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忆 第28章 春日生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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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春天到了，草长莺飞、万物复苏，到处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最近，苏禾下了课总爱和女同学到八角楼旁的荷花池边玩，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她喜欢趴在栏杆上，看着春风把柳枝往水面上拂，看着蜻蜓摇摇晃晃地在眼前飞过，停在尖尖的小荷上悠闲自在地歇息，看着她自己姣好的面影和蓝天白云一起，倒映在水面上……这可比待在死气沉沉、暗无天日的教室里有趣多了！
如果不是因为江南，苏禾一定会申请搬出素质班。素质班的课间，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有些同学会出去玩，但更多的同学是待在教室里，不是睡觉、就是写作业，谁不小心把书掉在了地上弄出了响声都会觉得是一种罪过。江南是不会再主动地来找苏禾了，而苏禾也不好意思大庭广众之下去他的位子旁转悠。她有题目不会做，身边就有一个一等一的学霸，根本就没有必要跑过去问江南。她只能默默地望着江南，关注着他周围的一切。
而这种关注是痛苦的，苏禾讨厌看见班上的女生围在江南的课桌边。韩晓虽然是个假小子，但毕竟是个女生，长得也不难看。苏禾有时候看见她肆无忌惮地拿江南桌子的东西，把脸凑过去看江南做题，她就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燃烧。所以，与其在教室里看着江南备受煎熬，她还不如走出教室看看明媚的春光。这样能让她好受一点，省得争风吃醋！
“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苏禾倚着荷花池边的栏杆，看着荷叶、柳叶上的光影，有时候脑海里会浮现出一些撩动人心的诗词：“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草木怡情，这个浪漫的季节，应该在大自然的怀抱里听听鸟语、闻闻花香，可是他们高中生却成天被禁锢在八音盒子一样的教室里，听课、刷题、做笔记，迎接一次又一次的大大小小的考试。
苏禾渴望跟男生交往，渴望像花朵一样美丽地绽放，像蝴蝶蜻蜓一样自由自在地飞翔。现在跟她接触最多的男生就是左岸，可是，苏禾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只比她大两个月的同桌哥哥。别看左岸成绩优异，可实际上他就是一闷葫芦，一天到晚就知道写作业听课、听课写作业。他不像江南，江南喜欢看课外书、喜欢下围棋、喜欢打乒乓球，也偶尔会跟木北他们打篮球。而左岸，课间苏禾除了有时候看他趴在桌子上小憩，就没见过他做学习以外其他事！她下课后跟他聊天，说一些有趣的事，他也只是笑笑，不怎么接话。左岸唯一的兴趣爱好应该就是陶瓷，这个苏禾还比较满意。在他家的周末，她常常在院子里跟他学拉坯，亲手做些瓶瓶罐罐。但是她依然不喜欢左岸的沉默寡言的性格，他给他的感觉就像所谓的文科素质班一样，毫无生气。
苏禾现在和江南、木北他们一样，是外宿生。外宿生比寄宿生要幸福一点，住在校内的寄宿生每天必须要上四节晚自习，但住在校外的外宿生可以申请只上三节，晚上九点半就可以下课回家。苏禾与左岸都申请了只上三节晚自习，但她晚上放了学，总是和同班的女生一起走，或是一个人走，她不愿跟左岸一起回去，怕同学发现她跟他的“同居”关系，到时候有理都说不清！她是很想跟江南一起走的，可是一怕瓜田李下，被人说闲话；二是因为他们即使一起回家，也只能同一小段路而已。
意外就发生在第一次月考结束不久后的这天晚上，她和同行的女伴分开后，一个人走路回家，路过樟城公园的时候，四个穿着樟城中学校服的、浑身汗臭味的男生，拦住了她的去路。
苏禾还是头一回碰到这样的事，冲他们喊：“你们让开，我要回家！”
