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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角洲行动之第三次世界大战 第18章 气息纠缠

    “好机会!第二发!送它上天!”

    乌鲁鲁的咆哮带着狂喜。

    dt-47的充能几乎在开炮瞬间就再次开始,炮口再次亮起致命的幽蓝。

    滋——嗡——!!!

    第二发高爆炮弹再次咆哮出膛,这一次,目标直指那台失去平衡、踉跄后退的机甲脆弱的胸腹连接处。

    轰——!!!!

    炮弹精准命中,巨大的爆炸火球瞬间将机甲的上半身完全吞噬。

    坚固的轻型装甲在140mm高爆弹的恐怖威力面前如同纸糊。

    装甲板被撕裂、扭曲、掀飞。

    内部的精密仪器、液压管路在爆炸中化作飞溅的金属风暴。

    机甲的左臂连同20mm机炮被齐根炸断,庞大的钢铁身躯被爆炸的冲击波狠狠向后掀飞,重重地砸在后方一棵粗壮的松树上,树干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

    然而,这铁棺材还未彻底断气。

    残破的机体在树干上挣扎着,仅存的右臂机炮竟然还在艰难地抬起、转动,炮口残余的电光闪烁,试图锁定Zbd-25的残骸。

    “磁吸炸弹!”

    威龙的声音冰冷如铁。

    在第二发炮弹出膛的瞬间,他已经如同猎豹般从掩体后窜出。

    手中抓着三枚磁吸高爆炸弹。

    他凭借着外骨骼的爆发力,在泥泞和废墟间高速冲刺。

    无视了周围可能存在的冷枪!目标只有一个——

    彻底终结这堆垂死挣扎的废铁。

    就在机甲残骸的右臂机炮即将锁定目标的瞬间,威龙一个迅猛的滑铲,身体贴着湿滑的地面,险之又险地滑到机甲倾倒的残骸下方。

    他手臂闪电般挥出。

    咔!咔!咔!

    三声清脆的金属吸附声,三枚磁吸炸弹如同贪婪的吸血水蛭,牢牢地吸附在机甲残骸胸腹部装甲的裂缝处、断裂的肩关节内部、以及那仅存的机炮基座下方。

    “撤!”

    威龙低吼一声,猛地向后翻滚。

    几乎在他翻滚出去的同一刹那——

    轰轰轰——!!!!

    三声叠加在一起的、震耳欲聋的恐怖爆炸。

    机甲残骸如同被注入了过量能量的气球,由内而外地猛烈膨胀、扭曲,随即在连续的内部殉爆中被彻底撕碎。

    燃烧的金属碎片、融化的线缆、破碎的装甲如同节日的礼花般向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灼热的气浪混合着浓密的黑烟,形成一道毁灭性的冲击波,猛地向四周扩散,那棵被它撞倒的松树瞬间被烈焰吞没。

    爆炸的火光和浓烟持续了十几秒才渐渐减弱。

    空气中充斥着令人窒息的灼热、呛人的浓烟、臭氧和金属燃烧的刺鼻气味。

    那台轻量化的“敏捷守护”机甲,彻底化作一堆剧烈燃烧、扭曲得完全无法辨认原貌的钢铁垃圾,火焰在浓雾中顽强地跳跃着。

    就在这爆炸的余音尚未散尽,浓烟翻滚升腾之际——

    “威龙!十一点方向!树冠!最后一个!”

    骇爪清冷而急促的声音在通讯频道中炸响。

    只见侧前方一棵高大松树的浓密树冠中,一个穿着哈夫克外骨骼系统的身影猛地探出半个身子。

    他手中端着的并非步枪,而是一个带有复杂天线的数据终端。

    显然,他是这支小队的战场信息节点或指挥官,一直隐藏在暗处观察指挥。

    此刻,他正试图将最后的信息或坐标发送出去。

    “数据链路锁定!强行侵入!物理切断!”

    骇爪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决绝,她并没有使用步枪,而是猛地抬起左手。

    她“神盾”外骨骼的左前臂护甲上,一块小型盖板瞬间滑开——

    数据飞刀瞬间从装置中激射而出,精准地命中了树冠中那名哈夫克指挥官手中的数据终端。

    啪!嗤啦——!

