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司 番外五 枫鹃谷往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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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冯麟对沈流盈的示好几乎毫不掩饰。
他带她走遍枫鹃谷的药田看各种珍稀草药，又将家族珍藏的医书古籍尽数奉上。
沈流盈始终维持着温婉恭顺的模样，后来一次“不慎”，竟然在他面前吐了血，暴露了她修罗与人族混血的身份。
不过冯麟惊讶之余，还是对她表达了倾慕之情。
他倾慕沈流盈的医者仁心，表示对她到底是人还是修罗并不介意。
“他不介意个鬼！”百里扶光实在受不了冯麟对沈流盈的亲昵举动，暗地里大骂，“矫揉造作，居心叵测！”
霍云川默不作声把他按住，防止他真用神力一把火把枫鹃谷给烧了。
“再忍忍”，沈流盈平静地说，“我就快找到小楼里的暗室机关了。”
白瑜让她找到机关，这样就能有证据证明冯麟一直在暗中研究嗜血蛊，沈流盈探了几次但都找不到入口所在，很是困扰。
百里扶光跃跃欲试：“要不我用神力探一探。”
“不要打草惊蛇”，霍云川摇头，还不到时候。
沈流盈用了点药草香薰，悄悄放大了冯麟的欲望，他于是发现自己仿佛真的有点喜欢沈流盈，内心渴望着将她占为己有。
果然半月后，沈流盈的反噬似乎已经痊愈大半，冯麟在枫林最深处的花海中藏了一枚红宝石戒指，红的颜色仿佛像血一样，向沈流盈求婚。
沈流盈望着他，看他说出山盟海誓的誓言，可眼中明晃晃全是贪婪。
是的，他想要的从不是她，而是她体内的修罗血脉，那能让他找出化解嗜血蛊的办法。
她缓缓伸出手，任由戒指套上指尖，声音柔得像一汪春水：“我愿意。”
冯麟立刻下令筹备婚礼，又将消息传去药师阁。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枫鹃谷即将迎娶药师阁的大师姐沈流盈。
以后，沈流盈就再也不能离开枫鹃谷了。
沈流盈站在窗前，看着谷中四处张挂的红灯笼，指尖轻轻转动戒指。血色宝石映着她眼底的冷光，如同即将盛开在婚礼上的血海。
机关还是没找到，白瑜说，不等了，就在婚礼上动手吧。
霍云川点点头，什么都没说，只是放出了四方戒律堂的传讯青竹叶。
百里扶光笑嘻嘻，“放心吧，我有办法，交给我就行。”
虽然大婚是假的，但婚服还是要试。
白瑜在谷中闲的实在无聊，便恰好拿沈流盈解闷，把婚服拿给她试。
枫鹃谷里的杜鹃花开得正盛，漫山遍野的赤色像被揉碎的晚霞，泼洒在青瓦白墙的小院里。
白瑜将最后一件罩衫给她披上，拍了拍沈流盈的肩：“成了，你瞧瞧合不合身。”
铜镜里映出的身影让沈流盈自己都愣了愣。
烟霞色的婚服上用枫汁染就的枫叶纹层层叠叠，袖口滚着银线绣的杜鹃，走动时衣袂翻飞，竟像有无数红蝶在周身振翅。
这是冯麟特意让人赶制的嫁衣，大婚就在三日后了，冯麟的死期将至。
“真好看呀”，白瑜看得挪不开眼睛，“你果然还是穿红衣最好看了。”
上一次见她穿红衣还是……
唉不吉利，不提了。
“可惜了”，白瑜叹气，“这嫁衣真不错，要不然我们小心一点别弄坏了，完事儿把它直接带走，等你出嫁的时候穿。”
“我没想过出嫁”，沈流盈摇摇头，“我只想行医，不想嫁人。”
“但这场婚礼之后，恐怕天下人都知道你是修罗混血了，你便不能继承药师阁了。”
“无妨，继承药师阁也不过是遵从父亲的愿望”，沈流盈看起来并不担忧，“这样也好，我可以有更多自由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比如？”
“留在戒律堂里办案，你不是给了我月钱吗？”沈流盈歪头笑，“有事首座大人撑着，没事我们一起吃吃喝喝。”
“那……外面那个玩意儿呢？”
白瑜无奈地指了指窗口，外面的树梢轻声簌簌作响，一片杜鹃花的花瓣打着旋儿飘进来。
沈流盈伸手接住那片花瓣，随即突然面前闪开一把盛放的杜鹃花。
“呐，喜欢吗？”
