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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是萝莉?没事,咱还是变态! 番外2 “她死在了长安”

    尽管刀锋就在脖间,但杨清半点紧张的心绪都没有。他只是目光沉沉地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用刀威胁他的少年。

    身高不对。

    少年比杨清要矮一个头,目测是170——这个身高对比现代人来说不算优越,但在普遍营养不良的古代已经算是很出众了。

    比较在他身旁聚拢的这一队骑兵也都跟这位少年将军差不多高。

    ……音色也不对。

    他的声音是偏沉的那种,说话时语气平淡。问杨清问题也不是质问的语气,有一种对这世间的一切事物都漠不关心的疏离感。

    最重要的是——这位将军应该是一个男人。

    除了脸相似以外,他与阿白之间好像再没有很更多的联系了。

    阿白呀……没听说你还有一位兄长啊!

    杨清在内心叹了口气,闭了闭眼,接着就开口说道:“那是我的妻子。”

    他顿了一下,又道:“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少年将军把刀收起来了。刺痛感消失,杨清就下意识地摸摸自己脖子。没有濡湿感,应该没有出血。

    少年眼珠似乎转动了一下,抬眼盯着杨清问:“你妻子姓什么?”

    “姓狐。”

    “……好巧,我也姓狐。”

    杨清:“……”

    “哪个狐?”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杨清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也在盯着面前少年的神色,似乎想从他脸上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来。

    但少年脸上的神情仍然是很平淡的,让人瞧着有一种淡淡的疲惫。

    “……狐白。”少年念出了杨清妻子的名字。

    他盯着他,眼神在一瞬间发生变化——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顷刻间再次拿出他刚刚收起来的匕首。

    锋刃上的寒光被太阳照得发白。

    杨清一惊。

    少年就眯着眼睛冷声质问道:“——我确实有一个妹妹叫狐白,但她在十五岁的时候就生了一场大病死了。你不应当认识她才对!轻狂之徒!哪个是你妻子?!”

    “……就不能是重名吗?”杨清很震惊。

    “……重名?”少年将军哼笑了一声,举起来的刀始终没放下来过,他冷声道:“我不信会有这么巧的事。我听你言语轻浮,穿着怪异、相貌——”

    少年忽的停顿了一下,上下瞥他一眼,双目打量杨清受过髡刑的头发。他顿了顿,继续很大声地开口:“我倒觉得你是鲜卑人派来的奸细!”

    “——将军!”正巧那几个骑兵已经把尸体堆积到了一起,用火油点燃了火把就往那堆尸体上一丢。

    火焰咻的升起。

    活干完了,那边的骑兵听到自家将军与“奸细”的谈话,也立刻配合地开口问道:“将军!这个奸细要如何处置?”

    “我不是奸细!”杨清脱口而出。他怎么就言语轻浮了?他说什么了就言语轻浮?提提自己老婆的名字就言语轻浮吗?

    不让提偏提!

    阿白阿白阿白!

    还有他的穿着……这点杨清很想吐槽。他在原始丛林里穿梭几个月了,衣衫被树枝划破,已经看不出是什么形状了。

    他最多穿着破烂了一点,被当成无家可归的流民。

    当然他自己的争辩其实是没什么用的。这又不是法治社会、会讲究什么疑罪从无。因此这位少年将军也没听杨清说了什么,他只是上下扫了杨清一眼,冷声吩咐:

    “把他带回长子!这个奸细我要亲自审问!”

    ……长子。

    杨清闭眼想了想,记起山西有一个城镇就叫长子。看来这里应当还是并州地界。

    就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号。当然对于杨清这样一个历史盲来说,就算告诉他年号也没什么用,得告诉他本年具体发生的大事件才行。

    今岁几何?

    郭汜李傕打进长安了吗?曹操伐徐州了吗?官渡开打了吗?赤壁的火烧起来了吗?

    少年将军话音一落,立刻就有下属屁颠屁颠地跑去拿绳子。

    杨清一愣。

    但先开口的竟然是那位将军,他瞪那位骑兵一眼,问:“你干什么?”

    “……不是要把这个奸细绑起来吗?”骑兵说。

    “……不用绑。”将军似乎是叹了口气,心累道,“你看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我就算不绑他他也翻不出我的手掌心——等会我和他共乘一匹。有我亲自盯着他,不会出什么事的。”

    “但是……”他很想告诉将军轻敌是兵家大忌啊!

    “没有但是。去收拾准备,马上回城了。”

    杨清:“……”

    全程没有人问过杨清的意见。

    ……哈哈!又被当成柔弱不能自理的男人羞辱了呢。

    将军先上了马。就在杨清思索他应该怎么上去的时候,这位少年就对他伸出了手。

    “扶着我,踩着马镫,慢慢上来。”

    “……好。”杨清深吸了一口气——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刚才递绳子的骑兵李三正在死死地盯着杨清这个“奸细”。

    奸细有问题。

    将军也有问题。

    ——将军啊!您不觉得遇到奸细的第一反应就是应该用刀插进他的胸腹吗?不把他绑起来也就算了,怎么还能这么温柔地牵他上马呢?

    杨清上马。

    待他坐好之后骑兵小队就奔腾起来,卷起起一地的尘土。这位少年将军身上有很浓重的血腥气,还有那个头——你离我远一点啊!

    杨清已经在尽力忽视那个头颅的冲击了。他坐在阿白的身后,在马背上被颠得稍微有点难受。他闭了闭眼,又怕被摔下来,于是下意识地就伸手环住了这位将军的腰。

    是的。

    尽管杨清已经被当成了奸细带回长子,但他的内心半点恐慌都没有。反而无比的安定——杨清能在这位将军的身上感受到满满的安全感。

    他不会杀他。

    杨清笃定。

    ……并且他终于能接触到人烟过相对正常的生活了。他终于不用在原始森林里流浪了。鲁滨逊也不是谁都能当的。

    “……将军。”杨清入乡随俗地用这个称呼喊他。

    “嗯?”将军稍微放慢了一点马驹的速度。

    杨清努力地在脑海中纠结着自己的措辞,他想尽量用这个时代的语言来对他要提出的问题进行描述。

    他想了想,很艰难地问:“还未请教……将军名讳?”

    “我叫狐言。”狐白面无表情地说。

    “哪个言?”杨清追问。

    “言语的言。”

    “取字了吗?”

    “谏之。 ”小言将军说。源自《论语》。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不可追。

    “年龄呢?”杨清继续问。

    “二十有五。”小言将军眯了眼回头望他。

    杨清:“……”

    ……哈。

    杨清今年才刚满十八呢。论虚岁应该到十九了。

    “将军娶妻了吗?”

    “……”

    ……小言将军深吸了一口气,很想就这样冷冷地回敬给他一个眼神、并且开口吐槽——问这么多,你查户口吗?

    但他忍住了。

    小言将军说:“问这么多,你还说你不是奸细。”

    “……哈。”杨清笑了两声,道:“我就是有点好奇。将军,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问。”

    “您的妹妹……”话刚出口杨清的眼皮就跳了一下,小言将军的眉头也悄悄皱了起来。

    “……她是真的死了吗?”

    “嗯。死了。”狐白垂下眼说,“她死在了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