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浮世愿 > 第258章 三日之限,如影随形…...

浮世愿 第258章 三日之限,如影随形…...

    此刻,淳安站在艮尘另一侧,伸手挥了挥。

    手依旧挥过艮尘的身体,似穿过空气般,丝毫没有任何影响。

    淳安深叹口气,冲着身后的若火急道:“啥感觉也没有!这啥法术啊?也该有个失效期啊!”

    淳安说着,似想到了些什么,眉尾一抽:“...若火师尊,离宫若是出了这院子,是不是有危险?”

    这时间里,艮尘踏步走向石碑,目光如炬,沉吟不语。

    若火揉着眉间,目光投向石碑处的艮尘,低声道:“…若有危险,反而是好事,就怕没有危险……”

    他语气沉重,独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灼兹一愣:“啥意思?”

    嘬哥微微摇头,沉沉开口:“……无声无息,丝毫没有任何外应的危险,你察觉不到,自然不会设防,便只能三日后悄然死去……”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无奈:“若有危险,自然警觉,但目前唯一能掌握的变数,仅有这石碑。”

    嘬哥顿了顿,目光投向艮尘:“就怕…”

    若火接话,声音更低:“就怕艮尘不在意,出这院子寻我们去……”

    他独眼凝重,似乎预见了某种不可挽回的后果…...

    离宫众人闻言,皆心内提了几分…..

    此刻,艮宫八百弟子陆续醒来,揉着惺忪的睡眼,腰酸背痛,面色不佳。

    昨夜的寒冷与艮尘的决策令他们心生不满,低声议论此起彼伏…...

    一名新生裹紧衣衫,眼中满是不耐,语气带着几分怨怼,嘀咕道:“冻了一夜,啥事儿没发生,难不成今晚还得这么睡?”

    另一新生拍了拍身上的霜,抱怨道:“艮尘师尊是不是太谨慎了?离宫没来,咱在这儿干耗着,啥也干不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引来身旁几人附和...

    一名女弟子语气带着几分恐惧,眼底透着退缩,低声道:“这村子阴得慌,我昨晚总觉得有人盯着我……今晚不会还在这儿吧?”

    另一弟子揉着酸痛的肩膀,面色疲惫,半开玩笑,苦笑道:“早知道任务这么憋屈,我还不如留在院里练功呢。”

    一名老生闻言,冷哼一声,瞪了新生一眼:“少抱怨!艮尘师尊自有道理,命都不要了,还怕冻一夜?”

    他的语气严厉,眼中却闪过一丝担忧,似在掩饰内心的不安…..

    这些话,自然句句不落,入了艮尘的耳中。

    他目光扫过每张面孔,面色逐渐凝重,沉声道:“离宫仍未赶到,必定有鬼,不能等了…...”

    此话一出,艮宫未作反应,灼兹是彻底无语了。

    灼兹站在一旁,翻了个白眼,狂挠一头红毛儿:“……苍天啊!艮尘师尊,你人还怪好的嘞…...”

    淳安心底一凉:“亲娘啊,勤快人。”

    艮尘蓦地抬手,声音洪亮:“艮宫山部听令,共分为八组,仔仔细细,搜村!”

    淳安闻言,索性一屁股坐下,不忿道:“得,怕什么来什么。”

    “去吧,去寻我们吧,走啊,走了好啊…”

    他凤眸瞪圆,甚至挂着一抹嘲笑的戏谑,但眸底焦躁难耐,语气中透着无可奈何的沉重。

    阳光映得他发尾的一撮挑染红色雀跃,似火一般,额间汗珠闪光,实在与艮宫反差甚为明显…...

    艮宫众人应道:“……是。”

    显然,八百余人虽应,声音却参差不齐,士气不高。

    众人腰酸背痛,衣衫上霜花未化,动作迟缓。

    部分弟子仍在低声怨怼:“雾这么浓,搜啥啊,捉迷藏都跑不了三步。”

    一新生捶着肩颈,低下头,小声抱怨:“昨晚冻得要死,今儿还得跑腿,艮宫善体力也不是这么个治法儿啊?”

    一女新生面色逐渐煞白,隐隐有不耐烦的征兆:“霜下得我内衣都湿了,我还在生理期啊…”

    另一老生望着院子出口的方向,重重叹了口气,嘴角噙着认命的自嘲:“哈哈,又白忙活喽!”

    闻言,一新生碰了碰老生的胳膊,蹙眉小声道:“艮尘师尊也太严了,旁的宫都这样吗?!”