她抬头时正对上百里扶光的眼，他不知何时立在廊下，手中捧着一束杜鹃花，青衫飘荡，看起来像个深情款款的上神。
百里扶光也没想到看到的是红衣翩然的沈流盈，心中骤然掀起惊涛骇浪，像是被投入巨石的深潭，连周身流淌的仙泽都乱了章法。
他只是听到白瑜提到自己，于是想进来给她送束花。
山上的杜鹃花开的正好，早上时候沈流盈见了便夸了几句，他觉得摘了来她看见一定会欢喜。
“上神怎会在此？”
沈流盈愣了愣，脚步一停，婚服的裙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风，吹得百里扶光鬓角的发丝贴在脸颊。
百里扶光想起三百年前，枫鹃谷里的惊鸿一瞥。
她一身嫁衣染了血色，可却美得惊心动魄。
“你真好看”，他喃喃说着，声音比平日里低沉些，带着一种不加掩饰的赞叹。
沈流盈垂下眼睫：“不过是件戏服罢了，上神不必当真。”
“这次只是演戏，那以后……”，百里扶光情不自禁地问，“以后，我还能……”
他说得结巴了。
白瑜在后面扶住了额，百里扶光一天到晚嘴叭叭叭的不停，到了关键时刻，啥也不是。
“以后，能再为我穿一次吗？”百里扶光终于问出口。
沈流盈愣住了，紧抿着唇，“上神，你不要开我玩笑了。”
“我很认真，你知道我对你的仰慕之情，从三百年前就开始了”，百里扶光声音里带着温柔的笃定：“我很高兴这一世你没有经历那样的伤痛，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我都很想护着你，陪着你。”
“你的未来，你想要的，我都支持你，尊重你，也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留在你身边。”
沈流盈猛地抬头看他，撞进百里扶光盛满真诚的眼眸里，里头都是明晃晃纯粹的倾慕与想要照顾她的心意，可她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该如何回应。
百里扶光见她不语只是浅浅一笑：“你不必急着答复，我可以等。你考虑清楚再回答我。”
“可是上神，我是人，你却是神”，沈流盈终于开了口，声音却很低沉。
他们之间隔阂深远。
“这好办，我可以不当神”，百里扶光将花递到她面前，“就跟他们俩一样，当个人就好了。”
沈流盈被这个意想不到的回答哽住：啊？还可以这样的吗？
他带她走遍枫鹃谷的药田看各种珍稀草药，又将家族珍藏的医书古籍尽数奉上。
沈流盈始终维持着温婉恭顺的模样，后来一次“不慎”，竟然在他面前吐了血，暴露了她修罗与人族混血的身份。
不过冯麟惊讶之余，还是对她表达了倾慕之情。
他倾慕沈流盈的医者仁心，表示对她到底是人还是修罗并不介意。
“他不介意个鬼！”百里扶光实在受不了冯麟对沈流盈的亲昵举动，暗地里大骂，“矫揉造作，居心叵测！”
霍云川默不作声把他按住，防止他真用神力一把火把枫鹃谷给烧了。
“再忍忍”，沈流盈平静地说，“我就快找到小楼里的暗室机关了。”
白瑜让她找到机关，这样就能有证据证明冯麟一直在暗中研究嗜血蛊，沈流盈探了几次但都找不到入口所在，很是困扰。
百里扶光跃跃欲试：“要不我用神力探一探。”
“不要打草惊蛇”，霍云川摇头，还不到时候。
沈流盈用了点药草香薰，悄悄放大了冯麟的欲望，他于是发现自己仿佛真的有点喜欢沈流盈，内心渴望着将她占为己有。
果然半月后，沈流盈的反噬似乎已经痊愈大半，冯麟在枫林最深处的花海中藏了一枚红宝石戒指，红的颜色仿佛像血一样，向沈流盈求婚。
沈流盈望着他，看他说出山盟海誓的誓言，可眼中明晃晃全是贪婪。
是的，他想要的从不是她，而是她体内的修罗血脉，那能让他找出化解嗜血蛊的办法。
她缓缓伸出手，任由戒指套上指尖，声音柔得像一汪春水：“我愿意。”
冯麟立刻下令筹备婚礼，又将消息传去药师阁。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枫鹃谷即将迎娶药师阁的大师姐沈流盈。
以后，沈流盈就再也不能离开枫鹃谷了。
沈流盈站在窗前，看着谷中四处张挂的红灯笼，指尖轻轻转动戒指。血色宝石映着她眼底的冷光，如同即将盛开在婚礼上的血海。
机关还是没找到，白瑜说，不等了，就在婚礼上动手吧。
