的脚边。

    鱼还在活蹦乱跳,尾巴甩得甲板啪啪作响。

    阿鲁迪巴眼睛一亮,弯腰就把鱼提了起来,高兴地说:“晚上可以喝鱼汤了。”

    米罗:“……”

    他死死地盯着那条鱼,又转头,用一种几乎要杀人的目光,瞪着身下的石碑。

    如果眼神能杀人,这块石头现在已经被他千刀万剐了。

    他感觉自己的肺都快气炸了。

    他猛地站起来,在船上烦躁地踱步,像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狮子。

    “我就不信这个邪!”

    他走到船舷边,对着河面大喊:“来啊!来点麻烦啊!来几个不长眼的水匪!或者来一阵狂风暴雨也行啊!”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河面上回荡。

    然而,河面依旧平静,风依旧和煦。

    阿鲁迪巴已经开始处理那条鱼了,他从车上找出一把小刀,刮鳞、去内脏,动作娴熟。

    瞬看着米罗那副快要抓狂的样子,想笑又不敢笑,只好别过头去,肩膀一耸一耸的。

    米罗喊了半天,嗓子都快哑了,河面上连个浪花都没多翻一个。

    他彻底泄了气,一屁股坐在甲板上,生无可恋。

    “算了。”他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我认输了。”

    渡船很快就靠了岸。

    阿鲁迪巴再次上演了一遍“力拔山兮气盖世”,把车和马都弄上了岸。

    当他们准备再次上路时,那个叫狗蛋的传令兵,不知何时也找了条小船渡了过来,正战战兢兢地等在岸边。

    “大人,小人……小人可以回去了吗?”

    米罗瞥了他一眼,忽然又来了精神。

    他走到狗蛋面前,整理了一下他的衣领,用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说:“狗蛋啊。”

    “在……在!”

    “你今天,看到了很多不该看的东西。”米罗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狗蛋吓得“噗通”一声又跪下了:“大人饶命!小人什么都没看见!小人是瞎子!”

    “不,你看见了。”米罗摇了摇头,“回去以后,就跟你们都尉说,我,大秦金锣米罗,会卜算,能通神。”

    “我算出今日过河有难,于是提前做法,请来了河神相助,所以才有了这艘官渡。”

    狗蛋听得目瞪口呆。

    “还有,”米罗继续胡说八道,“就说我们吃的是风,喝的是露,是餐风饮露的活神仙,明白吗?”

    “明……明白了……”

    “滚吧。”

    狗蛋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瞬忍不住问:“米罗先生,您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不懂。”米罗高深莫测地一笑,“这叫‘信息污染’。”

    “我们越是神秘,越是离谱,敌人就越是摸不清我们的底细。”

    他正得意着,阿鲁迪巴忽然指着前方,瓮声瓮气地说:

    “米罗,你看。”

    米罗和瞬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前方的官道上,一座临时搭建的茶棚,正冒着袅袅的炊烟。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正坐在茶棚下,悠闲地喝着茶。

    茶棚的旗幡上,写着四个大字。

    “专等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