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忆 第18章 正是读书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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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第三次月考之后，文理分科问题成了校园议论的焦点。
苏禾常常双手托腮，望着窗外叶子凋落殆尽的梧桐树发呆。第三次月考她的名次是396，虽说比刚开始的时候进步了一点，但她的数理化成绩还是不理想。她的文科成绩突出，她想选文，可是江南，他各门成绩都很出类拔萃，而相比之下却是理科好一点。如果她学文、江南学理的话，那他们两个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分在一个班了，更别说做同桌了。
学校里，重理轻文的思想大行其道，说什么文科无用，不好找工作，苏禾听着就烦。她周末打电话咨询爸爸的意见，她爸说：“你想学什么就学什么，兴趣最重要。不过女孩子学文科好一点，提高人文素养、陶冶情操。”苏禾也这么觉得，她从小到大受家里古香古色的熏陶，喜欢琴棋书画，虽然不是样样精通，但耳濡目染，文化素养还是挺高的。她觉得做一个浪漫多情的文科才女，比当一个高智商的理科女学霸要可爱得多！可是江南是男生啊，传说只有不读书的男生和死读书的女生才会学文，江南那么优秀、那么要强，他会选文吗？
苏禾不止一次地问他：“江南，你到底选文还是理啊？”
江南总是说：“不知道，再想想吧！”
选文选理，不但关系到高中的学习、高考的成绩，还关系到未来的职业规划。
这天晚自习，老皮给每个同学发了张志愿表，要求大家认真考虑、慎重填写。苏禾拿着表犹豫不决，眼睛不住地瞟江南。她安慰自己：就算他们不学同一科、不在一个班了，至少还在一个学校，家住得也比较近，以后还是有很多相处的机会的！
终于，江南拿着笔在文科那一栏里画了个勾，说：“我选文科！”苏禾都快感动得哭了！太好了，文科素质班只有一个，只要努力考进去，就又能跟江南在一个班了！
木北选了理，乔娇也是选理的，他原本应该高兴，可他看着苏禾异常兴奋，心里倒有些闷闷的。江竹云的底子薄，大概得知江南选了文，她也就选文。而饶娆，她成绩差，文科好学一点，她也就选了文。远在24班的苏小鹏，他的成绩一般般，文理科都差不多，也就随大潮选了理。
总体上看，大多数女生选文，大多数男生选理，而理科生人数远大于文科生。一切如当初饶娆所言，根据人数比例，在文理分班考试中，学校将会把理科的前一百五十名，编入三个素质班，把文科的前五十名编入一个素质班。而余下的“大多数人”与“少部分人”，就分别编进平行班和普通班。
在这样的制度下，寒假前的这一个多月里，班上的学习气氛格外浓，三句话不离学习。还出现了这样的现象：上“政史地”的时候，准理科生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做理科题；上“理化生”的时候，准文科生也是睡觉的睡觉、做题的做题。老师们对此不怎么干涉，老皮起初也劝同学们要全面发展，不管是文科课还是理科课多少都听点，多学些知识，可是能听得进这些话的人凤毛麟角。后来，他也只好听从大众意见，编座位时，让准文科生坐一起、准理科生坐一块儿，这样任课老师就可以分清哪些人学文，哪些人学理，方便保持课堂纪律。而同一科类的同学坐在一起，也方便交流学习。
不过这样的位置变动并没有影响江南与苏禾，他们是前后桌，依然离得很近。对于分科之后出现的奇特现象，他们也无暇去想它的好坏，他们忙着学习，争取一起进素质班。因此，在上理科课的时候忙活文科上的事，为同一个目标而奋斗的他们，也是会做的。
这天傍晚，苏禾跟饶娆从食堂吃完饭在林荫道上走，饶娆说：“你有没有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
苏禾一头雾水，“什么现象？”
“自从选了文理科之后，江南的桌子边就人满为患，总是有女生来找他讨论题目，好像他是算命神仙似的。”
这个苏禾还真没想过，她跟江南都很忙，无暇顾及班上其他人的动向。对于那些来江南身边问题目的女生，苏禾可以理解为她们得了“考试焦虑症”。
饶娆说：“学文科的女生那么多，而你家江南才子这么优秀，是很容易招蜂引蝶的。何况你们的关系又没公开，谁知道你们两个在交往？那些女生表面上看是勤奋好学，其实还不是为了多跟江南亲近一点，让他多看自己一眼。”
