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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76,偏心父母后悔了 第383章 见宋彪

    徐英姿去了战略发展部任副主任,李东风则除了自己的公司,还在国家科委挂职。

    考虑到李东风自己还有两家公司,科委倒是没给李东风多少事做,但是一些重要的会议还是要参加的。

    夏末午后的阳光斜斜穿过窗户,在战略发展部副主任办公室光洁的水磨石地面上投下长长的、边缘模糊的光斑。

    徐英姿没有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而是立在窗边,目光似乎穿透了玻璃,落在遥远而模糊的远处。

    窗外,京城科研大院特有的那种混合着松柏清气与某种精密金属器械味道的空气,无声地流淌进来。

    这间办公室比她过去在西北基地时的大了不少,也更明亮,可那份沉甸甸的责任感,却比西北的黄沙还要厚重,沉沉地压在肩上。

    桌上摊开的几份文件,是关于几个重点国防技术转化项目的初步评估意见,墨迹未干。

    但她的心思,此刻却并不在这些关乎国计民生的字句上。

    手指下意识地轻轻摩挲着冰凉的窗框,指尖的触感唤醒的,是另一份同样沉甸甸、却带着暖意的重量——那份终于失而复得的亲情。

    她想到了一个人——宋彪。

    是宋彪,那个沉默得像块石头、坚韧得如同戈壁胡杨的男人,是他最终促成了她和东风这奇迹般的团圆。

    没有宋彪,西北的风沙或许早已彻底掩埋了她绝望的等待;没有宋彪,那个在叶家夹缝中挣扎求生的“叶卫东”,绝不可能如此顺利地走到今天的高度。

    这份恩情,早已不是一句简单的“谢谢”所能承载。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叩响,随即推开。

    李东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步履间带着一种属于开拓者的沉稳和些许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刚刚从科委那边过来,身上还带着那边特有的、更为急促的办公节奏气息。

    “妈。”

    李东风的声音很自然,这份自然的亲昵,是失而复得后最珍贵的礼物。

    他走到办公桌前,将文件夹放下,“科委那边关于集成电路国产化路线图的会议纪要,张主任让我给您带一份,说您可能用得着。”

    他的目光扫过母亲略显出神的面容,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丝深藏的情绪。

    “您……我们回来也有几天了,是不是找个机会见宋彪大哥一面?”

    徐英姿转过身,脸上浮现出温柔而复杂的笑意,阳光勾勒着她眼角的细纹,那些纹路里仿佛也沉淀着岁月和思念。

    “什么都瞒不过你,我刚才都正好在想他帮了我们的事。”

    她走回桌边,手指无意识地划过那份会议纪要的硬质封面,目光却依旧落在儿子脸上,带着深深的感慨。

    “东风,咱们母子能有今天,宋彪……他是头号功臣。这些年,他在暗处为你铺了多少路,挡了多少明枪暗箭,恐怕连他自己都数不清。这份情,太重了。”

    李东风的眼神瞬间变得沉凝而深邃。

    那些过往如同褪色的胶片,带着沙沙的声响在脑海中快速闪过。

    “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李东风。”

    李东风的声音低沉而笃定,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重量。

    他抬眼,迎上母亲的目光,“妈,是该好好谢谢他。这几年,他把我当成了亲弟弟,而我,也把他当成了亲哥。”

    徐英姿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闪动着坚定的光:

    “你说得对。他不是外人,是自己人。”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伸手拿起了桌上的电话听筒。

    听筒是那种老式的黑色塑料,带着使用多年的温润感。

    她拨动转盘,金属拨号盘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咔哒、咔哒”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每一个数字的转动,都像是拨动了时光的弦。

    电话接通了,听筒里传来宋彪那标志性的、略显低沉而硬朗的嗓音:“你好,保卫处宋彪。”

    “宋彪同志,”徐英姿的声音温和而郑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我是徐英姿。”

    电话那头明显顿了一下,随即传来椅子轻微的挪动声,似乎宋彪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

    “首长!是您啊,我其实早就知道您回来了,还知道卫东改名为东风了,能听到您的声音,真是太好了。”

    他的声音有些急骤,带着军人面对上级时本能的反应。

    “嗯,回来了。”徐英姿的声音放得更柔和了些,“宋彪,我和东风,想当面向你表达一下谢意。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谢意”两个字,她说得很慢,很重。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细微的电流声滋滋作响,仿佛能感受到千里之外那个男人瞬间的错愕与汹涌的情绪。

    几秒钟后,宋彪的声音才重新响起,带着一种强行压抑的平静,却比刚才更低沉了几分:

    “首长,您言重了。这都是我该做的。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我来见您?”

    “不用,我们去见你吧,我记得你说过,你住安定门附近那个小四合院?今天下班后我和东风一起过来行吗?”

    徐英姿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那,那好吧,安定门内大街,纱络胡同7号院。”

    宋彪的声音立刻应道,语速快了些许。

    “好,那下班后见。”

    徐英姿放下电话,听筒底座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她看向李东风,“去准备点东西吧,第一次正式登门,空着手不像话。”

    李东风点头:“我明白。”

    纱络胡同深处,一座小小的四合院,门楣低矮,门板上的朱漆早已斑驳,透着一股经年的烟火气。

    院子不大,却收拾得异常干净利落,青砖墁地,缝隙里几乎看不见杂草,角落里一株石榴树挂满了沉甸甸的果子。

    西厢房的门开着,里面陈设简单得近乎刻板:一张硬板床,一张旧书桌,一把椅子,一个掉了漆的木头衣柜,还有靠墙立着的一个小小的玻璃柜,里面整整齐齐地陈列着几枚军功章和纪念章,在傍晚的光线下折射出庄重的微光。

    宋彪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军绿衬衣,袖子一丝不苟地挽到小臂上方,露出结实有力的线条。

    他正站在那个玻璃柜前,手里拿着一块巴掌大的、边缘磨得起了毛边的软布,极其专注地擦拭着柜门玻璃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他的动作很慢,很轻,仿佛那不是玻璃,而是易碎的珍宝。

    擦完玻璃,他又小心翼翼地打开柜门,将里面每一枚勋章都取出来,放在手心,用那块软布,一遍,又一遍,无比认真地擦拭着。

    金属冰冷的棱角被他粗粝的手指摩挲得温热起来,那上面承载的硝烟、汗水、使命和荣光,似乎也在这反复的擦拭中无声地流淌出来,弥漫在狭小的房间里。

    阳光从西窗斜射进来,照亮他侧脸冷硬的线条,也照亮了他眼中深藏着的、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紧张。

    他擦得很慢,仿佛这擦拭的动作能让他纷乱的心绪沉淀下来。

    直到夕阳的金辉彻底铺满了小小的院落,将青砖染成温暖的橘红色,门外终于传来了期待又令人心弦紧绷的汽车引擎熄灭声,紧接着是两下温和的叩门声。

    宋彪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他迅速将最后一枚擦亮的军功章放回柜中原位,轻轻关上玻璃门,又下意识地低头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本就极为平整的衣襟下摆,这才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向院门。

    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

    “吱呀”一声,院门打开。

    徐英姿和李东风站在门外。

    徐英姿穿着一件素雅的浅灰色薄呢外套,李东风则是一身挺括的深色西装,手里提着几盒包装精美的茶叶和点心。

    母子二人脸上都带着温和而郑重的笑容。

    “首长!东风!”

    宋彪侧身让开,腰板挺得笔直,声音洪亮依旧,却比平时更添了几分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