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忆 第81章 相望不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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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江南在苏家住下了。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在苏家留宿过，而这次，因为明天是正月初二。按照当地习俗，正月初二要去做外孙。他妈妈说：“南南，今晚你就住下吧，反正你明天要去你外婆家。”
江南的外婆家在夏家村，与苏塘村隔得近，江南在苏家住下，确实更方便一点，省得明天再从樟城过来一趟。但是他住下来就得跟苏浩父女俩共度一晚，他总觉得别扭，说：“算了，我还是回去吧！”
他妈妈叹了口气，说：“当初你跟我约定，只在上学的时候跟你爸过，放了假仍回到我身边来。而现在，你每次回来跟我见一面就走了。你是还在怨我再嫁的事情，还是不喜欢你苏叔叔……”
江南听后，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不是不想跟妈妈一起生活，只是觉得她现在有自己的家庭，他不好掺合进来。
他妈妈又说：“我也不求你跟我们生活在一起，只希望能跟你处久一点。”
江南见妈妈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再坚持说要回去，未免寒了她的心，也只好答应了住下来。
这一夜，江南被安排住在了二楼的客房里。
夜深人静，他躺在妈妈亲手为他铺好的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尽管房间里开着空调，尽管被窝里温暖舒适，但他总感觉浑身都不自在。这不是他的家，这是苏禾的家，是他妈妈与他继父的家。他刚到北京上大学的时候都没有水土不服，睡得安安稳稳，而在这里，他脑子里思绪万千，怎么也进入不了梦乡。
江南躺在床上眯着眼睛，正半睡半醒的状态。迷迷糊糊之中，他听到有人推门的声音。他睡觉向来没有反锁房门的习惯，这次也不例外，他起初以为是他妈妈，并没有在意。然而睁开眼来，只见一个披头散发、裹着袍子的人影，朝他这边走来。借着窗外的光，他猛然一惊，发现苏禾正窸窸窣窣地拉扯他的被子，往他被窝里钻。
我这不是在做梦吧？江南吓了一跳，然而却默不作声，躺在被窝里半闭着眼睛，想看看她到底要干嘛。
苏禾解下袍子之后，身上只穿着一套单薄的珊瑚绒睡衣。她在他的身边躺下，倒也不挨着他睡，没有触碰到他的身体，只是侧睡着，小手支着脑袋，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江南感到浑身不自在，大气都不敢出，她身上特有的香气萦绕着他，如同千万只纤柔的小手，抚弄着他的神经。终于，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苏禾见了，连忙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裹紧了他。
江南暗自觉得好笑，苏禾啊苏禾，你也有今天，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再理睬我了！想当初你跟我好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温柔体贴过？现在和我疏远了，你又偷偷摸摸地来给我盖被子，什么意思？可见你还是放不下我，煮熟的鸭子，嘴硬心软，这大半年来你何苦跟我怄气呢？
江南想到这里，颇为得意，身心反倒放松了下来，不再心痒发热，任她打量、摆布。
苏禾看着他发呆了一会儿，又伸出五个指头在他脸庞的上方晃了晃，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没劲儿，你还真睡着了。”
江南心道：我不睡着你想干嘛，难不成要跟我宽衣解带？
苏禾才没有宽衣解带！接下来，她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的脸上一下一下、轻轻地划，江南脸上痒痒，感觉到她画了一点一点又一点，又画了一横一竖又一横，立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时候他如果再不醒来，实在不合情理，于是，在她落笔写下“南”字的第二划时，他躲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喂，你干嘛呢？”
苏禾见他醒了，并不吃惊，说：“你睡得可真沉！”
江南挪开了她的手，说：“其实我一直醒着，没睡着。”
苏禾听后，轻轻地“哦”了一声。
“你来我房间干什么？”
苏禾仰面躺下，说：“我睡不着，来找你说说话！”
江南脸红心跳，“有什么话明天说不好吗？这三更半夜的……”
