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雨长安 第263章 再遇故人
近泪无干土，低空有断云；音容犹在眼，泣血更沾襟。
满堂悲戚、不胜哀恸，子言抹干眼泪，拉来同窗一番合计，随之一同来到师弟徐承彦面前，安慰道：“承彦，是时候带老师回家了！马车就在门外。这是我等临时凑的一点心意，别嫌少呀！”
见其有推辞之意，子长连忙劝慰：“素知老师为人高洁，将俸禄大部接济贫困学子，以致自己生活颇为困窘，吾等看在眼里痛在心上，也曾凑份子却被无情拒绝，而今老师已去，身为弟子理应尽一份心力，何况你大哥、二哥皆外放为官，两个姐姐又远嫁外省，突遇此事家中用钱的地方应很多，还请莫要推辞，以全吾等拳拳之心！另外有事不妨知会吾等，定不推辞！”
徐承彦深施一礼道：“承彦多谢诸位师兄！”
片刻之后，收拾心情的承彦背着父亲进入子长马车，让其他人则紧紧跟着，一同奔赴城南徐宅。
这是一座位于靖安坊的宅邸，它没有朱漆大门、粉墙黛瓦，也没有雕梁画栋、飞檐斗拱，普通的装饰、朴素的打扮虽看起来简陋但干净整洁、不失庄重，就像当初书院住所那般平易近人。再次踏入这里，不曾想是这般情景，心中悲痛溢于言表啊！在众人帮助下徐承彦将父亲安置在卧房，随之安慰悲伤的母亲，并派人立刻上报朝廷、告知亲友、准备灵堂及其他一切丧葬事宜。这一忙直到很晚，晚到长安城已经宵禁，晚到万家灯火已然通明，然几人并未离去，而是跪坐在灵堂守夜。
暮秋的夜晚，天气越来越凉，灵堂火盆的火焰始终未绝。期间初平下值来此，与大家一起守夜，不免再次谈到事情经过，结果依然如之前所说，令人愤恨又无奈！国朝律法如此，纵然是他故意或者有人唆使，有这张护身符在，顶多赔些钱财，能奈他何？不过纵然你权势滔天、背景深厚，真傻也罢假傻也好，某也要扒你一层皮下来，子言如是想着，师娘遣人送来几碗姜汤，喝过之后方觉身体暖和一些，左右无事，几人拿来一副象棋，开始厮杀起来。
翌日清晨坊门初开，初平、子长、秉之等人与主人话别后相继离去。子言正欲动身，忽得手下弟兄密报，当即转道赶往城西一处酒馆接头。自东城至城西南，子言疾行一个时辰方至，择了二楼临窗雅座，要了壶热茶，一面细品，一面凝神观察四周动静。
茶过三巡，跑堂的来添了数次热水，茶汤早已寡淡如水，却始终未见接头之人现身。店小二几番近前，堆笑问道：\"客官可需添些茶点？\"子言摆手谢绝，只手斟茶继续品茗，目光不时扫过楼下街衢。一场秋雨一场寒，这灰蒙蒙的天气令窗口的人儿打个寒战，不禁加快喝水的频次，算算时间午时早已过去，酒馆里食客也是来了又走，何时是个头呀，难道出事不成？想到这里，顿生不妙之感，当即准备离开，但就在起身时候，一抹身影自眼前突然闪过，子言立刻跟上前去。
那一袭青绿长袍虽然被斗笠遮住容颜，但手上那把长剑却令子言十分眼熟，心想她何时来到长安？锦儿信中为何不曾提及？带着疑惑在人流中跟踪穿行，可七扭八拐之后竟没了人影，失望之余正欲转身返回，怎料一把长剑已搭在肩头，瞥一眼那凛冽寒光的剑刃，身体立刻绷得僵直，当即哀求道：“壮士，小生一介书生，身无长物，还请壮士饶命啊…！”
“滚！”子言被狠狠踢了一脚，随之那熟悉的声音传来：“狗屁壮士？你才壮士呢？”
“用不着这么狠吧，快疼死我了！来长安怎么也不知会一声？”
“疼死你活该！我去哪里还需向你报备不成？”
“这不担心出事么？你来长安做甚？”
女子环顾左右，拉过子言边走边说：“此地不太方便，快随我走！”又是七拐八绕，二人来到一座荒废宅院，里面杂草丛生、破败不堪，心想在这里谈话应无人打扰，不曾想前进的脚步依然未停，直到进入一间勉强能够容身的屋子，看其中陈设，像似有居住痕迹。
“你住这里？”