    …...

    八百棕袍身形微颤,眼中怨怼分明,动作迟缓,整理行囊,十分疲惫不安…...

    灼兹擦了擦额间的汗,抬手遮着额间阳光,嘀咕:“妈的,有上帝视角真没意思,我现在看这群艮宫的傻子,跟看小菜儿似的。”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荒诞的无奈,看向新生,眸底无力。

    淳安望着这群新生,听着他们的怨怼,实在也无力反驳,一拍巴掌,摇头道:“我可算知道,当初让长乘师尊为我看一卦,他那个看蠢猪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但此刻,楚南心急如焚,急的来回踱步,询问道:“若火师尊,这下怎么办?”

    若火闻言,沉吟不语。

    …...

    眼看着艮宫众人开始打扫院内卫生,整理行囊,列队准备出发…...

    若火独眼凝重,只得沉声道:“我跟着艮尘。大家自行选择跟谁,但至少保证艮宫每组里,都跟一个咱宫内的人。”

    此刻,艮宫的山淼环顾众离宫之人,眉头紧蹙,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低声道:“搜村…这等浓雾,可以吗?”

    艮尘微微颔首,声音冷静,透着威严,试图安抚众人,沉声道:“只在村内探查,有异样情况,注炁打入地面,地面艮炁波动,我自会赶到,无需担心。”

    若火闻言艮尘此话,微微点头,对离宫众人朗声道:“是的,村子就这么大。大家以火把为指引,有异样情况,燃起火把,空气中的离炁波动,我会感知,届时自会赶到,大家别担心哈。”

    艮尘却忽地蹙眉,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补充道:“切记,我只能将炁附着村内,诸位莫出村子。”

    嘬哥闻言,冷哼一声,瞎了的面上透着不屑:“呵,艮尘活了两世,这修为没累计,还是白搭!”

    他顿了顿,声音沉稳如磐,给离宫吃了一颗定心丸,缓缓道:“老身将炁散至村外周围三公里,艮宫出去也无妨!咱离宫跟紧些,但只有三公里,遇着明显的冷热交接,便不可再出去了,速燃火把通报。”

    离宫众人齐声应道:“是!”

    艮宫众人亦齐声应道:“是!”

    嗯?!

    离宫众人闻言,陡然不服,觉得声音被压了一头!

    离宫当即扯着嗓子,异口同声再嚷一句:“是!!!”

    不愧是离宫,纵使有再大的困难,也总要制造些明媚的气氛来。

    这一声,震天撼地,带着几分戏谑与豪气,引得离宫众人哈哈大笑。

    阳光映得众人面庞明媚,气氛为之一振。

    艮宫八百余人列队,分为八组,开始走出村子,棕袍在浓雾中若隐若现,脚步沉重。

    八百余人,但那无数密集的火把在浓雾中恍恍惚惚,带着几分疲惫与不甘,忽明忽暗,丝毫照不真切…...

    离宫百人紧随其后,大致分散,跟随各组,步伐有力。

    村子小径狭窄,雾气弥漫,艮宫众人眼中的破败房屋与枯树令人心悸,而离宫众人却见野花盛开,阳光明媚。

    火把与红袍在阴阳交织,浓雾与阳光在阴阳交错,无声对峙,奏起一曲未完的挽歌…...

    此刻。

    艮尘、山淼、岳姚、岳峙留在院内,未曾离开。

    若火示意嘬哥、灼兹、淳安、楚南留下,目光紧锁艮尘,似要窥探他的下一步打算。

    艮尘回到石碑前,掏出怀中地图,手指沿着地图缓缓摸索,眉头紧蹙,陷入沉思。

    他棕袍上的霜花未化,晨雾忽隐忽现,映出他面庞的冷峻,仿若一尊孤冷的雕像,背负着八百人的生死…...

    命运的齿轮,无声低鸣。

    三日之限,如影随形…...

    …...