苏禾何尝猜不到这些躲在书本后面的少女心思，可是她有什么办法，总不能人家来问江南题目的时候，她说“滚开”之类的话吧。
饶娆给她出谋划策，说：“除你们之外，咱们班也不是没有谈恋爱的。我在课间还见过某女生坐在一男生大腿上呢！一个班的人，谁喜欢谁，谁跟谁在谈恋爱，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只是没人想管这闲事，也不会傻到去给老皮打小报告，得罪人。你跟江南郎情妾意，咱们班上的人也是知道的，但有些女生就是不死心，非要邀宠，原因就在江南没有公开你们的关系。我觉得你可以让江南公开承认你们的恋情，好让那些女生知难而退。”
苏禾想了想，说：“这样多不好，何况我跟他也不算谈恋爱，只是互相喜欢而已。”
饶娆耸耸肩，“反正我只是说说，做不做是你自己的事。不过我觉得如果他真心喜欢你的话，说出来也没什么，男孩子就应该主动点。”
苏禾听了饶娆的话后，虽然没有付出行动，但打那儿以后，她看着那些向江南围过来的女生，感觉她们像苍蝇一样讨厌！
这天早上，苏禾来教室比较晚。一眼就看见一个娇娇小小、声音娇滴滴的女生坐在她的位子上跟江南说话，两人有说有笑的。她气不打一处来，那女生是有几分姿色，但在班上是出了名的轻浮浪荡，喜欢跟男生拉拉扯扯，江南居然跟她也说得来！
苏禾不直接兴师问罪，见她的同桌还没来，就在那个位子坐下，面朝着江南，默不作声地拨弄着他桌子上的东西。
江南给那女生讲完题目后，那女生也没有要走的意思，看了苏禾一眼，说：“江南才子，她们都在传你跟她的关系，你们两个是不是在谈啊？”
苏禾置若罔闻，随手拿过江南的历史笔记翻翻，不说话。
江南尴尬地笑了笑，说：“谣传，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
那女生笑得花枝乱颤，“我说呢，像你们这种好学生怎么可能谈恋爱！”
说完，她摇摇摆摆地走了，临走前还不忘把手搭在江南的肩上，揩了一把油。
苏禾真是觉得有气又好笑，她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说：“这样的人，你就不该理她，明着是问题目，实际上还不知道怀着什么鬼胎呢！”
江南感觉肩上发痒，不自在地耸了耸肩，说：“算了，我以后不搭理她就是了！”
“我们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吗？”苏禾把眼瞅着他，在桌子底下踩住了他的脚。
江南忍痛一笑，低声说：“不是，是好朋友，那天我们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
苏禾为他的不解风情而气恼，说：“我要的不止是那样，我讨厌你被这么多女生围着！”
说完，她把头转了回去，不理他了。
江南觉得她莫名其妙，在私聊本上问：“我怎么你了？对我生这么大的气？”
苏禾在上面回：“你就不能对她们说我是你女朋友，唯一的女朋友啊？”
江南写：“这样不好吧，要是被传到老师家长那里去了，我们会有很多麻烦。”
苏禾心里难受，她并不觉得跟江南相爱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可是这个时候他们却只能偷偷摸摸的。他们可不就只是好朋友吗？除了古宅的那一吻，他们之间尽管会玩一些暧昧，但也并没有太过分，超出友情的范畴。虽然江南说喜欢她，但说起来，江南还算不上是她的男朋友。以前追她的男孩子，为了讨她的芳心，会给她送礼物，为她做这做那，而江南从来没有为她做过什么，一直都是她在主动。
“我觉得你并不是很喜欢我，你对我跟对别的女生差不多。”苏禾写完这句话后，满脸泪花地把本子递给他。江南看了，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了。
此后，江南对围过来来问他题目的女生开始区别对待，对那些刻苦勤奋的女生他会认真教，而对那些一看就是别有用心的女生，他就推说自己很忙或是敷衍了事。他依然没有公开承认苏禾是他女朋友，苏禾倒也没跟他置气，两人依旧为一起考上素质班而努力。
不久之后的平安夜、圣诞节，江南收到了很多大大小小的礼物，苹果、巧克力、贺卡……一看就是女生送的。他把一些退了回去，然而一些无名无姓的也就只好收下。
苏禾倒没收到什么，木北平安夜送了她一个大苹果和一块8寸的水果蛋糕，那蛋糕上插着一面小旗子，写着“小禾苗专享”。苏禾很开心，把蛋糕带回寝室跟室友们一起分吃了。第二天圣诞节，她回赠了他一个苹果和一个陶瓷风铃。
