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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甜宠!病娇总裁诱哄喊乖宝 第470章 好像不忍扰他清梦

    噗通!

    蓝宋吓得一屁股瘫倒在地。

    哆哆嗦嗦地指着床上突然张大了嘴巴的老人,骇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爸,爸,你,你……”

    蓝宋话都说不利索,浑身抖如筛糠,又惊又恐。

    到底还是年轻。

    见识不足,胆量不足。也没那么狠心。

    浑浑噩噩间,脑子里混乱不堪,可只有一个想法越来越清晰,简直比现在杀了他还让人恐惧——官莫北饶不了他,他死定了,死定了……

    蓝宋霎时间汗如雨下,满脸惊惶如同鬼魅。

    滴滴滴……

    监护仪发出一连串鸣叫。

    这声音听起来是那么刺耳,每一个音节都像在人的心尖上猛钊,让人直想快速逃离这座囚牢。

    氧气管长长地垂落在地,被官景闻死死攥在手里, 那只手掌指骨撑到透明,用力到发颤。

    他整个人怪异得可怕,如同鬼怪附身,面目阴森可怖。

    官景闻就那样站在床头,像阎王殿里捧着生死簿来抓鬼魂的黑白无常,脸上完全不似活人的表情。

    都不选择他,都不选择他,那他也没什么好顾及的。

    官健柏因为缺氧开始浑身痉挛,苍老枯瘦的手死死地拧着身下的床单,脖子向上梗着,颈骨绷到了极致,仿佛下一秒就会咔嚓断裂。

    他已经说不出话来,连喘息的声音都没了,微无其微的氧气堵在喉头灌不进去,挣扎也没了力气。

    “爸……你真要……杀了爷爷吗……”蓝宋靠在墙边,双手撑着地,哆嗦着问。

    官景闻恍若未闻,像被人抽掉了灵魂,只剩一具躯壳,他机械地垂下眼睛望着手中的氧气管,表情古怪地撇撇嘴,不知是哭还是笑。

    他已经没了退路。

    只能往前走。

    那么多年的委屈换不来父亲的怜爱。

    他是被逼的,被逼的……

    时间短暂,却没有停滞。

    官健柏不由自已地发着抖,颤得如风中落叶,眼球突出,布满红血丝,人已是强弩之末。

    突然,窗前一道亮光划过。

    官景闻下意识抬起头。

    下一秒,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隆雷声响彻天际。

    白天的暖阳,照不亮漆黑的夜,倒是这一声惊雷和闪电,将昏暗的病房霎那间照亮了一瞬。

    官景闻望着外面忽然呼啸而至的暴雨,风声鹤唳,残枝飞舞,这场景似曾相识。

    他小的时候,有一次生病,高烧不退,也是在这样雷电交加的夜晚,父亲带着一身湿气,裹挟着寒风,急匆匆从外地赶回来,推门而进的父亲在他眼里是那么高大,仿佛比门框还高。

    平时那么严肃不苟言笑的父亲,难得地变成了有人情味的慈父,抓着他的小手,一脸的担忧。

    这件小事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记忆的碎片却在这一刻无比清晰,官景闻脸上不自主地浮现出怀念向往的微笑。

    那副神情与此情此景相对照,讽刺极了。

    官健柏已在生死弥留之际。

    但既然连老天都看不下去,都在帮他,他怎么能放弃,模糊的意识渐渐聚拢,他知道这是一次机会,是今生仅有一次的机会。

    官健柏奋力抓住床沿,干柴的大手一点点挪动,用力到上半身都弓了起来。

    滴——

    一长串的报警声响起,连带着床头的呼叫铃也在闪烁,让这诡谲的黑夜更加诡异。

    官景闻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是官健柏按响了报警器。

    可这临死前的拼死一搏,也终于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官健柏缓缓躺下,瞪着双眼,半张着嘴,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