苏禾不禁笑出了声来，说：“这半夜三更的，你以为我想干嘛？像聊斋里的狐狸精一样，脱光衣服，陪你睡觉？”
江南心里叫苦：就算你不当狐狸精，可是你我现在同时睡在一张床上、盖一床被子，要是被你爸或我妈推门看见了，到时候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江南摸出手机看了看，现在是午夜一点多。为了避嫌，他坐了起来，打开了床头灯。左右两盏壁挂式的莲花灯一打开，橙黄色的灯光洒下一片光明，他看清了露在被子外面的，的的确确是苏禾五官玲珑的脸，而不是鬼魂狐仙。
“说吧，你要跟我说什么？”他倚靠在床头，正襟危坐。
苏禾暂不回答，把他身下的枕头抽过来自己枕，江南倒也不跟她抢。
苏禾侧睡在他的枕头上，眼睛对着他，面无表情。
江南觉得诡异，实在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如果她寂寞难耐，像狐狸精一样勾引他一顿，他也就认了。可是他们今天白天还发生了一次口角，在此之前，大半年都是针锋相对，将近两年来都在闹别扭，她怎么会突然爬到他床上来？
她拉了拉他的手，百无聊赖地扣住、散开，又扣住，说：“咱们俩好久都没有这么亲近了。”
江南回想起一年前在水库边发生的事，感叹说：“是啊。”
苏禾又说：“这大半年来，你我像仇人一样，我不来找你，你就不来找我了吗？你是学习太忙了，还是忙着谈恋爱、被别的漂亮女孩绊住了？”
江南忙道：“没有，我还是单身。”
苏禾“哼”了一声，“谁信你单身？我几次三番都看见你跟慕云姝在一起，听她们说，你对她唯命是从，什么都愿意为她做。”
江南连忙解释，“我跟她的关系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只是把她当朋友！”
“朋友？怎么个朋友法？”苏禾冷笑：“想当初你刚开始跟我谈的时候，不也说只做朋友，可后来怎么样？还不是对我又亲又抱，做了我男朋友。”
江南听了这话，觉得又是羞愧又是好笑，说：“那不一样，我跟她之间没有什么，只是偶尔吃个饭，一起参加一些社团活动而已……”
说着，他便把他跟慕云姝之间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耐心地说给她听。他跟慕云姝其实并不经常见面，只是因为在一个社团，而慕云姝又是他的学姐，两人在学习和社交上有一些交集而已。而他们又是俊男靓女，每一次碰面，自然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当苏禾听到江南说慕云姝把她的初恋经历告诉了他的时候，一下子从被窝里坐了起来，说：“她这明显就是对你图谋不轨！还说什么你长得像他，我见过方坤，你们两个长得一点儿都不像，他半点都比不上你！”
江南暗笑：你这不就是在变相夸我吗？
他说：“或许，她只是当时听说了你我的事，触景伤情，所以才说了出来。”
苏禾问他：“你为什么会不喜欢慕云姝呢？她长得多美啊，又多才多艺、风情万种，还那么痴情。”
江南说：“她比我大，何况追她的男生那么多，又不少我一个。”
苏禾听了这话比较满意，伸出手掐掐他的脸，说：“哦——原来你喜欢比你小的啊，不喜欢姐弟恋，喜欢兄妹恋！”
江南听到“兄妹恋”这三个字，一时木然，推开她的手，说：“别这样，他们在隔壁呢。”
苏禾见他又变回了从前的样子，一时生气，更加肆无忌惮。她索性跨坐在他的腿上，搂紧了他的脖子。江南慌了，压低了声音：“你想干嘛啊？这是在你家！”
她笑了，说：“你不就是怕这个吗？我就偏要让你害怕！”
说着，她主动吻上去挑拨他的唇，甚至手也不安分地在他身上乱动。江南惊骇不已，她从没有过这样，即使在他们最躁动的时候她也没有。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他爸与一个别的女人勾心摄魄的偷情场面……他颤抖着，浑身炽热，终于一把把她推开。
“你疯了！”
苏禾眼含泪花，说：“我爱你，我只愿意跟你这样做。”
江南凝望着她妩媚而稚气的脸庞，心中荡漾，然而他们怎么可以如此大逆不道？
“你爱不爱我？”她咄咄逼人地问。
江南不回答。
苏禾继续缠着他，掀开他的衣服，毫无顾忌地把手按在他的胸膛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
江南被她逼得一时口不择言，说：“你不知羞耻！”
苏禾犹如从云端跌入了冰窟，浑身冷到彻骨。
“你说什么？”
江南自觉失言，说：“对不起，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苏禾愣愣地看着他，不再说一句话。
江南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后悔不迭，伸出手去想抱抱她，安慰安慰，然而苏禾往他脸上甩了一巴掌，从他身上起来，跌跌撞撞地下了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的房间。
