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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海惊鸿 第270章 赵皇他疯了

    赵君临生怕自己看错了,站起身来,附在赵昱耳边,低语了几声。

    赵昱不解其意,可还是挪到了赵云亭身旁,挤眉弄眼地拍拍他肩道。

    “你说你小叔叔,是不是有桃花了,你看他身上的荷包,骚包得很呢。”

    赵云亭素日最皮,一听这话来了精神:“真的假的,他铁树开花了?倒是稀罕。”

    “待我问问去。”

    说着就窜到了赵黎身旁,一把将那荷包拽到了手中:“小叔叔,这是什么好东西。”

    赵黎看着赵云亭无奈笑笑:“你这皮猴子,还不快把荷包还给我。”

    他越是急,赵云亭越是不给,龇牙咧嘴地笑道:“小叔紧张什么。”

    “这么宝贝,是哪家千金绣的啊?”

    这话马上引起了一众人的注意,待看到那巧夺天工的绣工,还有渐变的山水时,全部化作了一声声惊叹:

    “哇呀,这谁家的姑娘啊,绣工这么厉害。”

    “这配色,太高级了.......”

    赵黎急赤白脸地将荷包塞到怀里,搪塞道:“这是家母所绣。”

    他这般心虚,赵君临怎会看不明白,云娇可没他这好大儿.......

    因为心情不好,赵君临一脚踏在几上,手拿着酒杯,自顾自喝起闷酒,越发的没有形仪。

    坐在最上方的太皇太后,看到他又在酗酒,微微摇头道:“这混小子,从小就没人教他,君王哪怕是在私底下,都该坐直挺端,保持威仪吗,哪能怎么舒服怎么来。”

    赵君临却根本管不了那许多,微眯着眼睛,脑中下雪一般,乱纷纷的。

    妖后背后的人会是赵黎吗?

    她是为了赵黎而自愿进宫的?

    还是说,赵黎只是妖后的裙下之臣,就像当初的颜真一样,是她刺伤自己的一把利剑。

    他细细得想着,赵黎第一次见到云娇跳舞时的情形。

    当时他的眼睛,似乎一下子被点亮了。倘若是旧识,哪怕是再惊艳,反应也不该如此之大。

    前世上京城破,赵氏一脉几乎被屠戮殆尽。赵黎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会对宗族动手的。

    那么只剩下第二种可能。赵黎是被利用了。

    赵黎,与自己有宿怨,又是一方亲王。蜀地虽远,但地势险要,养着不少私兵。沈家几代根基在那,可谓根深叶茂。

    云娇去勾搭他,真是好狠的一步棋........

    迎冬节时,她送赵黎的是荷包,送自己的是天上宫阙图。如此厚此薄彼,这个死女人,不会是假戏真做,对赵黎生了真情吧。也是,赵黎生得确实是俊美。

    赵君临摸摸脸,越想越火光。这个小女人,看着娇娇柔柔的,竟能搞出这么多事情来,他还满足不了她啦!

    他强压住暴揍赵黎一顿的冲动,走到太皇太后下首道:

    “皇祖母,朕最近经常宴饮,积了不少国事,先行告退了。”

    说完,又对九皇叔嘱咐道:“赵恭他们难得入京一趟,皇叔这几日,就代朕好好招待他们吧。”

    九皇叔满口应承:“皇上忙正事要紧。”

    “其他事情,您尽管放心。”

    赵君临一走,在场的人,都自在了很多。尤其是小辈的,吆吆喝喝,猴子般上蹿下跳。

    太皇太后也彻底不装了,她拉着赵恭,赵简的手,又是开心,又是伤感,不停地喊着乖孙。

    她年事已高,与孙儿们能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明明又困又乏,还强撑着,舍不得早早退场。

    闹闹哄哄,一直到了后半夜,笑声都没停歇过 ........

