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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利巅峰:从狱警开始 第375章 这是一个道理吗?

    老陈话中的意味,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姓涂的那位,肯定是知道这个事儿的。

    但是他不想管。

    为啥不想管?

    因为这就是个刺头,就是个烫手山芋。

    首先,从经济层面看。

    这家化工企业,那必然是县里的纳税大户。

    解决了大量就业岗位不说,在这么些年以 Gdp 为重要考核指标的环境下,它对县域经济增长、税收贡献等方面,绝对是可以排进前三的。

    一旦开始强力整治,导致停产整改甚至关停,会导致什么?

    税收锐减。

    工人失业。

    社会不稳定。

    强行推动治理,还要搞清楚里面的利益博弈。

    当地经济数据一旦变化,进而影响的,就是自己的政绩考核与仕途晋升。

    另一方面。

    从权力关系看。

    这企业违规排污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造出什么特别大的事故,而且盘踞在此数年,说明背后必然存在利益输送,权力庇护。

    行贿?

    人情往来?

    这都不用想。

    一个化工企业,能够在县城里面落地。

    少说也得在市里有关系运作,才能拿到批文!

    本身这种东西的存在,就不可能百分百对环境没有污染,何况还是在那个经济高速发展期,牺牲掉一些利益换取更多回报,这是躲不掉的难题。

    那个所谓的涂局长若想打破这种局面,不仅要面对企业的反扑,还可能得罪在这个利益链条上的其他官员。

    而在错综复杂的官场生态中,与同僚为敌意味着在晋升、工作开展等方面会面临诸多掣肘,甚至可能被联手排挤打压。

    再者。

    从风险承担角度看。

    治理污染问题,需要投入什么?

    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

    监管、治理、对受影响群众的补偿安置,都需要巨额资金。

    这些资金来源是谁?

    不就是这些大户?

    从社会舆论与维稳角度,污染问题涉及众多利益相关方,尤其是受影响的群众。

    整治过程中,群众必然会提出各种诉求,如赔偿、搬迁、恢复环境等等问题。

    若处理不当,极易引发群体性事件,给社会稳定带来巨大的挑战。

    其中的项目审批、工程建设等环节,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新的矛盾和问题。

    一旦出现资金使用不当、项目效果不佳等情况,你涂局长要不要承担相应责任?

    有没有可能陷入舆论风波和问责漩涡?

    管了,是半点好处都没有。

    不管?

    就当不知道。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就是唯一的办法。

    反正没出事,反正掩盖的很好。

    也没人举报,也没人信访。

    那我处理个啥?

    与其费力不讨好地去解决这个难题,不如维持现状,让问题在可控范围内 “得过且过”,把这个“烫手山芋”搁置到一边去,装作不重要。

    张硕不相信陈启明不知道这事儿,作为发改局里最年长,也是工作最认真的人,他一定向涂局长提过这个事儿,但八成是没得到回应的。

    现在当着张硕的面说出来,其中的意味,很明显。

    “老陈,你看你,这什么时刻?”

    “咱们张局前天才跟专案组对赌,立下了破案的誓,你现在过来提这个事儿,不是给咱们张局添麻烦吗?我看,涂局长没管的,咱们也暂时不要管。”

    “大不了,就先上报过去,等县长和县委书记处理嘛。”

    李卫国见张硕依然低头看着那些资料不语,便主动开口说了一句,显然,他也明白这里面的问题,这种事情处理不好,容易惹上一身脏水。

    他不信张硕看不明白,但对方久久不语,说不定是不知道怎么拒绝,那就只好自己拉出一个台阶,给这位年轻局长走下来了。

    没曾想。

    陈启明听到这话,脸色瞬间涨红,脖颈处青筋微微凸起:

    “李副书记,这不是添不添麻烦的问题!”

    “县城西边的村民,十户有九户在吃救命药,田里的泥鳅都绝了种,这是能用‘上报’敷衍过去的事?”

    他重重伸手反扣了几下桌面,照片被震得滑落分开:“当年涂局长装聋作哑,现在张局来了,咱们总得做点人事吧!”

    “你就不怕下一次,哪户人家的儿子知道了这事,不是拿着菜刀闯进局里,而是偷偷躲在咱们下班的必经之路,突然就冲出来,用水果刀抹了你的脖子?”

    “这不仅仅是群众的问题,也是我们人身安全的问题!”

    不得不说,作为经济师的陈启明,情商实在是不低,三两句就扯到了性命安危这种事情上。

    李卫国听到这话,脸色明显有些无奈,伸手摸了摸鼻子,可见也是有些犹豫,但他还是靠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说道:

    “老陈,你干了二十年经济工作,该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

    “来之前,看了那家企业之前的纳税记录没有?”

    陈启明毫不犹豫道:

    “看了,又怎么样?”

    “现在群众已经强烈不满了,再说他们的核心业务早就已经搬走了,咱们不趁着这个机会给他彻底铲除,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李卫国缓缓从胸前的口袋掏出烟,点燃抽了一口,单手举着说道:

    “是吗?我可是清楚的记得,哪怕是三年前,城西化工园区的税收占比就达到了13%,解决了接近700人的就业。”

    “现在核心业务搬走又如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剩下的配套产业还养着不少工人!”

    “这会儿动它,下个月的财政缺口你补?”

    “工人上街讨说法你去维稳?”

    “我看,就算要处理,也不能大动干戈!”

    陈启明的喉结上下滚动,双鬓斑白的他,脸色紧绷道:

    “700个人?你怎么不数数,前面有多少户人家是被污染拖垮的?”

    “有多少户人家没办过白事?”

    “你跟我谈税收?谈维稳?”

    “这是一个道理吗?”

    他突然扯开衣领,一屁股坐在了李卫国对面,脖颈上暴起的青筋随着急促呼吸跳动:

    “你知不知道现在工人家庭要看病,得花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