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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做神医,清冷世子为我折腰 第58章 失踪

    清清的话像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波澜。

    方才还剑拔弩张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有人小声嘀咕。

    “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本事......”

    “方才她抬手间就救回一条人命,这还不够份量吗?”慕容英环视众人,朗声道,“若是连她都束手无策,世间再无人能解开这怪病。”

    人群再度陷入沉默。

    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从中挤了出来。

    “我、我愿意相信这位姑娘。”

    说话的是个约莫十岁的男孩,声音稚嫩却坚定,“也愿意去帮忙照顾病人。”

    领头的汉子瞪大眼睛:“小虎子?你......”

    小虎子仰起脏兮兮的小脸,眼中是与年龄不符的沉静。

    “我爹娘和弟弟都死在瘟疫里了。”

    他攥紧衣角,“我不想更多人和我一样。”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狠狠戳在每个人心上。

    几个妇人别过脸去抹眼泪,连方才最激愤的汉子也低下了头。

    领头人沉默片刻,重重吐出一口气。

    “好,我们就再信最后一次。”

    清清稍松一口气,正要开口,眼前便一阵发黑。

    慕容英下意识要伸手,却被铁盈袖抢先一步扶住了她。

    “你哪里不适?”他收回半空中的手,状若随意地整理了下衣袖。

    “无碍。”清清强撑着摇头,“事不宜迟,我先研究资料。等集中收治安排妥当,再去查看病人。”

    慕容英盯着她苍白的脸色,终是没有多言,只对身旁侍卫吩咐。

    “送孟姑娘回去。”

    回到住处后,清清便伏案翻阅卷宗。

    天色渐浓,铁盈袖端着药碗进来,见她仍保持着这个姿势,不由皱眉。

    “你这样熬着,身子怎么受得住?”

    “我没事。”清清抬头笑了笑,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铁盈袖知道劝不动她,只得将烛芯挑亮些,轻叹一声退了出去。

    站在院中,她仰头望向半轮残月,指尖掐算着日子。

    最多三日,那人就该到了。

    两天后。

    清清放下手中文书,蹙眉沉吟。

    这病症实在蹊跷,不合常理之处太多。

    垂首间,她想起景深分析朝堂众人为何针对她时曾说过的话。

    ——若只盯着对方做了什么,许多事难以理解;可若结合其目的,一切就说得通了。

    当日那句“牝鸡司晨”蓦地在脑海中闪过。

    清清猛地站起,又跌坐了回去。

    “身子到底怎么了?”

    清清抬头,见慕容英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

    月光从他身后洒进来,在地上拉出一道修长的影子。

    “只是腿麻了。”清清揉了揉膝盖,露出一个浅笑。

    这久违的笑容让慕容英微微一怔。

    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幸而这次坐着凳子,若是在树上,可没人给你垫背。”

    清清一听便知他说的是初遇时的糗事,不由失笑:“明明是你踩断树枝才害我掉下去。”

    “明明是你偷偷去摘我家的碧灵叶。”慕容英反驳,眼中却带着笑意。

    两人相视而笑,气氛一时轻松了几分。

    慕容英望着清清清丽的侧颜,那种异样再度涌上心头。

    从前总觉得这丫头莽撞任性,处处惹他生气。

    可自从经历了那场变故,她眼中的坚韧与隐忍,却让他不知不觉改变了看法。

    如今两人之间因共同守护的秘密,倒像是多了几分默契与亲近。

    烛火摇曳中,清清忽然正色道:“有件事,我想对你很重要。”

    慕容英被她突如其来的严肃弄得一怔。

    两人身影投在窗纸上,随着低声交谈时而靠近时而分开。

    直到三更鼓响,屋内才重归寂静。

    慕容英凝视着趴在书册上睡着的女子,眸色深沉。

    暗处闪出一道纤细身影:“主子。”

    他没有回应,径直上前握住清清手臂。

    那身影急忙上前:“让奴婢来......”

    “不必。”慕容英打断浣溪的话,俯身将清清打横抱起。

    浣溪脸色瞬间煞白,顿了顿,咬唇退回阴影里。

    怀中的身子如同一片羽毛,慕容英下意识放轻了力道。

    清清在梦中浑身一颤,唇边溢出几声呜咽:“我怕......”

    这声梦呓像根细针,刺中了他心底最柔软处。

    小心翼翼将她安置在床榻上,他坐在一侧,望着她不安的睡颜。

    暴力无法终结暴力,仇恨只会延续仇恨。

    慕容英闭上眼,她倔强的神情犹在眼前。

    可即便如此,又能如何?他早已别无选择。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清清挂着泪痕的脸上。

    恍惚间,慕容英想起幼时姐姐唱过的童谣,轻拍被褥,低声哼起来。

    莺声绕旧檐,笑数杏花落,纸鸢逐云过西坡。

    忽见烽烟起,血染门前河,十年砺剑恨难磨。

    若知长大是离散,宁做懵懂少年郎。愿以千金换旧梦,重回那年好春光......

