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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萌妹?孩子看我的眼神不对劲 第36章 【番外】后日谈十六

    \"两情若是久长时呀~又岂在朝朝暮暮呀~\"

    暮春的御花园里,落英缤纷。

    苏祈斜倚在青玉雕花的凉亭栏杆上,一袭月白色纱裙随风轻扬。

    她的声音轻缓,语气轻松,仿佛方才的那些话语都是她闲谈的叹息。

    她手中握着一卷泛黄的诗集,指尖轻轻摩挲着\"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那行小字,眼神飘向远处朱红的宫墙。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轻得像是怕惊扰了满园春色。

    苏祈没有回头,只是用右手轻轻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绣着金线的玄色衣袂掠过她的眼角,小七在她对面坐下时,发间的凤钗流苏发出细碎的声响。

    \"你尝尝?这是宫里新酿的桂花酿。\"

    小七执起鎏金酒壶,琥珀色的酒液在白玉杯中荡漾。

    她今日未着朝服,只简单绾了个堕马髻,倒显出几分少女时的模样。

    苏祈翻身坐起时,木凳发出吱呀轻响。

    她双手撑在身后,仰头望着亭角悬挂的青铜风铃。

    \"如何?翎子她是不是离开了?\"

    阳光透过她的指缝,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嗯。\"

    小七垂下眼帘,眼中多上些许好奇:

    \"那日你究竟同她说了什么?她回来时眼圈都是红的。

    第二天便有人告诉我她半夜便离开了京城。\"

    凉亭外飘来几片柳絮,苏祈伸手接住一朵,看着它在掌心化开。

    \"不过是劝她莫要耽于儿女情长。\"她忽然笑起来,眼尾漾起浅浅的梨涡:\"我说边关的雪比儿女情长好看多了。\"

    小七攥紧了衣袖。她太了解苏祈了,这话里分明藏着未尽的言语。

    就像当年她们偷看的话本里,侠客远行前总会对心上人说\"待我功成名就\"。石桌上的桂花酿泛着微光,映出她紧蹙的眉头。

    \"若是...\"小七的声音有些发颤,\"若是如今朕已功成名就...\"

    苏祈忽然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这个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

    风铃叮当作响,苏祈收回手笑道:\"陛下该操心的是立储之事。\"她的指尖沾了酒液,在石桌上画着圈,\"想必先帝在您这个年纪,太子都会背儒书了。\"

    先帝的太子。

    那岂不就是她的大哥?

    小七看着石桌上渐渐晕开的水痕。

    她想起前些天二人独处的时候,苏祈在御书房陪她批奏折到三更。

    那时炭盆里的火星噼啪作响,苏祈裹着狐裘打盹的样子,像极了当年在育婴堂挤在通铺上的光景。

    \"芳华说您近来总睡不安稳。\"

    小七突然起身,走到苏祈身后为她捏肩。

    她摸到单薄衣衫下凸起的肩胛骨——前些时候她还听蘑菇说苏祈吃胖了不少,如今看来这个总是照顾别人的家伙,自己却瘦得厉害。

    酒香混着苏祈发间的沉水香,让小七想起了多年前还在下京的时候,王守仁常来时喝的那股酒液。

    苏祈的酒杯突然倾斜,洒了几滴在裙裾上。

    她今日饮得格外急,白玉般的脸颊已泛起霞色。\"小七。\"她轻声唤道,这是私下里才会用的称呼,\"你还记得前些日子我、蘑菇和你喝酒的时候吗?\"

    暮色渐渐笼罩亭台,宫灯次第亮起。

    小七望着苏祈被酒气熏红的眼尾,忽然明白她今日为何贪杯。

    或许苏祈的意思是...

    她们大家一起已经走过来了这么长久的路,其中有人离别有人跟上。

    但是如今,大家还在一起...不是吗?

    苏祈当时的离开或许是有缘由的,毕竟后来她们也见到了另一个苏祈。

    而如今她们这些过往的记忆像珍珠般散落在时光里,被苏祈正一颗一颗小心拾起。

    \"记得。\"小七解下自己的披风裹住苏祈,\"你当时选择了离开\"

    夜风送来更漏声,苏祈靠在栏杆上昏昏欲睡。小七轻轻将她散落的鬓发别到耳后,发现她眼角有未干的泪痕。

    ...

    或许真正的离别从来都没有长亭外,古道边。

    它就像是每个寻常的早晨。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小七看着在自己肩上熟睡的苏祈。

    晨露打湿了她们的衣摆,远处传来宫人扫洒的声响。

    她忽然想起苏祈在雪地中紧抱的她\"。

    芳华提着灯笼寻来时,看见女帝正小心翼翼地为她的帝师调整靠垫。

    年轻的帝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用唇语道:\"再让她睡会儿。\"

    晨曦中,小七抚平苏祈蹙着的眉头,心想她们终究都长大了。

    但有育婴堂的存在,所以哪怕大家天涯海角,也永远都是\"一家人\"!

    ...

    第三十七次失败。

    李棘心盯着酒碗里晃动的浑浊液体,数着桌面上被短剑刻出的划痕。每道痕迹代表一次徒劳的尝试——寻找旧部、招募新人、重建据点。风满楼就像他碗中酒映出的那张破碎面孔,再也拼凑不回原来的模样。

    \"再来一壶。\"他敲了敲柜台,三枚铜钱从指间滑落。铜钱边缘沾着洗不掉的血渍,是风满楼杀手结算任务时特有的标记。

    五年前那个下雪的清晨,信鸽带来哥哥的死讯。李棘心还记得自己当时正蹲在目标家院的槐树上,薄雪覆盖着他的肩头。纸条上的字被雪水晕开,但\"李麒风死于苏祈剑下\"几个字依然清晰如刀刻。

    最讽刺的是,那天他执行的是风满楼的最后一个任务。

    \"客官,您这钱...\"店小二捏着铜钱欲言又止。

    李棘心掀起眼皮。小二立刻噤声,慌乱地把铜钱扫进抽屉。这些年在江湖上漂泊,他早已习惯人们看到风满楼铜钱时的反应——恐惧、厌恶,偶尔还有隐秘的贪婪。

    酒壶重重落在面前时,李棘心摸到了腰间皮革剑套的裂纹。这是哥哥送他的十八岁生辰礼,现在和他一样布满时间的伤痕。当年风满楼最年轻的\"影刺\",如今成了游荡在酒馆里的落魄客。

    \"让风满楼的大家都活下来。\"

    这是哥哥留在总堂暗墙上的血字。李棘心赶到时,血迹已经干涸成铁锈色。风满楼三十七名杀手,最终活下来的不足十人。而这些年他找到的旧部,不是成了官府悬赏榜上的画像,就是像他一样成了孤魂野鬼。

    \"听说前两天官府又端了个杀手窝点。\"隔壁桌的商贩压低声音,\"好像是当年风满楼的余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