这一夜，江南彻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起来，他妈妈依旧亲手为他准备早餐，苏叔叔见了他，不冷不淡的，没有诧异的表情，也没有过多的言语。而苏禾，江南一直到离开的时候都没见她下楼。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在苏家留宿过，而这次，因为明天是正月初二。按照当地习俗，正月初二要去做外孙。他妈妈说：“南南，今晚你就住下吧，反正你明天要去你外婆家。”
江南的外婆家在夏家村，与苏塘村隔得近，江南在苏家住下，确实更方便一点，省得明天再从樟城过来一趟。但是他住下来就得跟苏浩父女俩共度一晚，他总觉得别扭，说：“算了，我还是回去吧！”
他妈妈叹了口气，说：“当初你跟我约定，只在上学的时候跟你爸过，放了假仍回到我身边来。而现在，你每次回来跟我见一面就走了。你是还在怨我再嫁的事情，还是不喜欢你苏叔叔……”
江南听后，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不是不想跟妈妈一起生活，只是觉得她现在有自己的家庭，他不好掺合进来。
他妈妈又说：“我也不求你跟我们生活在一起，只希望能跟你处久一点。”
江南见妈妈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再坚持说要回去，未免寒了她的心，也只好答应了住下来。
这一夜，江南被安排住在了二楼的客房里。
夜深人静，他躺在妈妈亲手为他铺好的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尽管房间里开着空调，尽管被窝里温暖舒适，但他总感觉浑身都不自在。这不是他的家，这是苏禾的家，是他妈妈与他继父的家。他刚到北京上大学的时候都没有水土不服，睡得安安稳稳，而在这里，他脑子里思绪万千，怎么也进入不了梦乡。
江南躺在床上眯着眼睛，正半睡半醒的状态。迷迷糊糊之中，他听到有人推门的声音。他睡觉向来没有反锁房门的习惯，这次也不例外，他起初以为是他妈妈，并没有在意。然而睁开眼来，只见一个披头散发、裹着袍子的人影，朝他这边走来。借着窗外的光，他猛然一惊，发现苏禾正窸窸窣窣地拉扯他的被子，往他被窝里钻。
我这不是在做梦吧？江南吓了一跳，然而却默不作声，躺在被窝里半闭着眼睛，想看看她到底要干嘛。
苏禾解下袍子之后，身上只穿着一套单薄的珊瑚绒睡衣。她在他的身边躺下，倒也不挨着他睡，没有触碰到他的身体，只是侧睡着，小手支着脑袋，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江南感到浑身不自在，大气都不敢出，她身上特有的香气萦绕着他，如同千万只纤柔的小手，抚弄着他的神经。终于，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苏禾见了，连忙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裹紧了他。
江南暗自觉得好笑，苏禾啊苏禾，你也有今天，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再理睬我了！想当初你跟我好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温柔体贴过？现在和我疏远了，你又偷偷摸摸地来给我盖被子，什么意思？可见你还是放不下我，煮熟的鸭子，嘴硬心软，这大半年来你何苦跟我怄气呢？
江南想到这里，颇为得意，身心反倒放松了下来，不再心痒发热，任她打量、摆布。
苏禾看着他发呆了一会儿，又伸出五个指头在他脸庞的上方晃了晃，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没劲儿，你还真睡着了。”
江南心道：我不睡着你想干嘛，难不成要跟我宽衣解带？
苏禾才没有宽衣解带！接下来，她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的脸上一下一下、轻轻地划，江南脸上痒痒，感觉到她画了一点一点又一点，又画了一横一竖又一横，立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时候他如果再不醒来，实在不合情理，于是，在她落笔写下“南”字的第二划时，他躲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喂，你干嘛呢？”
苏禾见他醒了，并不吃惊，说：“你睡得可真沉！”
江南挪开了她的手，说：“其实我一直醒着，没睡着。”
苏禾听后，轻轻地“哦”了一声。
“你来我房间干什么？”
苏禾仰面躺下，说：“我睡不着，来找你说说话！”
江南脸红心跳，“有什么话明天说不好吗？这三更半夜的……”
苏禾不禁笑出了声来，说：“这半夜三更的，你以为我想干嘛？像聊斋里的狐狸精一样，脱光衣服，陪你睡觉？”
