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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病娇强A的心尖宠 第342章 鸣枝

    青雀台,翠竹峰。

    一只毛茸茸的灰蓝山雀叽喳叫着停在翠竹峰的一棵银杏树上,小肥啾先是东张西望,继而有节奏的翘起了尾巴。

    它每叫一声,便抖一抖身子,灰蓝色的羽毛便在阳光下闪出些微的光来。

    银杏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偶尔有一两片飘落,却也惊不动那鸟儿,它只管叫它的。

    它时而跳到枝头,时而飞到叶底,叫声却始终不断,尖锐而短促,仿佛一根针,在空气中刺出无数细小的孔洞。

    阳光透过银杏叶的间隙,在它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它的羽毛并不十分光鲜,甚至有些地方显得灰暗,但叫起来却极有精神,仿佛要用这叫声证明什么。

    毓数真人席地而坐于银杏树下,一袭宽松的雪色长袍铺展开来,如云般垂落。

    他及腰的长发乌黑顺畅,如最上等的墨缎,在阳光下泛着幽微的光泽。

    面容俊俏,却冷若冰霜,眉目间凝着一层似有若无的霜雪,叫人不敢轻易靠近。

    他本在抚琴,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缓缓拨动,琴音清冷如山涧流水。

    然而,那灰蓝山雀的叽喳声突兀地闯入,他顿住了动作,修长的睫毛微微一颤,随即优雅地抬起眼眸。

    “寒山?”

    他的神情依旧淡漠,可那双深邃的眼眸却微微眯起,仿佛在倾听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

    风过银杏,金黄的叶簌簌而落,有几片飘到他的衣袍上,他却连指尖都未动一下,任由落叶堆积。

    山雀叫得愈发急切,他微微倾身,似在回应,又似在询问。

    片刻后,他依旧端坐着,指尖轻轻摩挲着琴弦,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

    他缓缓起身,雪色长袍无风自动,宛如谪仙临世。

    他低头看了一眼琴,又望向鸟儿飞来的方向,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幽光。

    热茶早已凉透,茶烟消散于风中,而他依旧静立,仿佛与这天地融为一体,神秘而不可侵犯。

    银杏树静静地立着,叶子黄得发亮,却一片也不肯多落。山雀叫了许久,忽然停了,歪着头向远处望了一望,又跳了几跳,终于飞走了。

    树上便只剩下一片寂静,只有银杏叶还在沙沙作响,仿佛在回味那尖锐的鸟鸣。

    从翠竹峰缓缓下行,青石阶凉沁如玉,山风掠过竹梢,沙沙作响,偶有飞鸟掠过,鸣声清越,却更衬得此间幽寂。

    远远望去,清虚宫的朱红色宫墙如一条沉睡的巨龙,盘踞在群山之间。

    黑瓦在日光下泛着沉静的光泽,与宫墙的朱红相映,既庄重又肃穆。

    而宫墙之内,珠玉般的青白色殿宇若隐若现,像是浮在云端的仙阁,不染尘俗。

    拾级而下,穿过山门,迎面便是朱漆牌楼,上书“清虚”二字,笔力遒劲,似有剑气隐于笔画之间。

    这“清虚”二字正是由毓数真人洛清华亲自题名。

    牌楼两侧,古松苍劲,枝干如铁,枝叶却青翠欲滴,仿佛历经千年而不朽。

    步入宫门,眼前豁然开朗。

    主殿“玉虚殿”巍峨耸立,殿顶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青白色的冷光,殿檐悬挂的铜铃纹丝不动,连风声都似乎绕道而行。

    殿前两株百年银杏,金黄的落叶铺了一地,踩上去沙沙作响,却不见人打扫,唯有几只灰雀在枝头跳跃,叽喳鸣叫,倒成了这偌大宫殿里唯一的声响。

    宫中廊腰缦回,檐牙高啄,每一处雕刻都精致绝伦,却不见太多修饰,仿佛时光在此停滞,连尘埃都不敢轻易落下。

    偶有殿阁开启,透出一线昏黄的光,却不见人影,只有茶烟袅袅,转瞬即逝。

    洛清华沿着长廊缓步而行,他与侍女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宫室内回荡,却很快被寂静吞没。

    行至后殿“澄心阁”,窗外竹影婆娑,竹叶随风轻叩窗棂,发出细微的声响。

    平时里阁内陈设极简,一桌、一椅、一琴,案上茶盏已凉,却无人饮尽。

    只是今日,临时加了几张椅子。

    “毓数真人也来了吗,请坐。”阁内的女主人对洛清华毕恭毕敬,正是青雀台的掌教谭虚凌。

    在他前面到场的还有流风真人陆承渊、壶笃真人今绣子、道玄真人历烬寒。

    历烬寒扯了扯嘴角,一脸不屑:

    “听说出事的是青瑶屿,可法阵似乎并没有异常,这么多年过去了,那顽固早该死了。”

    这其中的人里只有洛清华亲身经历过那次镇压事件,同样也是他联合其他真人封印的千无咎。

    “那可不一定。”流风真人摆了摆套在手指上的酒壶,脸色仍有一丝晕红。

    他被找到时还坐在烈阳下钓鱼呢,只是找到他的弟子只看见那篓子里孤零零的一条小鱼,最后还被陆承渊给放了。

    陆承渊像是故意说给在场的人听似的:“谁知道在被封印之前,那家伙是不是也修炼了可以长生的功法。”

    “毕竟邪功嘛,求长生的多了去了。”他临了又补充一句,往嘴里灌了一口酒,拿大袖子擦了擦嘴角,被他坐在身下的椅子吱呀吱呀响个不停。

    一向清冷的壶笃真人也表示赞同,她觉得青瑶屿的事不容小觑:“一百多年前,低估千魔头的结果大家也都知道,洞内虽然有封印,青雀台也时不时派人勘察,但你们不觉得,近几个月的勘察记录很不对劲吗?”

    她拿出来之前调查过的守卫队考察记录,从三个月前的记录就跟事实数据有出入,具体表现为风暴潮的袭击次数和持续时间。

    记录中表示,近三个月以来风暴潮的袭击次数逐月递增,到七月底,已经变成一个月七次的超高频率。

    不仅如此,风暴潮的持续时间也是异常数据,有时甚至会达到半个月之久。

    这并不超出预料范围,关键是当风暴潮来临时,守卫队的人都会待在山洞内,需要的物资也会变多。

    但记录册上对于物资的记录没有改动,仍保持原样。

    难道他们都不吃不喝的吗?

    只能有一个可能性了。

    谭虚凌端坐在案台前,虽然她已经在很认真的看册子内容,但她还是没能第一时间察觉究竟是什么异样。

    护卫队的人折损了?

    那也不对,人数是对得上的。

    那就是他们谎报了!

    可护卫队的人都是内门弟子中的佼佼者,至少在青雀台修行五年以上,德行都经过考核,又怎会做这种报假的事?

    联系最近赣柳教的事,听印龙来的人说,赣柳教的头目艾德里安可能逃到了青瑶屿,会不会是他从中促成了某种交易?

    不无可能。

    那这件事就更复杂了,还会和类儒产生联系。

    见众人都不说话,谭虚凌斗胆提出了自己的猜测,谭瑛也曾鼓励她多想多做:“青瑶屿上会不会有类儒?”

    今绣子将册子翻到最后一页,那里记录了一场不寻常的战斗:“当然,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护卫队曾在洞底遭遇过几只藏身的类儒。”

    谭虚凌觉得很是委屈,她好不容易想出来的主意,竟然这么快就被破了。

    但不能表现出来,她仍要正襟危坐,呈现出一股德高望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