“我不住这里住哪里？身上余财又不多，何况这里…”
“这怎么行？前几日刚下过雨，天气这么冷，万一生病怎么办？收拾东西跟我走！”
“不成，事情没办完呢，我不能走！”
“你能有什么事情？你师父的信息告诉我，我帮你找。”
“你一个书生，又不会武功，怎么帮我找？你先别说话，我有重要事情告诉你！”
“可是家里有事？”
“村里丢了几个孩子，我们循着痕迹来此，但找了好久都没消息，反而我在打探过程中得到线索，有人要杀你！”
“呵呵…”
“还笑得出来！你一个读书人都干了什么？若是…若是你母亲知道，得多点心呀！”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刚才说我们，还有谁一起来了？”
“陆宁之、赵元贞和陈绍白都来了，他们在长安寻之不见，便去往其他县府。”
“有他们联络方式么？”
“你要做什么？”
“此事非你们所能参与，传讯他们都回家！放心，孩子们现在都已得救，很安全，此事告一段落方能回家！”
“什么？难道你们…！”
“误会、误会！是我们执行任务过程中所救，但为不引起贼人注意便隐藏起来，放心，一切都好！”
“既然有你保证，我便相信，这就传讯他们，不过你自己小心！不若我留下保护你。”
让一弱女子保护岂不丢分儿，连连摆手拒绝：“不用不用，我而今自有人暗处时刻保护，放心吧！”随之取出一包银子塞入女子手中，“这些钱拿着用，有事到西市商铺找我。”
“好！对了，你今天是否在那儿等人？”
“你怎么知道？”
“那你最好别去，我上午路过之时发现有人被带进一辆马车，而后又满身伤痕带人来此，或许就是你久候之人。”
“竟然如此！多谢女侠救得小生一命！真不跟我走？”
“既然孩子们没事，就该找我师父了，这些钱…反正你也不缺，多给我一些！”
看着伸来的手，子言无奈地伸入怀中左掏掏、右摸摸，在搜出一张五十两银票后乖乖放入女侠手中，随之薛女侠愉快地收入怀中，下了逐客令。
满堂悲戚、不胜哀恸，子言抹干眼泪，拉来同窗一番合计，随之一同来到师弟徐承彦面前，安慰道：“承彦，是时候带老师回家了！马车就在门外。这是我等临时凑的一点心意，别嫌少呀！”
见其有推辞之意，子长连忙劝慰：“素知老师为人高洁，将俸禄大部接济贫困学子，以致自己生活颇为困窘，吾等看在眼里痛在心上，也曾凑份子却被无情拒绝，而今老师已去，身为弟子理应尽一份心力，何况你大哥、二哥皆外放为官，两个姐姐又远嫁外省，突遇此事家中用钱的地方应很多，还请莫要推辞，以全吾等拳拳之心！另外有事不妨知会吾等，定不推辞！”
徐承彦深施一礼道：“承彦多谢诸位师兄！”
片刻之后，收拾心情的承彦背着父亲进入子长马车，让其他人则紧紧跟着，一同奔赴城南徐宅。
这是一座位于靖安坊的宅邸，它没有朱漆大门、粉墙黛瓦，也没有雕梁画栋、飞檐斗拱，普通的装饰、朴素的打扮虽看起来简陋但干净整洁、不失庄重，就像当初书院住所那般平易近人。再次踏入这里，不曾想是这般情景，心中悲痛溢于言表啊！在众人帮助下徐承彦将父亲安置在卧房，随之安慰悲伤的母亲，并派人立刻上报朝廷、告知亲友、准备灵堂及其他一切丧葬事宜。这一忙直到很晚，晚到长安城已经宵禁，晚到万家灯火已然通明，然几人并未离去，而是跪坐在灵堂守夜。
暮秋的夜晚，天气越来越凉，灵堂火盆的火焰始终未绝。期间初平下值来此，与大家一起守夜，不免再次谈到事情经过，结果依然如之前所说，令人愤恨又无奈！国朝律法如此，纵然是他故意或者有人唆使，有这张护身符在，顶多赔些钱财，能奈他何？不过纵然你权势滔天、背景深厚，真傻也罢假傻也好，某也要扒你一层皮下来，子言如是想着，师娘遣人送来几碗姜汤，喝过之后方觉身体暖和一些，左右无事，几人拿来一副象棋，开始厮杀起来。