    那名指挥官手中的数据终端屏幕瞬间爆出一团刺眼的电火花,内部芯片在超高频脉冲下瞬间过载烧毁,冒出一股青烟。

    指挥官惊骇地看着手中冒烟的废铁,下意识地抬头,正好对上远处骇爪冰冷无情的目光。

    他反应极快,瞬间扔掉报废的终端,伸手去拔腰间的手枪。

    然而,已经太迟了。

    噗!

    一声沉闷的轻响。

    骇爪右手中的Rc-15侦察步枪几乎在电磁脉冲发出的同时,喷出了致命的火舌。

    一枚高速狙击弹精准地穿过枝叶的间隙,狠狠贯入那名指挥官试图拔枪的右肩。

    巨大的冲击力将他从树杈上猛地掀了下来。

    指挥官重重地摔在厚厚的腐叶层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他挣扎着想用左手去够掉落在一旁的手枪。

    砰!

    又是一声枪响。

    这一次来自威龙。

    他手中的R14m步枪爆发出冷静的点射。

    子弹精准地命中了指挥官左手手腕,将他的手枪连同手腕骨一起打飞。

    “呃啊——!”

    指挥官发出凄厉的惨嚎,抱着血流如注的断腕在腐叶中翻滚。

    威龙和骇爪几乎同时从掩体后走出,枪口稳稳地指向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敌人。

    红狼也从炮位上跃下,沉重的脚步踩在泥泞中,发出沉闷的声响。

    深蓝、牧羊人、蜂医也围拢过来,所有人的枪口都对准了地上那个失去反抗能力的哈夫克军官。

    浓雾似乎也被这最后的肃杀所震慑,翻滚得慢了些。

    威龙走到那名军官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因剧痛和恐惧而扭曲的脸。

    他没有问话,只是缓缓抬起穿着沉重军靴的右脚。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军靴狠狠踏在军官完好的左臂肘关节上,骨头瞬间碎裂。

    “啊——!”

    更加凄厉的惨叫划破了暂时的寂静。

    威龙面无表情,仿佛只是踩碎了一根枯枝。

    他弯下腰,动作粗暴地扯下军官胸前挂着的身份识别牌和战术终端(虽然被脉冲烧毁,但外壳可能仍有信息),又从他破碎的迷彩服口袋里搜出几张折叠的防水地图和一份染血的命令简报。

    做完这一切,他才直起身,对骇爪微微颔首。

    骇爪走上前,Rc-15步枪冰冷的枪口抵在了那名军官因剧痛和恐惧而涕泪横流的额头上。

    “为了斯帕代雷沃茨。”

    她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情感。

    砰!

    枪声在浓雾中显得格外沉闷。

    军官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即彻底瘫软在污秽的腐叶和血泊中,额头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弹孔,瞪大的眼睛里凝固着最后的恐惧。

    浓雾缓缓沉降,覆盖住这具新鲜的尸体,仿佛要掩盖这片土地上所有的罪恶与死亡。

    死寂,真正的死寂,终于降临了。

    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金属冷却的呻吟,以及浓雾在树梢间流淌的细微声响。

    威龙站在原地,缓缓从胸前的战术口袋里掏出一包压得有些变形的“玉溪”香烟。

    他的手指因为激战后的肾上腺素残留而微微颤抖。

    他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又从另一个口袋摸出一个老旧的打火机。

    咔嚓!

    火石摩擦,橘黄色的火苗在浓雾中跳跃,映亮了他沾满硝烟、泥土和几滴不知是谁溅上的血痕的脸庞。

    他深深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涌入肺叶,带来一丝灼痛和短暂的麻痹感。

    他缓缓吐出烟雾,灰白色的烟柱在浓雾中袅袅升腾,很快便被吞噬。

    他不再看地上的尸体,转身走向还在燃烧、冒着黑烟的战车残骸。

    他靠着被炸得扭曲变形的履带护板坐下,将R14m步枪横放在腿上。

    他摘下沾满血污和泥浆的战术手套,从腰间的工具包里拿出一小块专用的清洁布和一管枪油。

    动作缓慢而专注,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他仔细地擦拭着枪身上每一处污渍,每一道划痕,冰冷的金属触感从指尖传来,带着硝烟和杀戮后的余温。

    枪油的清香,暂时驱散了鼻端萦绕不散的血腥与焦糊。

    另一边,乌鲁鲁骂骂咧咧地从炮塔里爬出来,捂着依旧剧痛的肋骨,龇牙咧嘴。

    “妈的……差点被那铁棺材送去见上帝……牧羊人!过来搭把手!看看老子这身骨头架子是不是真散架了!”

