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圣诞诡异录 > 第268章 圣诞诡异录之血色寄生

圣诞诡异录 第268章 圣诞诡异录之血色寄生

    壁炉里的火焰将影子投在胡桃木橱柜上,艾莉森盯着玻璃罐里的槲寄生浆果,殷红得像凝固的血。卢卡斯刚把最后一根圣诞袜挂在楼梯扶手上,羊毛材质摩擦的窸窣声在空旷的别墅里格外清晰。

    “当年你父亲为什么要在遗嘱里加这条?”艾莉森忽然开口,指尖叩了叩茶几上的羊皮纸。遗嘱副本上“必须共同守夜至午夜”的条款被红笔圈了三次,墨迹晕染的边缘像某种不祥的预兆。

    卢卡斯扯了扯领结,丝绸摩擦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老规矩而已。”他转身去倒酒,水晶杯碰撞的脆响在二楼传来回应——那间紧锁了十年的阁楼,门轴似乎在转动。

    艾莉森没抬头。她看见卢卡斯的影子在地毯上扭曲,像被无形的手撕扯。三天前律师宣读遗嘱时,这个名义上的表哥眼底一闪而过的贪婪,比此刻壁炉里的火光更灼人。“听说阁楼里有幅画?”她端起酒杯,酒液晃出的涟漪里,映出槲寄生的枝条正从天花板垂落,带着潮湿的腐味。

    卢卡斯的喉结动了动。“别胡说。”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却在瞥见艾莉森袖口露出的青铜钥匙时戛然而止——那是撬开阁楼锁的唯一钥匙,也是他们父亲藏在《圣诞颂歌》扉页里的秘密。

    午夜的钟声敲响第一下时,阁楼门“吱呀”开了。月光从天窗涌进来,照亮了蒙着白布的画框。艾莉森掀开白布的瞬间,卢卡斯的呼吸停滞了:画布上两个孩童举着槲寄生,笑得天真烂漫,而画中人的脸,分明是年幼的他们。

    “知道为什么每年都要有人失踪吗?”艾莉森抚摸着画框边缘的暗格,那里藏着更古老的遗嘱副本,“曾祖父说,槲寄生需要血亲的诚意滋养。”她转头时,卢卡斯手里的匕首正反射着寒光。

    第十二声钟响落尽时,卢卡斯倒在血泊里。艾莉森将沾血的浆果塞进画中孩童的手里,看着画布上的笑容变得诡异而满足。阁楼的地板缝隙里,渗出暗红的液体,像极了多年前消失的那些“家人”留下的痕迹。

    她轻轻带上阁楼门,钥匙在掌心转了个圈。壁炉前的圣诞树下,礼物盒的缎带闪着微光,就像卢卡斯刚才试图藏起来的那份股权转让书——现在,它们都属于她了。

    槲寄生的枝条轻轻扫过她的发梢,带着一丝赞许般的凉意。艾莉森对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微笑,壁炉的火焰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和橱柜上那个扭曲的影子渐渐重合。

    人性从来不需要伪装,就像圣诞夜的血,总会准时染红洁白的雪。

    圣诞诡异录:结冰的瞳孔

    凌晨三点的霜冻爬上了窗棂,艾莉森站在厨房水槽前冲洗匕首。水流撞击不锈钢的声音里,混着楼下传来的拖拽声——卢卡斯的尸体正在地毯上留下暗红色的轨迹,像一条被截断的蛇。

    “需要帮忙吗?”

    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时,艾莉森握着刀柄的手顿了顿。她转过身,看见姑妈伊莎贝尔斜倚在门框上,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在蒸汽里显得模糊。这个常年住在瑞士的女人,本该在一周后才出现。

    “姑妈?”艾莉森的指尖在刀柄上打滑,“您怎么……”

    “遗嘱里写了,第一顺位继承人出意外的话,我有权接管一切。”伊莎贝尔晃了晃手里的遗嘱补充条款,纸张边缘沾着的雪粒正在融化,“包括阁楼里的画。”她的目光越过艾莉森,落在水槽里泛着血沫的水面上,嘴角勾起一抹与年龄不符的锐利。

    艾莉森忽然笑了。她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伊莎贝尔比狐狸还懂藏爪子。”此刻那双手套着蕾丝手套的手,正轻轻抚摸着厨房吊柜里的圣诞饼干盒——那是存放槲寄生种子的地方,每一粒都裹着百年前的血痂。

    “您早就知道了,对吗?”艾莉森擦干匕首,刀刃在灯光下划出冷弧,“那些失踪的远房亲戚,其实都成了种子的养料。”

    伊莎贝尔没否认。她打开饼干盒,取出一粒黑色的种子,种子在掌心滚动时,竟渗出细密的血珠。“你父亲总说人性是枷锁,”她忽然凑近,眼镜片抵住艾莉森的额头,“但他忘了,枷锁也是最好的诱饵。”

    阁楼的天窗不知何时被推开了,寒风卷着雪花灌进来,将画布上的孩童冻出一层白霜。艾莉森看着伊莎贝尔将卢卡斯的手指剁下来,埋进画框下的土壤里,忽然明白父亲为什么要把钥匙给她——不是因为信任,而是因为他算准了,贪婪会让伊莎贝尔主动走进这个陷阱。

    “画里的孩子需要两个玩伴。”伊莎贝尔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转身时,却发现艾莉森正将另一把匕首刺进她的后腰。“你以为……”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看着自己的血染红画布,画中孩童的眼睛突然转动,瞳孔里结着冰。

