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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世:一个仪式师的成神之旅 第140章 绚烂如烟花,隽永如诗歌(1)

    创造道途的参赛者全部退赛,【作家】一系的职业更是全部死绝,但是他们教导出的工匠们还有一大批,如果太弱小的话,甚至壮烈牺牲都轮不到呢。他们或许一时半会儿无法在造出一个类似金属巨人或者【万机之神】之类的造物,但是操纵前辈老师遗留的遗产、挨个儿寻回飞盘状的居民区楼层还是没问题的。

    晃晃悠悠的树骸都市接受了一批渠道神秘但基本可以确认为长生天朝的神秘援助后,很快重新变成了移动聚落的模样,在纠缠卷曲的木制海洋不远处就地休整。

    格瑞斯似乎觉得博德这个状态下的脑袋毛茸茸很舒服,所以一直趴在那里,却不是在打盹,而是在思考——要不集体退赛得了。

    罗曼变得和为上色的黑白漫画角色一样,线条轮廓内的白色稀薄到透明,还在令人不安地一闪一闪;辛德哈特好像寄宿在阔剑上,燃烧者的神血给予了祂的神裔元素化的能力,但是躯体丢失到这个地步恢复起来真的遥遥无期;博德更是以飞头蛮形象乱晃,吓到了不少探索部的干员,话说回来,虽然只有一个狗头,但是......在吸收、接手了一部分树生的遗产后,好像发福般变肥了一大圈,从飞头蛮往兽人头气球的方向绝尘而去。

    “只有我最正常了,你说对不对?”格瑞斯和假博德聊天,这个伪人如今变得成了二头身,努力在模仿博德的“分头行动”模式,但只是让自己变得卡通化。封印在它体内的诸多灾厄使得它毛茸茸(羽化)、肚肚打雷(雷劫)、掉毛严重狗味儿浓郁(天人五衰)......

    罗曼和辛德哈特在讨论树骸都市的下一步行动方针,主管似乎跑去研究“存在”这个玩意儿了,就连博德“点化”的光雾化蚊子狂信徒团体也被喊走。作为存续道途的超凡者,这么狂热地研究错误进化的‘存在’,倒是可以理解,只是罗曼和辛德哈特的公务一下子繁重了不少。

    浅浅聊了聊之后,线条狼人和冒火阔剑齐齐转头,望向近地悬浮、眼神放空的金毛大狗头。

    还是辛德哈特先开的口,阔剑随着狮子低沉厚重的声音微微发出嗡鸣:“博德,听你说,你拒绝了那棵倒生树的邀请,这是为什么?”

    “啊?什么‘为什么’?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我会受邪恶怪物的蛊惑吧?”

    “不是蛊惑,你知道的。”罗曼揉了揉博德的耳朵,毛发滑如流水,面积大如桌面。“其实我们还是不太能理解,你为什么能拒绝这么一个机会。”

    无论倒生树究竟在筹划什么,无论倒生树在补完自己、登临居屋席位后到底会不会如约救世,这都是最崇高的大功业之一,只要是瓦罗瑞亚的兽人都难以拒绝这样的成就。还有什么事情,是与神同、与天地同更伟大崇高的?更何况,博德在那个升华仪式中的位置,可是神明【渗血之杯】!位格与【巨树】等同!

    毫无疑问,这个仪式会直接撕毁纺车给予参赛者的保护,博德会被永远留在这个濒毁的世界......但这......可是成神的机会!神明不在能级体系或者有知者体系的描述内,是能够超越并影响所有六重历史的!

    博德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理解男友们的疑惑。他只是用巨大的耳朵将燃烧的阔剑与褪色的狼兽人搂在脸颊左右,辛德哈特赶忙熄灭了身上的火,接着,博德伸出舌头,左右各一口,舔了舔他们。

    格瑞斯“喵”一声带着鸡皮疙瘩跑掉了,顺便牵走了炯炯有神盯着这一幕的伪人博德。

    辛德哈特牌阔剑核心温度显着上升,线条白狼形态的罗曼脸部飞起几抹蜡笔似的红晕。

    但是疑惑还是存在。

    博德左右看看,意识到了彼此之间的思维差异。

    瓦罗瑞亚的兽人似乎生来就带着某种“使命感”,不安分的欲望之火永远在心底灼烧着,于是,他们会随着这炽热让自己努力升腾如烟霞,想触及更高处,抵达群星闪耀的地方。

    但是欲望之数与罪孽之数等同,【欲望的本质是苦痛】。

    无法满足的渴慕和异质欲望终将会转化成惹人心烦的躁动、午夜梦回的恐惧和难以遏制的入迷,并诱人堕落、迫人发狂、引人苦痛。

    龟大师、“大罪之王”、琼斯家族、北地无名狼兽人幼崽的母亲、托尔菲尔德、斯里米尔、特莱尔、树生......

    神血最能理解这种流淌在身躯里的东西。是荣耀,是责任,是权利,是义务。让凡人崇拜尊敬艳羡的,也是他们书写好的或盛大或凄美的终局。

    博德不怕死,罕见,但对于神血甚至超凡者而言再正常不过,总有些事物,高于自己的生命。但是,为何博德能拒绝这样的机会?这才是辛德哈特与罗曼想要知晓、想要理解的。

    ---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吗?其实你不解释,也不影响他们对你的爱哟。---

    躺尸已久的崇高形貌,或者说,自诩美男子的“阿多尼斯”,在博德耳边小声说道。就连只知道吃影响吐影响的“系统”,都开始活跃。博德眼里,辛德哈特和罗曼两人附近出现了淡淡的粉红色条带,让博德联想到“好感度”这种抽象玩意儿。

    但是博德没怎么用过这个来路诡异动机不明的系统,所以,幻象只是闪了闪,便随着“阿多尼斯”带着苦笑的叹息隐没了。

    博德没有听从建议和意见,决定好好和身边的两人聊聊。

    似乎是在回答自己的崇高形貌,也像是在进一步解释自己的想法,金毛大狗头落到地上,把自己当作一个香香软软的懒人沙发,线条狼人坐在一边,阔剑靠在另一边。

    “当然,有舍不得你们的缘故......不准笑!......不准笑!”

    “好好好......”*2

    “嗯......第一个原因是对你们的爱,噫,好肉麻......第二个原因是这个世界好烂,我不要留在这里。第三个原因嘛......”

    “比起所谓永恒,我感觉自己更渴望的是绚烂如烟花,又或者隽永如诗歌。烟花转瞬即逝,但色彩缤纷、盛大夺目;诗歌被广为传颂,但诗人会死去、史诗会落幕。”

    辛德哈特安安静静。

    罗曼忍不住说道:“也就是说......”

    “是的。”博德点点头,因为没有脖子,转为上下转动眼珠。“比起永恒,我其实更期待‘开端’和‘过程’,甚至......也不讨厌‘结尾’。不如说,注定落幕和终结的事物,难道就不美、不浪漫、不能称得上具备神圣性吗?我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