江南心里叫苦：就算你不当狐狸精，可是你我现在同时睡在一张床上、盖一床被子，要是被你爸或我妈推门看见了，到时候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江南摸出手机看了看，现在是午夜一点多。为了避嫌，他坐了起来，打开了床头灯。左右两盏壁挂式的莲花灯一打开，橙黄色的灯光洒下一片光明，他看清了露在被子外面的，的的确确是苏禾五官玲珑的脸，而不是鬼魂狐仙。
“说吧，你要跟我说什么？”他倚靠在床头，正襟危坐。
苏禾暂不回答，把他身下的枕头抽过来自己枕，江南倒也不跟她抢。
苏禾侧睡在他的枕头上，眼睛对着他，面无表情。
江南觉得诡异，实在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如果她寂寞难耐，像狐狸精一样勾引他一顿，他也就认了。可是他们今天白天还发生了一次口角，在此之前，大半年都是针锋相对，将近两年来都在闹别扭，她怎么会突然爬到他床上来？
她拉了拉他的手，百无聊赖地扣住、散开，又扣住，说：“咱们俩好久都没有这么亲近了。”
江南回想起一年前在水库边发生的事，感叹说：“是啊。”
苏禾又说：“这大半年来，你我像仇人一样，我不来找你，你就不来找我了吗？你是学习太忙了，还是忙着谈恋爱、被别的漂亮女孩绊住了？”
江南忙道：“没有，我还是单身。”
苏禾“哼”了一声，“谁信你单身？我几次三番都看见你跟慕云姝在一起，听她们说，你对她唯命是从，什么都愿意为她做。”
江南连忙解释，“我跟她的关系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只是把她当朋友！”
“朋友？怎么个朋友法？”苏禾冷笑：“想当初你刚开始跟我谈的时候，不也说只做朋友，可后来怎么样？还不是对我又亲又抱，做了我男朋友。”
江南听了这话，觉得又是羞愧又是好笑，说：“那不一样，我跟她之间没有什么，只是偶尔吃个饭，一起参加一些社团活动而已……”
说着，他便把他跟慕云姝之间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耐心地说给她听。他跟慕云姝其实并不经常见面，只是因为在一个社团，而慕云姝又是他的学姐，两人在学习和社交上有一些交集而已。而他们又是俊男靓女，每一次碰面，自然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当苏禾听到江南说慕云姝把她的初恋经历告诉了他的时候，一下子从被窝里坐了起来，说：“她这明显就是对你图谋不轨！还说什么你长得像他，我见过方坤，你们两个长得一点儿都不像，他半点都比不上你！”
江南暗笑：你这不就是在变相夸我吗？
他说：“或许，她只是当时听说了你我的事，触景伤情，所以才说了出来。”
苏禾问他：“你为什么会不喜欢慕云姝呢？她长得多美啊，又多才多艺、风情万种，还那么痴情。”
江南说：“她比我大，何况追她的男生那么多，又不少我一个。”
苏禾听了这话比较满意，伸出手掐掐他的脸，说：“哦——原来你喜欢比你小的啊，不喜欢姐弟恋，喜欢兄妹恋！”
江南听到“兄妹恋”这三个字，一时木然，推开她的手，说：“别这样，他们在隔壁呢。”
苏禾见他又变回了从前的样子，一时生气，更加肆无忌惮。她索性跨坐在他的腿上，搂紧了他的脖子。江南慌了，压低了声音：“你想干嘛啊？这是在你家！”
她笑了，说：“你不就是怕这个吗？我就偏要让你害怕！”
说着，她主动吻上去挑拨他的唇，甚至手也不安分地在他身上乱动。江南惊骇不已，她从没有过这样，即使在他们最躁动的时候她也没有。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他爸与一个别的女人勾心摄魄的偷情场面……他颤抖着，浑身炽热，终于一把把她推开。
“你疯了！”
苏禾眼含泪花，说：“我爱你，我只愿意跟你这样做。”
江南凝望着她妩媚而稚气的脸庞，心中荡漾，然而他们怎么可以如此大逆不道？
“你爱不爱我？”她咄咄逼人地问。
江南不回答。
苏禾继续缠着他，掀开他的衣服，毫无顾忌地把手按在他的胸膛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
江南被她逼得一时口不择言，说：“你不知羞耻！”
苏禾犹如从云端跌入了冰窟，浑身冷到彻骨。
“你说什么？”
江南自觉失言，说：“对不起，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苏禾愣愣地看着他，不再说一句话。
江南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后悔不迭，伸出手去想抱抱她，安慰安慰，然而苏禾往他脸上甩了一巴掌，从他身上起来，跌跌撞撞地下了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的房间。
这一夜，江南彻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起来，他妈妈依旧亲手为他准备早餐，苏叔叔见了他，不冷不淡的，没有诧异的表情，也没有过多的言语。而苏禾，江南一直到离开的时候都没见她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