    窗外,浣溪死死攥着衣袖,眼中滚下两行热泪。

    夜色沉沉,虞紫苏与柳慕白对坐灯下,案几上摊开数卷医书。

    “这绝非寻常疫病。”虞紫苏翻开《药王宝典》,指着一处记载:“同样皮下出血,同样三日毙命,但潜伏期不过半日。”

    “潜伏期长,传染性更强,倒像是专门为扩散而设。”柳慕白接过话头,若有所思。

    他望向专注翻阅典籍的虞紫苏,心中不免感叹。

    从前她总在清清的光芒下,如今才显出独当一面的风采。将清清托付的医典交予她,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林逸匆匆推门而入,手中捏着一张纸条:“有人飞鸽传书。”

    柳慕白微微一怔,随即接过展开,上面只有两个字。

    中毒。

    “是孟清清!”虞紫苏脱口而出,又刹那间收声。

    柳慕白目光扫来:“你怎知是她?”

    他分明记得,虞紫苏出发时清清离宫一事尚未宣扬。

    虞紫苏指尖掐进掌心,很快恢复平静:“天下能在我们之前看破病症的,除了她还能有谁?”

    柳慕白注视着她强自镇定的模样,轻叹道:“医术本无高低,能救人便好。”

    虞紫苏垂眸掩去情绪,再抬头时已恢复冷静。

    “既然她也认为这不是病,我们大可循着这条线继续走下去。”

    天光微亮,清清从梦中醒来。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发现自己竟躺在床榻上。

    “是盈袖来过吧。”她轻声自语,并未多想。

    推开房门,阴沉的天色压得人透不过气。

    慕容英已按约定寻来几个城中大夫同行,清清指着远处道。

    “那座山上的村落,我得亲自去看看。”

    那里曾是一处矿区,至今仍留有多处开采痕迹。

    慕容英沉默片刻,转头抓住了她手腕。

    “非去不可?”

    清清不解他为何如此,但还是点了点头:“全村无一人染病,这绝非偶然。说不定能找到救治的法子。”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你放心,我有把握不被传染。”

    此话并非虚言,她本就百毒不侵,自然不惧疫病。

    “盈袖若知道定会阻拦,还请你......”

    她话未说完,慕容英已松开五指,只是目光仍紧锁着她。

    “早去早回。”

    清清微愣,旋即点了点头。

    山路崎岖,她的身影很快隐没在视线中。

    慕容英站在原地,胸口阵阵发闷。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敢去想缘何如此。

    眼下大齐内忧外患,若疫情无法控制,唯有发动战争转移矛盾。

    可如今军心不稳,胜算难料。若战败......这个念头刚起就被他狠狠掐灭。

    不知不觉,目光又追向清清离去的方向。

    山雾茫茫,早已不见人影。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乌云压得极低,仿佛黑夜提前降临。豆大的雨点砸落在地,溅起浑浊的水花。

    “大人,上车避雨吧。”侍卫撑着伞上前。

    慕容英恍若未闻,只定定望着山路方向。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衣袍早已湿透。

    “清清!”

    铁盈袖的声音穿透雨幕。她带着几人疾奔而来,脸上满是惊怒:“你怎能让她进疫村?!”

    “是你?”慕容英看清来人面容,眼底骤然闪过寒光。

    景深站在雨中,对他的敌意视而不见,只沉声道:“她在哪?”

    慕容英冷笑一声,“这便是大梁皇帝的做派?”

    周围士兵迅速围拢,连靖与朱震岳同时挡在景深身前。

    景深却不为所动,目光如冰:“我只要带她回去。”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山路尽头传来喊声。

    “找到了!找到治病的法子了!”

    一个年轻大夫连滚带爬地冲来,摔在泥水里又立刻爬起。

    “清清姑娘说,这病是有人在家畜身上下毒,再传给人。只要有鹤息花,再配上几味药材......就能根治!”

    他高高举起的蓝色小花原本毫不起眼,此刻却因能够救命而在暴雨中格外醒目。

    慕容英先是一怔,随即竟不自觉放声大笑:“好、好!”

    连靖等人闻言亦是面露喜色。

    千万百姓终于有救了。

    陆续又有村民和大夫从山路返回,人人脸上都带着喜悦,只独独不见清清。

    景深箭步上前,抓住最开始报信那人的衣襟:“她人呢?”

    话音未落,山深处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数以万计的巨石裹挟着泥浆,如同滔天巨浪般倾泻而下。

    “不好,是塌方!”

    “一定是以前采矿用火药炸山,才导致山体松动,快跑!”

    “清清——!”景深不顾一切上前,被朱震岳和连靖死死拦住。

    “清清姑娘福大命大,一定已经出来了,不会有事的!”连靖大喊。

    最先报信的大夫却脸色惨白:“清清姑娘说发现一株特别的药材,要晚些再走......她没跟我们一起出来......”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劈在了所有人心上。

    铁盈袖如梦初醒,转身狠狠给了景深一记耳光。

    “你怎么能来得这么迟?!若是早到半日,就能拦住她!”

    她声音嘶哑,字字泣血。

    “你知不知道,她已经有一个月身孕了!”

    铁盈袖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将景深和慕容英同时震在原地。

    景深僵立雨中,雨水顺着睫毛滚落,与夺眶而出的泪水混作一处。

    他发疯般朝塌方处冲去,连朱二等人拦他不住。

    “清清!”

    呼喊声在雨中支离破碎,宛如受伤的野兽,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