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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之快穿侠客梦 第417章 疯语真相

    山道上的火把像流动的赤蛇,影门的呼喝声被山风撕碎了卷进林子里。

    郑灵萱背着苏无痕,肩背被压得生疼,却不敢放缓脚步——苏无痕后颈那道青紫色的蚀骨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耳后蔓延,林婉儿说过,这毒入脑只需半柱香。

    \"灵萱,往左!\"顾修然的短刃擦着她鬓角飞过,钉穿了从左侧扑来的影门杀手咽喉。

    他反手拽住她手腕,带她避开脚边的绊马索,袖口被树枝勾出一道裂口,露出的小臂上还凝着未干的血珠——这是方才替她挡弩箭时留下的伤。

    \"林姑娘撑不住了。\"唐三娘在后方低喊。

    郑灵萱侧头,见林婉儿脸色白得像浸了水的纸,左手死死攥着腰间的药囊,指节泛青。

    她背上的苏无痕突然发出一声闷哼,滚烫的额头贴上她后颈,烧得她眼眶发酸。

    \"还有多远?\"她咬着牙问顾修然。

    \"过了前面的断崖,就是楚州边界。\"顾修然抽出短刃割断挡路的藤条,\"玉婆婆的住处......\"

    话音未落,头顶突然传来枝叶晃动的声响。

    众人同时抬头,月光里坠下一道黑影,单膝落在郑灵萱身前三尺处。

    那人身着褪色的青布短打,腰间悬着柄断了半寸的铁剑——正是半月前在南阳镇被郑灵萱救下的落魄武者楚云飞。

    \"郑姑娘!\"楚云飞抬眼,眼尾还留着未消的旧疤,\"前日在茶棚听说影门追你们,我抄近道翻了三座山。\"他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丢过来,\"这是治金创的金疮药,我在药铺当杂工时偷学的方子。\"

    郑灵萱接住纸包,指尖触到潮湿的药粉——显然他是揣在怀里捂了一路。\"你不该来。\"她皱眉,\"影门连精英队都派了......\"

    \"那日要不是姑娘用身子替我挡刀,我早被马贼砍成两段了。\"楚云飞抽出断剑,剑刃在月光下泛着钝光,\"我这条命,本来就是姑娘给的。\"他转身看向追近的火把,喉咙动了动,\"断崖下有条暗河,我小时候常去摸鱼,能藏人。\"

    顾修然突然低笑一声,短刃在掌心转了个花:\"倒是个意外之喜。\"他扯下外袍系在腰间,\"楚兄弟带路,我断后。\"

    暗河的潮气裹着腐叶味涌进鼻腔时,郑灵萱的鞋尖已经浸在冰凉的河水里。

    影门的火把在断崖上晃动,骂骂咧咧的声音被河水冲散,像隔了层毛玻璃。

    林婉儿扶着岩壁坐下,取出银针给苏无痕扎穴,指尖却在发抖——她腕上的刀伤还在渗血,染透了半幅衣袖。

    \"走。\"郑灵萱抹了把脸上的水,\"玉婆婆的住处应该就在这附近。\"

    山坳里的青瓦小屋比传闻中更破,窗纸被风撕成碎片,露出里面跳动的烛火。

    玉婆婆开院门时,银发垂到腰间,眼角的皱纹里像藏着半世纪的霜雪。

    她扫过众人怀里的陈九,浑浊的瞳孔突然缩紧:\"混沌之力......\"

    \"婆婆,他疯了。\"郑灵萱将陈九放在土炕上,\"但他说过混沌之门的线索。\"

    玉婆婆伸出枯枝般的手按在陈九额上,指腹突然猛地一颤。

    她转身从药柜里摸出个陶瓶,倒出半透明的药膏抹在陈九眉心:\"这是用忘川草和尸香蘑炼的,能逼出他脑子里的乱气。\"

    陈九的身体瞬间弓成虾米。

    他的指甲抠进炕席里,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喉咙里滚出含混的音节,像是人言又像是兽吼。

    梅若雪掏出随身携带的羊皮纸,笔走龙蛇地记录着,鼻尖沁出细汗:\"是古梵语!

