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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美女室友的那些事 第224章 年前琐事

    随着年关将近,办公室里早前时堆积如山的工作渐渐稀疏。当我提交完最后一封修改文件时,校办里久违地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谈笑声。

    这次谈话中没有工作,只有对即将到来的新年的期盼。

    正闲聊间,我忽然瞥见云悯站在办公室门口朝我招手。“怎么了云姐?”我快步走出门外,刺骨的寒风立刻扑面而来。我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将羽绒服的拉链又往上提了提。

    云悯同样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结成雾。这次,她望着我的眼神不再像从前那样带着无奈,而是沉淀着一种说不清的伤感。

    她的声音很轻:“这段时间你在工作上进步很大,也渐渐可以独当一面了。”

    我的心突然一沉:“云姐,你……”

    她似乎早已预料到我的疑问,轻轻点了点头:“明年……这办公室会来一位新的领导人。”

    “可是……为什么?”

    云悯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伸手将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说话时,声音里带着几分恍惚,“这间办公室就像个驿站,站不住脚,留不住人。”

    “有人为编制而来,有人为理想而来;有人因压力离开,有人为前程离开,”她顿了顿,嘴角牵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但我从不责怪他们,我见过太多热血在这里冷却,也见证过真正的凤凰涅盘。”

    我小心翼翼问着:“那云姐你是……”

    听着云悯说出的话,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同时也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她可能不是升职,而是……准备离开。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她对我露出一个微笑。只不过那笑容里没有喜悦,只有即将离别的温柔。

    “好了,不说这个了,”她突然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递到我面前,“我们之前和你推的那家书店签的合约要到期了,你等下去问问她愿不愿意续签。”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接过文件袋,指腹触碰到纸张的瞬间,一股酸涩涌上心头。我有很多话想说,可最终只是低下头:“好,我这就去办……会尽快给答复。”

    转身离开时,我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那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花落在心头,却重得让我几乎迈不开步子。

    ……

    再次站在书店门口,我仰头望着上面的木质招牌,又鬼使神差的朝马路的对面望去。这一侧是接纳我的书店,而对面,是古月那家飘着花香的小店。

    “要进就进来,你挡住门口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头只见林疏影站在店内静静注视着我。

    她穿着我叫不出牌子的大衣,手中依旧抱着那只熟悉的猫,眼中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岁月似乎刻意绕过了她——瓷白的肌肤上看不见一丝瑕疵,唯有眼角眉梢沉淀下的清冷,为其增添了别样美感。

    走进店简单的寒暄了一下,我才切入主题:“林姐,还记得之前和学校签的合同吗?”

    “嗯,”她端坐在书桌边,手抚摸着猫咪头,语气里没有过多波澜,“要到期了是吗?”

    “是,”我回道,“学校那边要我来问一下,要不要续签第二期。”

    “第一期一年,第二期是多久?”

    “三年。”

    闻言,她抬起头,眼睛毫无波动看着我:“你会继续在那所学校呆几年?”

    “啊?”我愣了片刻,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和续约有什么直接性的联系。过了会,我才回道:“不清楚,可能会一直在学校,也可能会换个地方。”

    “哦。”听了我的回答,她摸了摸怀中的小猫,淡淡道,“来的时候你看了对面的那家花店吧。”

    “嗯。”

    “那家店转让了。”

    “转让了?”我有些意外,站起身朝对面看了几眼后重新坐下,“转让了……也好,”说话间,连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此刻在强颜欢笑,“反正我也没股权在里面。”

    “但你以前的心……在里面,”林疏影看向我,语气平淡,“你走后,她常来店里帮忙,上个月最后一天,她说要离开了。”

    “那时候我没觉得有什么,可当她真的离开后却有些不舍,”她顿了下,抬头看向那把挂在墙上的吉他,“离开时,我问过她要不要带走,她说不要,并给出了自己原因。”

    “有些东西,就像指缝里的沙,攥得越紧,流失得越快,我们无法修补破碎的过去,也看不清迷雾般的未来,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放手时,让回忆少一些尖锐的棱角。”

    “……”

    走出书店时,暮色已沉。胸口翻涌的情绪最终都沉淀成一片苍凉,像寒风中的一片枯叶,打着转却无处落脚。

    我并不否认我会在某些时刻回想起古月,也不抵触这种回想。毕竟我们的感情像一首未写完的诗,明明已经押好了韵脚,却永远停在最动人的那句之前。

    她教会我的东西太多——如何更好的书写材料,如何保护自己……这些习惯早已刻入生活。以至于我常常在某个瞬间,突然发现自己处于她的身影之下。

    ……

    时间无声流逝。张韵瑶的聊天框早已沉到列表底部,我始终没有勇气点开。

    也许黄浦江的夜风早已吹散她的期待,也许我惯性的退缩终于耗尽了她的耐心。这很公平。我向来如此——渴望温暖却又亲手熄灭每一簇靠近的火苗,像个固执的守夜人,在别人递来火柴时,总是先一步退入黑暗。

    除夕这天,老钟的电话把我从恍惚中惊醒。我开着她的车去倪雪公司接洛离时,天色已近黄昏。

    前台电话转接后,迎接我的竟是洛离这个“半助理”。随后我便跟在她身后上了电梯,又慢慢走近倪雪的办公室。

    见到我时,倪雪的眼里闪过明显的错愕。在谈话间,她很好奇我身上的变化。

    可我能怎么说,说云姐要调走,说古月的花店已经易主,说我不敢点开张韵瑶的对话框?

    我说不出口,也不能说出口。

    和倪雪打过招呼后我将洛离送回家,随后又独自开着车在广州的街头瞎转。广州的街道从未如此空旷,连引擎的嗡鸣都显得格外刺耳,而这座城市似乎也在此时迎来了属于它的休眠期。

    可是……我该去哪,又能去哪呢?

    又一次在路口刹停后我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秦叔和刘老师的礼物早已送去,夏安妮云悯那边也吃了顿分别饭……

    我回想了一会,发现该做的事都已完成,该见的人都已见过,可心里却始终空落落。

    忽地,我意识到:原来人最怕的不是从未得到,而是得到后又失去;不是永远孤独,而是尝过陪伴的滋味后,再次独自面对漫漫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