    渐渐没了动静。

    甚至没有发出一声哀嚎。就那样没了声息。

    官景闻一动不动,脑子里的嗡鸣声连绵不绝,几乎要刺穿脑髓,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父亲死了。

    这不敢相信的事实,残酷的结果,把他震到麻木,蚕食着他所剩无几的意识。

    他钉在原地,浑身的毛孔唰的一下张开,一阵热浪一阵寒冰,犹如三伏天掉进冰窟里,整个人头晕目眩,身体摇晃着几欲栽倒在地。

    胸中憋了多年的那股气,终于在这一刻泄了出来。

    官景闻慢慢弯下腰,十指狠狠揪着头发,用双肘夹着头,像只鸵鸟将自己埋了起来,强迫自己不去看。

    他根本,不敢去看。

    一别多年,再次见到父亲,竟然是生死之别,而这个凶手竟然是他!竟然是他!

    在他心目中高大威严雷厉风行的父亲怎么会死呢?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死呢?

    执掌官氏集团多年,手握生杀大权,对亲生儿子都能翻脸无情的老头,到死应该都想不到自己真的会被那个最看不上,最软弱无用的儿子杀掉吧……

    他怎么会……怎么会……

    官景闻胸膛不住起伏着,心中的震荡久久不息。

    半晌,粗暴地搓了搓脸,啪啪甩了自己几个耳光,逼迫自己清醒。

    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越来越近。

    紧接着房门猛地从外面推开。

    丢了神的两人竟然都没有回头看。

    来人三步并作两步,径直走到床前,凑近观察着官健柏的眼球和鼻息,然后冷静地从官景闻手中抢过氧气管重新插好。

    他麻利地做着善后工作,将凳子和倒在地上的水壶归位,又拿出一块布擦掉指纹,可那俩怂蛋父子还杵在那里没反应,他转过脸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医生已经往这边来了,被黑掉的监控,还有给值班护士喝的安眠药都坚持不了多久,你想被发现吗?”

    蓝宋撑着墙根站起来,他很怕,可是更怕被抓个现行,官莫北会把他抽皮扒筋,他是真的怕。

    “爸,爸。”他摇晃着官景闻的胳膊,带着哭腔急切催促道。

    “少爷交代你在没宣布遗嘱前不要出现,藏好了,如果被官莫北发现将功亏一篑。楼下有人接应,按我们之前商量好的,快走。”

    官景闻一言不发,无知无觉地被蓝宋搀扶着朝门口走去。

    时间如被割断的水,在他的世界不知停了多久。

    走到门口,外面守着的保镖打开门,他却忽然停下,僵硬着脖子,再一次回头。

    就像算准了他会回头,天空中又一道雷劈下来。

    刺眼的白光照在已经死去的人身上,将他的五官看得清清楚楚,他就像睡着了,那么安详,连愤怒和伤心都不见了。

    只是,那透着灰败的面容白得可怕。

    官景闻目光刚一触及到父亲的脸,心里的烂洞就震颤到发抖,他按着房门不住喘息,膝盖也软了下来,无论如何迈不开腿。

    他杀了他。

    他杀了自己的父亲。

    那个偏心又冷血的父亲。

    可为什么,他会这么怕,这么怕。

    眼泪又为什么决堤,他在哭谁呢,他也不知道。

    脑海中不断盘旋着老人邀请他回来过春节时,那充满期盼的眼神,那么宽厚的温和笑脸,一幕幕温馨的假象,晃在他眼前怎么都挥之不去,无数支回旋镖,在这一刻,狠狠地刺穿了他的心……

    都不要他了,都不选择他了,还喊他回来做什么。

    都是假的,假的……

    狂风暴雨吹打着落地窗劈啪作响,官莫北一向浅眠,半夜毫无意外地被惊醒,恍惚间好似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一声一声,很轻,好像不忍扰他清梦,那声音充满慈爱眷恋不舍……

    他猛地睁开眼睛,偏过头,愣愣地望着窗外,心毫无缘由地揪紧了。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在床头突兀地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