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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利周曼云 41逃离魔窟

    赵喜昌此刻仔细地看了看自己睡觉的屋子,他差点没哭了出来,这是他妈什么地方啊,连个窗户都没有,唯一能透气的就是身后这扇不能随便开的门了,说它不能随便开是因为对面就是厕所的门,一盏昏黄的灯照着四面墙上被打死的蚊子留下的干枯的血迹,有些很明显还赫然粘着蚊子的尸体,随意地留在墙上的几个电话号码说明了当时写它的人有多么的随意,一件比较实用的家用电器是一件挂在墙上的摇头电扇还不知道好不好用,扇叶外的护网上挂满了毛茸茸的灰尘,从灰尘之间看到里面的扇叶之上密密麻麻的黑点,那是苍蝇不讲道德肆意排便留下的痕迹,一张老旧的简易木床紧靠在墙边但已经占满了三分之二的房间,上面是一床不新不旧不干不净的被褥证明这里有人住过,整间屋子最有活力的当属是贴在墙上的一张美女的明星照,还不知道被谁给画了胡子戴上了眼镜,即使被别人带上了这幅行头也看得出来她是一张笑脸,而这笑脸此刻好像正在嘲笑着赵喜昌,“你笑我也白扯,哥们现在这是落魄了”赵喜昌对那画上的美女说了一句就无奈地坐在了床上

    城乡结合部的小饭馆给来自全国各地打工的人们带来了极大的方便,老板们都很高兴你在任何时间来饭馆吃饭,无论你走的多晚他们也都愿意,就是为了多挣你几个钱,可是这样就苦了打工的人了,赵喜昌听老板娘说上一个炒菜师傅很不讲究在发了工资的第二天就跑了,这些天把她和老板俩忙了够呛,现在赵喜昌终于明白了,那炒菜师傅为什么在发了工资后的第二天就不辞而别啦,这条件这工作环境太艰苦了,这太他妈可怕了,赵喜昌想“我他妈就不用不辞而别了,明天我立马就不干了”,

    赵喜昌从来就没有早起的习惯,而且睡眠的质量一直都是相当不错的,可是昨天晚上却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因为吵架他把别人打了,邻居拉架也没拉开,最后他还是把人家打伤了,这其实是他在家里发生的真实的一幕,只是在梦里又重温了一遍,把人家打伤了警察就到处找他抓他,他就到处的跑,最后他还是被抓到了,把他关进了监狱里,监狱外他的妈妈,还有老婆和怀里抱着的一岁多的儿子都用无助的目光在看着他,他像一个困兽一样被囚禁在了监狱里,此刻看着外面的亲人他百感交集,他想到自己十几岁就没了爸爸,妈妈含辛茹苦地给自己和弟弟都成了家是多么的不容易,还有自己的老婆和幼小的孩子,他后悔不及,他悲伤不已,他哭了起来,他最后终于把自己哭醒了,赵喜昌睁开眼睛看着这个睡觉的小房间,他突然想到“这他妈不就是监狱嘛,合着在家打架了没蹲监狱,我跑到了千里之外的北京来蹲监狱了”

    看看时间是凌晨4点多,他说什么也睡不着了,这个噩梦让他彻底的清醒了,他点燃一根烟开始抽了起来,虽然知道妈妈和老婆孩子都不容易,应该把一份工作努力干下去,但他就是再另外去找别的活干也不会在这里继续干下去的,他看着眼前自己睡觉的小房间想到窄小漆黑的厨房仅放四张桌子还有些挤挤巴巴的餐厅,他从里到外想了想这里完完全全就是囚禁自己的监狱,而那不把自己当师傅只当工人可劲使唤的老板就像监狱的狱长,这里到处都有让自己憋得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不行,我必须走,必须离开这里,天亮就离开,他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对着上一根的烟头抽了起来,地上已经扔了好几根烟头了,再看看时间才5点多了,这一个小时过的是多么的慢,盼到天亮还要等好久好久。

    “老板,我不干了,这活我干不了,我走了”赵喜昌没想不辞而别,怎么说毕竟大家都是东北人,自己在这里也没做什么也用不着留个逃跑的名声,他终于盼到了老板起来去买菜了,他红着眼睛和老板说了再见

    “啊,怎么?你吃点早餐再走呗”老板还是愣住了,但还是客气地问了他一句

    “不用了”赵喜昌背着他的忍者神龟包,头也不回得走了,他的心里甚至有逃离魔窟的感觉

    人若是有目标那就有了奔头,人若是没了目标那就有些茫然了,此刻的赵喜昌就是这样,他昨天从东北小馆离开以后就又坐车回到了市里找了个便宜的地下室旅馆住了下来,今天串胡同走小巷找了很多小饭馆,人家都不缺炒菜的师傅,即使缺的也是他干不了的川菜馆反正是专业不对口,倒是有几家缺后厨打杂的他也不想干,看看时间又是下午了,最后他干脆找了一个小饭馆自己坐那喝一杯吧

    偌大的北京城虽然遍地都是机会,但是机会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找到的,赵喜昌虽然有些茫然但是他骨子里还是比较乐观的,他觉得属于自己的机会总会找到的,大不了等两天而已,吃饱了也喝完了他向自己住的地下室旅馆走去,有些晕乎的他却想起了妈妈说的话“出去了别再动不动就跟人家打架了,都多大的人了,老婆孩子都有了,要跟人家做朋友,出门在外靠的就是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

    “多个朋友多条路”赵喜昌嘴里念叨着,这让他想起了刚刚认识的朋友郝利“对呀,给那个神经病打个电话,看他怎么样了,不行去他那玩两天,要是他那能有活就更好了”

    “草,你怎么才接我电话呀,干几把啥呢?”赵喜昌等了好一会儿才从手机里听到郝利的声音

    “唉呀,他爸爸的,干啥呢?我这正挨骂呢?”郝利说

    “草,谁几把敢骂你呀,揍他,要不我去帮你”

    “别扯淡了,骂我的是经理的爸爸”

    “草,经理的爸爸多了啥,他凭啥骂你,一样揍”

    “可别介,哥哥,我刚上班呀,还不想没活呢”

    “那你因为啥挨骂呀?”

    “我把人家两台自行车都大卸八块了”

    “哈哈,草,活几把该,来,你把电话靠近点,让我也听听是咋骂的,哈哈”

    “草,听我挨骂你过瘾呀,老头都走了,要不我追过去让他对着电话大声的骂,你听着呗,哈哈”郝利笑着说

    “那你追上去吧,就这样对他说,我看他骂谁,哈哈”

    “草,你喜欢听骂的瘾,我可没有找骂的瘾,你不忙啊,这是饭口啊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呢”郝利问他

    “嗨,别提了,我不干了,那地方简直都不是人待得地方”

    “不干了,那你干啥呢?”

    “今天找了一天的活,没适合我的,这不给你打个电话聊聊呗,还不错,你的电话号没换,真找到你了”

    “我这电话里还有点费没用完呢,用完就换了,换号我会告诉你的,那你没事就上我这来吧”

    “看看吧,我再找两天,再说了我去了经理的爹可就不是骂你了,我看会开除你的,哈哈哈”赵喜昌笑着说

    “哈哈,草,这还真没准”郝利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