“我们送你回家啊！”那群男生像饿狼一样向她逼近，明显的不怀好意。
苏禾掉头往回跑，但其中两个男生赶超到她前面，堵住她的去路，而另外两个男生又在后面紧逼，使她腹背受敌。周围偶有放学回家的学生经过，但是没人敢管这闲事。
苏禾想到了报警，然而学校不让带手机，她的手机还在兰姨家。
“你们别乱来啊，否则我报警了。”苏禾哆哆嗦嗦地说。
一个男生阴阳怪气的，说：“我们也不想乱来，只是想跟苏小姐交个朋友！”
说着，他们嘻嘻地笑起来，几只咸猪手蠢蠢欲动。
苏禾急得要哭了，她抱起了头蹲下身去，不敢面对周围的恐怖。这时，一个人影经过，一双强劲有力的手将她抓起，说：“走啊！”
是左岸！苏禾被他拉着，向着樟城公园跑去，那四个流氓在后面追。
樟城公园是24小时开放的，里面的植被郁郁葱葱，夜里，人一跑进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那几个男生只是一时性起，想逗逗那个漂亮女孩，图个乐而已，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他们借着路灯在树林里面找了一会儿，没找到就走了。
等他们走远了，左岸带着苏禾从一个灌木丛后面出来，两人都跑累了，气喘吁吁。
“谢谢你救我！”苏禾手撑着膝盖，感激地说。
左岸望着她笑了，说：“没事儿，你寄宿在我家，我有责任保护你！”
苏禾对他顿生好感，想不到他平时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儿，一遇见大事还挺勇敢的嘛！苏禾见他额头上还流着豆大的汗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为他擦。左岸不好意思了，从她手中接过纸巾，说：“还是我自己来吧！”
擦完汗，左岸带着她一起往树林外的石子路上走去，他说：“反正你就住在我家，我看，以后你就跟我一起回家吧，我好歹是个男生，安全一点！”
苏禾点点头，答应了。虽然她跟左岸一起上下学可能会被人说闲话，但比起流言蜚语来，她的人身安全更重要。
左岸怕那几个男生会在公园门口堵他们，就带着苏禾来到了公园的一处围墙边。苏禾抬头一看，围墙外被楼梯环绕着的小楼房就是他们的家。
这樟城公园两米多高的围墙上，到处布满了爬山虎，但是在拐角处的一块地方却是干净的。左岸走到那片围墙下，踩上墙边的一个砖堆，轻车熟路地爬上了墙头。月色中，他回过头向她伸出了手，说：“上来吧，这样回家快一点，免得我妈担心。”
苏禾忍俊不禁，看他成天一副书呆子的样儿，想不到对“上房揭瓦”这种事挺在行的嘛！随后，她也学着他的样子，在他的帮助下，轻而易举地爬上了墙头。在墙的另一边架着一个一米高的小梯子，他们踏着梯子，轻轻松松地就回到了兰姨家的院子。
苏禾觉得很有意思，“你是不是经常这么干啊？”
左岸摇摇头，说：“有时候心情不好会翻过墙来，去公园里散散心”。
苏禾暗自感叹：原来高冷学霸的外表下，也并不是那么无趣。
从此以后，他们一起上下学，对外则说他们住的地方挨得近。
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这次调戏事件传到了学校里，有人亲眼看见苏禾被小流氓围，左岸拉着她走了。有人说苏禾被那群色迷迷的男生摸了，苏禾向周围的同学解释说：“什么都没发生，左岸带着我躲在了公园的树林里，他们没有发现！”于是，左岸在班上得了个“英雄救美”的美誉，而苏禾的名气大了，人人都知道文科素质班有一个清纯可人的苏美人。她有时候走在路上，即使是穿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校服，也能够明显地感觉出周围打量的目光。
苏禾觉得无聊，发生这种事情，他们不是应该同情她、安慰她吗？为什么她的这段有点屈辱的历史，反而会让一些男生兴奋起来？
大概是因为春天太可怕了！
这天课间，苏禾跟以前班上的女同学站在荷花池边聊了几句，然后回到教室。江南紧随而至，他路过她的课桌，瞪了她一眼，破天荒地对她说了一句话：“你以后别老下了课去池塘边看花弄草了，太惹眼了。”
苏禾起初觉得莫名其妙，想了想，又莫名觉得高兴。江南还是关心着她的，为她的遭遇痛心、难过，又舍不得她的美貌，不想让她走出去招摇过市。他说的有道理，那几个男生知道她姓苏，显然是认识她的，而如果不是因为她总是走出教室看花弄草，他们又怎么会认识她呢？