    从设宴的漪兰殿出来,赵君临正碰到右禁卫军将军傅笛,带着一众侍卫在巡夜。

    赵君临沉着脸,挥挥手示意他们继续,就上了轿辇。

    行在路上,赵君临胸都快裂开了。

    他满脸冰霜,咬牙切齿地说了声:“摆驾承乾宫。”

    皇上夜深而至,承乾宫的宫人们都吓了一跳。

    秋娘迎在前面,赔着小心道:\"陛下,小主今日身子有些不适,刚刚喝完药,睡下了。您过几日再来吧。”

    赵君临脚步不停,继续往寝殿走着。

    秋娘急了,小跑着跟了过去:“陛下,小主受了凉,今日当真不能侍寝。”

    赵君临冷笑一声:“她是不能侍寝,还是不想侍寝?”

    “她人是竹扎的,还是纸糊的,三天两天病,我看就是装的。”

    秋娘缩着头,战战兢兢说道:“皇上来,小主欢喜都来不及。”

    “只是皇上万金之体,万一过了病气,可是不好。”

    一个奴婢,胆敢这么啰里吧嗦,真是不知死活。

    赵君临早就烦透了她,上去就是一个窝心脚:“滚。”

    秋娘连滚带爬,还想阻拦。

    云娇已经摇摇晃晃下了床,让秋娘下去。

    微微施礼道:“皇上万安。”

    看她脚步虚浮,赵君临嗤了一声:“这不是能爬起床吗。”

    “既然能起床,还不快来服侍朕就寝。”

    “是。” 云娇踮着脚,帮他解着衣衫。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

    看她娇不胜力的柔弱,赵君临醉眼迷离,托住她腰身,猛地将她扔到榻上,撕烂了她衣服.......

    “皇上,疼......”

    云娇越是求饶,他越是凶悍:

    “你背后之人是谁?”

    “臣妾不知道皇上说的是什么。”

    “不明白?” 赵君临捏住她的下颌:“你以为朕是傻子。。”

    “朕早就知道你是细作。”

    “朕忍你,让你,不是朕人傻,好哄骗;而是朕心悦你,在乎你........朕对你掏心掏肺,你怎么就烂了心肝,敢给朕戴绿帽子 .......”

    折腾到后半夜,赵君临也乏了。

    他穿好衣服,看着早已昏厥过去的云娇。

    心中嗤笑一声:真是能装啊。

    为了躲避自己的拷问,还能说晕就晕的。

    这本事,可真不一般。

    许是太累了,回到养心殿,一挨枕头,赵君临就睡沉了。

    醒来时,懵懵懂懂的,差点不知今夕何夕。

    好半天,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母亲简陋的偏殿;也没有在北境,沐风栉雨;而是在乾清宫内,是高高在上,大权在握的皇上。

    看他神色怔忪,应是宿醉未醒,内官小心地提醒道:“皇上,该早朝了。”

    赵君临点点头,伸出了衣袖。

    新年伊始,万象更新。

    这个时候的朝臣,总是勤勉的,一个个都铆足了劲, 争先恐后,个个有本要奏。

    直到中午,早朝才算结束。

    下了朝,赵君临刚走近轿辇,就见到锦绣和采荷,蜷缩着脑袋,候在那里。

    他皱皱眉 :“前朝议事的地方,你们怎么来的。”

    锦绣赶紧跪下来道:“万岁爷,小主,她快不行了。”

    “你说什么?”

    赵君临如遭雷击:“这不可能,昨日她还好好的。”

    采荷也在一旁跪着哭道:“今天一大早,小主就高烧不退,意识昏迷。”

    “皇后娘娘请了太医院的人过去。前来应诊的徐太医说,小主再醒不来,怕是熬不过明天去。”

    赵君临急得不行,高声问道:“有没有请张院判过去。”

    锦绣点点头:“院判大人今日休沐,已经着人去请了。”

    赵君临顿时心焦如焚,恨不能肋生双翼,吩咐道:“速去承乾宫。”

    承乾宫内一片愁云惨淡,宫女们跪成一片,紧张地大气不敢出一声。

    赵君临快步走进寝殿。

    榻上的人,苍白如纸,如同一个破败的人偶娃娃,完全没有了知觉,无论他怎样的摇晃,呼喊,都无济于事。

    赵君临疲倦地坐在榻边,只觉得五脏俱伤,万念皆灰,白头发都快长出来了。

    等待的时间变得格外漫长和煎熬,他不断往外看着。

    好容易盼来了张院判,张院判号完脉,只是不断摇头:

