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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独美后,高冷世子跪求恩宠 第351章 谁的虚情假意

    太子微微蹙眉,目光在陆江年身上短暂停留,又迅速移向皇上。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腰间玉佩,欲言又止的神态恰到好处。

    陆江年会意,抬眼望向皇上。

    这一刻,陆江年忽然发现,皇上鬓边的白发格外显眼,那双曾经锐利的眼睛此刻也显出几分疲惫。

    “你先退下吧。\"

    皇上摆了摆手,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臣告退。\"

    陆江年躬身行礼,缓步退出殿外。

    他的皂靴踏在光可鉴人的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殿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将天家父子隔绝在内。

    穿过重重宫门,陆江年终于走出宫墙。

    他驻足回首,晨雾中的宫殿巍峨森严,飞檐上的脊兽在朝阳中投下长长的阴影。

    这座他自幼熟悉的宫城,如今看来却如此陌生而冰冷。

    记忆中的先皇后总是带着温柔的笑意,会在御花园里亲手为他系好松开的衣带。

    那时的皇上虽威严,却也会在批阅奏折的间隙,考校他们几个孩子的功课。

    宫墙内也曾有过欢声笑语,而非如今这般处处算计。

    陆江年收回目光,转身走向宫道。

    路旁的梧桐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那些逝去的时光。

    他明白,当权力成为唯一的信仰,再亲密的父子也会渐行渐远。

    龙椅上的君王日渐衰老,猜忌却与日俱增;东宫里的储君日渐成熟,隐忍也愈发深沉。

    这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太子今日入宫所为何事,陆江年心知肚明。

    只是想到殿内那对父子,他心底仍泛起一丝怅然。

    那些围炉夜话、共赏丹青的日子,终究是再也回不去了。

    宫道尽头,玄影早已备好马等候。

    陆江年最后望了一眼宫墙,翻身上马,疾驰离去。

    -

    太子微微垂首,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声音低沉而清晰:\"昨日傍晚,儿臣从礼部回宫途中,行至朱雀大街时,忽有一人冲出人群,拦住了儿臣的马车。\"

    殿内檀香袅袅,皇上倚在龙椅上,神色平静。

    但当太子缓缓吐出那个名字时,皇上原本松弛的手指突然收紧,青瓷茶盏在案几上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那人自称……是当年伺候母后的太医唐波。\"

    \"不可能!\"

    皇上一掌拍在案上,震得茶盏倾倒,琥珀色的茶汤在明黄色锦缎上洇开一片深色痕迹。

    他额角青筋暴起,眼中寒光乍现:“唐波早在多年前就已伏诛!\"

    太子连忙躬身:”儿臣第一反应也是如此。”

    “可细细打量,那人容貌与唐波确有七分相似,只是苍老了许多。“

    他抬起眼,目光中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父皇明鉴,唐太医当年常为儿臣诊脉,他的相貌,儿臣记得真切。\"

    殿内一时寂静,只听得窗外雀鸟啁啾。

    皇上缓缓坐回龙椅,指节敲击着扶手:\"继续说。\"

    \"那人不仅道出许多宫中秘事,\"太子声音渐低,\"连儿臣六岁时因贪玩打碎母后心爱的琉璃杯,被罚抄《孝经》五十遍这样的琐事,他都知道。\"

    皇上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忽然冷笑一声:“若真是唐波,既然侥幸逃生,为何要自投罗网?\"

    太子神色凝重:”这正是儿臣百思不得其解之处,那人声称……”

    他顿了顿,似在斟酌用词,\"声称当年母后之死另有隐情。\"

    \"放肆!\"

    皇上猛地站起,龙袍袖摆带翻了案上奏折。

    他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怒火与惊疑交织。

    唐波害死先皇后是铁案,如今这个已死之人突然现身,还口出狂言,简直是对皇权的公然挑衅。

    太子立即跪地:“儿臣不敢妄言,只是如实禀报,那人现被儿臣秘密关押在别院,等候父皇发落。\"

    皇上死死盯着太子,似乎要看穿他的心思。

    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你是怎么想的,当年为了你母后的事情,父皇费了多少心血,你应该没有忘记。”

    “莫非,你觉得,朕会任由害了你母后的人,逍遥法外吗?”

    太子:“儿臣不敢,儿臣从未怀疑过父皇对母后的用心。”

    “唐波昨日喊了一句,此事与梁母妃有关,儿臣更觉得是无稽之谈。”

    “这些年,梁母妃待儿臣无微不至,谁人不知?”

    “只是,事关重大,儿臣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此事该禀报父皇。”

    “儿臣并无他意,还请父皇息怒。”

    梁妃?

    怒气腾腾的皇上,会让冷静下来了。

    梁妃,慕容骁。

    慕容骁做的那些事,梁妃又真的不知情吗?

    如果说,梁妃也是知情人,那么当年,皇后的死,是不是真的另有隐情。

    “唐波有何证据,指认梁妃?”

    太子摇头:“儿臣听了这一句,都觉得大逆不道了,已经让人堵着唐波的嘴,关了起来。”

    “若是父皇觉得,此人不可留,儿臣回去就处决了他,无声无息。”

    皇上看着毫无所觉的太子,心中不知道怎么,对太子的戒备,松动了一些。

    若是唐波说的是真的,那太子这些年,岂不是认贼作母?

    真相揭穿的那一天,太子如何承受。

    太子一向纯孝,梁妃如此愚弄他,真是恶毒!

    “好了,你悄悄把人押金来,交给朕,是真是假,朕自有定夺。”

    太子当然马上就答应了,可是,临近离开的时候,他忽然回头看着皇上,似乎想要求得一个保证:“唐波说的那些,一定不是真的,对吗,父皇?”

    皇上心头一软,“嗯,他可能连唐波都不是。”

    “不必多想,不管结果如何,朕不会瞒你。”

    若是真的,那梁妃,这个女人,心机多么深!

    居然把所有人,玩弄在股掌之中,他绝不可能容忍。

    只是,当年的案子,是他亲自定案,若是翻案,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昏庸,受人愚弄吗?

    不管怎么说,太子能够识大体,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令他颇感欣慰。

    “太子,朕还没有用早膳,等会我们父子俩一起用膳吧。”

    太子感到意外,不过立即反应过来,“好。”

    他笑得格外灿烂,可心里早已静如止水。

    父皇好多年没有和自己一起用早膳了,真是稀奇,他也早已不是那个巴不得亲近父皇的少年郎了。

    “吃过饭就回去好好睡一觉,父皇瞧着心疼。”

    太子乖顺地点头,一脸感动:“父皇。”

    皇上格外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