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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帝业 第749章 封君之乱

    皇帝的辒车中。

    “我睡了多久了?”田秀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用力睁开眼睛,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坐在床边,不由出言询问。

    郭瑗之听见床上的动静,眨了眨疲惫的双眼,喜道:“陛下,您终于醒了。”

    “嗯,是瑗之啊!”田秀的眼睛逐渐变得清亮,郭瑗之的轮廓也逐渐清晰。

    只见她一脸疲态,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很多天没有睡好,田秀伸出手在他的脸颊上轻抚,心疼的说:“瑗之,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对不起这种话,皇帝是绝对不会对旁人说的。

    也就只有郭瑗之,才能让皇帝说出这种话。

    郭瑗之闻言,担忧的抓着皇帝的手,说:“陛下,妾身叫太医进来。”

    田秀拽住她的袖子,说:“朕无事,你坐,陪朕说说话。”

    郭瑗之只好小心翼翼的坐下来。

    田秀就问她,自己睡了几天了。

    郭瑗之如实回答:“整整七天。”

    田秀听后就说:“七天时间,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又回到了罗布泊和张宁一起。”

    郭瑗之就问:“张宁是谁?”

    田秀回答说:“我的好兄弟。”

    “瑗之!”田秀询问郭瑗之道:“我们现在离开泰山了吗?”

    郭瑗之说道:“我们已经离开泰山,目前进入平陆郡了。”

    田秀点了点头,苦笑着说:

    “年纪大了,不重用了。”

    郭瑗之安慰说:“陛下年富力强,不过是生了些小病,养养就好了。”

    两人正说话,玉漱公主进来了。

    玉漱公主一进来就看到田秀醒了,然后是一脸惊喜的扑了上去。

    “快起来,你压死我了!!”

    田秀被压的喘不上气。

    郭瑗之赶紧上去帮忙,玉漱公主才起来。

    田秀咳嗽了几声,说:“朕没有病死,差点被卿压死。”

    玉漱公主慌忙跪下请罪。

    田秀看她的脸色,同样是煞白煞白的,一看就没休息好。

    郭瑗之也在旁边说:“这两天臣和淑妃妹妹日夜守护陛下,刚才淑妃妹妹只是太激动了请陛下不要怪她。”

    田秀让玉漱公主起来,玉漱公主直抹眼泪,一个劲的说这两天都担心死田秀了。

    田秀心里很感动,好言安慰了一番,玉漱公主这才不哭了。

    “瑗之,你去把太子,李斯还有丞相他们都请来了。”

    郭瑗之转身到车外叫人。

    没一会儿,四个人就快步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青年,正是太子,他身后还跟着三个人,分别是太傅孔鲋,右丞相李牧,廷尉李斯。

    几人看到皇帝苏醒过来,都很激动。

    田秀让郭瑗之把她扶起来,玉漱公主拿了一个靠枕,让皇帝枕上。

    “太子,我昏迷的这几天,外面平静嘛?”

    田继业如实的把情况汇报了一下。

    听到外面还挺太平,田秀这才放心。

    田秀又看向李斯,问道:“如今朝中事务处理得如何?有无难题?”李斯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放心,朝中诸事臣等皆按例处理,暂无难题。只是地方上有一些小的灾情,已安排官员前去赈济。”田秀微微点头,说:“这等事需妥善处理,莫要让百姓受苦。”

    这时,李牧突然开口:“陛下,臣听闻北方月氏有蠢动迹象,边境守军已加强戒备,是否需增派兵力前往?”田秀陷入沉思,片刻后说:“此事不可大意,先派人打探清楚月氏的具体动向,再做定夺。”

    孔鲋也进言:“陛下,近日可安排讲学之事,以教化百姓,弘扬我朝文化。”田秀笑道:“太傅所言甚是,此事就由你负责安排。”

    众人又商议了一些其他事务,田秀感到有些疲惫,便说:“今日就到这里,你们回去好好处理政务,朕也需再休养休养。”众人纷纷告退,辒车中又恢复了宁静。

    过了一会,皇帝缓缓开口:“瑗之,你说秦皇晚年为什么会迷信长生呢?”