春天到了，草长莺飞、万物复苏，到处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最近，苏禾下了课总爱和女同学到八角楼旁的荷花池边玩，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她喜欢趴在栏杆上，看着春风把柳枝往水面上拂，看着蜻蜓摇摇晃晃地在眼前飞过，停在尖尖的小荷上悠闲自在地歇息，看着她自己姣好的面影和蓝天白云一起，倒映在水面上……这可比待在死气沉沉、暗无天日的教室里有趣多了！
如果不是因为江南，苏禾一定会申请搬出素质班。素质班的课间，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有些同学会出去玩，但更多的同学是待在教室里，不是睡觉、就是写作业，谁不小心把书掉在了地上弄出了响声都会觉得是一种罪过。江南是不会再主动地来找苏禾了，而苏禾也不好意思大庭广众之下去他的位子旁转悠。她有题目不会做，身边就有一个一等一的学霸，根本就没有必要跑过去问江南。她只能默默地望着江南，关注着他周围的一切。
而这种关注是痛苦的，苏禾讨厌看见班上的女生围在江南的课桌边。韩晓虽然是个假小子，但毕竟是个女生，长得也不难看。苏禾有时候看见她肆无忌惮地拿江南桌子的东西，把脸凑过去看江南做题，她就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燃烧。所以，与其在教室里看着江南备受煎熬，她还不如走出教室看看明媚的春光。这样能让她好受一点，省得争风吃醋！
“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苏禾倚着荷花池边的栏杆，看着荷叶、柳叶上的光影，有时候脑海里会浮现出一些撩动人心的诗词：“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草木怡情，这个浪漫的季节，应该在大自然的怀抱里听听鸟语、闻闻花香，可是他们高中生却成天被禁锢在八音盒子一样的教室里，听课、刷题、做笔记，迎接一次又一次的大大小小的考试。
苏禾渴望跟男生交往，渴望像花朵一样美丽地绽放，像蝴蝶蜻蜓一样自由自在地飞翔。现在跟她接触最多的男生就是左岸，可是，苏禾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只比她大两个月的同桌哥哥。别看左岸成绩优异，可实际上他就是一闷葫芦，一天到晚就知道写作业听课、听课写作业。他不像江南，江南喜欢看课外书、喜欢下围棋、喜欢打乒乓球，也偶尔会跟木北他们打篮球。而左岸，课间苏禾除了有时候看他趴在桌子上小憩，就没见过他做学习以外其他事！她下课后跟他聊天，说一些有趣的事，他也只是笑笑，不怎么接话。左岸唯一的兴趣爱好应该就是陶瓷，这个苏禾还比较满意。在他家的周末，她常常在院子里跟他学拉坯，亲手做些瓶瓶罐罐。但是她依然不喜欢左岸的沉默寡言的性格，他给他的感觉就像所谓的文科素质班一样，毫无生气。
苏禾现在和江南、木北他们一样，是外宿生。外宿生比寄宿生要幸福一点，住在校内的寄宿生每天必须要上四节晚自习，但住在校外的外宿生可以申请只上三节，晚上九点半就可以下课回家。苏禾与左岸都申请了只上三节晚自习，但她晚上放了学，总是和同班的女生一起走，或是一个人走，她不愿跟左岸一起回去，怕同学发现她跟他的“同居”关系，到时候有理都说不清！她是很想跟江南一起走的，可是一怕瓜田李下，被人说闲话；二是因为他们即使一起回家，也只能同一小段路而已。
意外就发生在第一次月考结束不久后的这天晚上，她和同行的女伴分开后，一个人走路回家，路过樟城公园的时候，四个穿着樟城中学校服的、浑身汗臭味的男生，拦住了她的去路。
苏禾还是头一回碰到这样的事，冲他们喊：“你们让开，我要回家！”
“我们送你回家啊！”那群男生像饿狼一样向她逼近，明显的不怀好意。
苏禾掉头往回跑，但其中两个男生赶超到她前面，堵住她的去路，而另外两个男生又在后面紧逼，使她腹背受敌。周围偶有放学回家的学生经过，但是没人敢管这闲事。
苏禾想到了报警，然而学校不让带手机，她的手机还在兰姨家。
“你们别乱来啊，否则我报警了。”苏禾哆哆嗦嗦地说。
