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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归来之一代天骄 第283章 点拨郑光

    “长远伯,你还不赶紧起身去谢恩。”

    政和殿里的人都走光了,巩建州却还跟个傻子似的,跪在那儿不动。

    最后还是任东方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才走上前去提醒他。

    “啊,哦。”巩建州这才回过神来,他想要起身,但是奈何跪的太久了,他的脚和腿都是麻的,根本就站不起来。

    任东方见状,伸手将巩建州扶了起来,“长远伯,你整理一下仪容,去向皇后娘娘谢恩吧。”

    “多谢任长史提醒。”站稳了的巩建州,顾不得身体的不适,赶忙向任东方表达感谢。

    “无妨,恭喜长远伯了。”任东方冲着巩建州笑了笑,然后就转身去忙他的了。

    巩建州轻轻的跺了跺脚,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这才出了政和殿,往毓秀宫去了。

    原本巩建州也是打算在散朝之后,再去请见皇后,把家里那几位叔叔的情况回禀以后,看皇后如何处置的。

    谁知道这转瞬之间,竟然多了一个爵位在身。

    这从待罪之身猛地变成了,有封号在身的长远伯,巩建州是真的有点儿转不过弯来。

    青荷小筑里,阮玉湖悠闲自得的喝着茶,全然不顾在一旁的低头站着的郑光。

    论起年纪,郑光可要比阮玉湖大上十好几岁呢。

    可是此时郑光侍立在那儿,低垂着头就像是个犯了错误,等着家长批评的小孩子似的。

    最后还是进来送点心的菊若,见郑光都要站不稳了,这才去跟阮玉湖求的情。

    毕竟郑家的人,都知道郑光被叫进了宫里,这人若是在宫中有个三长两短的,也不好交差的。

    阮玉湖看着郑光那站不稳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吐槽道:‘都是一把年纪马上都要进黄土的人了,竟然还不知道惜福积德,做起事来还是一如既往的狠戾。’

    ‘淮王府再这么下去,只怕真的就要气数将近,不能够长远了。’

    “行了,杵在哪儿干什么呢?坐吧。”阮玉湖使了个眼色,身边伺候的人立马会意,走过去将郑光扶到了椅子上坐下。

    郑光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狠人,只是如今老了,也是一副风烛残年的落败之相。

    好不容易才允许被坐下来的郑光,坐到椅子上之后,就开始喘粗气了。

    这个不可一世的上京第一混世魔王,真的不复当年的强盛了。

    菊若将热茶端过来,放到郑光的面前说道:“淮王,请喝热茶。”

    郑光点了点头,颤颤巍巍的端起桌子上的热茶,连喝了几口这才缓过来劲儿。

    阮玉湖看郑光此时的样子,忍不住直摇头,“淮王,你如今也真的已经是垂垂老矣了。”

    “是,老臣这身子骨的确是大不如前了。”在外面豪横的不得了的郑光,在阮玉湖面前却是一反常态的恭敬。

    郑光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了,又岂会不知道眼前坐着的这个老太太,可是个能搅动风云的厉害人物。

    就连当年的先帝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被她牵着鼻子走,自己这段位比起先帝来,那还不知道差多少个级别呢?

    更何况如今自己有求于人,他也就更不敢表现出丝毫的不满了。

    所以面对阮玉湖,郑光的态度还是很恭敬有加的。

    阮玉湖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郑光说道:“淮王,这人老了,就要知进退为自己的儿孙积德了。”

    “若还是一味地强横暴戾,只怕要耗尽儿孙福,让后世子孙有亏了。”

    郑光身子微微一震,他明白阮玉湖之所以会这么说,必定是因为巩成雨的事情了。

    当时他知道巩成雨,是松鹤楼里刺杀沈庭之的主谋时,也并未动杀心,只想着把巩成雨交给沈庭之处置。

    因为虽然郑光从来都没有把唐国公府放在眼里过,但是唐国公府毕竟也是公卿之家,若是一时不查被人知道他淮王府杀了巩成雨的话。

    这件事一定会闹得沸沸扬扬,到时候皇后肯定也会出面干预此事。

    那到时候,他们淮王府可就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但是他的孙儿郑闯却说,这巩成雨之所以会刺杀沈庭之,是因为他早就被西戎人收买了,与西戎人勾结在一起,是为西戎人做事的。