江南问她：“你怎么不送我礼物？”苏禾说，“你有那么多暗恋你的小女生给你送礼，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何况你也没给我送礼物啊！”其实江南不是不想送，只是没有送礼物的习惯，也不知道该送什么。
苏禾常常双手托腮，望着窗外叶子凋落殆尽的梧桐树发呆。第三次月考她的名次是396，虽说比刚开始的时候进步了一点，但她的数理化成绩还是不理想。她的文科成绩突出，她想选文，可是江南，他各门成绩都很出类拔萃，而相比之下却是理科好一点。如果她学文、江南学理的话，那他们两个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分在一个班了，更别说做同桌了。
学校里，重理轻文的思想大行其道，说什么文科无用，不好找工作，苏禾听着就烦。她周末打电话咨询爸爸的意见，她爸说：“你想学什么就学什么，兴趣最重要。不过女孩子学文科好一点，提高人文素养、陶冶情操。”苏禾也这么觉得，她从小到大受家里古香古色的熏陶，喜欢琴棋书画，虽然不是样样精通，但耳濡目染，文化素养还是挺高的。她觉得做一个浪漫多情的文科才女，比当一个高智商的理科女学霸要可爱得多！可是江南是男生啊，传说只有不读书的男生和死读书的女生才会学文，江南那么优秀、那么要强，他会选文吗？
苏禾不止一次地问他：“江南，你到底选文还是理啊？”
江南总是说：“不知道，再想想吧！”
选文选理，不但关系到高中的学习、高考的成绩，还关系到未来的职业规划。
这天晚自习，老皮给每个同学发了张志愿表，要求大家认真考虑、慎重填写。苏禾拿着表犹豫不决，眼睛不住地瞟江南。她安慰自己：就算他们不学同一科、不在一个班了，至少还在一个学校，家住得也比较近，以后还是有很多相处的机会的！
终于，江南拿着笔在文科那一栏里画了个勾，说：“我选文科！”苏禾都快感动得哭了！太好了，文科素质班只有一个，只要努力考进去，就又能跟江南在一个班了！
木北选了理，乔娇也是选理的，他原本应该高兴，可他看着苏禾异常兴奋，心里倒有些闷闷的。江竹云的底子薄，大概得知江南选了文，她也就选文。而饶娆，她成绩差，文科好学一点，她也就选了文。远在24班的苏小鹏，他的成绩一般般，文理科都差不多，也就随大潮选了理。
总体上看，大多数女生选文，大多数男生选理，而理科生人数远大于文科生。一切如当初饶娆所言，根据人数比例，在文理分班考试中，学校将会把理科的前一百五十名，编入三个素质班，把文科的前五十名编入一个素质班。而余下的“大多数人”与“少部分人”，就分别编进平行班和普通班。
在这样的制度下，寒假前的这一个多月里，班上的学习气氛格外浓，三句话不离学习。还出现了这样的现象：上“政史地”的时候，准理科生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做理科题；上“理化生”的时候，准文科生也是睡觉的睡觉、做题的做题。老师们对此不怎么干涉，老皮起初也劝同学们要全面发展，不管是文科课还是理科课多少都听点，多学些知识，可是能听得进这些话的人凤毛麟角。后来，他也只好听从大众意见，编座位时，让准文科生坐一起、准理科生坐一块儿，这样任课老师就可以分清哪些人学文，哪些人学理，方便保持课堂纪律。而同一科类的同学坐在一起，也方便交流学习。
不过这样的位置变动并没有影响江南与苏禾，他们是前后桌，依然离得很近。对于分科之后出现的奇特现象，他们也无暇去想它的好坏，他们忙着学习，争取一起进素质班。因此，在上理科课的时候忙活文科上的事，为同一个目标而奋斗的他们，也是会做的。
这天傍晚，苏禾跟饶娆从食堂吃完饭在林荫道上走，饶娆说：“你有没有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
苏禾一头雾水，“什么现象？”
“自从选了文理科之后，江南的桌子边就人满为患，总是有女生来找他讨论题目，好像他是算命神仙似的。”
这个苏禾还真没想过，她跟江南都很忙，无暇顾及班上其他人的动向。对于那些来江南身边问题目的女生，苏禾可以理解为她们得了“考试焦虑症”。
饶娆说：“学文科的女生那么多，而你家江南才子这么优秀，是很容易招蜂引蝶的。何况你们的关系又没公开，谁知道你们两个在交往？那些女生表面上看是勤奋好学，其实还不是为了多跟江南亲近一点，让他多看自己一眼。”
苏禾何尝猜不到这些躲在书本后面的少女心思，可是她有什么办法，总不能人家来问江南题目的时候，她说“滚开”之类的话吧。