霍云川点点头，什么都没说，只是放出了四方戒律堂的传讯青竹叶。
百里扶光笑嘻嘻，“放心吧，我有办法，交给我就行。”
虽然大婚是假的，但婚服还是要试。
白瑜在谷中闲的实在无聊，便恰好拿沈流盈解闷，把婚服拿给她试。
枫鹃谷里的杜鹃花开得正盛，漫山遍野的赤色像被揉碎的晚霞，泼洒在青瓦白墙的小院里。
白瑜将最后一件罩衫给她披上，拍了拍沈流盈的肩：“成了，你瞧瞧合不合身。”
铜镜里映出的身影让沈流盈自己都愣了愣。
烟霞色的婚服上用枫汁染就的枫叶纹层层叠叠，袖口滚着银线绣的杜鹃，走动时衣袂翻飞，竟像有无数红蝶在周身振翅。
这是冯麟特意让人赶制的嫁衣，大婚就在三日后了，冯麟的死期将至。
“真好看呀”，白瑜看得挪不开眼睛，“你果然还是穿红衣最好看了。”
上一次见她穿红衣还是……
唉不吉利，不提了。
“可惜了”，白瑜叹气，“这嫁衣真不错，要不然我们小心一点别弄坏了，完事儿把它直接带走，等你出嫁的时候穿。”
“我没想过出嫁”，沈流盈摇摇头，“我只想行医，不想嫁人。”
“但这场婚礼之后，恐怕天下人都知道你是修罗混血了，你便不能继承药师阁了。”
“无妨，继承药师阁也不过是遵从父亲的愿望”，沈流盈看起来并不担忧，“这样也好，我可以有更多自由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比如？”
“留在戒律堂里办案，你不是给了我月钱吗？”沈流盈歪头笑，“有事首座大人撑着，没事我们一起吃吃喝喝。”
“那……外面那个玩意儿呢？”
白瑜无奈地指了指窗口，外面的树梢轻声簌簌作响，一片杜鹃花的花瓣打着旋儿飘进来。
沈流盈伸手接住那片花瓣，随即突然面前闪开一把盛放的杜鹃花。
“呐，喜欢吗？”
她抬头时正对上百里扶光的眼，他不知何时立在廊下，手中捧着一束杜鹃花，青衫飘荡，看起来像个深情款款的上神。
百里扶光也没想到看到的是红衣翩然的沈流盈，心中骤然掀起惊涛骇浪，像是被投入巨石的深潭，连周身流淌的仙泽都乱了章法。
他只是听到白瑜提到自己，于是想进来给她送束花。
山上的杜鹃花开的正好，早上时候沈流盈见了便夸了几句，他觉得摘了来她看见一定会欢喜。
“上神怎会在此？”
沈流盈愣了愣，脚步一停，婚服的裙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风，吹得百里扶光鬓角的发丝贴在脸颊。
百里扶光想起三百年前，枫鹃谷里的惊鸿一瞥。
她一身嫁衣染了血色，可却美得惊心动魄。
“你真好看”，他喃喃说着，声音比平日里低沉些，带着一种不加掩饰的赞叹。
沈流盈垂下眼睫：“不过是件戏服罢了，上神不必当真。”
“这次只是演戏，那以后……”，百里扶光情不自禁地问，“以后，我还能……”
他说得结巴了。
白瑜在后面扶住了额，百里扶光一天到晚嘴叭叭叭的不停，到了关键时刻，啥也不是。
“以后，能再为我穿一次吗？”百里扶光终于问出口。
沈流盈愣住了，紧抿着唇，“上神，你不要开我玩笑了。”
“我很认真，你知道我对你的仰慕之情，从三百年前就开始了”，百里扶光声音里带着温柔的笃定：“我很高兴这一世你没有经历那样的伤痛，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我都很想护着你，陪着你。”
“你的未来，你想要的，我都支持你，尊重你，也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留在你身边。”
沈流盈猛地抬头看他，撞进百里扶光盛满真诚的眼眸里，里头都是明晃晃纯粹的倾慕与想要照顾她的心意，可她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该如何回应。
百里扶光见她不语只是浅浅一笑：“你不必急着答复，我可以等。你考虑清楚再回答我。”
“可是上神，我是人，你却是神”，沈流盈终于开了口，声音却很低沉。
他们之间隔阂深远。
“这好办，我可以不当神”，百里扶光将花递到她面前，“就跟他们俩一样，当个人就好了。”
沈流盈被这个意想不到的回答哽住：啊？还可以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