    他郑光做人虽然不怎么样,人品名声皆不好,但是有一点好的,那就是绝不会做出跟西戎人勾结,来祸祸云离的事情来的。

    本来没想杀巩成雨的,但是因为知道了巩成雨勾结西戎人通敌卖国之后,郑光瞬间就动了杀心。

    而且郑闯还说,他们淮王府想要归顺皇后,就要拿出诚意来。

    巩成雨犯的可是通敌卖国的死罪,就算是交到沈庭之的手里,也难逃一死的。

    他们如今想要归顺皇后,这个巩成雨就是他们最好的见面礼了。

    所以他这才最终下定了决心,同意了郑闯的提议,将巩成雨杀了,把他的尸身挂在城门楼上,又将他的罪行公之于众的。

    可此时听阮玉湖话里的意思,这件事他倒是做错了。

    郑光咽了口唾沫,开口说道:“巩成雨这件事,我做的是欠考虑了。”

    “当时听说这小子,竟然勾结西戎人通敌卖国,而且还是设计刺杀二公子的主谋,我心里的这口恶气就没忍住。”

    “是我老糊涂了,还请阮姑姑能够替我在皇后娘娘面前求个情。”

    郑光在阮玉湖面前根本就没有想狡辩,为自己辩解的想法,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不了解谁啊,实在是没必要装的。

    “唉,你这性子真的是一辈子始终如一啊,当年先帝就曾经告诫过你,让你除一除你身上的戾气。”

    “可是你到现在,还是一点儿都没有改过半分啊。”

    阮玉湖看着郑光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你这暴虐的性子真的是该改一改了,今时不同往日了。”

    “你在上京城里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了,难道还认不清眼前的形势吗?”

    “你若是再这般胡闹下去,只怕你淮王府的陨灭也就在眼前了。”

    郑光听闻此言,顿时激动了起来,他也顾不得身体不适了,直接起身跪倒在地,说道:“阮姑姑,求您给淮王府指条明路吧。”

    “淮王府如今人丁凋落,我那儿子虽然活着但是痨病缠身,整日缠绵病榻与个活死人没什么区别。”

    “我如今只有郑闯这一个孙儿,他可是我淮王府唯一的希望和未来啊。”

    “我可以死,但是他必须要活着。请阮姑姑开恩。”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郑光,阮玉湖心里突然有一种很悲凉的感觉。

    这郑光曾经也是个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人,如今为了自己的孙儿,竟也能卑微到这种地步。

    “起来吧。”阮玉湖让菊若上前,将郑光扶了起来,将他搀扶回到椅子上坐下。

    “你的心思,我明白,皇后娘娘也明白。”

    “但是有一件事你需要知道,镇北侯府与你淮王府不同。”

    “镇北侯府靠的是忠诚信义立足于天下的,历代的镇北侯,皆是为我云离殚精竭虑,以守护云离百姓为重。”

    “镇北侯府的男儿郎们,也大多都是为国尽忠马革裹尸的忠勇之人。”

    “而你淮王府,自从建府以来,就以强横暴戾着称。”

    “除了你的先祖跟着太祖皇帝打江山的功勋以外,这么多年来你淮王府就没有出过为国尽忠的忠勇之人。”

    “有几句话虽然不好听,但是我还是要说的,你若是听得进去,那么你淮王府就能立得住,若是听不进去,淮王府的命运就堪忧了。”

    “听的进去,听的进去,阮姑姑请说。”郑光此时的态度依旧卑微,因为他知道如今能够救淮王府的,就只有阮玉湖了。

    “那好,你若听得进去,我便说了。”

    “你淮王府承袭爵位,到你这里也不过四代而已。”

    “从你父亲已故的老淮王开始,你们淮王府就开始人丁凋零,子嗣不是死于非命,就是疾病缠身。”

    “你有三个哥哥和两个弟弟,但是只有你存活了下来,所以才顺理成章的继承了淮王的爵位。”

    “到了你这里,你的大儿子多年前死于非命,你的其余的两个儿子,也都是因为与人斗恶而亡。”

    “而唯一活下来的这个小儿子,从小就体弱多病。”

    “你当真就没有想过,因果报应吗?”