饶娆给她出谋划策，说：“除你们之外，咱们班也不是没有谈恋爱的。我在课间还见过某女生坐在一男生大腿上呢！一个班的人，谁喜欢谁，谁跟谁在谈恋爱，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只是没人想管这闲事，也不会傻到去给老皮打小报告，得罪人。你跟江南郎情妾意，咱们班上的人也是知道的，但有些女生就是不死心，非要邀宠，原因就在江南没有公开你们的关系。我觉得你可以让江南公开承认你们的恋情，好让那些女生知难而退。”
苏禾想了想，说：“这样多不好，何况我跟他也不算谈恋爱，只是互相喜欢而已。”
饶娆耸耸肩，“反正我只是说说，做不做是你自己的事。不过我觉得如果他真心喜欢你的话，说出来也没什么，男孩子就应该主动点。”
苏禾听了饶娆的话后，虽然没有付出行动，但打那儿以后，她看着那些向江南围过来的女生，感觉她们像苍蝇一样讨厌！
这天早上，苏禾来教室比较晚。一眼就看见一个娇娇小小、声音娇滴滴的女生坐在她的位子上跟江南说话，两人有说有笑的。她气不打一处来，那女生是有几分姿色，但在班上是出了名的轻浮浪荡，喜欢跟男生拉拉扯扯，江南居然跟她也说得来！
苏禾不直接兴师问罪，见她的同桌还没来，就在那个位子坐下，面朝着江南，默不作声地拨弄着他桌子上的东西。
江南给那女生讲完题目后，那女生也没有要走的意思，看了苏禾一眼，说：“江南才子，她们都在传你跟她的关系，你们两个是不是在谈啊？”
苏禾置若罔闻，随手拿过江南的历史笔记翻翻，不说话。
江南尴尬地笑了笑，说：“谣传，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
那女生笑得花枝乱颤，“我说呢，像你们这种好学生怎么可能谈恋爱！”
说完，她摇摇摆摆地走了，临走前还不忘把手搭在江南的肩上，揩了一把油。
苏禾真是觉得有气又好笑，她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说：“这样的人，你就不该理她，明着是问题目，实际上还不知道怀着什么鬼胎呢！”
江南感觉肩上发痒，不自在地耸了耸肩，说：“算了，我以后不搭理她就是了！”
“我们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吗？”苏禾把眼瞅着他，在桌子底下踩住了他的脚。
江南忍痛一笑，低声说：“不是，是好朋友，那天我们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
苏禾为他的不解风情而气恼，说：“我要的不止是那样，我讨厌你被这么多女生围着！”
说完，她把头转了回去，不理他了。
江南觉得她莫名其妙，在私聊本上问：“我怎么你了？对我生这么大的气？”
苏禾在上面回：“你就不能对她们说我是你女朋友，唯一的女朋友啊？”
江南写：“这样不好吧，要是被传到老师家长那里去了，我们会有很多麻烦。”
苏禾心里难受，她并不觉得跟江南相爱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可是这个时候他们却只能偷偷摸摸的。他们可不就只是好朋友吗？除了古宅的那一吻，他们之间尽管会玩一些暧昧，但也并没有太过分，超出友情的范畴。虽然江南说喜欢她，但说起来，江南还算不上是她的男朋友。以前追她的男孩子，为了讨她的芳心，会给她送礼物，为她做这做那，而江南从来没有为她做过什么，一直都是她在主动。
“我觉得你并不是很喜欢我，你对我跟对别的女生差不多。”苏禾写完这句话后，满脸泪花地把本子递给他。江南看了，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了。
此后，江南对围过来来问他题目的女生开始区别对待，对那些刻苦勤奋的女生他会认真教，而对那些一看就是别有用心的女生，他就推说自己很忙或是敷衍了事。他依然没有公开承认苏禾是他女朋友，苏禾倒也没跟他置气，两人依旧为一起考上素质班而努力。
不久之后的平安夜、圣诞节，江南收到了很多大大小小的礼物，苹果、巧克力、贺卡……一看就是女生送的。他把一些退了回去，然而一些无名无姓的也就只好收下。
苏禾倒没收到什么，木北平安夜送了她一个大苹果和一块8寸的水果蛋糕，那蛋糕上插着一面小旗子，写着“小禾苗专享”。苏禾很开心，把蛋糕带回寝室跟室友们一起分吃了。第二天圣诞节，她回赠了他一个苹果和一个陶瓷风铃。
江南问她：“你怎么不送我礼物？”苏禾说，“你有那么多暗恋你的小女生给你送礼，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何况你也没给我送礼物啊！”其实江南不是不想送，只是没有送礼物的习惯，也不知道该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