    郭瑗之不知道田秀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田秀望着头顶,说道:“因为他怕死。以前我嘲笑秦皇追求长生,可我这一病,倒有些理解秦皇了。”

    郭瑗之轻声道:“陛下,秦皇追求长生,或许是不舍这大好河山与手中权势。而陛下心怀天下百姓,即便有对生命的眷恋,更多也是想为百姓多谋福祉。”

    田秀微微点头,目光有些迷离,说:“是啊,朕还有许多事未完成,怎舍得这人间。只是生死有命,朕也不能一味逃避。”

    正说着,车外传来一阵喧闹声。郭瑗之撩起车帘查看,回禀道:“陛下,是成阳县令前来接驾,请您入城过夜。”

    田秀就说:“让车队改道去成阳,今夜我们在城中留宿。”

    当夜,田秀在成阳留宿。

    次日,众人继续出发,返回洛阳。

    一直走了一个月,田秀终于是回到了洛阳。

    田秀回到洛阳的时候,特意让韩非率百官前来接驾,皇帝执着韩非的手,与他步行回到未央宫。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皇帝精神抖擞,容光焕发,丝毫不像有病的样子。

    众人见此,这才确信,皇帝的身体是真的没有问题。

    韩非给田秀汇报了一下,他不在洛阳市洛阳的情况,田秀听说赵媛曾短暂摄政,倒有点意外。

    真没有想到关键时刻,赵媛还是愿意出来帮他的。

    皇后真好啊!

    田秀感慨不已。

    韩非去了后,田秀独自坐在龙椅上沉思

    他的余光瞥见了桌上的一个盒子。

    那是专门用来盛放玉玺的。

    田秀把盒子打开,发现里面是空的。

    “王奉!”田秀叫来王奉,问他:“玉玺呢?”

    王奉怔了怔,随即说:“陛下,玉玺在掌玺官之手。”

    田秀这才想起来,皇帝的玉玺是由专人保管的。

    他叫来掌玺官曹冕,命他把玉玺拿出来。

    曹冕从一个精致的小盒里把玉玺取出。

    这玉玺宽五厘米,高三厘米,上半部分刻着一只威武的五爪龙,玉玺通体透亮,在夜里还能发光。

    这玉玺就是用大名鼎鼎的和氏璧制成。

    田秀还专门让李斯在上面刻了八个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看着手上小巧的玉玺,田秀想笑。

    后人都以为这传国玉玺肯定很大,谁能想到,这传国玉玺会如此小巧玲珑?

    其实田秀也想弄个大玉玺,但和氏璧实在太小,做出的玉玺就只有这样大。

    田秀把玩了一下玉玺,重新把他放回盒子里交给曹冕,嘱咐他好好保管。

    一个月后。

    玉漱公主那里传来喜讯,她怀孕了。

    田秀推算了一下时间,玉漱公主怀孕的时间就刚好是在去泰山的那段时间。

    这令田秀非常高兴,下令赏赐了她许多珠宝。

    八个月后,玉漱公主诞下一女。

    田秀为女儿取名为田心。

    皇帝已经60岁还能诞下子嗣,这无疑是告诉世人,皇帝的身体还非常强壮。

    次年正月,田秀下令使用年号纪年。

    田秀相信这个女儿会给她带来祥瑞,因此就把年号定为凤祥。

    二月,官府发行的五铢钱,全部刻上了年号,史书上就把这一年称为凤祥元年。

    风祥元年三月初,楚国那边传来消息。

    楚国国相郦生以谋反罪,一口气逮捕了境内十几个封君。

    郦生的举动,让整个荆楚大地的封君都惶恐不安。

    上蔡。

    “蔡侯,你应该能明白,皇帝这是准备要对咱们这些楚国的封君下手了,我们如果再不做出反抗,就只能像被郦生逮捕的那些封君,生死族灭。”

    “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奋起一拼。”

    期思君说完了以后,景驹却陷入了沉思。

    田秀当了皇帝以后,他这个景楚王也就做到头了,不过田秀也没亏待他,依然让他住在上蔡,只是身份由楚王变成了蔡侯。

    他这个蔡侯当的好好的,却有人来找他谋反,他当然不愿意。

    景驹就说:“期思君,我看皇帝也不一定是要对我们这些人下手,也许只是偶然事件。”

    期思君就说:“郦生抓了十几个人,难道都是偶然事件?”