    但语序全乱了......\"

    \"归墟......深处......血祭......轮回......\"郑灵萱突然站直身子。

    她怀里的玉佩正发烫,烫得内衣都湿了一片——这是她穿越到第一个世界时,在破庙神龛下捡到的老物件,背面刻着的\"守界\"二字,此刻正泛着淡金色的光。

    \"找到了!\"梅若雪突然拍桌,墨迹在纸上晕开一团,\"混沌之门,开于归墟深处,以血祭引路,以轮回为钥。\"她抬头看向郑灵萱,\"轮回......会不会是指你?

    陈九说过你是最后的钥匙。\"

    郑灵萱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玉佩,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顾修然不知何时站到她身后,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尖:\"看来我们要找的,从来不是什么门。\"

    \"灵萱姐......\"林婉儿的声音突然弱得像游丝。

    郑灵萱转头,见她靠在门框上,原本清亮的眼睛里蒙着层雾,指尖正无意识地揪着衣襟——那是她中梦魂蛊后才会有的症状。

    林婉儿勉强扯出个笑:\"许是走累了......\"

    郑灵萱的瞳孔骤缩。

    她想起林婉儿前日替苏无痕吸毒时,那道擦过她脖颈的毒针。

    山风卷着夜雾灌进小屋,烛火猛地一颤,将众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群张牙舞爪的怪物。

    陈九还在抽搐,含混的咒语混着林婉儿越来越轻的呼吸,在郑灵萱耳边织成一张网。

    她摸了摸怀里的画像,画中女子的朱砂痣似乎也在发烫——守界之主,末世纪年,此刻都成了刻在骨头上的刺青。

    \"婆婆,\"她声音发哑,\"林姑娘的蛊......\"

    玉婆婆盯着林婉儿腕上若隐若现的青斑,突然重重叹了口气。

    林婉儿的指尖突然从衣襟上滑落,整个人顺着门框往下滑。

    郑灵萱扑过去接住她时,触到的皮肤烫得惊人,额角却沁着冷津津的汗珠。

    那层蒙在眼底的雾更浓了,眼尾泛红,像被人揉碎了星光。

    \"蛊虫在啃噬心脉。\"玉婆婆的枯枝指节叩了叩林婉儿腕上的青斑,\"寻常解法要七天七夜以药浴温养,可她撑不过今夜。\"她浑浊的眼珠突然泛起幽光,\"除非用混沌之力反制——那蛊是阴毒之物,混沌之力至刚至戾,或许能逼出虫母。\"

    \"风险呢?\"顾修然的短刃在掌心转了半圈,刃尖抵住土炕边缘,\"有多高?\"

    \"三成几率爆体而亡。\"玉婆婆扯下腰间的青铜铃,\"但她现在的生机,连一成不剩。\"

    郑灵萱的指甲掐进掌心。

    林婉儿第一次给她包扎刀伤时,也是这样指尖发抖却咬着唇说\"不疼\";在南阳镇被山贼围堵,是林婉儿用草药迷晕追兵,自己却被划了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她望着林婉儿皱成一团的小脸,喉咙发紧:\"试。\"

    顾修然的手掌覆上她后颈,指腹轻轻摩挲她耳后——那是他们约定的\"稳住\"暗号。

    他转向玉婆婆:\"需要我做什么?\"

    \"按住她的肩井穴。\"玉婆婆将青铜铃抵在林婉儿眉心,铃身立刻腾起青烟,\"混沌之力暴戾,得有人用内力镇着,别让她挣断经脉。\"