    辰时已过。

    东麓云关 · 磨盘雾涧。

    浓雾如纱,遮蔽日光,古木参天,藤蔓滴露,挂着缕缕雾丝。

    林间小径泥泞不堪,青苔湿滑,远处的涧水低鸣,混杂着风过草丛的沙沙声,诡秘而压抑。

    药草清香与毒气交织,沼泽幽绿光泽,似有蛊虫灵兽,但空气湿冷,无一不透着阴冷恐怖。

    坎宫、巽宫、兑宫共计719名弟子,深入哀牢山边境。

    白衣、黑袍、绿袍交织,炁息微弱,火把摇曳,映得雾气泛起幽光。

    弟子们已寻觅一夜,疲惫不堪,衣衫沾满泥泞,步伐迟缓,眼中倦色与不安交织。

    晨雾更浓,仿若无形的巨网,将众人困于这未知的险地。

    兑宫弟子沿涧桥两侧沼泽探查。

    雾气在沼泽上凝成厚重的白幕,能见度不足三米。

    沼泽地散发着腐臭,泥浆咕咕冒泡,偶有毒蛙低鸣,令人毛骨悚然。

    一年轻男弟子,倒是一名新生,名为——泽祝。

    泽祝面容清秀,眼中透着疲惫:“这沼泽臭得要命,昨晚差点踩进泥坑,鞋都没了!”

    他低头看了看湿透的靴子,苦笑连连。

    另一女性,名为——萦丝,扎高马尾,面容玲珑,哼着小调,裙角绣几朵暗纹血梅。

    这萦丝倒挺有来头。

    据悉,她发间藏着三枚银丝,可缝伤口,也能操控傀儡,最细的一根丝,曾勒断一猛虎脖颈。

    不过一般都用来绣花,裙角梅花为证,越绣越多。

    萦丝语气戏谑,手握一枚绣花针,接过话茬:“那算什么?昨晚那毒蛙叫得多吓人,我都不敢下脚。”

    “这碧泽灵藿长什么样啊?别找错了。”

    话落,她豪爽地拍了拍泽祝的肩,目光紧盯脚下。

    累了一夜,终于寻得一丝契机…...

    澹台月疏眸底暗暗划过一抹算计,语气带着恐惧,声音发颤:“这雾……总觉得有东西盯着我们,昨晚我好像看见沼泽里冒出红光,诸位师兄...是我眼花了吗?”

    她边说,腿下止不住打颤,杏眸泪光盈盈,几欲哭了出来。

    澹台月疏身旁不远处,一名女性,名为——漱玉,孤傲锐利,性格飒爽,身材娇小,如出鞘短刃,厌恶一切矫饰。

    颈间挂一玉坠,是师父临终所赠,右臂布满龟裂纹。

    这漱玉,倒有一软肋:对自家宫内的“衔芦师兄”,有着复杂情愫,曾多次乞求长乘,为衔芦逆占卦象,右臂为证。

    此刻,漱玉正身处于一侧矮灌木处,闻言,冷哼一声,眼神犀利,手握短刃,眼中燃着斗志:“眼花个屁,那是毒蟾的眼睛,昨晚我砍了一只,流的脓臭死了。”

    “月疏,你当时怎么没害怕?”

    漱玉话落,眸光含冷,看向澹台月疏。

    澹台月疏神色一顿,立即佯装拭去眸底的泪花:“漱玉师兄,我当时没反应过来…...”

    不哭还好,这一哭,引得澹台月疏身旁几位师兄弟面露关切,三五个人立刻围着她,搀扶坐下。

    趁着这个空档,澹台月疏不动声色地在一旁灌木处留下印记…..

    漱玉冷哼一声,未言,眼神划过一丝不屑,继续低头寻觅。

    就在几人说话的空档里,一男性老生——晏清,淡淡瞥过澹台月疏。

    晏清一头浓黑束发,额间落下一缕,一双手指生得格外好看,修长如葱白,正低头检查行囊。

    包裹里,还夹杂着几只形状甚为奇特的毛笔。

    晏清语气平静,却透着经验老道,缓声道:“寒泉玉芝”生在沼泽水下,澹台月疏师弟,眼泪无用,眼睛仔细些,多留神水面,别一脚踏空栽进去。”

    澹台月疏面色骤然尴尬,轻咳一声,正欲说着什么...

    泽祝一见澹台月疏为难,当即不乐意,立刻抢过话头:“晏清师兄,白兑师尊也太谨慎了吧?咱兑宫不就擅这沼泽之地么,啥时候怂过!”

    他声音洪亮,跺了脚泥,白衣溅污,语气明显不服,引来几人侧目。

    身后,一女弟子闻言,捂嘴轻笑,试图掩盖眸底的紧张,语气揶揄几分:“哟,泽祝英雄,想救美呐?那你先下去探探呗,别回头喊救命~”

    另一年轻女弟子接过话头,笑声清脆,语气轻快:“别吓人啦,找到“碧泽灵藿”,回去我得跟师兄炫耀,听说这药能美容呢!”

    那女子话音未落,前方一名正在行走的男子,白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