    景驹哑口无言,可他依旧不想谋反。

    期思君又说:“我们都是楚国的旧臣,田秀是容不下我们的,早晚有一天,屠刀会架在我们的脖子上。”

    “趁现在我们手上还有余力,不如反了!”

    景驹眉头一皱,心里盘算着得失利弊。

    期思君又说:“蔡侯,咱们楚国的封君最多,而我们这些封君里,以你的实力最强,只要有你站出来牵头,整个楚地的旧封君都会群起响应。”

    “一旦楚地大乱,齐国,魏国,肯定也会跟着乱,那时说不定我们能恢复楚国,而您,又可以成为楚王继续号令天下。”

    号令天下这四个字令景驹怦然心动。

    谁不想号令天下呢?

    更何况景驹还做过一段时间楚王,尽管是傀儡,可那段日子还是让他难以忘怀。

    景驹已经很心动了,但还是有些犹豫,说:“我们要是起兵的话,朝廷肯定派兵镇压,我怕咱们抵挡不住。”

    期思君就说:“不用担心,我早就有了周密的部署。”

    “我们集中手上所有的力量,先攻下寿春,杀死田乐业和郦生,然后我们再从寿春发布檄文,号召天下的七国旧贵族,站出来反抗唐朝。”

    景驹直皱眉头:“这…这能行吗?”

    期思君说:“我们的封地距离寿春只有几百里,我们骤然发难,田乐业肯定抵挡不住。”

    “只要拿下了寿春,我们进可以攻打齐鲁宋,退还可以去江东,何愁大业不成?”

    景驹被说的心动了。

    另一边,寿春。

    田乐业正在院子里练习射术,可他的射术实在太烂,接连射了几箭不是脱靶就是只有一两环。

    见此,田乐业很生气,气的把弓砸在地上,大骂这弓不好。

    旁边的一群奴仆全被吓得瑟瑟发抖。

    孟赢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弓,用手拉了拉,说:“乐儿,练习射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沉不下心,怎么能练好呢?”

    田乐业就说:“母后,分明是这弓不好,你怎么能怪孩儿沉不下心?”

    孟赢没说话,而是默默张弓搭箭。

    一箭下去,正中靶心。

    田乐业被惊的目瞪口呆:“阿母,你……”

    孟赢缓缓放下弓,傲然道:“阿母是秦人,秦人尚武,阿母从小就会射箭。”

    田乐业缠着孟赢教他。

    孟赢一边教着田乐业射箭时的技巧,一边教导他说:“凡事要沉下心来,不要急,慢慢的,看到前面的靶心了吗?你要瞄准了再出手,瞄准的时候手不要抖。”

    田乐业按照孟赢教的,一箭射出去,果然正中靶心。

    “孩儿射中了!”田乐业高兴的像孩子一样在院子里乱蹦。

    孟赢看的直摇头。

    这孩子其实挺聪明,就是心性不稳得多磨练一下。

    这时候郦生来了。

    看到孟赢也在,郦生拱手行礼:“太后。”

    孟赢微微颌首。

    郦生看向田乐业说:“臣最近又收到了举报,江君和程君在封地图谋不轨,臣恳请大王下令缉拿他们。”

    田乐业摆了摆手:“国相看着安排就是。”

    郦生很高兴刚要下去准备。

    孟赢就说:“先生,别怨我没提醒你,这短短几个月你整了十几个封君,你这样是会把他们逼反的。”

    郦生拱手道:“太后所言极是,但这些封君心怀不轨,若不及时处置,恐成大患。臣已做好应对之策,即便他们真的谋反,也不足为惧。”田乐业也道:“国相不必顾虑太多,尽管放手去做。”孟赢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与此同时,期思君已暗中联络了更多封君,准备起兵之事。他们秘密集结兵力,只等景驹一声令下。而景驹虽已心动,但仍在犹豫,毕竟谋反是灭族的大罪。

    几日后,郦生派人去缉拿江君和程君,却发现二人早已逃之夭夭,显然是得到了消息。郦生意识到事情已刻不容缓,立刻加强了寿春的防备,并派人快马加鞭向朝廷汇报情况。

    田秀得知了以后,立刻给杨端和去信,让他做好平叛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