一个男生阴阳怪气的，说：“我们也不想乱来，只是想跟苏小姐交个朋友！”
说着，他们嘻嘻地笑起来，几只咸猪手蠢蠢欲动。
苏禾急得要哭了，她抱起了头蹲下身去，不敢面对周围的恐怖。这时，一个人影经过，一双强劲有力的手将她抓起，说：“走啊！”
是左岸！苏禾被他拉着，向着樟城公园跑去，那四个流氓在后面追。
樟城公园是24小时开放的，里面的植被郁郁葱葱，夜里，人一跑进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那几个男生只是一时性起，想逗逗那个漂亮女孩，图个乐而已，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他们借着路灯在树林里面找了一会儿，没找到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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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岸望着她笑了，说：“没事儿，你寄宿在我家，我有责任保护你！”
苏禾对他顿生好感，想不到他平时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儿，一遇见大事还挺勇敢的嘛！苏禾见他额头上还流着豆大的汗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为他擦。左岸不好意思了，从她手中接过纸巾，说：“还是我自己来吧！”
擦完汗，左岸带着她一起往树林外的石子路上走去，他说：“反正你就住在我家，我看，以后你就跟我一起回家吧，我好歹是个男生，安全一点！”
苏禾点点头，答应了。虽然她跟左岸一起上下学可能会被人说闲话，但比起流言蜚语来，她的人身安全更重要。
左岸怕那几个男生会在公园门口堵他们，就带着苏禾来到了公园的一处围墙边。苏禾抬头一看，围墙外被楼梯环绕着的小楼房就是他们的家。
这樟城公园两米多高的围墙上，到处布满了爬山虎，但是在拐角处的一块地方却是干净的。左岸走到那片围墙下，踩上墙边的一个砖堆，轻车熟路地爬上了墙头。月色中，他回过头向她伸出了手，说：“上来吧，这样回家快一点，免得我妈担心。”
苏禾忍俊不禁，看他成天一副书呆子的样儿，想不到对“上房揭瓦”这种事挺在行的嘛！随后，她也学着他的样子，在他的帮助下，轻而易举地爬上了墙头。在墙的另一边架着一个一米高的小梯子，他们踏着梯子，轻轻松松地就回到了兰姨家的院子。
苏禾觉得很有意思，“你是不是经常这么干啊？”
左岸摇摇头，说：“有时候心情不好会翻过墙来，去公园里散散心”。
苏禾暗自感叹：原来高冷学霸的外表下，也并不是那么无趣。
从此以后，他们一起上下学，对外则说他们住的地方挨得近。
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这次调戏事件传到了学校里，有人亲眼看见苏禾被小流氓围，左岸拉着她走了。有人说苏禾被那群色迷迷的男生摸了，苏禾向周围的同学解释说：“什么都没发生，左岸带着我躲在了公园的树林里，他们没有发现！”于是，左岸在班上得了个“英雄救美”的美誉，而苏禾的名气大了，人人都知道文科素质班有一个清纯可人的苏美人。她有时候走在路上，即使是穿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校服，也能够明显地感觉出周围打量的目光。
苏禾觉得无聊，发生这种事情，他们不是应该同情她、安慰她吗？为什么她的这段有点屈辱的历史，反而会让一些男生兴奋起来？
大概是因为春天太可怕了！
这天课间，苏禾跟以前班上的女同学站在荷花池边聊了几句，然后回到教室。江南紧随而至，他路过她的课桌，瞪了她一眼，破天荒地对她说了一句话：“你以后别老下了课去池塘边看花弄草了，太惹眼了。”
苏禾起初觉得莫名其妙，想了想，又莫名觉得高兴。江南还是关心着她的，为她的遭遇痛心、难过，又舍不得她的美貌，不想让她走出去招摇过市。他说的有道理，那几个男生知道她姓苏，显然是认识她的，而如果不是因为她总是走出教室看花弄草，他们又怎么会认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