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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旗之特种兵1938 第290章 暗夜破袭

    暮色漫过操练场时,特战连的战士们,横七竖八地瘫在崖顶。

    军用水壶 ,滚落在草丛里,搪瓷缸底还沾着,没喝完的玉米糊糊。

    张海洋踢了踢二牛的屁股:“都起来!第二轮训练,开始!”

    话音未落,队伍里响起一片哀嚎,却没人敢怠慢。

    队长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比崖顶的冷风还刺骨。

    三个时辰的魔鬼训练,在月升时分结束,战士们累得连爬回营地的力气,都快没了。

    背包带松垮地,挂在肩头,麻绳在地上,拖出刺啦声响。

    张海洋看着,他们东倒西歪的背影,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转身走向旅部。

    油灯下,徐正国正对着地图皱眉,听见脚步声抬头,吓了一跳:“你这胡子能扎死苍蝇了!”

    “报告旅长,全员掌握夜间索降要领,误差不超过半米。”

    张海洋的声音,沙哑得像磨砂纸。

    话没说完,倪雅欣端着搪瓷缸,推门进来。

    糖水在灯影里,晃出细碎的光:“张参谋长,快润润嗓子。”

    他仰头灌完糖水,喉结滚动着道了谢,又掏出勘察草图。

    “今晚我带一个班,先去苍狼峪摸点,得把通风口,和岗哨布防摸清楚。”

    徐正国突然把两个,温热的水煮蛋,拍进他掌心,蛋壳上还沾着水汽。

    “少废话!先把蛋吃了,眯两个时辰再去。”

    张海洋捏着鸡蛋愣住,指腹蹭过粗糙的蛋壳。

    这个年月,连旅长自己,都常啃窝窝头。

    他想说什么,却被徐正国瞪了一眼:“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是命令!”

    营房里鼾声如雷,张海洋却靠在门框上剥鸡蛋。

    蛋白塞进嘴里时,他突然想起穿越前,在特种兵学院,老班长也是这样,硬塞给他巧克力。

    月光爬上窗台,照亮他掌心的老茧,那是无数次索降,磨出的硬痂。

    他把另一颗鸡蛋,揣进兜里,起身时碰落了,墙角的麻绳。

    绳结在微光里,泛着冷硬的光——今夜,苍狼峪的风,该带着硝烟味了。

    暮春的山风裹着,碎石子打在脸上,张海洋将迷彩油,抹得更浓些,望远镜筒,抵住眉骨。

    六名队员呈扇形散开,刺刀寒光藏在灌木枝叶间,呼吸声与山涧流水混作一体。

    百米外,苍狼峪的军火库洞口,吞吐着探照灯光,三名哨兵的皮靴,踏碎月光,枪托磕在岩石上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三点钟方向,暗堡机枪位。”

    张海洋压低声音,喉间震动惊飞了脚边的夜枭。

    队员老周,立刻掏出炭笔,在牛皮纸上,勾勒出地形轮廓。

    他半跪在腐叶堆里,指腹摩挲着,岩壁上的苔藓。

    潮湿程度显示,此处峭壁至少有八十度倾角,常规攀爬装备,难以着力。

    正午日头最毒时,张海洋解开军装,第二颗纽扣,汗水顺着脊梁沟,往下流淌。

    他将绑腿解下,结成简易垂尺,又掏出两枚铜钱,系在末端。

    当铜铃第三次触地时,他眯起眼睛,对照着太阳方位。

    “垂直距离一百二十米,误差不超过五米。”

    队员小李咽了咽口水,这高度比训练时的崖壁,整整高出两丈。

    暮色四合时,张海洋突然,按住腰间匕首。

    灌木丛传来异常窸窣,六把刺刀瞬间出鞘,却见两只野獾追逐着,窜过岩石。

    “撤。”他低声下令,众人倒退着,撤出观察点。

    用松针扫平脚印,又将望远镜擦拭过的痕迹,用泥土覆盖。

    直到山风,彻底吹散大家身上的气味,这支黑色的队伍,才隐入夜色。

    只留下敌军,军火库的探照灯,徒劳地切割着,空荡的山谷。

    夜色浓稠如墨,山间弥漫着潮湿的雾气。

    张海洋伸手抹去,脸上的水珠,示意队伍停下。

    身后,杀旗特战连的战士们,肩扛着沉重的装备。

    手拽着固定绳索,在泥泞的山路上,艰难前行。

    炮营的战士们,同样弓着腰,将山炮拆解后,分段搬运。

    粗重的喘息声,混着泥浆翻涌的声响,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

    “到了!”张海洋压低声音,手指向前方。

    百米下方,军火库洞口的探照灯,如同惨白的鬼眼。

    在雨幕中来回扫动,机枪暗堡不时,吐出猩红的侦察火舌。

    他转身看向,浑身湿透的炮营营长,对方正用衣袖 擦拭着炮队镜,雨水顺着帽檐,不断滴落。

    “老规矩!”张海洋凑到营长耳边,声音混着呼啸的山风。

    “不用追求精度,把所有火力,砸在正面暗堡!给我们腾出三分钟窗口!”

    炮营营长,狠狠抹了把脸,将湿透的军帽,甩在地上。

    “张队长少瞧不起人!”他用力拍了拍身旁,裹着油布的山炮。

    “这些铁疙瘩,跟着我从平型关打到现在,炸鬼子暗堡,比打兔子还准!”

    “等你们索降到一半,我保管让敌人,连头都抬不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默契的凶光。

    张海洋伸手,重重拍在对方肩上,转头对特战连战士们,比出下压的手势。

    这是出发的手势,战士们立刻准备,迅速将索降绳背上,按照计划开始行动。

    与此同时,身后的炮营阵地,传来沉闷的器械组装声。

    第一发炮弹,被缓缓推入炮膛。

    当惊雷炸响的瞬间,张海洋率先翻身,跃下悬崖。

    身后绳索摩擦的尖啸声,与即将爆发的炮火,交织成一曲,壮烈的战歌。

    潮湿的崖壁上,渗出冰冷的水汽。

    张海洋的掌心,在粗粝的麻绳上蹭过,瞬间沁出细密的汗珠。

    山风突然转向,裹挟着硫磺味的硝烟,扑面而来,他猛地抬头。

    崖 下的炮营阵地,腾起猩红的火光,第一发炮弹撕裂夜空,在军火库洞口,炸出深坑。

    混凝土碎块混着泥土,如霰弹般迸射。

    探照灯的光柱,在剧烈震动中,疯狂摇晃,将崖壁上的人影,切成支离破碎的剪影。

    “行动!”沙哑的嘶吼声,穿透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十二名特战队员,几乎同时翻下悬崖。

    麻绳与金属索降器,摩擦出刺耳的锐响,宛如死神吹的哨音。

    张海洋后仰着身子,作战靴死死蹬住,长满青苔的岩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