    “云贵人,她伤寒的底子没好,又受了伤,身子本就孱弱,又不慎着凉。她要是躺着不动,好好调养,也没大事。”

    他不好直言皇上行房粗暴,委婉地说道:“只是贵人有大的‘活动’,过度劳累.......诱发了胸痹,心脉弱得几乎快断了,怕是救不了了。.”

    赵君临听得一脸茫然,怎么都想不明白。

    昨晚他是有些过分,但妖后的身体,也不该一碰就坏了。她身体不该如此差的。

    前一世,她厉害到,差点将他的身子都榨干了,怎么可能说挂就挂了。

    难不成是哪里出了错?

    转瞬他又摇摇头,世上哪有那么多的绝色美人。

    一件事巧合,可以说是巧合。件件事都巧合,那就不是巧合了。

    要是昨晚,他知道云贵人是真的病了,再生气,他也不会拿她撒气的。只是当时他在气头上,又喝了酒,才会没注意到她的异样。

    赵君临自责地拉起云娇的手,放在脸颊上。又想到 她自从进宫以来,就三天两头的生病,她明明那么弱,还要来做细作,每日担惊受怕,何曾过过一天的安心日子。也难怪身体不好。

    赵君临揉揉酸胀的眼睛,冲着张院判命令道:

    “张爱卿,一定要竭尽全力救活她。”

    “朕,不惜任何代价。”

    张院判捋着胡须,沉吟着说道:“天下医学,博大精深。”

    “臣虽救不了,不代表别人不行。以前先皇在世时,他的身边有位薛太医。他有一味扶人心脉的神药,十年才能得一丸,那种受了严重内伤的人,哪怕筋脉寸断,只要一息尚存,也能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来。”

    “只是他早早离开了太医院,不知道云游何方。这样,臣先将云贵人命吊起来。陛下,不妨死马当活马医,速速差人去寻,说不定他人就在京中呢。”

    这天高海阔,就如大海捞针。

    赵君临听了越发疲乏,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两样。

    但还是带着一丝侥幸,对着内官吩咐道:“赶紧派人寻访,再去城门处,贴出悬赏告示来。”

    他想到苏菀,又升起一丝希望来:“苏菀的医术,颇为奇诡,倘若朕把她找回来,不知能不能行。”

    张院判摇摇头道:“ 苏姑娘自己的心疾都治不好,怕是不行。”

    “她有心疾?朕怎么不知道。”

    张院判叹了口气,不想掐灭他的希望:“陛下不妨试试看。”

    “说不定苏姑娘,她真有好的法子。”

    赵君临一听,赶紧差秦臻去找人。

    到了傍晚时分,秦臻才回来:“苏姑娘带着药童出去应诊去了,她没说具体去哪里,最快也要后日才回.......”

    赵君临满心焦虑:“那可有薛神医的消息?”

    秦臻摇摇头。

    “皇榜呢?朕赏金万两,不是说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吗?就没人揭榜。”

    秦臻低着头:“一看到医案,都说救不了.......\"

    赵君临颓然地坐在那里,如同老僧入定。

    张院判拉拉秦臻的衣袖:“我带你煮药去,让皇上一个人静一静吧。”

    天色慢慢黑了,寝殿内燃起灯来。

    赵君临枯坐在那里,看着床上气息孱弱的云娇,心中被巨大的恐惧所笼罩。

    他的妖后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了,那谁来还他的债呢。

    上辈子她欠自己的,就这样平了吗?

    人死债消,这天底下,从来没这么便宜的事。

    他使劲的摇着云娇,声嘶力竭地冲着她吼道:“你不能死。”

    “你要是死了,谁来陪朕睡觉。”

    “朕是天子,朕命令你,马上醒过来。你要是比朕先死,朕就把你做成人俑。让你入不得土,不得安生……”