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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男人们离了我就活不了 第214章 番外四 怀西一

    说起安城里的怪事,大家愿意津津乐道上个三天三夜的,那肯定是城西家的梵家小女儿三岁那年生的那场大病。

    富甲一方的梵家平日里积德行善,乐善好施,安城无一百姓不是称赞的。

    梵家到如今这一辈,膝下有一子一女,兄长呢,唤作北冉,字取了“南洛”二字;

    那小女儿,便是那个三岁生了一场大病的主角儿,名叫“西晏”,字还未取便落了病,差点被阎王勾了命。

    他们父母二人救女心切,四处寻医四处求药,一副副药剂吞进去,病反而更重,竟一时间到了命悬一线的程度。

    她那兄长,不过大她五岁,听闻山上佛寺灵验,便一步一跪往山上去了,求了一副平安符给西晏。

    回来时还是山上住持让小沙弥送回来的,听闻膝上已血肉模糊,在床上连躺了两个月才堪堪能下地走路。

    许是精诚所至,某一日有个和尚闯进院中,问家中是不是有人生了大病。

    他们家西晏小姐生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在整个安城里也不是秘事,见那和尚模样丑陋,满脸猥琐,便断定是那般无赖之人,众仆也不通报,把人打了出去。

    那和尚被赶出去后,也不恼,哈哈大笑,声如洪钟。

    旁人都以为他是疯了,四处走散开,躲得远远的。

    倒被来看望梵西晏的小公子听见了。

    说起这小公子,那是隔壁那处大宅子的独生子,五岁学文,六岁能作诗;又因他家同梵家素来亲厚,两家的孩子关系也好,常常往来,自西晏病了后,他随着父母,也常常去探视。

    他掀开帘子,见那和尚虽生得流氓模样,但是笑声异常洪亮,倒让他生出几分异样。

    连让赶马的小厮去请,本以为难以请到他来,可偏偏他是奔着自己来的,嘴上还说着“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见他神色慌张,小公子福至心灵,等那丑和尚一跳上马车便命小厮紧忙扬鞭前往梵府。

    一群人闯入内院中,也来不及解释,闹闹哄哄,果然见西晏在里面哇哇吐血。

    说是忽然发起了高热,浑身像是慢慢被烧起的炭火一般滚烫起来,怎么也降不下去,反而越来越烫起来。

    梵家父母见请来的名医连连摇头叹惋,说是没有得救了,呜呜哭起来。而北冉坐在床边抱着自己的胞妹,仍旧擦拭她额上的热汗。

    “让让——都让开——”小公子带着家仆挤出一条道来。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又放了这个赖皮和尚进来?”

    里面一下子闹闹哄哄,小公子来不及解释,一直带着人到了最里面。

    梵家父母顾着伤心,又紧接着要安排后事,无暇顾及这边的动静。梵北冉却是拦着他们不让小公子和那和尚靠近一步。

    “你们要做什么?”

    见他如护崽一样护着怀里的西晏,小公子也只能简要的说明白。

    “要想救西晏,让开让他试试还有一线生机!”

    西晏哭声渐渐弱下去,本来揪着北冉的手也慢慢没有气力,北冉来不及犹豫,那小公子趁其不备,把人撞开了。

    那和尚也没做什么,抬手,将宽大的手掌放在西晏的额头上,没一会儿,西晏便连哭都不哭了。

    北冉和那小公子都呆了。

    “她怎么了!你做了什么!”

    “只是睡着了。”

    北冉和小公子都跑去看西晏。

    还真奇了。

    高热竟然真全退了。

    小公子忙去问那和尚:“这般病便全然好了么?”

    这也是北冉所关切的,他抚摸着睡梦中西晏的脸,此刻也望向了那和尚。

    他升起的期盼倒是高,但是那和尚摇了摇头,道:“并无,而且,她命不久矣。”

    北冉上前几步,因西晏还在睡着,他也只压低了声音,沉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和尚拨开他的手,不动声色:“施主不要激动,我又没说没有破解之道。”

    北冉稍稍放松一些了,他没犹豫,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磕了几个头:“烦请师傅明说。若有救治舍妹的法子,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那和尚也真不怕他这一跪折了他的寿,只顾着说他的。

    “第一步,将她名字里的最后一个字去掉,这个字太压她的命岁了。”

    有一就有二,北冉等着和尚接着说下文但和尚就是不说。

    小公子紧接着也跪在地上,那和尚果然笑了一笑,往下说了。

    “第二步,若想要她活下去,一月之后,将她送至山上福灵寺,修行至二十岁,期间不得下山。”

    此言一出,满屋寂静。

    “……别无他法了吗?”

    和尚并无话。

    从此,梵家那小姐便剩单名一个“西”字,一场病病了三年,随后被送往福灵寺。

    这一去就是十年。

    春去秋来,梵西跟着寺里的老师傅学念经,扫地上的落叶,跟在师傅身后看师傅晨起敲钟。

    年岁渐长,因那和尚说不让她和家人见面,又因从前生病,记性变坏,她都逐渐忘却他们的模样。

    忘了自己是从何处来,家中有多少人。

    七月流火,天气渐渐变冷的时候寺庙里就会有一个客人来。

    她听师傅们说,他唤作怀无,是和她年龄相仿的公子,但她还没有见过他。

    直到今年,那个公子又来了。

    师兄度空说,因为她年岁小,又是大家看着长大的,所以平时并没有什么事情要做,给这个来山上修行静心的公子送饭食的轻松活就让她去做好了。

    “可是大家都是要自己领饭食的啊,他为什么不自己去拿?”

    师兄度空悄悄和她说:“听说是他家给寺里捐了不少的香火钱,自然是要好生供着的。 ”

    那为什么要她供着。

    他自己一个人住的地方在后山上,走过去要走好远,那段路又远又黑。

    度空摸摸她的脑袋,说:“总说自己长大了,到底是哪里长大了,仍旧是什么都怕。”

    “师傅说,我这是怀有敬畏之心,是修行的好苗子。”

    度空哼哼笑,“师傅哄你的。”

    “小时候初初来时,哭声不知多惊人,整座山都能听见你的哭声,师傅从那时候便练得一身哄人的好功夫了。”

    可能因为她是带发修行,度空对她那一头乌发喜欢极了,也乐意同她多说话。

    梵西却不愿意和他说话了。

    师兄就是那么讨人厌的,总爱说她以前的囧事。

    “疾无,疾无,你别走啊!”

    “疾无”,是梵西修行时的法号,她的师傅给她起的,她倒很喜欢,只是大家都说她迟早是要下山去的,平时很少这么叫她。如今度空这样叫她她也不理,是真的恼了。

    现在她拎着给那个怀无的斋饭,一步一步往后山去。

    度空摸摸自己什么也没长的脑袋,嘀嘀咕咕:“说句好话有那么难吗?和我说一句好话我便不让你去做了。”

    梵西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里,他摇了摇头,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