翌日清晨坊门初开，初平、子长、秉之等人与主人话别后相继离去。子言正欲动身，忽得手下弟兄密报，当即转道赶往城西一处酒馆接头。自东城至城西南，子言疾行一个时辰方至，择了二楼临窗雅座，要了壶热茶，一面细品，一面凝神观察四周动静。
茶过三巡，跑堂的来添了数次热水，茶汤早已寡淡如水，却始终未见接头之人现身。店小二几番近前，堆笑问道：\"客官可需添些茶点？\"子言摆手谢绝，只手斟茶继续品茗，目光不时扫过楼下街衢。一场秋雨一场寒，这灰蒙蒙的天气令窗口的人儿打个寒战，不禁加快喝水的频次，算算时间午时早已过去，酒馆里食客也是来了又走，何时是个头呀，难道出事不成？想到这里，顿生不妙之感，当即准备离开，但就在起身时候，一抹身影自眼前突然闪过，子言立刻跟上前去。
那一袭青绿长袍虽然被斗笠遮住容颜，但手上那把长剑却令子言十分眼熟，心想她何时来到长安？锦儿信中为何不曾提及？带着疑惑在人流中跟踪穿行，可七扭八拐之后竟没了人影，失望之余正欲转身返回，怎料一把长剑已搭在肩头，瞥一眼那凛冽寒光的剑刃，身体立刻绷得僵直，当即哀求道：“壮士，小生一介书生，身无长物，还请壮士饶命啊…！”
“滚！”子言被狠狠踢了一脚，随之那熟悉的声音传来：“狗屁壮士？你才壮士呢？”
“用不着这么狠吧，快疼死我了！来长安怎么也不知会一声？”
“疼死你活该！我去哪里还需向你报备不成？”
“这不担心出事么？你来长安做甚？”
女子环顾左右，拉过子言边走边说：“此地不太方便，快随我走！”又是七拐八绕，二人来到一座荒废宅院，里面杂草丛生、破败不堪，心想在这里谈话应无人打扰，不曾想前进的脚步依然未停，直到进入一间勉强能够容身的屋子，看其中陈设，像似有居住痕迹。
“你住这里？”
“我不住这里住哪里？身上余财又不多，何况这里…”
“这怎么行？前几日刚下过雨，天气这么冷，万一生病怎么办？收拾东西跟我走！”
“不成，事情没办完呢，我不能走！”
“你能有什么事情？你师父的信息告诉我，我帮你找。”
“你一个书生，又不会武功，怎么帮我找？你先别说话，我有重要事情告诉你！”
“可是家里有事？”
“村里丢了几个孩子，我们循着痕迹来此，但找了好久都没消息，反而我在打探过程中得到线索，有人要杀你！”
“呵呵…”
“还笑得出来！你一个读书人都干了什么？若是…若是你母亲知道，得多点心呀！”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刚才说我们，还有谁一起来了？”
“陆宁之、赵元贞和陈绍白都来了，他们在长安寻之不见，便去往其他县府。”
“有他们联络方式么？”
“你要做什么？”
“此事非你们所能参与，传讯他们都回家！放心，孩子们现在都已得救，很安全，此事告一段落方能回家！”
“什么？难道你们…！”
“误会、误会！是我们执行任务过程中所救，但为不引起贼人注意便隐藏起来，放心，一切都好！”
“既然有你保证，我便相信，这就传讯他们，不过你自己小心！不若我留下保护你。”
让一弱女子保护岂不丢分儿，连连摆手拒绝：“不用不用，我而今自有人暗处时刻保护，放心吧！”随之取出一包银子塞入女子手中，“这些钱拿着用，有事到西市商铺找我。”
“好！对了，你今天是否在那儿等人？”
“你怎么知道？”
“那你最好别去，我上午路过之时发现有人被带进一辆马车，而后又满身伤痕带人来此，或许就是你久候之人。”
“竟然如此！多谢女侠救得小生一命！真不跟我走？”
“既然孩子们没事，就该找我师父了，这些钱…反正你也不缺，多给我一些！”
看着伸来的手，子言无奈地伸入怀中左掏掏、右摸摸，在搜出一张五十两银票后乖乖放入女侠手中，随之薛女侠愉快地收入怀中，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