    艾莉森拔出匕首,看着伊莎贝尔倒在画前。那些黑色的种子正从土壤里钻出来,根须缠绕着尸体向上攀爬,开出惨白的花。“父亲说,最诱人的利益,永远藏在最明显的地方。”她捡起伊莎贝尔掉落的补充条款,在壁炉里点燃,“比如这份假遗嘱。”

    灰烬飘落在圣诞树下时,天边泛起鱼肚白。艾莉森摘下脖子上的银链,吊坠里嵌着的照片上,年幼的她和父亲站在槲寄生下,父亲的手正按着她的肩膀,眼神像在传递某种无声的命令。

    阁楼的门缓缓合上,将所有血腥锁在里面。客厅里的座钟敲响了四下,槲寄生的枝条从天花板垂得更低,浆果在晨光里闪着诡异的光。艾莉森拿起手机,拨通了律师的电话,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请过来一趟,我的家人……都意外去世了。”

    她挂了电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中人的嘴角噙着笑,和画布上的孩童如出一辙。原来所谓的人性底色,从来都不是善良或邪恶,而是在利益的天平上,永远懂得选择让自己活下去的那一端。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掩盖了别墅周围的脚印。只有阁楼里的画,在寂静中轻轻呼吸,等待着下一个圣诞夜的祭品。

    圣诞诡异录:永不凋零的枝条

    律师的黑色轿车碾过积雪时,艾莉森正在修剪槲寄生的枝条。那些新抽的嫩芽带着粘稠的汁液,溅在她洁白的羊绒手套上,像极了未干的血渍。

    “警方初步判断是意外失足。”律师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客厅里未动的圣诞大餐,“阁楼地板年久失修,卢卡斯先生和伊莎贝尔女士……恐怕是踩空了。”他的喉结动了动,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艾莉森身后的壁炉——那里的灰烬比寻常更厚,隐约能看见金属烧融的痕迹。

    艾莉森将修剪好的槲寄生插进水晶花瓶,枝条上的浆果红得发亮:“辛苦您了,马丁律师。”她转身时,袖口滑落的银质钥匙链轻轻撞在花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那是律师眼熟的物件——十年前,他曾亲眼看见老主人将这串钥匙藏进保险柜,里面存放着家族最核心的资产证明。

    马丁的手指在公文包上收紧。他来之前查过银行流水,卢卡斯名下的股份在昨夜凌晨两点被匿名转移,接收账户的签名笔迹,与艾莉森递过来的授权书如出一辙。“遗产过户需要您签字。”他抽出文件时,余光瞥见花瓶里的槲寄生正在缓慢蠕动,枝条尖端的倒刺泛着金属般的冷光。

    艾莉森签字的动作顿了顿。她看见律师的瞳孔里映出自己的影子,那影子的手里正握着一把沾血的剪刀——就像三小时前,她剪断伊莎贝尔喉咙时用的那把。“听说您女儿很喜欢古董娃娃?”她忽然开口,指尖点了点文件上的附加条款,“阁楼里有个十九世纪的瓷娃娃,算是……我给她的圣诞礼物。”

    马丁的呼吸漏了一拍。他女儿上周刚确诊白血病,急需一大笔手术费,这件事他只在酒桌上跟卢卡斯提过一次。此刻艾莉森嘴角的笑意,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所有的犹豫都罩在里面。

    当律师抱着沉重的娃娃箱走出别墅时,雪已经停了。艾莉森站在阁楼窗前,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路尽头,箱底渗出的暗红液体在雪地上拖出细长的线——那是她特意在娃娃肚子里塞满的槲寄生种子,每一粒都裹着伊莎贝尔的血。

    “您早就知道他会妥协,对吗?”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艾莉森回头。画框里的孩童不知何时换了姿势,两个小小的身影正举着槲寄生,对着她露出诡异的笑。说话的是左边那个孩子,声音稚嫩却带着不属于孩童的阴冷,像极了多年前消失的父亲。

    艾莉森抚摸着画框边缘的刻痕,那里记载着家族的秘密:每一代继承人都必须找到三个“祭品”,用他们的欲望喂养槲寄生,才能获得财富的庇护。卢卡斯的贪婪,伊莎贝尔的野心,马丁的 desperation……都是早已写好的剧本。

    “人性从不骗人。”她轻声说,看着画中的孩童慢慢转过身,露出背后新添的三个模糊人影——卢卡斯扭曲的脸,伊莎贝尔圆睁的眼,还有马丁抱着箱子时佝偻的背影。

    壁炉的火焰渐渐熄灭,留下一堆暗红的余烬。艾莉森将最后一枚浆果放进嘴里,苦涩的汁液在舌尖炸开,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窗外的月光重新爬上窗台,照亮了圣诞树下那个未拆的礼物盒,里面装着她为自己准备的东西——一枚刻着家族徽章的戒指,和一张去往南美庄园的机票。

    阁楼的槲寄生又抽出了新的枝条,尖端直指楼下的公路。那里,马丁的车正卡在结冰的弯道上,车灯在雪雾里忽明忽灭,像濒死之人最后的呼吸。

    艾莉森摘下手套,指尖划过冰凉的玻璃。明年的圣诞夜,或许该换个地方,继续这场永不落幕的盛宴了。毕竟,人性的土壤永远肥沃,总能滋养出最诱人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