    牧羊人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工程平板,走到乌鲁鲁身边。

    他小心翼翼地解开乌鲁鲁“神盾”外骨骼胸腹部位的装甲卡扣。

    只见外骨骼内侧的缓冲凝胶层上,清晰地印着几处撞击导致的深凹痕,甚至有一处连接关节的液压杆出现了轻微的弯曲变形。

    牧羊人摇摇头,从自己的工具包里拿出一个装有银灰色微胶囊修复剂的喷罐和一套精密的微型液压钳,“忍着点,得把这根杆子先扳直,再用‘鼻涕’(纳米修复剂)把裂缝填上!深蓝小子!别傻愣着!过来帮忙按住他!”

    深蓝如梦初醒,连忙放下一直紧抱着的瓦西里的遗物(焦黑的能源模块和驱动单元),走到乌鲁鲁身边,用力按住他壮硕的肩膀。

    乌鲁鲁疼得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滚落,却咬着牙没再骂娘。

    蜂医则提着医疗箱,走向其他人。

    他先检查了威龙额角崩裂的伤口,重新消毒缝合。

    他又查看了深蓝被弹片擦伤的手臂,进行了包扎。

    最后,他来到无名身边。

    无名依旧站在战场边缘,背对着众人,面朝着浓雾深处,如同沉默的哨兵。

    他头盔和目镜上凝固的血浆已经变成了暗褐色。

    蜂医没有说话,只是默默递过去一块干净的消毒湿巾和一小瓶医用酒精。

    无名微微侧头,沉默地接过。

    他摘下沾满血污的头盔和面罩,露出一张苍白、冷峻、沾着几道血痕的年轻脸庞,眼神深邃如同寒潭。

    他用湿巾沾着酒精,仔细地、用力地擦拭着面罩和头盔目镜上的血污,动作一丝不苟。

    冰冷的酒精气味混合着血腥味,弥漫开来。

    他没有擦拭自己脸上的血迹,任由那暗红的印记如同勋章般留在脸颊。

    露娜和骇爪则相互协助,检查着彼此外骨骼上的损伤。

    露娜的肩部装甲被一枚流弹擦过,留下深深的凹痕和灼烧痕迹。

    骇爪的腿部外骨骼关节传动带在高速机动时被树枝剐蹭,出现了磨损。

    她们低声交流着,用携带的备用零件和工具进行着快速的应急修复。

    磐石依旧坚守在驾驶席上,脸色苍白,胸口的疼痛让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蜂医处理完其他人后,立刻过来给他注射了一针强效镇痛剂,并重新加固了胸部的弹性固定带。

    “撑住,小子,快到了。”

    蜂医拍了拍他的肩膀。

    红狼没有参与维修。

    他抱着他的R14m 中间威力大口径弹战术步枪,如同抱着最亲密的战友,靠在一块巨大的岩石旁。

    他拿出保养工具,默不作声地开始清理火药残渣,检查着复杂的击发机构。

    粗壮的手指动作沉稳而有力,每一次擦拭都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

    浓雾在他身边缭绕,火光在他刚毅的脸上投下跳动的光影。

    浓雾依旧深沉,如同无法驱散的阴霾,笼罩着这片被鲜血反复浸透的山林。

    燃烧的机甲残骸逐渐熄灭,只留下焦黑的骨架和袅袅青烟。

    刺鼻的硝烟、血腥和焦糊味混合着松脂燃烧的气息,在潮湿冰冷的空气中久久不散,如同为这场残酷的遭遇战奏响的、无法停歇的安魂曲。

    战车残骸旁,疲惫的特战干员们默默地舔舐着伤口,修复着铠甲,空气中只剩下工具敲打的叮当声、压抑的喘息声,以及浓雾在树梢间无声流淌的冰冷气息。

    前方的道路,在迷雾中显得更加崎岖和漫长,仿佛永无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