    阮玉湖说了这么多,其实就只是想告诉郑光一个道理,人在做天在看,凡事只想通过自己的暴戾强横手段得到,终归是会德性有亏,报应到自己子孙身上的。

    郑光愣住了,他从小生长在淮王府,从他的祖父和父亲身上见识的都是暴戾和强横,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只要你的拳头够硬,你想得到的东西便都能得到。

    至于因果报应之类的东西,他从来没有想过也是不信的。

    但是此时听到阮玉湖如此说,郑光这心里突然就像是被点通开悟了似的。

    不说他的祖辈,父辈们了,这些年单单是他,手上都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这些人有些是该杀的,但有些不过是阻碍了他的路,就被他杀了的。

    现在想想他淮王府子孙凋零,不是出了人命,就是缠上各种麻烦,反正就是大小事情不断,从来都没有消停的时候。

    阮玉湖见郑光不说话了,就知道刚才自己所说的那些话,已经入了他的心。

    “你也说了如今你淮王府,就只有郑闯这一个孙儿了。”

    “郑闯这孩子是个聪慧有本事的,松鹤楼能够屹立上京这么多年不倒,就知道他的本事和能耐了。”

    “但是他的性子,与你这做祖父的如出一辙,长此久往下去,只怕又要惹出新的祸端来了。”

    “我瞧着你这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你能护得了他一时,终究是护不了他一世的。”

    “总要有人替你看着他,管着他,护着他的。”

    打蛇打七寸才能一招制敌取胜,拿捏人心自然也要如此。

    郑光如今最挂心的就只有郑闯了,他之所以会这么着急的为淮王府找靠山,就是怕自己一旦有个三长两短,郑闯撑不起淮王府的门面。

    如果郑闯不能够把淮王府撑起来的话,那么淮王府很快就会被人吞吃瓜分掉,到时候郑闯也好,郑家也罢,就会落到一个很悲惨的境遇中的。

    “阮姑姑,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以后我就把郑闯那小子交给您了,该怎么教导您就怎么教导,该怎么收拾你们就怎么收拾。”

    阮玉湖愕然,自己只是想提点郑光,让他管教好自己的孙儿,免得以后再惹出什么祸事出来。

    可这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她要管教郑闯了?她可没有兴趣替别人管教孩子。

    再说了那郑闯是孩子吗?他早就是个成年人了,他的秉性已经成型了,哪儿能是那么好扭转过来的?

    这郑光未免也太看得起她了,她可没有那个能力与精力去管闲事的。

    还没等阮玉湖开口拒绝呢,只见郑光就已经起身,又跪倒在了地上,“阮姑姑,望您不要推辞,郑闯可是我淮王府的未来。”

    “这孩子虽然做事有些偏激,但是他心性不坏的。”

    “这普天下也只有您能够管得了他了,教得了他了,您总不能看着这孩子将来惹出大祸来,让整个淮王府被毁掉吧?”

    “求阮姑姑看在往日的交情上,可怜我这没几天活头的老家伙,就把这孩子留到身边好好的教导吧。”

    郑光说完了这些话,就开启了拼命磕头的模式。

    阮玉湖看了都害怕,郑光把自己的头给磕飞了,郑光要是今天在她这儿有个什么好歹,她可负不了这个责任的。

    “菊若,你愣着干什么呢?还不快把淮王扶起来。”

    看着郑光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阮玉湖慌了,郑光再这么磕下去,她就要折寿了。

    菊若听了吩咐,赶紧上前去扶郑光,“淮王,你这是干什么呀,赶紧起来吧。”

    “不,阮姑姑今日若是不答应,我就是跪死在这里都不会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