    郑灵萱跪在炕边,攥住林婉儿的手。

    那双手原本总沾着药渍,此刻却凉得像冰。

    玉婆婆的咒语混着铜铃震颤声钻进耳朵,林婉儿突然弓起脊背,喉间发出幼兽般的呜咽。

    她腕上的青斑开始扩散,沿着血管爬向手臂,而郑灵萱掌心的混沌之力被玉婆婆引着渗入林婉儿体内时,分明触到一股黏腻的阻力——是蛊虫在啃噬这缕力量。

    \"出来!\"玉婆婆暴喝一声。

    林婉儿的口鼻突然涌出黑血,其中裹着条半寸长的青虫,正扭曲着往她咽喉钻。

    顾修然的短刃闪电般刺下,虫身被钉在炕席上,抽搐两下便化作一滩绿水。

    但林婉儿的经脉却泛起诡异的紫斑。

    郑灵萱摸到她的手腕,脉息乱得像被暴雨打乱的棋谱。\"混沌之力太猛,她的经脉承受不住。\"玉婆婆的银发无风自动,\"除非......\"

    \"用轮回之力。\"郑灵萱脱口而出。

    她怀里的玉佩烫得几乎要烧穿布料,背面的\"守界\"二字在皮肤上烙下淡金印记。

    这是她穿越后第一次主动调用那股力量——温热的、带着青草香的气流从丹田升起,顺着她按在林婉儿膻中穴的手涌进去。

    紫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林婉儿的睫毛颤了颤,终于缓缓闭上,呼吸声变得绵长。

    郑灵萱额头渗出汗珠,抬头时正对上顾修然紧绷的下颌线——他的指节因用力按穴而泛白,见她看过来,才松了松肩,扯出个淡笑:\"做得漂亮。\"

    \"郑姑娘!\"

    楚云飞撞开半掩的木门,断剑穗子在身后乱晃。

    他的衣角沾着草屑,鼻尖还挂着汗:\"山脚下有火把往这边来,至少二十人!\"

    顾修然的短刃已经出鞘。

    梅若雪迅速收起羊皮纸塞进怀里,唐三娘抄起腰间的飞针囊。

    郑灵萱将林婉儿轻轻放平,摸到枕头下的匕首——这是顾修然前日新铸的,柄上还刻着她名字的首字母。

    \"不用躲。\"

    清越的男声从院外传来。

    众人转头,见月光里立着个白衣男子,腰间挂着串檀木佛珠,发梢沾着松针。

    他望着郑灵萱的眼神像在看团火,又像在看团冰:\"空尘子,见过守界之主。\"

    郑灵萱的匕首\"当啷\"落地。

    她认得这声音——三年前在破庙,是这把声音念着\"阿弥陀佛\",将重伤的她救回禅院。

    可此刻他胸前的佛珠泛着暗红,分明染过血。

    \"你知道吗?\"空尘子一步一步走进来,鞋跟碾碎了地上的虫尸,\"你的前世......\"

    \"灵萱姐!看那边!\"

    唐三娘的惊呼让所有人转头。

    山风卷起半片枯叶,树影摇晃间,一道裹着黑纱的身影在林梢闪过。

    那身形、那走路时微跛的右腿——郑灵萱的血液瞬间冻住。

    是孙二娘。

    她分明死在第一个世界的黑店大火里,被埋在焦土下三天三夜。

    此刻却像道鬼影,在月光里晃了晃,便没入密林深处。

    \"追!\"郑灵萱抓起匕首冲出门。

    顾修然的手快她一步扣住她手腕,另一只手将短刃抛给楚云飞:\"守好林姑娘。\"

    山风卷着松涛灌进耳朵。

    郑灵萱踩着腐叶狂奔,眼前总晃着孙二娘的影子——她记得那女人割开李长风喉咙时的笑,记得她在酒里下的软骨散,记得她死时嘴角还沾着血说\"我会回来\"。

    顾修然的呼吸拂过她后颈:\"别急,我在。\"

    前面的树影突然分开。

    郑灵萱刹住脚步,只见空地上只剩半枚染血的黑纱,被夜风吹得打转。

    而更远处的山林里,传来若有若无的铃铛声——像极了玉婆婆那枚青铜铃,却又多了丝说不出的阴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