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雾雨长安 > 第237章 求药治病

雾雨长安 第237章 求药治病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远,感觉应该很久很远,久到不知时间流逝,远到难知一步之遥是何距离。二人再次跌倒,任凭雨水如何拍打依旧昏睡不醒,在这前无来人后无来者的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二人会当如何呢?

    在迷迷糊糊、昏昏沉沉中撑开疲惫的双眼,上方竟是全然陌生的屋顶,子言顿时警惕,伸手入怀发现东西还在,但这环境仍然令他不安,欲起身查看周围,怎料浑身酸染竟无丝毫气力,刚刚抬头便重新摔回床上,不得已只能摇动头颅观察着周围。这显然是一处农家房子,简单至极的陈设、残破的窗户、陈旧的家什及昏暗的房间,唯一称得上齐全的或许就是满是布丁的墙壁和屋顶,但家里干净整洁,可见主人也是个勤俭持家、会过日子的,可自己这是怎么了?又如何来到这里的?没有被抓吧?想到这里,子言十分焦急,再次挣扎着起身。

    “你醒了呀?大哥哥!爷爷让我来看你。”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稚嫩的声音问道,

    抬头望去,来人竟是个八九岁男孩儿,心里担忧虽去大半仍忧心道:“小孩儿,这是哪里,我睡了多久,为何在此,还有我的同伴在哪里?快快道来!”

    男孩儿歪着头一脸思索状,呆立片刻挠着头期期艾艾道:“那里?这儿是我家呀,大哥哥你问的好奇怪,您都睡了一天一夜啦!”

    这稚嫩又无邪的回答令子言头痛不已,无奈地放低声音再次发问:“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呀?大哥哥我是怎来到这里的,另外有没有见到大哥哥同伴呀?”

    “嗯…”小孩再做思考状说道:“我叫王小良,听爹说他们救火回来,途中看望自己田地,结果发现两个受伤昏迷的,就把人背回家了!”

    王小良的回答令子言心底的大石终于落地,身体也似轻松许多,躺下问道:“也就是说你爹爹背的是我,那我同伴呢?”

    “你说的是那位叔叔吗?爹爹说他受了很重的伤,身上又发热,便在隔壁周兽医家里治病。”

    “叔叔?兽医治病?”想想倒也是,卫成虽然大不了自己几岁,但那一脸胡子挂在脸上确实显得有些着急,但是让兽医治病岂不有些…“你们这里没有大夫么?”

    王小良摇摇头道:“没有!最近的大夫也有十多里远呢,而且家里也没钱看病,庄里有人生病都是找周兽医的,只有得了重病没办法才去找大夫!”

    “那我这病?”

    “当然是周兽医看的呀!”王小良理所当然道,见子言模样由自补充说:“周兽医还说啦,治人治兽的药材都一样,羊吃了没事人也一定没事,而且大哥哥只是风寒,熬一熬姜汤驱驱寒,实在没办法那就没办法啦!”

    子言嘴角抽抽,心道什么叫做实在没办法就没办法?自己风寒呐,只喝姜汤能成么?再次问道:“你家大人在哪里?大哥哥有事找。”

    “爹爹和阿娘出门做工去啦,晚上才能回,家里就阿良一个人。”

    “那周兽医呢?”

    “我刚见在院中熬药呢!”

    “你帮大哥哥将周兽医请来可好?大哥哥病好以后给你买糖吃好不好呀?”

    “好哒!”

    一刻钟后王小良带着周兽医来到屋内,子言看着来人五大三粗、满脸络腮胡的样子,难免以貌取人,不能其开口率先说道:“小生多谢周大夫施救,听闻您这里缺医少药,我那同伴身受刀伤,这瓶金创药请拿去敷上。另外,您可有纸笔?本公子这里有副治疗风寒的方子,劳烦您抓几副药来,为我二人医病。这锭银子就当作医药费,余下的权当感谢两家近日照顾之恩!”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呀,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更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座浮屠,呵呵…”随即接过银子解释道:“本想给二位请大夫的,奈何吾两家窘迫至极,只能用些粗浅草药,请公子莫怪呀!”

    这话从周大夫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让人膈应呢,子言听得心里直突突,但依旧不露声色道:“无妨、无妨,还请取来纸笔。”

    稍后纸笔取来,虽是麻纸但胜在能用,子言摊开纸张立刻写到:“葛根三钱,白芷二钱,辛夷二钱,连翘三钱,板蓝根六钱,浙贝母四钱,水煎服,每日一剂,分别开三副药。”写好之后叮嘱周兽医:“此乃复方葛芷夷汤,主治风寒、风热之邪外袭为患,若热重无汗者加荆芥穗四钱,体弱者加明沙参六钱,咳重者加杏仁三钱,咳而咽干者浙贝母改为川贝粉三钱冲服,加湿者白芷改为三钱并加车前草三钱,你可记的清楚?”

    “记得、记得,还要多谢公子,今后治病救人又多一药方,嘿嘿…!”

    “那就劳烦周大夫辛苦跑一趟!”

    “不客气,不客气,应该的、应该的!”随之立刻离开。

    感觉身体恢复些许气力,子言下床来在童子王小良搀扶下走到屋外,此时天空放晴、万里无云,那碧空如洗的天蓝色仿佛能够洗涤灵魂,令人忘却诸般烦恼。细细感受这清利的风及夹杂的丝丝凉意,不觉吐出一口浊气,暗骂该死的陆澄芝及其走狗们!呆立片刻,来到周兽医家,瞧着依旧躺在床上被包成粽子一样的卫成,子言暗自讥腹,周兽医真不愧兽医之名,这医术用在人身上着实有些、有些令人好笑呀!转而又想到自己,立刻严肃起来。

    见卫成仍在昏睡,子言带着小良于庄里开始转悠,这是一个不大的庄子,全部加起来大概二十几户人家,斑驳的墙壁、老旧的房屋、破败的庄子,显然不是一个富裕庄子,听小良诉说才知道,庄里都是佃农,农忙时种田,农闲时靠在运河上帮工讨生活,但日子依旧紧巴巴,且随着田赋、佃租、人头税等各种正税、杂项不断增加,日子更加难熬,尤其是在寒冷冬天。

    逛完庄里开始漫步田野,一望无际的麦田仿佛永远走不到头,那青青的麦苗更是让人格外欢喜,可惜这份欢喜没有维持多久,苦恼接踵而至,踩的两脚泥是越来越重,越来越不舒服,最终只能悻悻而归。

    没想到刚回王家,兽医的药已经熬好,瞧着那满满的一锅,子言真想问这是给人熬药还是给什么熬药,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下来,捏着鼻子将药汤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